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面,這幾天可有動靜?”紫悠咬着筷子,突然想起最近無論是宮裡還是整個龍澤是不是太安靜了點?
“假皇帝之死,暫時讓他們亂了手腳,不過,他們尚還沒有動靜,這或許就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越是安靜,越不正常。龍澤帝國現如今已經傳遍皇帝已經駕崩之事,他們就算是想瞞,恐怕也堵不住天下的悠悠之口,朝中又有百官聯名上書要求皇帝上朝,時間如此之緊迫,他們就算是想要找人來頂替,恐怕也來不及了。”端木墨然漆黑幽邃的眸子流轉着危險的光芒,幕後黑手,你可準備好了?
“我很好奇,究竟是什麼人如此大費周折的在算計?此人的城府不可謂不深?”
“剛剛有了點眉目,但是不太確定,父皇醒後,需要去確定一下,總覺得父皇對我隱瞞着一些事情。”
“不是吧?父皇還瞞着你一些事?爲什麼你們每個皇室中人,身上總有這樣那樣複雜的事?看來,含着金湯匙出生的你們,未必比那些窮人家的孩子幸福多少。”
“行了,收起你的憐憫之心吧,這便是生在帝王之家的無奈,幾天沒去看父皇,一起吧?”
“嗯,也好。咦?你臉上的傷居然好了?這次怎麼這麼速度?”剛放下了筷子的紫悠,詫異的看着端木墨然恢復如初的眼角。
“有你這麼位暴力王妃在,本王自然千小心萬小心。”自打上次受傷,他可是留了個心眼兒,找人配了去瘀傷的藥,沒想到今日就用上了,還好有先見之明。“你吃飽了?”這個女人就吃那麼點?吃得飽嗎?
“我不餓,最近胃口很不好。”紫悠淡淡的搖了搖頭,倏地想起什麼,略帶諷刺意味的瞧着端木墨然:“我的暴力因素還不是被你給逼出來的?還有,剛剛不知道是誰說本小姐不配坐在你身旁吃飯來着?怎麼現在又覺得我吃的少?”
“剛剛是剛剛,現在是現在,你不知道男人善變嗎?”端木墨然修長的手指在紫悠的額頭輕輕一彈,眼底閃爍着笑意往書房走去。
“的確是挺善變的,明明吩咐被貶爲丫鬟,府裡面卻都在尊我爲王妃,你這個王爺的命令,什麼時候這麼不中用了?”紫悠嗤笑一聲,嘴巴微微向上翹起。
端木墨然聞言,腳下一頓,神色微凜:“你作爲貼身丫鬟,不應該在前面引路?”什麼府裡面,明明就只有他近身的幾個人好不好?其他人他們有那個膽子違抗他的命令嗎?豬腦子,這個女人怎麼就不想想他這麼做的原因?唉...
紫悠冷哼一聲,踏步向前,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麼?懶懶的瞪了他一眼,輕輕的在書房筆筒處一按,密室的門靜靜的打開,紫悠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恭敬的立在密室門前,墨然薄脣微微:“很好,真是孺子可教也!”
“你...你少得意!”恨恨的瞥了他一眼,緊緊的跟上前。不宵一刻,兩人便走進了石室,看着*榻上面色不再發黑的父皇,墨然的臉色倏地一驚,他萬萬沒想到,效果會如此之好,看來這個女人,醫術真不是蓋的。
紫悠一翻號脈診治之後,略略的點了點頭:“還不錯,恢復的效果比我想象中的要好,接下來再服用一些內服的藥、浸泡半個月的藥澡,便會痊癒了。”緊接着,從袖口裡面拿出寒冰盒,取出冰天蟾,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老皇帝的手腕上,看着小傢伙懶懶的臥在邊上不動彈,紫悠伸出手指戳了戳,居然還沒反應,忍不住挑了挑眉:“怎麼回事?莫不是你生病了?怎麼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
碧色透明的小傢伙忍不住賞了紫悠一個大白眼:“女人,你說幹什麼?”
紫悠見狀,一拍腦門兒:“噢噢,對不起對不起,我又忘記給你開口子了。”說完,趕緊取出寒凝,小心劃開一道口子,小傢伙這才挪動着自己滑溜溜的身體往冒出的黑血處前進,這一幕,看的紫悠狂抽嘴角,丫的,這小觸手還挺大牌的!
