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着六星草微弱的光芒,洛傾音仔細翻看了那幾大頁條約,小臉不禁唰得一黑。
這裡面的內容幾乎和她那天看的一模一樣,卻唯獨有一行字大不相同:因洛傾音欠下三千八百五十兩……黃金?!
兩個字的間距這麼擠,字體又這麼癟,明顯就是後期人爲加上去的好不好?
“我屮艸芔茻!”
洛傾音在一瞬間暴走,將那些紙蹂躪成了一坨,她居然又中了帝燁冥這隻腹黑狼下的套,她要詛咒這貨以後都找不到老婆,只能去搞基!
帝燁冥鳳眸微眯,一度感覺剛剛被洛傾音踹了一腳命根子似乎也不是什麼大事,有些好笑道:
“哦~對了,你撕的只是拓本,真正的條約已經被本王給藏起來了,不過你方纔已經以三千八百五十兩銀子的價格將藥草賣給了本王,做人可要誠實呦,你說是不是?”
洛傾音:“……”
是……個屁!
——分割線——
此時此刻的永寧宮中,正上演着不爲人知的一幕。
牀榻上的兩個人癡纏在了一起,獨特的氣息混雜在空氣中午,顯得曖昧不已。
脣色紅烈的女人眼角向上一挑,媚若遊絲,依舊沉浸在方纔的歡愉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而那男人約莫四十歲出頭的樣子,見狀不由得冷嗤了一聲道:
“沒想到這麼多年,你還是這副老樣子,依舊這麼賤。”
躺在牀上的女人用雙腿勾住了男人的腰肢,簡直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妖豔賤貨。
“哀家就喜歡對你賤,你又能如何。”
是了,那女人便是龍嶽國當朝權傾後宮的太后周清,而那男人則是太醫院裡新來的太醫韓習。
“呵,所以這就是你當年背叛我的理由?”
韓習本與周清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韓習更是對周清寶貝的很。
可天意弄人,正當他十五歲那年準備去周家向她提親的時候,周清卻突然被當時的皇帝帝雲升選去進宮當了才人。
他當時僅僅晚了半個時辰,而就是這半個時辰,讓他徹底失去了他心愛的女人,眼睜睜的看着周清穿上嫁衣,嫁給了別的男人。
當花轎路過他身邊的那一剎那,當喜慶的紅花瓣散漫天空的那一時刻,他感覺整個世界都變得天旋地轉,大海淪陷,星辰湮沒。
彷彿沒有了她,從此整個世界都昏暗無光。
“當年嫁給帝雲升,也是哀家被逼無奈啊。”
周清在韓習的胸口上畫着圈圈,眼神不禁十分心虛的往一旁瞟去。
當年周家還只不過是一箇中流家族,就連上流下層都算不上,她的表哥周天賜也還沒有當上右相。
什麼海誓山盟青梅竹馬,在入宮做主子,成爲人上人面前,都不足以爲道。
“不過帝雲升若是知道,你的初次給了我,那晚送去他寢宮的只不過是和你長得極其相似的一個替身丫鬟,他的棺材板怕是要按不住了,沒準兒他今晚就會給你託夢呢。”
周清忍不住渾身一顫:“大晚上的,說這些做什麼。”
“怕了?你現在和我偷情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如此害怕。”
韓習的指腹輕輕劃過周清的臉頰,昔日的妙齡少女早已不再年輕,臉上增添了稍許褶皺,歲月果真是一把無情的刻刀,刀刀催人老。
只是他苦學醫術多年,爲的就是等着帝雲升死後,他能入宮爲醫,日日陪在周清身邊,只可惜現在一切好像都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這裡可是永寧宮的密道,唯有天知地知,你知哀家知,先帝知,哀家怎麼可能會害怕。”
周清換了個姿勢,枕在了韓習的手臂上,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不如哀家改日就封你爲哀家的御用太醫,這樣你就能搬到永寧宮的偏殿,日日陪在哀家身邊了,如何?”
周清說出的這句話很具有誘惑力,她知道,韓習一定會招架不住的。
果不其然,韓習面露驚喜道:“真的?”
“那是自然,只不過你又沒立下什麼大的功勞,這旨意恐怕是難以服衆啊——”
周清拉長了音調,暗自觀察着韓習的反應。
韓習的眉宇間登時便染上了幾抹愁緒,他對於整個太醫院來說,只不過是一個新來的太醫,又能立下什麼令人欽佩的功勞呢?
“放心,哀家已經替你想好了法子,就看你願不願意做了,而且這個法子還不會讓你有任何的閃失。”
周清故作神秘,不由得勾起了韓習的好奇心。
“什麼法子,說來聽聽。”
“那你附耳過來,哀家跟你說……”
一段話過後,韓習的表情漸漸凝重起來。
“不行,這萬一真要出了人命怎麼辦,這個險絕對不能冒。”
韓習一口否定,周清卻一臉不以爲然。
“怕什麼,出了什麼事情有哀家替你擔保,何況哀家只針對洛傾音那個野丫頭,不會傷及無辜的。”
誰讓洛傾音敬酒不吃非要吃罰酒,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那好,我答應你。不過她跟你究竟有什麼仇怨,你居然要如此害她,甚至不惜以別人的生命爲賭注?”
韓習思索了片刻,終於還是應了下來,爲了周清,別說讓他去害人,就算是要殺了他自己,他也心甘情願,在所不惜。
一想起那天在永寧宮洛傾音公然頂撞她的事情,周清着實是咽不下這口氣。
“哀家純粹就是看她不順眼而已,哪有這麼多爲什麼。好了,時候不早了,快些歇息吧,明日哀家還得早起爲丞兒親自挑選喜服,成親可是一件人生大事,馬虎不得。”
雖然這皇后之位不屬於她們周家,她看皇后魏伊人也是要多不順眼有多不順眼,但她對於她這個孫兒卻十分寶貝。
周清吹滅了一旁的燈火,很快便陷入了沉睡,而韓習用手臂摟住了她,嘆息了一口氣,也漸漸開始昏昏欲睡……
而洛傾音和帝燁冥還未踏進邪王府,隔着一扇門都能聽見裡面的爭吵聲,不禁一陣汗顏。
“吼,你這個死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