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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羽一把抓住醫仙,強止住淚意,冰冷淡靜的臉再無絲毫波瀾,語氣恢復一貫的傲然冷漠:“孃親,他欺負我,怎麼可能,這世上能欺負我的人還沒出生呢!”

醫仙滿眼不相信地看着明羽:“那小羽幹什麼哭啊!”

明羽黑曜石般的眸子轉過,古井不波:“沒有,估計是太久沒洗澡的緣故,薰得眼睛疼,都得紅眼病了!”

“噗嗤!”醫仙有點忍俊不禁,笑着同明羽打趣:“呵呵,那……要不要本醫仙幫你診斷診斷,看看這病症能否治好!”

秋星最是活潑,笑着堵了醫仙一句:“老大!你是鬼谷醫仙,鬼可以被你醫成仙,那明羽小仙是不是要被你醫成鬼!”

冬雪跟在身後符合:“要是明羽變成小鬼就沒人陪你玩了!”

醫仙笑笑,人皮面具艱難地,語調卻扭曲極了:“親愛的秋星仙子和冬雪仙子,是否讓本醫仙瞧瞧呢!”

說完,醫仙就撲過去開始呵癢。精通醫術的神醫,自然清晰地知道人的癢穴,秋星、冬雪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連連求饒:“不要了!醫仙大人,放過我吧!”

倒是月詠悄然出現在明羽身邊,嘴角噙着一抹笑,陪着明羽一起看庭中嬉戲的三人。

空曠的庭院裡,種滿了不屬於這個季節這塊土地的藥草,芳香四溢,在這浩瀚沙海,由爲神奇。

月詠倏然丟給明羽一支紫玉簫,笑着道:“試試?”

紫玉蕭通透溫潤,古樸可愛,一看就知道是好貨,明羽的手指在簫上輕舞飛揚,輕快熟稔,她卻不曾吹出聲,只是淡漠地評論道:“不錯。”

月詠也不在意,解下琴,正襟危坐,笑看着明羽:“上次在昏迷中聽了一曲琴笛合奏,嘆爲絕響。竊以爲那一曲由琴簫奏出來更對感覺,可惜我不會弄蕭,所以拜託小明羽了!”

月詠爲人,貴在真誠,他翩然地坐在那裡,輕笑着語出邀請,世人便再也無法拒絕,可是明羽卻不得不搖頭,尷尬地解釋:“其實我也不會簫!”

月詠錯愕,竟然衝着明羽丟了個白眼:“看你剛纔那手法我以爲你會!”

明羽剛纔只不過是在回想自己是不是能吹這玩意,可是手指在紫玉簫上折騰了老半天卻沒半點感覺,沒想到卻被月詠理解成她會簫,真是超級大烏龍!明羽卻是不服輸的性子,頂嘴道:“法律沒有規定我一定會吹簫。”

“簫嗎?小鏡鏡會啊!秋星冬雪你們去把他叫來!這麼到我這吃乾飯的大活人,不幹點事怎麼成?”醫仙俏皮的話語響在庭院下。

明羽一回頭,倏然愣在那裡。

花團錦簇的藥草之上,但見一花衣女子插着腰立在那裡,她五官精緻中透着一抹俏麗和可愛,輕笑着立於庭前,秋日金黃的陽光打下,她微汗的臉上反射着金黃,執着人皮面具輕扇着風,動作那樣自然灑脫,可愛爽朗。

精緻的眼罩遮擋住右眼,只餘下淺紫色的左眼留在外頭,一半清明一半癲,悄然地看着這個世界。然而最可貴地卻是,她渾身上下散發出來地快活和灑脫,透着一抹不爲人探知的純真,似乎這皓然沙海、滄桑歲月未曾給她的身上留下一層風沙,清透脫俗到極致,純真靈氣到頂峰。

真是奇特到極致卻又自然到極致的女子!

明羽一時看得無言了!

對着月詠和葉明鏡的兄弟身份再無絲毫懷疑,只因,這個女子,他們的母親,分明就綜合了月詠的灑脫和葉明鏡的可愛,卻又自然從容。

“小羽,小羽……”醫仙不知何時側坐在迴廊之上,甩着人皮面具把明羽拉回神。

“娘……”明羽開口,只是那個“親”字再也無法繼續,對着一個小女娃叫孃親要多虧就有多虧。

醫仙揮了揮手,看着手中的人皮面具有點驚慌,淺紫色的眸子卻寫滿幽怨:“我就說嘛!我不帶人皮面具上門求親的人太多了!”

明羽:“……”

你是醫仙,就算奇醜無比上門的人也不會少。

倒是月詠輕易地讀懂了明羽的意思,笑着道:“小明羽這是怕叫孃親叫老了你誒!”

明羽瘋狂點頭。她貌似被人騙着叫孃親了,這感覺比上官代叫她爺爺的相類似,絕對超級尷尬。

醫仙一揚頭,笑着道:“我不覺得就好!”

明羽狂汗,好無辜的邏輯。

月詠笑笑:“可是人家小明羽覺得啊!”

醫仙淺紫色的眸子流露出些委屈,幽怨極了:“把小鏡鏡養這麼大,他都沒叫過我一聲孃親,好不容易來了個乖巧兒媳,見面就喊娘,好乖好可愛的!小詠,你知道嘛!你這是在掠奪我爲人母的快樂!”

明羽扭曲了!

暗歎醫仙大人的思維真是太彪悍!

月詠手指緩緩撥絃,神色如月般清傲:“孃親,我這不是沒回都喊你孃親麼?讓小明羽跟着小鏡一起喊你月杏姐多好!”

月杏!

這是醫仙的名字麼!月詠原來是隨母姓的,而葉明鏡卻跟着東決葉仙逝的皇帝陛下葉普然姓葉。

長相相異的兩人,不同的姓氏,敵對的身份,不到醫仙谷明羽真無法將兩人聯繫成兄弟那樣子。

葉明鏡性格太扭曲了!

可隨即明羽臉色一暗,想什麼呢!他都不打算繼續他的賭約了!

神醫月杏漂亮的獨眼惱怒地一橫:“爲人母的快樂,還會嫌少的嗎?我巴不得你明天就把孫子給我生下來呢!”

月詠臉色一僵,尷尬地吐了吐舌頭,衝着明羽抱歉的一笑,眼眸裡寫滿抱怨:固執的老太太!

明羽搖搖頭,表示沒事!

這時候葉明鏡倏然站在迴廊的盡頭,一襲華紫色的長袍,高大頎長的身材,蒼白的神色,更襯托地那妖紫色的眸子瀲灩生輝,美至絕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