能把200萬噸的煤礦開成50萬噸,只能說明焦煤集團選用的煤礦管理人員車開得好。
想到宋江明的身份,李河川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對這種極有可能是處理不良資產的行爲,萬萬大意不得。
虎口奪食是一種本事,但是如果不小心可能會落入虎口。
宋江明眯着眼,或者說因爲胖顯得眼睛是眯着的。他臉上掛着笑容,問道:“李總,不知道對我們焦煤集團瞭解多少。”
李河川搖了搖頭:“我剛接手礦海煤業,說實話,在煤炭行業我算是後輩晚生,對冠城縣煤炭企業瞭解還真不多。”
這倒是有點出乎宋江明的意料了,不過要說李河川一點也不知道,那也不現實,估計李河川是靜觀其變,聽他怎麼說。
想到了這裡,宋江明說道:“那我簡單介紹一下我們焦煤集團吧。在冠城,焦煤集團排到了煤炭行業第三的位置,並不是焦煤集團實力強,而是焦煤集團是產業鏈上的一環。上游是煤炭生產公司,下游則是鍊鋼廠。冠城縣,還沒有哪家企業和焦煤集團是同業競爭。”
霍青玉問道:“難道其他企業就不眼饞焦煤集團的利益嗎?”
“咳咳。”宋江明咳嗽了一聲,說道,“怎麼說呢。當年冠城縣礦務局改制成企業,一分爲三,退休的幹部搞起了煤礦協會。當時的煤礦轉製成爲冠城煤業公司,也就是現在的榆煤公司前身。而一批中青幹部既不願意和老同志去玩收費,又不願意下礦井,於是另起爐竈成立了焦煤集團。當然了,後來經過一系列變化,如今變成了一家股份有些複雜的中間企業。他多少和冠城的煤炭生產企業有些交錯,又因爲當初的關係,和冶金局轉制的衆多鋼鐵企業有所牽連,因此日子過得倒也順風順水。”
李河川有些不解,既然順豐順水,就不會找上他了。
宋江明繼續說道:“焦煤集團自然不願意只當中間商,因此向上遊發展,有了自己的煤礦。因爲當初的關係,拿到的煤礦資源還是很不錯的。焦煤的煤礦公司已探明儲量不低於一億噸,按年產200萬噸計算,足夠開採50年的。當初焦煤也下大力氣抓了煤炭生產,先後投資不下於3個億,高峰時也曾創造過220萬噸的峰值。”
宋江明在介紹煤礦當初的輝煌時很是自信,在當初,焦煤煤礦公司也是行業豔羨的對象,採煤設備先進、職工待遇好、煤炭不愁賣,簡直是含着金鑰匙出生的企業。
“宋經理,那都是過去式了,不如直接說說現狀。”李河川微微一笑說道。
宋江明剛剛提起來的興致,被李河川一句話給澆滅。他雙手一攤,苦笑了一聲,說道:“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我們採購自己公司的煤炭,比市場價格還高。你說往哪說理去?”
“這是怎麼算的?你們內部結算價可以自己制定呀。”李河川說道,“反正都是左手倒右手,有沒有虧到外人手裡。”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事情不能這麼做。”宋江明說道,“焦煤集團的自己的煤礦公司其實是幾個股東的親戚及公司分別佔股的,成本單獨覈算,算下來,一噸煤炭要價高達600元。焦煤集團的董事會當然不願意白白輸送利潤給那幾個股東,畢竟外採煤炭也不到600元的。不過這事也不能在明面上說,公司只是藉着搭建招標平臺,儘可能的從外界買煤。事情的結果就是公司不滿意,煤礦公司也不滿意。”
李河川心中暗道,焦煤集團先後投入3個億,肯定不能白投資。不過這麼多年了,3個億應該也早就賺回來了,現在找自己,估計還是爲了提高產能。
“這麼說焦煤集團準備聘我當經理人,幫你們打理煤礦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想宋經理恐怕要空跑一趟了。”李河川決定把霍青玉打聽到的消息說出來試探一下。
宋江明笑眯眯地看着李河川:“李總,我既然能代表集團過來,肯定不可能只是招一個經理人的。你好歹也是一家公司的老總,也不可能寄人籬下。我們集團是帶着相當的誠意來的。”
“哦?宋經理不妨說說。”李河川不動聲色地說道。
宋江明推了推眼鏡,說道:“焦煤集團邀請李總帶人入駐煤礦公司,集團給予你最大的人事權限,你完全可以把它當做自己的煤礦一樣經營。”
李河川一愣,焦煤集團會有這麼好心?
果然,宋江明笑了一笑,說道:“焦煤集團的唯一要求就是,你必須每年供應200萬噸大卡煤給集團,而且價格比環渤海煤炭價格指數低50元錢。環渤海煤炭價格指數算是第三方數據,遠不是焦煤公司能左右的,可以當做一個相對公允的參考值。當然了,集團公司會進行查賬,以確保我們員工的工資福利和辦公費、管理費等固定成本沒被壓縮。”
李河川心中暗道,看樣子焦煤集團的確下了一番功夫,每噸比市場價格低50元,一年就是1億,三年就能收回成本。這絕對比現在每年成百上千萬地補貼煤礦公司強。
李河川想了一下,說道:“宋經理,焦煤集團的意思,我大概懂了,可我有幾個問題。”
宋江明微笑道:“這麼重大的經營活動,李總肯定有要提問的。您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就是了。”
“據我所知,焦煤集團不乏各方面的管理精英,前些年你們甚至搞過全球招聘財務總監的大新聞,我相信你們也有魄力招聘適合的職業經理人打理煤礦公司。可爲什麼找我?說實話,我不過是一個很小的煤企老闆而已。”
這正是李河川奇怪的地方,要說自己能有多大的本事,他還是很清楚的,如果沒有系統加持,他其實什麼也不算。
當然了,這話不能和外人說。
想到了這裡,李河川心中也有了決斷,看樣子以後還是要自我學習,多加努力,否則一旦事情變化不再能用系統解決時,所有人都會質疑他,甚至會讓他和公司陷入被動,乃至破產。
系統,不是萬能的。
如何發揮系統的最大作用,是他要做的功課。
脫離系統仍然可以縱橫商海,纔是他的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