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河川接到於文博的電話就已經猜出了他的用意。
白渡雖然入股海川科技網，但它除了關鍵詞傾斜，並不提供其他資源的，現在一個電話打來，心定和融資什麼的沒關係。
白渡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在企業市場有所作爲，肯定不甘心就是一個軟件開發商。
不過他也不可能將分紅投入實體經濟或者由煤炭產業基金來運作對它而言，需要的其實是名。
也就是，在企業印象中白渡是專業的，是有責任的一家企業，這樣一來，不僅能掃清它進入企業級市場的障礙，也可以反哺它的廣告業務，取得額外收入。
因此李河川便笑着說道：“行啊，那咱們改天約個時間。”
於文博一聽就急了，連忙說道：“別改天啊，擇日不如撞日，咱們明天就談談吧。”
李河川看了一下表，說道：“這個點了，你能趕到？”
於文博嘿嘿一笑說道：“我已經在陝省了，明天上午就能到。”
“你一個首都的企業，咋總往陝省跑呀？”李河川想到了於文博的身份，便問道“該不是嗅到了什麼吧？”
於文博呵呵一笑，說道：“李總慧眼如炬，陝省工業大學有個校企合作項目，白渡不幸中標了，我過去是籤合同的。”
“不幸？”李河川一愣，說道，“還可以用這個詞形容？你是有多不幸？”
於文博也不尷尬，說道：“本來也挺幸運的，項目起碼能給白渡帶來1000萬左右的收益，還能得到一個白渡是有社會責任的企業的虛名。可惜跟資源交易網的分紅和煤炭產業基金想必，就微小到看不到了，所以是不幸。比如，我們就沒有上榆市電視臺專題的待遇，只在省臺有半分鐘的介紹。”
“行了，這還叫不幸？明天下午，在老地方，我們聊聊吧。”
“不請和咖啡？”於文博問道。
“我喝咖啡容易犯困，怕被你坑了。”李河川開玩笑地說道。
於文博掛了電話，咂咂嘴自言自語道：“我是怕被你坑了纔對。不過看海川科技的發展速度，這坑的有點值啊。”
李河川從於文博的話中猜出他的用意。白渡急需扭轉醫療廣告導致的它不太好的名聲，資源交易網一炮走紅，白渡自然不想縮在後面。一些表面光鮮東西，對白渡公司來說也會非常有必要，這個等明天見面再跟他詳聊。
方唐也給李河川轉過來一些企業吧和外站上的帖子，總結起來觀點倒是紛爭雜亂。
有爲資源交易網這個項目拍案叫絕的；也有對線上交易模式恨之入骨的；還有看熱鬧的不嫌事大，要求紀檢部門看看這裡面有沒有貓膩的。
拍案叫絕的，大多是那些賣煤有些困難，甚至發不出工資的中小煤礦，以王友良之類的企業居多。之前的時候跑斷腿，求遍天，甚至回扣都是比高管都高，雖然深惡痛絕，但無可奈何。資源交易網的出現，將他們的煤炭與大中型企業的煤炭擺到了一個賽道上，大家公平競爭，不禁賣出去了煤炭，更是讓企業堅定了安全穩定生產高質量煤炭的決心。
那些對其恨之入骨的，則更多來自各地成立煤炭協會、物流協會等等，還有一些煤炭經銷商也對這種繞過他們直接對接生產端與消費端的恨得牙癢癢，畢竟這相當於從他們嘴裡掏食。照着資源交易網的發展趨勢，要不了多久，這種煤耗子就會失去市場，從而消失的。
李河川知道資源交易網的存在，必然砸了一些人的飯碗，但對於能夠統合煤炭資源，劃定統一標準，實現節能降耗來說，他自然沒精力去關心那些人的是否痛快。
……
於文博還沒過來，李河川卻接到一個電話，是王瑾打來的。
電話中，王瑾告訴他，有一個國字頭的企業老總要和他見面，與之同行的還有賈向陽。
得，頂頭上司，自己還得見面。
約定了時間，李河川讓劉一順帶着自己去了度假村。
度假村到了冬天其實已經沒有垂釣了，不過老李局長硬是琢磨出來冰上釣魚，度假村的負責人靈機一動，還真搞了一個鑽冰洞釣魚的比賽，而且還弄了魚火鍋，倒也紅紅火火，周圍的村民冬日又有了活幹，上了一次經濟臺，現在淡季已經不是淡季了。
到了度假村，賈向陽率先說道：“先說好了，這次吃飯只是私人聚餐。查的太嚴，得謹慎。”
與他同來的是一個微胖的中年人，看年齡和賈向陽差不多，聽完賈向陽的話說道：“小賈，你也太謹慎了，不就是吃頓飯嘛，以咱們同學的交情，我就是請你吃一個月，也不應該違反組織紀律吧？”
賈向陽尷尬地一笑，說道：“得，你還是放過我吧。”
李河川看的出來，來人似乎在面對賈向陽的時候也有一定的勢壓，要不然叫小賈也不會這麼順口。
賈向陽倒是沒表現出來什麼，只不過李河川卻覺得兩人並不像表面上那樣的親近。
大概，一個是大院裡的副廳級幹部，一個是生意人吧。
只是這生意人身上帶的氣勢，卻有點官威。
賈向陽一指李河川，說道：“這位就是你打聽的青年才俊，李河川。河川，這是我大學同學，沈敬成，煤炭行業裡的大腕。”
沈敬成伸出手來和李河川相握，臉上帶着極爲和善的笑容，說道：“小賈瞎說，我就是比價胖而已，哪裡來的大腕？”
李河川握着他的手，有些發涼，估計對方是個常坐辦公室的。
不過沈敬成這個名字聽起來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聽過。
還沒等他想起來，賈向陽就接着說道：“老沈，你也別用你的什麼物流公司的名頭壓人，今天來這就是相互認識一下而已。”
賈向陽不動聲色的提醒，讓李河川猛然想起了這個老沈的來歷。
華夏煤炭物流有限公司董事長、華夏煤炭經濟研究所所長，貌似還有好幾個頭銜。
華夏煤炭物流公司是國企，雖然是物流公司，不過卻手握好幾家控股企業，產業橫跨公路運輸、船舶運輸、鐵路、港口，是一家以煤炭運輸爲主業的綜合運輸企業。
沈敬成並沒有說什麼事，而是舉起酒杯和李河川頻頻碰酒。
李河川酒量不行，如果不是賈向陽幫他說話，估計照着沈敬成的意思，肯定要把他放到的。
越是這樣，李河川越要警惕。
見李河川也玩起了太極劍法，多年官場經驗的沈敬成反倒有些沉不住氣了。
賈向陽也是，明明知道自己所爲何事，卻總也不開口，讓自己能很自然的說出來此行的目的。
以前小賈沒有這麼深的城府啊，如今是怎麼了，也學會滑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