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齊刷刷看過來的兩雙眼眸,少女卻又含笑不答。
“等他們回來我再告訴你們。帶我去他們離開的通道看看。”
正說着,一個金色小點突然由遠及進從礦道里面衝了過來。
“小金!”少女一聲驚呼。
紫金靈鼠似乎費盡了全力才衝了回來,幾乎扒上葉瀾衣衣襟的一瞬間就脫了力。
紅褐色的液體凝聚在它的皮毛上,讓人膽顫心驚。
“孃親,小金說他們遇上了兇獸。”墨墨竄出來,替焦急的小金翻譯着。
“吱吱!”紫金靈鼠不顧虛弱,踉蹌着鬆開葉瀾衣,有些急切地朝前滾去。
少女不由分說掏出療傷藥,替它細細包紮着,然後將它扔上了墨墨的背上。
“帶路。”
少女的聲音沉了下來。
一路疾馳,看見這株巨大冰樹的時候,三人都震驚了。
那麼大的一棵樹,現在卻被不知名的生物砍掉了三分之一的枝椏。
而附近的冰林更是一片狼藉。
觸目驚心的血跡在蒼白的冰原上蔓延着,讓人望之絕望。
葉瀾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飛快衝到了那株標誌性的樹下。
他們怎麼會跑到這片區域來!
這株冰樹的後面,是凌雪洞三大霸主之一冰王雪月雕的領地!
而那隻兇獸,據說有十二級!
讓葉瀾衣更加不解的是,就算他們來到了外圍,能夠驚動這些兇獸的機率也非常低。
根據澹臺明鏡的說法,穿過這片冰林,還要再走很長一段距離,纔算是凌雪洞的中部地區,也就是這些兇獸真正的生活區域。
“軲轆”一聲,什麼東西被葉君澤不慎踢到,滾落到葉瀾衣的旁邊。
“別看!”少年有些緊張地喊了出來。
然而,葉瀾衣還是看見了。
頓時,她的胃裡一陣翻騰。
“這好像是天元學府的人。”爍夜遲疑道。
那是一顆鮮血淋漓的頭顱,只連着半邊身體,而他的內臟,早已被掏空,血肉模糊的面容也根本無法辨認。
爍夜的判斷只是基於他身上殘缺的衣物。
葉瀾衣被濃郁的血腥氣薰得忍不住後退,不留神踩上了什麼東西。
回頭看着被自己踩碎的瓷瓶,少女的眼眸一下子冷厲下來。
“這瓶子裡面是吸引妖獸的藥粉!”
“什麼!”葉君澤和爍夜齊齊驚呼,“這藥瓶好像是舉辦方分發給我們的那種。”
“把你們手上的拿來我看看。”葉瀾衣憤怒得身體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胡亂地將葉君澤手中剩下的藥瓶拿來嗅了嗅,少女將其中兩個挑了出來。
“這兩瓶裡面不是驅趕妖獸的藥粉,而是吸引他們的!該死!一定是祁韻搗得鬼!”
一瞬間,少女的眼中浮現出駭然的殺意。
“墨墨,帶着小金去找他們。魂縈,你也出來幫我一起找。”
葉瀾衣閉了閉眼睛,平復了下心情,“我們走。”
看着這滿地的鮮血和狼藉,她幾乎可以想象出自己同伴被一羣兇獸包圍住的場景。
一秒鐘都不能耽擱下去了。
她強迫自己不去想,他們可能已經在這些兇獸爪下喪生的可能性。
“主人。”噬魂獸弱弱地舉起爪子,有些遲疑,“我可以想辦法控制這裡的首領兇獸。”
葉瀾衣看向那個銀色的刺球。
小傢伙似乎想要表現自己一次,異常積極道:“我們種族因爲身體孱弱,所以天生有控制其他妖獸的特殊魂技。”
嚥了口唾沫,它又道:“十二級的,我也可以嘗試控制很短一段時間。也許可以讓它來震懾其他兇獸”
“拜託你了。”葉瀾衣毫不猶豫點頭。
噬魂獸點了點自己的小腦袋,化爲一道銀光消失在了冰林中。
魂縈有些欲言又止。
他一點也不相信這個小傢伙。
葉瀾衣倒是完全不擔心。
自己魂力強過它,所以有契約的作用,它的生死只在自己一念之間。
而少女直覺,這傢伙在吃了丹藥以後已經開始賴上自己了。
“碰!”兩聲巨響突然從冰林中傳出。
劇烈的衝擊力,一瞬間將黑暗的冰林深處照得雪亮。
“又碎了兩塊靈珏。”凌雪洞外,已是一片混亂。
尤其是天元學府的帶隊先生,眼神近乎呆滯。
已經是第三塊封鎖有自己弟子魂力的靈珏破碎了。
也就是說,有三名弟子已經身亡。
不就是一場比試嗎?
雖然有危險,怎麼會危險到這個地步,短短時間就死了三個人!
“天元學府手中的保命靈珏已經被用掉五塊,東宸院的也少了三塊。這兩隻隊伍到底遭遇了什麼!難道真的引動了兇獸羣!”
一名閣老已經坐不住了。
而聖域來的使者卻依舊不動如山,看起來似乎完全沒把這些弟子的命放在心上。
遠遠看着這邊的攝政王也是心中一緊。
畢竟,失蹤的人裡面還有他的兒子。
半個時辰前,東宸院和天元學府的人雙雙失去了蹤跡。
根據他們最後出現的位置判斷,他們很可能進入了冰王雪月雕的領地外圍。
但這麼短的時間,他們應該連冰林都走不完,怎麼會接二連三地出事。
“派人進去看看。”攝政王淡淡地下了命令。
“不如我和葉姐姐一起去?”樓曉彤主動笑眯眯地站了出來。
她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
錯誤的地圖標記,加上可以吸引兇獸的藥劑。
這些少年進了冰林就別想再活着出來。
只是沒想到會多搭上一支隊伍。
不過也沒關係,只要讓她牽引住葉琦救不下來葉家姐弟就行了。
至於其他的人,若有命大的,她不介意順手帶兩個出來。
總歸這些弟子都是上好的“藥人”原材料嘛。
攝政王完全沒有多想就同意了。
祁韻瞥了一眼消失的兩人,慢慢地閉上眼睛。
看見葉瀾衣一行人進去這片區域時,她都快喜瘋了。
這一次,他們絕對要死在裡面,給自己的弟弟和族人陪葬!
突然,葉琦帶着驚訝的聲音響了起來:“怎麼傳送陣盤沒有反應了。”
陣盤旁,北流國的閣老們一片慘然。
已經試了各種辦法了,但是傳送陣盤都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攝政王大踏步走過來,眉頭死死擰住。
“今天是什麼日子?”
一名長老突然面色煞白,好似想起什麼般看向天際。
還是白天,可濃密的烏雲已沉沉壓下,讓天色有些昏暗。
可那長老的目光直勾勾看出去,卻似看出來什麼別的東西。
“朔月,今天是朔月之日。”
“嘩啦”一聲,瓷杯破碎。
正在聽屬下彙報的紅衣男子突然心神不寧地顫了顫,目光直勾勾地看向了對面慵懶的妖孽男子。
“糟了,我都忘了,今天是朔月之夜,希望他們晚上不要亂跑。”
“有什麼講究?”對面的人感興趣地坐直了身體。
澹臺明鏡的臉色有些難看:“朔月之夜,凌雪洞會自動關閉,沒人能進出。傳說,這一夜,地底之門洞開,被封印在這片大陸深處的生靈將被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