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皇后的臉色又青又白,猛然一拍扶手,“好你個葉瀾衣,你不要。。”
“哎呀,瀾衣,原來你在這裡,可讓我好找!”一道明媚歡快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打斷了夏皇后的怒吼。
纏絲玉靴在地面敲打出歡塊的節奏。接着,一張燦爛的娃娃臉就躍入葉瀾衣的眼中。
澹臺明月似乎跑得很急,冰鮫長袍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還不住從肩頭往下滑。
“世子這麼急衝衝趕來的模樣,倒像是害怕哀家將她給吃了。”夏皇后坐了回去,冷冷掃了眼澹臺明月。
“嘿嘿,我找她有急事。皇后,這就對不住了,人我先牽走了啊。”
說着,澹臺明月拉起葉瀾衣的手,把她往外拖去。
夏皇后默不作聲,半晌後,突然笑了聲。
“定國郡主果然好魅力,連北流世子也對你如此維護。若改日需要和親,倒是可以向皇上建議讓你去了。”
北流國世子?澹臺明月?
葉瀾衣一愣,下意識抽出自己的手看向澹臺明月。
澹臺明月也停了下來,時常掛在嘴邊的笑意一掃而空。
他回過頭,譏誚而不屑地掃了眼夏皇后,大聲道:“我們北流從來不需要用和親這種下乘的手段來鞏固自己的地位!”
說完這句話,低下頭,飛一般朝前衝去。
“明月!你跑這麼快做什麼!你不是找我有急事嗎?”葉瀾衣反應過來,掠起雲煙步將他攔了下來。
澹臺明月低着頭,半晌才道:“沒有事。就是聽說你被這個老妖婦帶走了。我擔心你,所以來看看。“
葉瀾衣有些感動地呼出一口氣,“沒事就好,我也沒事,倒把她氣得夠嗆。走,咱們去找君澤。”
澹臺明月站着沒有動,突然擡頭道,“瀾衣姐,你還肯理我?”
葉瀾衣奇怪地看着他,發現他的眼眶居然有些紅。
“我爲什麼要不理你?”
“因爲,我是北流國的攝政王世子啊。”澹臺明月吸了吸鼻子,“他們覺得我是他國質子,都不喜歡我。”
葉瀾衣突然一下子明白了,爲什麼澹臺明月在圍獵賽的時候找不到隊友。
北流國在東胤國的北方,傳言是一個冰天雪地的國度。
然而,也是太虛大陸三大強國中面積最小,強者最多的一個國家。
另一個強國西極國和東胤中間隔着大片的死亡沼澤,還可以井水不犯河水。
而只隔着一條衡天山的北流和東胤卻沒少因爲領土原因起衝突。
直到十年前,兩國才達成了和平共處協議。
據說爲了表達誠心,當年還是稚齡的二皇子就被送去了北流當人質。
一時間,葉瀾衣對澹臺明月有些同情,只怕他也是小小年紀就給送來了東胤吧。
“我纔來兩年。”澹臺明月的神色恢復了正常,不屑地笑了笑,“父王和大哥才捨不得讓我當質子,只不過想磨練我,才把我派來東胤。”
“可是你不是奇珍閣的少東家嗎?”葉瀾衣有些奇怪。
“奇珍閣就是我們澹臺家開的。”澹臺明月眨眨眼睛:“不過瀾衣姐你得保密。其他人都只以爲奇珍閣總部在北流,所以元澤城分部的人才對我恭恭敬敬。”
葉瀾衣歪頭看着身邊的小屁孩。
沒想到這個總是嘻嘻哈哈的傢伙居然有這樣雄厚的背景,難怪他對贏無憂一點也不客氣。
不過最拽的還是自家弟弟吧?連北流國世子也敢拳加腳踢。
正想着,挺拔如劍的少年已經看見了他們,抿着嘴走過來。
“你的宿舍已經分好了,我們帶你去看看。”
東宸院的宿舍按照實力來分配,實力越強,分到的宿舍就越好。
像葉君澤和澹臺明月這種同齡人中的佼佼者,都有自己的單獨宿舍。
“炎天院?”拿着宿舍銘牌,葉瀾衣眼睛一亮,“看來我這個第一也不是白拿的,居然分給我單獨的院落!”
她很滿意,畢竟自己身上秘密太多,她也不想和不熟悉的人住在一起。
“炎天院?”葉君澤卻不似她那樣高興,俊臉瞬間結冰。
“他們欺人太甚!”
澹臺明月臉上的笑意也散開,有些抑鬱道:“瀾衣姐好歹也是第一名,怎麼會讓她住炎天院?”
看着兩人反常的表情,葉瀾衣隱約覺得有些不太對頭了。
東宸院的單獨宿舍共有九座,佔據了宿舍區靈氣最充沛的九個點。
而在排在最末的炎天和陽天兩院,卻不知以前出過什麼事情,院落裡的靈泉乾涸,靈氣濃郁度還不如集體宿舍。
這也就算了,眼前這塌了一半的危房,真的可以住人嗎?
“回去找他們!”葉君澤二話不說,冷冷轉身。
“哼,以爲瀾衣姐好欺負嗎!”澹臺明月也氣鼓鼓地準備走。
難得兩個冤家如此默契,卻被葉瀾衣攔下。
她眯起眼睛打量着這個院子。
毫無疑問,這是有人故意安排的,是柏源靈尊?
不,他對這種小計謀很厭惡,不太可能是他。
那就只可能是皇后了。
區區一個住的地方就想攔倒她?簡直做夢!
“明月。”葉瀾衣將澹臺明月拉回來,“去幫我買些東西。”
“君澤,你也別在這邊站着了,過來幫我收拾屋子。”
“你真要住這裡?”葉君澤沒有動,緊握的拳頭暗示着他此刻的怒火。
“瀾衣姐,就算你把這裡翻新了,可是靈氣這麼稀薄也不適合修煉啊。不然你住我那去?我的朱天院可舒服了。”澹臺明月眨巴着眼睛。
“孤男寡女的怎麼能讓她住你那裡!要住也是住我那!”葉君澤狠狠瞪了澹臺明月一眼。
“別吵了!你,去買東西!你,來幫我打掃院子!”葉瀾衣迅速將兩人拉開,怒喝道。
看着耷拉着腦袋默默幹活去的兩人,葉瀾衣才呼出一口氣。
突然,她覺察到有人在注視自己,迅速回頭,和一雙冷淡倨傲的眸子撞了個正着。
看見葉瀾衣回望,夏明沫倨傲地擡擡下巴,似乎在打招呼,又似乎在炫耀,然後一言不發朝着自己的宿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