端木墨然靜靜的立在一邊,看着這一人一*搞笑的對話,忍不住好奇的問道:“你聽得懂它說什麼?”
紫悠看着身後那張長得人神共憤的臉,恨不得直接脫了鞋子拍上去:“聽不懂不會看嗎?”
男人一聽,立馬黑了臉:“你拽什麼拽?”
“懶得理你。”淡淡的揮揮手,一臉愜意的往一旁的石凳上一坐,自顧自的倒了一杯水,再次緩緩的開口:“你父皇情況若是好的話,明晚即可醒過來。”
“真的?”男人漆黑如墨的眸子閃過一抹訝異。
“愛信不信。”女人聳聳肩,冷漠的眼神讓男人突然覺得很不爽。
然,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墨然冷冷的開口:“進來。”
清風一聽自家老大如此不爽的聲音,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但想想對方的身份,還是大着膽子走了進去,恭敬行禮:“屬下參見王爺王妃。”
“起來吧,說,什麼事?”男人順勢坐下來,顯然沒有迴避的意思,清風見狀,也不廢話:“啓稟爺,宮裡傳話,讓您即刻進宮一趟。”
“誰?”男人眼底倏地泛起一道隱晦的光芒。
“來自太后的口諭。”清風俊臉也在此時掠過一絲嚴肅。
“知道了,準備馬車,本王這就去。”瞧着男人眼底突然閃爍的笑意,紫悠詫異的問道:“那老太婆找你,準沒好事,你還笑得出來?”
“收拾一下,隨我一起去。”男人沒有直接回答,高大冷峻的身子緩緩站起來,指着軟榻上的龍澤皇帝,冷聲問道:“還要多久?”
紫悠緊跟着站起身,走向軟塌,細細的觀察着龍澤皇帝手腕處的鮮血,眸光倏地一亮,沒想到速度倒是挺快的,剛剛還是黑血,這一會兒已經逐漸轉變成鮮紅色的了,不錯,是個好的開始。瞥了一眼還在爬的冰天蟾,忍不住伸出手將它收了起來:“好了冰兒,你該休息下了,再吃下去,你會爆血管的。”
小傢伙撲騰了兩下小腿,居然很丟人的翻了過來,看樣子的確是吸了不少毒血,紫悠輕笑一聲後,將它收進了寒冰盒,這才擡眸看向端木墨然:“太后只傳你一人,我去合適?”
“你現在是丫鬟,爺命令你跟着,你便跟着,哪兒那麼多的廢話?”端木墨然眯着眼睛,眼底閃過一抹不耐。
“行行行,奴婢謹遵聖令。”紫悠略帶不爽的翻翻白眼兒,跟着端木墨然出了潑墨閣。
王府門前,衆侍衛已經在等候,清風、明月還是一如既往的隨侍在馬車左右,見到紫悠也跟出來,眸底略顯驚訝,但還是極快的掩飾了過去,看着走上前的墨王,趕緊撩開車簾,卻沒想到他腳下一頓,緩緩轉身,對紫悠道:“你騎馬隨行。”
“什麼?”女人不可思議的張大嘴巴,漂亮的眸子同時閃過一抹不爽,死男人居然自己坐車讓她騎馬,有沒有搞錯?不知道古代女人是不可以隨便拋頭露面的?更何況她還是他的王妃,有這樣貶低自己身份的王爺嗎?
剛想要開口拒絕,男人不冷不熱的低沉嗓音在耳畔響起:“別忘了你如今的身份!”隨即冷漠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那不經意間散發出來的氣勢,讓她硬生生的憋回了那口惡氣,悶悶的答道:“奴婢遵命!”
話落,轉身瞥了一眼清風身側的高頭大馬,忍不住嚥了咽口水:“喂喂,我不會是騎這個去吧?”雖然與她的傲風不相上下,可是許久未騎,還是陌生的馬,忍不住有些發怵。
“不是的王...呃,您騎另外一匹。”出了門,居然忘記了稱謂的避諱,差點說漏嘴的清風額頭冷汗直冒。
紫悠這才發現不遠處的地方站着一匹略顯溫馴的漂亮白色大馬,滿意的點點頭,拉過繮繩,在衆侍衛訝異的眼神中,動作利落的翻身而上。
待一切都準備完畢,明月冷聲吩咐:“出發!”一行人這才浩浩蕩蕩的往皇宮的方向走去。
路過京城最繁華的帝華大街之時,紫悠突然發現百姓們帶着審視與探究的眼神看向自己,如此異樣的目光讓她很不舒服的皺起了眉頭,而當她聽道百姓們接下來的議論之後,差點氣的直接從馬背上掉下來...
