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對話剛是進行了一半,晚膳還沒動幾口,白傲雪房間的雕花木門便被大力推開。
白傲雪與君夜魘不由轉頭,看向門外。
只見納蘭遊鴻搖搖晃晃的走了進來,俊逸的面龐有些紅暈,眼神有些恍惚。
一大股濃重的酒味,隨着納蘭遊鴻的進入,而涌進了白傲雪的房間。
白傲雪不由一皺黛眉,看着納蘭遊鴻。
而君夜魘也沒有想到,不過是一會的時間沒見他,他就把自己弄成這樣。
“怎麼回事?”聲音也不由的冷了幾分,君夜魘淡漠看着納蘭遊鴻,但眼中還是閃過一絲擔憂。
他與納蘭遊鴻相互扶持多年,早已情同手足,世人都說暗帝心冷無情,但他所有的苦楚也只有納蘭遊鴻懂得。
而納蘭遊鴻在他一無所有的時候,毅然決然的選擇跟隨他,押上所有。
這也是這麼多年來,不管納蘭遊鴻弄出了多少爛攤子,他都會幫他清理乾淨的原因,因爲他們之間根本無需多說,因爲是兄弟。
“找到了啊...原來在這裡啊...”納蘭遊鴻醉眼迷濛的看着君夜魘與白傲雪說道。
說罷人又向前走了幾步,就勢坐在了一旁的躺椅上。
“納蘭遊鴻,你怎麼了?”白傲雪看着納蘭遊鴻淡淡問道,她並不知道納蘭遊鴻與木棉之間,在來時發生的事情。
納蘭遊鴻看着白傲雪咧嘴一笑道:“白傲雪!五王妃!我看上你家木棉了!”
白傲雪看着納蘭遊鴻這出來一出,額角狠狠一跳道:“我知道。”
“嗝...可是...可是木棉這死丫頭竟然喜歡曌!喜歡那個殭屍臉!你說說...我該怎麼辦?!”納蘭遊鴻對着白傲雪打了個酒嗝,忽然大聲說道。
原本疾步後退的白傲雪,一聽納蘭遊鴻語出驚人的話,被雷的瞬間止住了腳步,詫異的看着納蘭遊鴻。
而君夜魘也及時的伸出修長的手,覆在了白傲雪面頰,替白傲雪掩住了納蘭遊鴻的毒氣。
“哈哈...木棉喜歡曌?!”過了許久,回神的白傲雪將君夜魘的手拉下來,大笑着說道,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而君夜魘一聽納蘭遊鴻的話,也是無奈的嘆息,這個傢伙一直一根筋,不管是誰也頭疼。
納蘭遊鴻一聽白傲雪的笑聲,氣急道:“怎麼!?很意外嗎?連你們都要嘲笑我嗎?!”
白傲雪看着納蘭遊鴻這般模樣,撫額道:“你是怎麼認爲木棉喜歡曌的?”
“還用認爲嗎?她本來就喜歡曌!”納蘭遊鴻大聲反駁。
“那好,我問你,你有親自問過木棉的心意與想法嗎?還是說你根本不敢去問,所以自己猜測的!?”白傲雪見納蘭遊鴻這般屋裡羣,不禁沉聲問道。
納蘭遊鴻一聽白傲雪的話,身子頓了頓,復又大聲道:“我爲什麼要去問她的心意!難道我自己看不出來嗎?”
“納蘭遊鴻,如若你真的喜歡木棉,你就該明白她的心意,而不是自怨自艾,並且誤會她,這樣的你,憑什麼讓木棉喜歡你?或者說憑什麼讓我放心將木棉交給你?”白傲雪冷冷說道。
話語中的帶着一絲輕蔑。這是對一個不敢正視自己心意,卻將所以的情緒,都推卸到別人上身的,怨怪別人的膽小鬼的輕蔑。
白傲雪話說完,一室寂靜。
君夜魘看着納蘭遊鴻,只見納蘭遊鴻呆愣的看着地面,不知在思考些什麼。
“如若你真的喜歡木棉,此刻的你不該出現在這。你懂嗎?納蘭遊鴻,你應該知道,有些人便是在你不懂得如何珍惜時,而離開你的。人生沒有等待沒有如果,如若你真的想要失去木棉,或者將她拱手讓人,那麼你便繼續這般下去吧。我和君夜魘幫不了你,因爲愛情沒有捷徑可走。”白傲雪看着呆愣的納蘭遊鴻,再次開口。
木棉那丫頭的心思她怎會不明白,如若不是對納蘭遊鴻有感情,她怎會每次見到納蘭遊鴻都這般與納蘭遊鴻鬧騰。
這一切都不過是證明,她喜歡納蘭遊鴻的。
只是納蘭遊鴻這單細胞生物,不明白罷了。
這兩個人,如若兩個都繼續這般下去,那麼真的可能會錯失彼此,既然如此她便幫他們一把,比起讓木棉先行動,她更想看納蘭遊鴻先認栽。
“鴻,阿雪說的每次。愛情是沒有捷徑可走的。想要得到一樣,便要失去一樣,木棉與你的驕傲,你選擇誰?誰更重要?”君夜魘淡淡看着納蘭遊鴻說道,能幫納蘭遊鴻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如果到現在他還沒有決斷,那麼他們多說也無意。
納蘭遊鴻一聽君夜魘的話,垂着頭思考,而白傲雪也不想再多說,就等着納蘭遊鴻自己想清楚,一時之間屋裡只剩下,白傲雪的碗筷不小心碰撞的聲音。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今日謝謝你們了!”納蘭遊鴻忽然從躺椅上站起來,一掃剛纔的垂頭喪氣,反而精神奕奕的看着白傲雪與君夜魘。
進納蘭遊鴻這般模樣,白傲雪也放心了許多,如若納蘭遊鴻能想明白是最好不過的了。
“既然知道怎麼做了,就去吧。”君夜魘眼眸中帶着一抹笑意,輕瞥納蘭遊鴻一眼道。
納蘭遊鴻也不再逗留,快速離開了房間。
白傲雪與君夜魘相視一笑,一個希望納蘭遊鴻能成功,一個卻希望木棉能吊一吊納蘭遊鴻,讓他多出醜幾次。
“趁熱吃吧,明天一早還要趕路,後日才能進入揚州,早些休息。”君夜魘給白傲雪添了些菜,語氣柔和的說道。
白傲雪點點頭不再多說。
兩人用過晚膳之後,來收晚膳的人由三個變成了兩個,看着文熙與好奇的紅袖,白傲雪輕輕道:“木棉去哪裡了?”
