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你要冰塊幹嘛?”老闆娘疑惑的看着李河川。?
“那個……我朋友額頭撞了一下,腫起來了,需要冷敷。”李河川也很尷尬,這種事情,怎麼解釋的清楚?
果然,老闆娘還是誤會了,嘴角露出曖昧的笑容,說道:“哎呦,年輕人,玩的挺嗨呀。什麼姿勢能撞倒頭了?還那麼大聲,也就是那些司機開大車很累,睡得死,要不然肯定敲門讓你們小點聲的。”
“呃……不是你想的那樣,大姐……”李河川無奈地說道。
“我懂我懂!”老闆娘大廳裡有雪碧機,自然也配了一個小製冰機,她將裡面的冰塊全都倒出來,說道,“夠不,不夠的話,等上五分鐘,還能製作出來。”
“夠了夠了,謝謝大姐。多少錢?”李河川大半夜的叫醒人家,只是要冰塊,心裡過意不去,便問道。
“你什麼錢不錢的,就是一點水而已。”老闆娘一擺手,說道,“快點看看你朋友去吧。另外……小點聲。”
李河川老臉一紅,提着大冰塊回了房間。
霍青玉靠在牀頭,額頭上腫了一個大包,正吸着涼氣,發微信呢。
李河川用毛巾裹上冰塊,走到牀邊,坐了下來。
“還是我自己來吧。”霍青玉說道。
“婉你還是躺下吧。”李河川用手試了下冰塊的冰冷,從霍青玉說道。
霍青玉瑜臉一紅,嗯了一聲,往下滑了一下,躺了下來。
李河川輕輕的把裹了冰塊的毛巾放在她腫起來的額頭上。
霍青玉的吸了一口冷氣,閉上了眼睛。
“放謝謝你……川哥。”
虛弱的她,最終還是願意叫李河川哥哥,或許內心深處,喜歡男人比自己大一些,照顧自己吧?
李河川了握着冰塊,看着霍青玉,表情變得尷尬起來。
以前趙沒怎麼注意,如今兩人相距半米,這時候更直觀一些。
至少是E吧?
真大……
咳咳,阿彌陀佛……
第二天,李河川帶着稍微消腫的霍青玉,吃了賓館的早點,和老闆娘打了招呼,告辭離開。
老闆娘沒想到房間裡的計生用品根本沒動,才意識到兩人玩的這麼嗨,怎麼可能戴那東西?
李河川可不知道老闆娘想什麼,開着越野車繼續前進。
這一次,霍青玉坐到了後排,斜靠着休息。
白色學越野行走在褐黃色的土地上,說是土地,其實大部分是石頭,二娘子關不過是人類在荒漠中奪下的一個據點。
固沙草消失了,這次進入了真正的沙漠,一路上倒是有小型的綠植,一閃而過的小湖泊像是鑲嵌在黃皮膚上的琥珀,偶爾跑過幾只沙鼠,見了汽車遠遠地躲開。
這裡有着廣闊的沙漠,也有着人工和沙漠鬥爭的痕跡。
一片片枯死的胡楊林看起來格外蒼涼,那是工業化城鎮裡永遠看不到的風景。
李河川知道,待到雨季時,這些胡楊又會再出抽出嫩芽,形成一片碧綠,周而復始。
霍青玉看着車載導航上的示意圖,又望了一下週圍的荒涼,問道:“到了嗎?”