“看看看,那不是墨王府的專屬馬車嗎?咦?隊伍中怎麼會有個女人?她是誰?”
“沒錯,的確是墨王府的專屬馬車,馬車邊上兩名俊美的年輕男子,不就是王爺的貼身侍衛嗎?對了,不是還有兩名漂亮的女侍衛嗎?怎麼今日不見?奇怪,那個騎馬的女人以前沒見過,她是誰?長得,也太寒磣人了嗎?”
“就是就是,這樣的姿色居然也敢待在王爺身邊?她怎麼也不怕礙着王爺的眼?若女人都長成她這樣,估計男人都找不着娘子了!”
....馬車內的端木墨然,聽到外面的議論聲,忍不住蹙起了眉頭,修長的手指微微掀開車簾,看到馬背上的小女人正鼓着腮幫子呼着氣,看樣子着實氣得不輕,眸底閃過一抹笑意後,微微勾脣,用密室傳音之法吩咐明月:“剛剛議論她的那些人,本王不想再見到。”
明月微微一愣,立馬明白:“王爺放心,屬下會安排好的。”直到這一刻,明月才真正意識到,這位長相一般的王妃已經在王爺心中佔據了不一般的地位,而他們也該提及十二分精神了。
鴻茂齋,龍澤帝國最有名的酒樓,位於京城最繁華的帝華大街之上,在人聲鼎沸的議論聲中,二樓雅間的窗臺上,倚靠着一位身着紫色長衫,身姿筆挺修長的俊美男人,他的眉宇間透露出淡淡的疏離之色,高蜓的鼻樑下,薄脣抿起一個弧度,漆黑如墨的眸子,緊緊盯着大街上那輛逐漸遠去的黑色通體馬車:“端木墨然,期待我們的正式見面!”若是仔細的觀察,你會發現,眼前的俊美男人,與傳聞中那位冷漠嗜血的端木墨然居然有八分的相像,他,究竟是誰?
半個時辰後,端木墨然專屬的黑色通體馬車總算是到達了宮門口,壽康宮的老公公早已經等候在門前,見到墨王的馬車出現,立馬一臉喜色的躬身請安:“哎喲喂,王爺,您可來了,老奴參見墨王殿下。”
“起來吧,皇祖母在等着了?”淡淡的聲音從馬車中傳出,卻讓人聽不出是何情緒。
“回殿下,太后娘娘剛剛睡醒,目前已經在等着殿下了,還吩咐奴才,您可以乘車直達壽康宮。”王公公抖了抖手中的拂塵,笑的一臉諂媚。
“嗯?行了,本王知道了。”乘車直達?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黑眸輕掃一眼皇宮,死一般的沉寂,他們倒真能沉得住氣,就是不知道,若是宣讀假皇上駕崩之後,還會不會如此的寂靜?
隨即,馬車再次前行,始終低着頭立在一旁的王公公在端木墨然的馬車走過去之後,方纔擡起了頭,當他看到眼前騎着白色高頭大馬的水紫悠時,立馬張大了嘴巴:“墨王妃?您怎麼在這裡?”
然而,紫悠只是擡了擡眼皮,不冷不熱的斜了他一眼,便緊跟了上去。
王公公眨巴着渾濁的老眼,嘴巴張了好幾張,難道,市井之間的傳言是真的?墨王爺她將她貶爲了丫鬟?仔細的回想剛剛墨王妃穿的衣服,也的確是墨王府丫鬟的着裝,天,這可是驚人的消息,趕緊告訴老主子去!
