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着重強調了一個“又”字,怎麼樣也該聽明白了。
蘇沐顏臉色變了變,容晚縮了縮脖子。
“怎麼了?”
容晚暗自叫了一聲苦,這人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挑這個時候,還真是會看她熱鬧。
容晚勉強回頭看了那人一眼,“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沒看到這邊坐着的都是女眷嗎?快回去回去。”
面對容晚趕蒼蠅似的不耐,對方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又惹上什麼麻煩事了?”
靠!
容晚心一虛,要不要這樣一開口就直揭人家傷疤啊?她也太沒面子來吧,容曜這個吃裡扒外的小混蛋!
那張眉眼間七分神似容錦夜的臉孔挑起了一邊眉,“你在罵我。”
“咳!”容晚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慌忙把臉別開,罵了一句,“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什麼都沒說,你別冤枉我。”
容曜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
容晚哼了一聲,這個怪物太可怕,她還是不要多說話的好!
“好了,你安靜一點,都這個時候了,還用心思和你弟弟鬥嘴!”容晚被蘇沐顏訓斥了。
暗罵了容曜一聲狡猾!
這傢伙從小就這樣,每次不管做什麼事都讓自己背鍋。
比如他五歲的時候想學騎馬,爹爹不答應,覺得他年紀太小,於是這廝就千方百計哄騙自己去和孃親睡。
彼時容晚只不過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孩,什麼也不懂,就真的去鬧着跟孃親睡了。
第一天,沒事。
第二天,沒事。
第三天……
爹爹的臉色明顯不太好看。
這廝一臉笑眯眯地來找她回房睡,然後隔天他就去學騎馬了。
“讓你別跟弟弟鬥嘴,沒讓你不說話,”蘇沐顏皺眉,“還不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容晚糾結了一下,看容曜真的一點要走的自覺都沒有,只能硬着頭皮一五一十地講了事情的始末。
不過沒提到楚飛揚那句要她嫁給他,以及着重弱化了長
生的存在感。
她不想因爲這件事情害他被牽連,不被楚飛揚那邊遷怒,也不被他們家人遷怒纔好。
至於楚飛揚那句話,她只說那傢伙言語輕佻,讓她很是惱火。
“事情就是這樣。”容晚說完之後,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蘇沐顏的臉色。
蘇沐顏沒有說話,沉吟了片刻站起了身,容晚跟着動了一下,立刻換來警告的一記厲眼,“你給我老實坐在這裡,哪兒也不準去!”
容晚想說自己剛纔只是腿坐得有點麻了,想換個姿勢而已啊……
蘇沐顏匆匆走了,這邊動靜好像引起了對面楚飛揚的注意,朝這邊看了過來——
容晚剛想一眼瞪回去,就被一道身影擋住了視線。
一擡頭——容曜就這麼矗立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別再火上澆油了。”
容晚扯了個葡萄隨手吃了起來,不再看他。
“看你這樣子,楚飛揚應該不止是語言輕佻吧,他是不是對你說了什麼?”容曜問。
“你這麼厲害,自己猜羅。”容晚笑得眉眼彎彎。
容曜吃了一癟,頓了一下,才道,“我是爲了你好才問你的,你不告訴我的話,我去問長生。”
“喂喂喂!”容晚連忙一把拉住他,“誰讓你去的!這不關長生的事,你別把他扯進來。”
容曜揚眉,“我沒說這關長生的事,你這麼緊張幹什麼?”
“我什麼時候緊張了?就是不想讓你把事情弄得人盡皆知。”
去找長生那什麼可以?
出家人不打誑語,一定是問什麼都直接說了。
“好,我不去問長生,那你說。”
容晚:“……”
吃定她了,這感覺真鬱悶。
……
一場酒宴,賓主盡歡,言談間雙方已經粗略確定下了好幾筆大交易,具體的事情自然是酒醒之後,派個明白人去談。
容晚從大殿出來,提着一顆星一直等到蘇沐顏出現,在想着是不是又要拎她過去再跟楚飛揚道個歉什麼的,就聽她孃親對她說,“行了,沒什麼事你就先回家去吧,別在宮裡逗留了。”
“啊?”這是什麼節奏?
“哦對了,”蘇沐顏原本要走,又突然想起來什麼,“回家之後沒事被往外跑,乖乖在府裡呆着。”
這算是……禁足了嗎?
“姐。”
容曜非常剛好地在這個時候出現,微微一笑,立刻吸引了旁邊一種讚歎的目光。
容晚打了個哈欠,心知他就是娘派來看着她的那個人了,認命地走了過去,“走吧。”
“去哪?”
嗯?
容晚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回家啊,不然去哪裡?”
“晟哥哥剛纔讓喜公公過來傳了句話,讓我們散了之後去御書房找他一下。”
容晚看看容曜又看看蘇沐顏,蘇沐顏揮了揮手,“去吧,結束了就趕緊回家,別在外面逗留。”
容晚點點頭,“知道了。”
片刻之後,容晚和容曜一起來到了御書房外。
容晚離開帝都已久,連都城都有很多不熟悉的地方了,可是皇宮這地方的隔絕卻幾乎是萬年不變,所以即便多年不來,還是能準確無誤地找到位置。
在門口守着的喜公公一見姐弟二人來,立刻就要扯開嗓子通報,被容晚一個手指制止。
“晟——”
“哈哈哈哈!”
容晚剛喊了一點音,裡面突然傳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這個聲音……有點耳熟。
容晚加快了腳步往裡走,容曜眸色變了一變,似乎已經知道里面的人是誰了,徑自跟上了容晚的步伐。
“陛下真是棋藝了得,在下甘拜下風,甘拜下風啊!”
這次離得近了,不是沒有什麼辨識度的笑聲,容晚一個箭步衝進去,半隻腳踏入門裡——
“晚晚?”正在下棋的容晟面對着門口,一眼就看到了她,“什麼時候來的,怎麼進來也不讓喜公公通報一聲?”
背對着門口的另一人聞聲轉身——
四目相接,容晚強忍住一個白眼翻上天的衝動,面無表情地回了一聲,“我剛到。”
坐在裡面和容晟下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和他們分開沒多久的楚飛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