“前面就是葛家村了,那是西三局的前站,因爲靠着葛家河,算是爲數不多的事宜生存的區域。”李河川此刻,也只能用衛星地圖導航,地圖上,根本就沒有這些小村落的顯示的。
車子經過了一個大灣,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出現在左側,汽車開不過去了。
遠處,有三間房屋隱藏在一片綠葉之中,稀疏的草皮上,十多個孩子正在足球。
足球看起來很髒,看不出上面的黑白塊了,但孩子們踢得很高興。
“走,咱們下車,先去葛家村的學校看看。”李河川把車靠近路邊停了下來。
“嗯。”霍青玉紅着臉點了點頭,第一次聽到李河川霸道的話語,讓已經習慣自己下命令的她,感覺到了莫名的熟悉。
打開後備箱,李河川拖出了一個大鼓鼓囊囊的揹包,揹包的口都沒有拉上,裡面的東西太多了。
他說道:“知道這地方落後,我倒是帶來一些圖書。”
霍青玉瞟了一眼,說道:“啓明學校圖書館?你倒是不客氣,老丈人的東西都被你搬來了。”
李河川微微一笑,“自己人嘛,別客氣。”
霍青玉哦了一聲,幫助李河川整理了一下,兩人一起走向了學校。
緊靠着路邊,有一道矮牆,想必其他房子,圍牆還算平整,用夾着雜草的土坯累成,上面壓了瓦片,防止被雨水沖刷。
圍牆有一個門,門上掛着一個大木牌字,上面寫着“葛家村小學”五個字。
門是敞開的,李河川拉着行李箱走了進去,霍青玉連忙跟上。
足球滾到了他的腳下,李河川固定住球,一個小男孩跑了過來,看到兩人,雖然有些怯怯,不過仍然說道:“叔叔、阿姨好。”
幾個小男孩也跑了過來,“叔叔好”、“阿姨好”。
屋內,一個年輕女人走了出來。
“你們好。”
短短的黑髮,身材有些瘦弱,長期在沙漠中,皮膚也呈現了黃褐色。
不過微笑起來,她的嘴角是上揚的,給人以溫暖的感覺,眼睛清澈,充滿了活力。
李河川把行李箱推過來,說道;“馮曉霞老師,我帶來了一些書和本子,是送給孩子的。”
對面的女子一愣,而霍青玉也看向了李河川。
你認識這個女的?
雖然沒自己漂亮,也沒吳曦月漂亮,甚至可以說是很普通的人,難道李河川的口味發生了變化。
“你認識我?”女子捧着書本,衝着過來的孩子們說道,“小班、小賈,你們把書搬到教室吧,謝謝叔叔阿姨。”
兩個小男孩跑了過來,髒兮兮的臉上掛着笑容,說道:“馮媽媽,我們這就般,謝謝叔叔阿姨。”
馮曉霞的臉一紅,說道:“這兩個孩子是孤兒,我教他們書,他們習慣叫我馮媽媽。啓明學校?您是……”
“我是吳鼎……的孩子,馮老師當年畢業後,吳老想留你任教的,沒想到你還是義無反顧地回到了這裡。”
“吳校長還好嗎?”馮曉霞臉上露出抱歉的表情,“光顧着說話了,裡面請。”
“老人家身體好着呢,就是有點惦記你們這些孩子。”李河川說的是實話,吳鼎幹了一輩子教育,馮曉霞是他所看好的爲數不多的幾個孩子之一,可是卻沒能留在冠城。
過了一會兒,那兩個男孩帶來了二十多個孩子,從高到低排成了一排。
這是幹什麼?李河川詢問的表情看向馮曉霞。
馮曉霞先是衝着李河川和霍青玉鞠了一躬,說道:“感恩。”
一個個孩子也走了過來,小賈帶頭,深深地朝李河川鞠了個躬。
“感恩叔叔阿姨!”
“感恩!”李河川鼻子一酸,也深深的對他鞠了個躬,霍青玉立即也跟着回了一個躬。
“感恩叔叔阿姨!”鞠躬。
“感恩!”
“……”
二十多個孩子一個個的鞠躬過來,當最後一個跑路都不穩當的小孩衝着兩人鞠躬後,霍青玉的臉上已經滿是淚水。
“孩子們沒有可以回報的,惟有感恩!”馮曉霞的眼角溼潤了,衝着兩人說道。
淳樸的孩子,艱苦的生活並沒有讓他們對社會有抱怨,而是懂得感恩。
臨近響午,在馮曉霞的強烈要求下,兩個人都留了下來,隨着孩子們一起吃了一頓午飯。
孩子們的午飯都是自帶的,3個大人的飯是葛家村的村民們特意送來的。
很普通的不鏽鋼飯盒,型號和新舊也不一,看樣子也是有人捐贈的。
白米飯、鹹菜、土豆、野菜,蕎麥粥,很簡單的食物。
李河川吃得很平靜。
“阿姨,給你一塊臘肉,可香了。”小班將自己飯盒裡的臘肉夾到了霍青玉的飯盒裡,“馮媽媽說今天是感恩日,特意給我悶了臘肉飯的。”
霍青玉卻知道,臘肉是他們爲數不多的葷菜。
“阿姨,我不愛吃雞蛋,這個給你吃……”一個小男孩將自己飯盒裡的雞蛋撥過來。
“阿姨你別哭啊,這個菜是我親自摘的,可好吃呢……”
霍青玉吃着飯,眼淚吧嗒吧嗒的掉個不停,地面上,溼了好大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