壽康宮門前,端木墨然一襲黑衫霸氣張揚的立在馬車前,鳳眸淡淡的掃了一眼‘壽康宮’三個字後,緩緩轉身看向紫悠:“你跟着我一起進來。”
紫悠恨恨咬了咬牙,剛想要拒絕,卻瞥到男人眸底的警告,強吸了一口冷氣,點頭頷首:“是,奴婢遵命。”心不甘情不願的挪動着腳步,灰溜溜的跟着。
剛剛踏進正殿,紫悠被入眼的陣仗驚得險些翻個白眼兒暈過去,奶奶的,誰能告訴我,爲什麼這裡這麼多的女人?一二三四五六七,暈!整整兩排,一排七人,共計十四人,若不是看着她們年長一些,她會以爲這是在給端木墨然選妃子呢!
端木墨然狹長的鳳眸微斂,面無表情的請安:“給皇祖母請安!”
“奴婢叩見太后娘娘,各位娘娘萬安。”紫悠也恭敬的請安,來到異世,還從沒如此驚險刺激過,這次,倒是託了這個臭男人的福了。
“好了,起來吧,來人,賜坐!”太后一臉威儀的揮揮手,衆位娘娘也輕輕的點了點頭,在紫悠擡頭的瞬間,一個個的眸中均閃過一抹詫異,這個丫鬟,怎的這般眼熟呢?
紫悠垂着頭跟在端木墨然身後,對於他人的打量與審視紛紛選擇了忽視,直到端木墨然坐在太后左側的位置後,她才靜靜的立在他身後,不吭不卑的做起了貼身丫鬟。
不動聲色的打量一番後,墨然不冷不熱的開口:“不知皇祖母招孫兒來有何要事?”
龍澤皇太后銳利的雙眼瞥了一眼立在墨王身後的丫鬟,正在思考間,被他打斷,只得收回目光,看着他一臉嚴肅的道:“孩子,聽說...你將你的墨王妃貶爲了丫鬟?”說完,深深的看了紫悠一眼,紫悠眸底淡然,看不出情緒,這不禁讓老太后心理打起了邊邊鼓。
“皇祖母的消息倒是靈通的很,沒錯,有問題?”端木墨然甚少進宮,也從不與後宮的女人打交道,即便是覲見太后與皇后,也只是在皇帝的乾坤殿,後宮,是他甚少出現的地方,因此後宮中的女人,對於傳聞冷血無情的墨王,還是十分好奇的。今日大家一見到他,心中倒是明瞭了幾分,與傳聞進行一翻對比後,倒開始憐憫起盛澤和親郡主了,郡主都能夠說貶就貶,還有什麼不可能的?尤其是今日居然還敢帶着人家郡主進宮請安,不可謂不冷血。
“你這不是胡鬧嗎?你的眼裡還有盛澤嗎?”老太后微微眯眼,咄咄逼人的問道,眸底卻極快的閃過一抹暗芒,正好讓一直盯着她看的水紫悠捕捉個正着,這個老太婆,果然動機不單純。
“祖母此言差矣,人人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郡主既然已經下嫁給本王,自然就是本王王府中人,與盛澤已經沒有任何的關係,何來胡鬧之說?”墨然冷笑一聲,靜靜的凝視着皇太后。
“人家好好的郡主被你貶爲丫鬟,你倒是有理了?”老太后瞪了端木墨然一眼後,這纔將目光轉向紫悠:“嫣兒是嗎?你有什麼委屈,儘管告訴老太婆,老太婆替你出氣。”
紫悠斂了斂心神,眼神中卻逐漸帶上了警惕之色,因爲一直垂着頭,所以沒有人注意到她眼底的暗芒。
替她出頭?這個皇太后沒問題吧?好好的,替她出什麼氣?更何況,她的人都是假的,何來出頭之說?今日叫他們過來,也一定有事,絕對不可能只是爲自己出氣這麼簡單吧?既然她開了個頭,何不順着她的話?於是,理了理情緒,很快便入了戲,狀似緊張的瞥了端木墨然一眼,又趕緊小心翼翼的垂下眸子,身體也配合的瑟瑟發抖起來,太后見狀,趕緊插嘴:“嫣兒不必緊張他,快點告訴哀家,墨兒平日裡都是怎麼欺負你的,哀家一定替你做主。”
狀似猶豫的看看太后,再看看端木墨然,終於抑制不住的扁了扁嘴角,一臉委屈的擡起頭,眼淚便抑制不住的奪眶而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滿臉激動的看着老太后道:“嗚嗚,請太后爲奴婢做主啊,嗚嗚...奴婢當初真的是遇到了山匪,並不是要故意拖延婚期的,可是王爺他就是不相信,硬要說奴婢早就已經*,所以在婚禮前就將直接將奴婢貶爲了丫鬟,原以爲只有王府中的人知道,沒想到如今傳到了太后的耳中,嗚嗚,嫣兒求太后娘娘做主,那些活奴婢真的做不了啊,您看看,奴婢的手因爲洗衣服已經起了水泡了,嗚嗚,好疼..。。”說完,伸出滿是水泡的雙手讓大家看,頃刻間,壽康宮中內不時的傳出倒抽氣的聲音,有的嬪妃看到紫悠那可怕的手臂,忍不住乾嘔起來。
一直冷着臉的端木墨然,冷眼凝視着那哭的一塌糊塗的水紫悠,脣角微僵,不動聲色的抽了抽:“這個女人...太能裝了,找她來,還真是找對了!”只是那佈滿噁心水泡的手,她是怎麼做到的?