顯然的明知故問。
紅袖眨着亮晶晶的眸子看着白傲雪,小心翼翼道:“小姐,木棉被納蘭公子叫出去了!”
文熙看着神神秘秘的紅袖,不禁微微搖頭,一看小姐就是明瞭一切的模樣,只有紅袖才着粗神經看不出來。
“哦...”白傲雪拉長了音調,有些不相信的看着紅袖。
虹吸一見白傲雪這不相信的眼神,不禁急了,湊到白傲雪跟前道:“小姐,我告訴這可是千真萬確的,納蘭公子親自來喊的木棉,木棉可開心了,兩人難得有說有笑的離開呢。好像是說,納蘭公子要帶木棉去哪裡看風景。”
君夜魘聽了紅袖的話,嘴角一抽。這漫天塵土荒無人煙的地方,有何風景可看?真虧納蘭遊鴻想的出來。
“這麼晚了,怎麼還去看風景?”白傲雪押了一口清茶道。
“小姐,木棉與納蘭公子,那是一個郎有情妹有意的,這看風景也是正常啊。說不定過不了許久木棉就要嫁人了!”紅袖鄙視的看了白傲雪一眼道。
白傲雪接收到紅袖的眼神,在聽聽紅袖的話,不禁無言以對。
合着紅袖還真的以爲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來鄙視自己的?!
點了點鼻尖,白傲雪眼中流光一閃道:“要不紅袖我們來打個賭吧。就賭木棉是不是很快會嫁人。”
紅袖一聽,立馬警惕的看着白傲雪,見白傲雪沒有開玩笑,紅袖小心翼翼道:“萬一小姐你不許木棉嫁人呢!?”
“你看我像這樣的人嗎?如若哪天你們幾個誰和我說要嫁人,就算傾家蕩產,我也會給你們準備最豐厚的嫁妝,讓你們風風光光嫁人!”白傲雪輕輕說道,但眼中卻沒有一絲玩笑的意思。
“我和文熙都不會嫁人呢!我們要一直留在小姐身邊。木棉要嫁就嫁吧!反正她和納蘭公子就那樣了!我們替她高興。”紅袖一聽白傲雪的話焦急道。
她可從來沒有想到過要嫁人什麼的。
白傲雪輕輕一笑,不再多說,但心中卻在着實在想,如若以後紅袖木棉幾人成家,她是不是會少了些牽掛?
“好了,還要不要賭呢?我賭你兩個月的月錢,如若我輸了,我給你兩個月的月錢,如若你輸了,下個月的月錢就是我的。”白傲雪笑道。
紅袖一聽,雖然心中還是有些憂慮,白傲雪會不會耍詐,但一想到自己贏了就可以有兩個月的月錢,紅袖想都不想就同意了。
“我答應!我賭木棉木棉會很快就嫁給納蘭公子!”
文熙看着紅袖這般模樣,不禁在心中爲紅袖默哀的同時,更是感嘆紅袖這孩子沒救了。
白傲雪看着紅袖信誓,旦旦信心滿滿的模樣,不禁竊笑道:“那我便賭木棉這一年之內,都不會嫁給納蘭遊鴻罷。”
“我們的賭局不能讓木棉知道!”紅袖立馬說道,萬一木棉知道了,還找她分錢怎麼辦。
白傲雪點點頭,看了看天色道:“時候也不早了,你們去收拾收拾便休息吧。明日還要一早起來趕路。”
文熙與紅袖趕路一天也有些疲憊,都點點頭,整理好了東西便離開了。
君夜魘見白傲雪愛睏的揉了揉眼眸,便伸手拉住她的小手道:“快些去休息吧,一會我讓他們去將鴻與木棉尋回來,不要總是揉眼睛,這樣不好。”
感受着手中暖烘烘的溫度,白傲雪輕笑點頭。
江湖之遠她不曾想過,但身邊之人是他,她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