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理啊。
媚孃的手段她是見識過的,用起毒來簡直可謂殺人於無形,一身光溜溜的肉,也不見那些毒都藏在什麼地方,偏偏一出手就是一把一把的,而且次次都是劇毒,分分鐘要人命。
她既然要文璟的命,手下必不留情,用的自然也是最毒的藥,可爲何……
文璟忽而伸手一拂,指尖便多了件透明的物事,薄如蟬翼,隨着微風輕輕晃悠。
雲微瀾“咦”了一聲,伸手去取,文璟卻側身一讓,不讓她碰。
她正想發作,卻聽得初一驚喜地叫道:“雲絲護掌!”
文璟將手裡的東西往窗外一扔,那東西經風一吹,便片片裂了開來,隨後漸漸變成粉末,消散在風中。
初一“啊”了一聲,小身子撲到窗口,看着那些漸飛漸遠的粉末,顯然惋惜得要命。
雲微瀾一聽就知道這是個好東西,可惜還沒看清楚就被文璟用內力給震碎了,連看都不給她看一眼,真是小氣到了吝嗇的地步。
“主子,您怎麼把雲絲護掌給毀了啊,這可是咱家的寶貝。”初一不滿地抱怨,眼睛還不捨地盯着江面。
“再好的寶貝,若是成了殺人的利器,那也留不得。”文璟一笑,側眸睨着雲微瀾,將手遞到她面前,“看看,有何不同。”
雲微瀾比初一還要不滿,但心知他此舉必有他的道理,依言低頭看去,只見之前看着還發黑的手指,此時光潔如玉,如其他肌膚一般無二。
那毒氣,竟然沒有了。
她腦子向來轉得快,此時前後一連貫,立即便想到了其中的關節,“這護掌……”
“雲絲護掌水火不侵,利刃難穿,看似輕薄無物,柔軟異常,實則刀劍不入,百毒難侵。”文璟的聲音娓娓道來,眸中有些好笑的意味,似在取笑她剛纔的莽撞,“那媚娘雖毒,但有云絲護掌保護,她的毒也難奈我何。只是那毒的毒性可想而知,雲絲護掌既然沾上了,便也成了毒物,若有人碰了它,恐怕沒什麼好結果。”
“所以你就毀了它,哪怕它是件難得的寶貝。”雲微瀾點點頭,神情坦然,沒有因他的眸光而窘迫,反而是事情明瞭之後的瞭然。
在她看來,對了就是對了,錯了就是錯了。
這就是她的性格,對於自己不瞭解的事物,她不會不懂裝懂,而若是自己犯了錯,她也必然大方承認,坦然面對,絕不掩飾。
因此在文璟解釋之後,她不會因爲對於雲絲護掌的“無知”而難堪,也不會找各種理由爲自己臉上貼金,別人要取笑,那就取笑唄,本來就是她不懂。
文璟眸光一動,笑意緩緩漾開。
果然跟其他女子不同。
“這樣說來,那黑氣也就很好解釋了。”雲微瀾沉浸於自己的分析中,緩緩道,“那護掌由特殊材質做成,又極薄,戴在手上恍若無物,必然能輕易導熱,這也就是媚娘沒有覺察出來的原因。又因爲它導熱,那毒藥在接觸過的地方會產生反應,這也是黑氣形成的原理。”
文璟的視線輕輕定在她臉上,有片刻的凝定。
剛纔那樣的坦然,已經讓他有了些小小的驚訝,此刻她表現出來的聰慧,更是讓他多了層讚賞。
那語句中的些許用詞他聽着陌生,但表達出來的意思完全正確,正是這個道理。
“主子,您戴了雲絲護掌您早說啊,害得初一白擔心一場。”初一已經從悲痛中緩過神來,嘟着嘴轉過身來,“我就奇怪您怎麼會讓那種女人近身,平時除了咱家裡的小姐們,您可以從來不許外人觸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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