“哎...我可憐的孩子啊,墨兒,你怎麼如此之狠,好歹她是你名義上的王妃,你怎麼能讓她做那些粗重的活?”原本對此事還存在質疑的皇太后,看到紫悠那遍佈水泡的手臂,立馬轉*度,升起憐憫之心,不滿的看向端木墨然。
“這個王妃,你若是稀罕,你拿去,本王不屑。”端木墨然站起身,嘴角掛着冷笑:“若是沒什麼事的話,孫兒先告辭了!”
“慢着,哀家允許你走了嗎?坐下!”太后立馬端起身份,狠狠的剜了端木墨然一眼後,將憐憫的目光投向紫悠:“孩子,若哀家能夠保你一世無憂,但有個前提條件,你是否會願意?”
“嫣兒願意!”紫悠趕緊垂頭感激,心中冷笑:“老太婆,累死我了,終於說出你的目的了?”
“很好,那哀家便放心了。”皇太后滿意的點點頭,這才轉身看向冷着臉立在那裡,略顯不耐煩的斷面墨然:“墨兒,既然你不喜歡這位郡主,那哀家再爲你指一門親事如何?”
這一句話拋出後,不僅僅是端木墨然怔住了,就連紫悠也張大了嘴巴,奶奶的,這個老太婆想要幹什麼?給她老公指婚?她經過她的同意了嗎?太可惡了,夫可忍妻不可忍,剛想要發火,卻被太后接下來的話堵住了:“剛剛嫣兒已經答應了,你是否願意?”登時,紫悠的臉青一陣白一陣,騙子,你個老騙子,剛剛所謂的前提就是這個?這個鋪墊,轉換的未免太快了吧?昂?
“無所謂,隨你們的便。”端木墨然冷眼凝視着太后,狹長的鳳眸中,閃過一抹不耐。
“既然這樣,那哀家便做主將新源的新月公主指給你做嫡王妃,至於嫣兒,你若不喜歡,哀家將她降爲側王妃,如何?”太后閃爍着精明的眸光,一瞬也不瞬的死死盯着端木墨然,不想放過他臉上任何一個表情。
“皇祖母既然已經決定了,還問孫兒做什麼?”端木墨然心中一凜,緩緩勾起脣角,發出一聲輕笑。
“你...哀家這不也是爲了你好?”太后不甚滿意的瞪了他一眼:“那可是新源皇帝最最摯愛的新月公主,在如今這不穩定的情勢下,你要明白哀家的良苦用心。”說到‘良苦用心’四個字時,不忘加重了語氣。
端木墨然垂下的眸子閃過一抹異樣的光彩,但極快的掩飾了過去,再次擡眸時,仍舊掛着那抹不耐煩的痞笑:“知道了知道了,什麼時候和親?”
“你這孩子,剛剛還不願意呢,這麼快就猴急的打聽成親的日子了?果然啊,你們男人一個個都是善變的主。哀家與你父皇、母后商量後決定,下個月初八是個好的不能再好的日子,屆時你們舉行大婚,可好?”太后笑米米的嗔怒罵着,老臉上卻抑不住的嘴角上揚。
下個月初八?也就是說,還有十天的時間?“既如此,全憑父皇、祖母做主,對了,許久未進宮,怎的不見父皇與母后?”說完,好奇的張望了一下,匆匆的跪安:“孫兒這就去看看父皇與母后,祖母若是沒什麼事的話,孩兒就告退了。”
“慢着,等等..。”聞聽此言,在座的衆人臉上均一僵,剛剛還帶笑的臉上,轉瞬間一個個緊繃着,看到這個情況,墨然佯裝急切的問道:“怎麼回事?你們一個個怎麼這副表情?難道...?那些市井傳言是真的?”
太后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墨兒,其實,這就是哀家喊你來的意思,你父皇...的病,越來越嚴重了,哀家想以你與新月公主的婚禮,來沖掉這滿帝國的煞氣,也許,也許你父皇的病會好一些,所以..。”
“什麼?你們爲什麼不早說?”墨然激動的踢翻椅子,狠狠的怒視着太后。
紫悠看着他氣憤的模樣,忍不住望了望天:“死男人,你裝,你繼續裝,沒想到你不但想當皇上,居然還想娶公主,算我水紫悠看走了眼!”然而她似乎忘記,是自己答應了這門親事,雖然她答不答應改變不了最後的結局,但是卻給了對方一個很好的臺階下,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而在未來的日子裡,兩人但凡吵架,總會提及此事,而每一次,端木墨然都以‘你自己應下的親事’爲由,將她即將要說出口的話,扼殺在萌芽狀態,讓她受了不少的鳥氣,而紫悠與這位新月公主的相處模式,也是史無前例的。
“是你父皇不讓說的,哀家這也是沒有辦法,孩子,如今你父皇正在被衆太醫閉關治療,尚不能見人,你若有心,就好好的準備與新月公主的婚事,也算是了了你父皇的一樁心願,如何?”太后動容的看着端木墨然,哽咽的開口。
“孫兒知道了..。”端木墨然滿臉愁容的點了點頭。
“既如此,哀家也會好好替你準備準備的。至於嫣兒,哀家知道你心裡委屈,但是爲了你們的父皇,還望你多體諒一下,可好?”太后滿含慈愛的看着紫悠,生怕紫悠要反悔似的。
“嫣兒明白,但憑太后娘娘做主。”事到如今,本小姐還能說什麼呢?老太婆,算你狠!
“好了,如此,那便這麼定了吧,新月這幾天會來咱們龍澤,墨然屆時負責接待一下,知道嗎?”太后揉了揉眉心,略顯疲憊的叮囑着。
“不是還有十天嗎?她急什麼?”端木墨然聲音一沉,不耐煩的問道。
“關於這一點,是哀家的主意,咱們兩國路途遙遠,所以屆時你不用前往新源迎親,公主此次前來將會置辦好嫁妝,住在龍澤的行宮當中,下個月初八,你直接去行宮迎親即可,這樣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煩,你覺得呢?”太后一副替他着想的模樣,讓端木墨然心下越來越憤怒,但面上卻是風平浪靜:“如此,就麻煩皇祖母操心了。”
“無妨,兒孫自有兒孫福,只要你們婚後幸福,那便是哀家的幸福,好了,時候不早了,你們都退下吧,哀家累了。”太后淡淡的揮揮手,衆人齊齊起身跪安退下。
紫悠冷着臉跟着端木墨然出了壽康宮,兩人一聲未吭的上了彼此的座駕,又一聲未吭的回了墨王府,看的清風、明月心裡面直髮憷,這到底是發生什麼了事了?
墨王府會客廳前,紫悠咬着下脣,強忍住心下的委屈,一臉冷漠的看着端木墨然:“恭喜王爺,賀喜王爺,祝王爺自此抱得美人歸喲!”說完,轉身就走,卻被一雙大手牢牢的拽住了,端木墨然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無奈的看着紫悠:“你別這樣,這件事,並不是我們現在能夠左右的。”
“你左右不左右,我不感興趣,我只知道,我馬上從正變側,說不定還會被他們的新王妃掃地出門,爲了安全起見,王爺還是休了我吧?”紫悠傲然的仰起頭,士可殺不可辱啊,誰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事?她雖然宮鬥劇看得多,可是不代表她會運籌帷幄啊,不行,惹不起,咱躲得起。
“你...這裡不適合說話,跟本王來。”鳳眸瞥了一眼周圍的環境,給了紫悠一個警告的眼神後,踏步往潑墨閣走去,紫悠冷哼一身,卻也跟了上去,無論今日的結果是怎樣,她都必須陪他演下去。
“你的手,怎麼會突然間變成那個樣子?”他一臉緊張的拉起紫悠的手,緊張的問道,然觸目到的,卻是光潔細膩的手臂,這下,他更加的匪夷所思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本姑娘玩毒的,想要製造點血泡出來,不是太輕鬆了嗎?”得意的揚了揚眉,一副佩服我吧的神情。
“你厲害!”發自肺腑的感慨後,忽然滿臉認真的看着紫悠道:“剛剛在壽康宮的一切,都是假的,你也信?”潑墨閣二樓書房,端木墨然慵懶的靠在椅背上,寒着一張俊臉,不屑的看了紫悠一眼。
“信不信又如何?你不還是要娶她?這是事實吧?”自由與咬緊下脣,鑽起了牛角尖。
“若是不娶她,怎麼知道他們想要幹什麼?”墨然眼裡閃着幽光,略帶疲憊的揉了揉眉心,爲什麼女人總要計較這些?
“如果她是來刺殺你的,你也要娶?”紫悠略帶沙啞的聲音裡透着種種不安。
“...你這是在關心我?”墨然沉默半晌後,挑眉看向紫悠。
“關心你?下輩子吧,像你們這種朝三暮四的男人,本小姐最爲不屑,在這裡,我也不怕跟你說清楚,我姚情這輩子的男人,眼中只允許有我姚情一個人,如若他背叛了我而娶了別的女人,亦或者是朝思暮想其他的女人,那對不起,本小姐願意退出,成全你們,只需你給我一紙休書,我絕對消失的無影無蹤。本姑娘不接受男人擁有三妻四妾,也不允許別的女人覬覦我的夫君,無論他是精神上還是柔體上的背叛,統統接受不了。所以,請你想清楚。”紫悠立在窗前,看着微風拂過的紫竹林,微微眯起的眼睛神色莫名。
“這就是你嚮往的?你不覺得,這樣的事是不可能的?你,太自私了。”只允許男人的眼中擁有她一個人,是男人恐怕都受不了吧?端木墨然艱難晦澀的輕吐出口,看着女人孤寂的背影,他選擇了說實話。
“你沒有真正的愛過一個人,所以,你可以說的如此輕鬆自然。知道嗎?真正的愛情便是“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或許那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只可能是夢想,但那畢竟任何一個女人最最簡單的一個願望,然而,往往卻也是最難實現的。除非...。”紫悠輕嘆一聲,斂去了心底的那份孤寂。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的確,這種乾淨毫無雜質的愛情境界,讓人嚮往,也讓人回味,那麼,你的除非是什麼?”看着女人綠色裙角微微飄起的背影,男人一臉的好奇,難道,這樣的愛情還有特例?
“除非,這個男人願意爲我放棄一切,與我白頭偕老,你是否願意?”女人聲音一沉,對着端木墨然凝聲問道,往日清澈見底的水眸此時此刻溢滿了咄咄逼人的質疑。
“我...恐怕暫時無法答應你,因爲,這個女人我必須要娶,她不僅僅關係到龍澤帝國的命運,更關係到一個人的命運,如果我現在答應了你,那便是對你的欺騙,所以...對不起,本王做不到!”墨然的鳳眸此時幽如深潭,讓人窺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雖然你的話很殘酷,但是,卻是實話,不管怎麼樣,我謝謝你。”紫悠紅脣微勾,淡淡的看了一眼,緩緩的站起身,腳步沉重的走到端木墨然面前:“我知道你的肩膀上擔負着許多的責任與義務,這一點,是身爲一個男人該有所擔當的,你在兒女私情與國家命運之間,有着條理清晰的顧及,這一點,我佩服你,只要有需要,我義不容辭。”說完這些,優雅的轉身,離開...
“你這是在向我告別?別忘了,沒有本王的休書,你一輩子都不可以再嫁人,而你,也不可能尋找的到你今生的那份唯一。”他薄脣微微抿起,眸光幽暗的看着面前那道淺綠色的身影,爲什麼?爲什麼停了她這些話,突然有了一種心慌的感覺?
“放心,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嫁人,我有我的原則,也有自己的傳統觀念在其中,這一點,一生一世都不會改變。”但是,我不能保證我不離開,你成親之日,將是我離開之時。
“如此,本王便放心了,累了吧?下去休息一下。”望望外面炙熱的太陽,他忍不住輕蹙眉頭。
“嗯,你也休息,此次的婚禮,絕對沒有那麼簡單,你...小心爲上。”紫悠強忍着心下的悲涼之感,略帶輕鬆的挑眉說道。
“放心,山人自有妙計。”給了紫悠一記安心的笑容,墨然淡定的垂眸,紫悠這才翩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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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康宮
皇后身着一襲大紅色長紗裙,舉手投足間盡顯嫵媚妖嬈之態,此時的她慵懶的靠在太后的專屬軟榻上,聽着假太后的回稟,忍不住詫異的問道:“你是說,他們兩個都已經同意了?”
“回主子,是的,墨王與那位和親郡主都同意了。”假太后此時的聲音赫然轉變成了一道年輕的女聲。
“可有異樣?”皇后精明的眸子中閃過一抹異色,這麼簡單就同意了?還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沒有,奴婢並沒有看出任何的異樣。不過,這位郡主同意也是無可厚非的,畢竟她的確被墨王貶爲了侍女,而且她的手因爲長期洗衣長了許多的水泡,模樣慘不忍睹,這些各位嬪妃們都可以作證的,至於墨王殿下,哪一個男人會拒絕美人在懷的*呢?”假太后垂眸,沉思了片刻後,認真的斟酌回答。
“嗯...你這麼說的話,倒也不錯,可是爲什麼本宮的心理仍然覺得不大對勁呢,這個墨王,從小本宮就看不明白,至今,仍看不明白,但願他是真心實意的和親,否則,咱們這一計豈不是一點作用也沒有了?”摩挲着手中的茶杯,皇后深邃的雙眸中閃過一抹憂慮。
“主子請放心,主上已經萬事俱備,只欠這抹東風了,墨王成親當日,只要咱們殺他個措手不及,還差拿不下四大陸之首的龍澤帝國?”假太后忍不住拍起了馬匹。
“你們最近都給本宮長長記姓,小心謹慎點,出了差錯,本宮扒了你們的皮。”皇后旋即,拉起大紅色的宮裝,淡淡的站起身,衝着身側的假太后冷聲吩咐。
“是,主子請放心,大傢伙都繃着弦呢!”如此劍拔弩張的時刻,誰敢掉以輕心?
“如此甚好,對了,宮裡面的事解決的如何了?”皇后倏地想起,緩緩轉身,居高臨下的望向一臉恭敬的假太后。
“主子放心,如今宮裡面五分之三的人都是咱們的,就連百官當中,也至少融入了三分之一我們的人,新帝登基之日,定不會出太大的差錯。”假太后小心翼翼的回答,生怕哪句話不對,就招來拳打腳踢,眼前的女人,絕不是善良的主。
“還是未雨綢繆些的好,告訴他們,將皮都繃緊一點,主上將在近日抵達龍澤,若是出了任何事,小心你們的腦袋。”皇宮豔麗的臉上,流露出一抹擔憂,不知道爲什麼,她總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但願是她杞人憂天,否則,就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是,主子,屬下們一定不負衆望。”假太后面色一緊,恭敬的回答。
“很好,本宮還要去看看三皇子,你暫且休息吧!”皇后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便一臉威儀的離開了壽康宮,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假太后才緩緩的出了一口氣,這個女人,不好對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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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夜,沒有月亮,四周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然,墨王府的上空,卻不斷的閃過一道道黑影,似乎,正在醞釀着一場驚天動地的陰謀。
密室之中,端木墨然慵懶的靠在軟榻上,聽着屬下們一一的彙報,不時的點頭指點,細看之下,坐在他面前的居然都是熟悉的面孔:“鬼魅、鬼靈、寒邪、風邪、清風、明月、花容、月色均在其中。”
“明月,即日起,通知尊裡面的兄弟們,讓他們務必在下個月初八之前趕至龍澤。”“是,主子。”
“清風,你負責通知鳳凰門的南宮暮離、沫染閣的皇甫天麒,讓他們帶上自己得力的手下前來龍澤,必須要在下個月初六之前趕到。”“是,主子。”
“鬼魅,你負責通知千機門的四位少爺及流光溢彩的那四個叛徒,務必讓他們在下個月初六之前趕到龍澤帝國,記得帶上自己最得力的手下。”“是,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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