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到了他娶了好多房小妾,整個邪王府都快要裝不開了。”
洛傾音怒,一把掐起了帝燁冥的臉,用手指揉搓了起來。
臉上的那副小表情的意思好像是再說,叫你欺負我,哼唧!
帝燁冥並沒有生氣,反而眼中的笑意更加深了,輕哄着道:“娶很多房小妾,你不開心嗎?”
“也不是不開心,就是吧,有一種衝動。”
“什麼?”
“想要把他們一起活埋了。”
帝燁冥:“……”
大掌揉了揉她的頭,帝燁冥看着還以爲自己是在做夢的人兒,越看越喜歡。
“作爲一個女子,不應該善妒,否則是犯了大忌,把你休了也不爲過,你這樣就不怕我把你休了?”
洛傾音冷笑了一聲,滿臉不在乎,“呵,要休也是老孃先休你,反正這種事情我又不是沒幹過。”
帝燁冥一時間有些無言以對,對啊,他怎麼就給忘了,這個女人膽大包天到敢公然休了當朝太子,還有什麼事情是她做不出來的?
“對了,我好像還夢到他偷親我來着。”洛傾音迷迷糊糊的又想到了一些片段,“不要臉。”
說完,擡頭,衝着帝燁冥的臉,啵~
櫻脣落下,就像是羽毛輕輕掃過,有些酥癢。
帝燁冥心底一顫,有什麼東西從心裡被擊散開,流遍全身,耳尖從白皙漸漸轉爲紅潤。
一頓揩油之後,洛傾音與帝燁冥四目相對,笑得狡黠,彷彿是一隻偷腥成功的貓兒,“敢偷親我,那我肯定是要討回來了的。”
一把捏起洛傾音的小鼻子,帝燁冥笑得有些無可奈何,“你倒是個不吃虧的主兒。”
洛傾音往帝燁冥的懷中窩了一窩,答道:
“那是自然,我又不欠誰的,自然是要討回來的,不過現在時辰應該也不早了,我該醒了,據說今天還有勞什子比賽,選什麼天選之子,以此來保佑一國平安,真是迂腐的封建迷信。”
帝燁冥覺得有點兒意思,雖然他和洛傾音的想法很接近,但能有這種想法的人卻少之又少,看來他的小東西真的和別人不太一樣,亦或者,能比旁人所知道的更多。
“這可是延續了數百年的傳統,龍嶽國上下無一人不信,怎麼到你這裡就成了迂腐了?”
這句話若是讓人聽了去,只怕會被揍得很慘。
洛傾音卻更加不以爲然,“本來就是,就算神靈真的存在,也一定很忙,哪有空管這些凡間瑣事,想要國泰民安,還要靠皇帝的勤政愛民,和百姓們的各司其職。”
“舉個例子,農民伯伯不種地,那糧食還能從天上掉下來不成?皇帝荒淫無度,苛政猛於虎,那麼這個國家還會國泰民安?遲早會被推翻,被新的王朝所取代。”
“所以呢,什麼天選之子,那都是人們在給自己找心靈的慰藉,實際上沒什麼用,最多能算是一種動力,覺得自己有神靈保佑,什麼也不用畏懼。”
洛傾音說完以後,帝燁冥不由得眸光一黯,的確,洛傾音說的這些很有道理,只不過能有這種覺悟可實在是不容易。
“唔,不說了不說了,要醒了,你下次可別出現在我夢裡了啊,我可不想在做噩夢了。”
帝燁冥濃黑的劍眉一揚,噩夢,他?!
洛傾音打了個呵欠,閉上了雙眼,一臉呆萌。
據說疼痛能使人從夢中清醒,洛傾音一狠心,對着自己的大腿根便是狠狠一擰,不由得讓她暗自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別說,還真的有點兒疼。”
然而一睜眼——
“我靠,怎麼又是你!”
洛傾音看着眼前這個對自己微微一笑的男人,懵逼臉。
等等……
按理說自己應該醒了纔對啊,難不成剛纔根本就不是夢?
我了個草!
她剛剛是不是還親他來着!
“好你個帝燁冥,你居然敢騙我,奧!”
洛傾音兀自咬了咬牙,她還以爲自己是在做夢中夢纔對帝燁冥肆無忌憚的,沒想到……
麻蛋,丟人!
真的是睡上一覺把腦子都給睡懵了。
帝燁冥卻裝的一臉無辜狀,“我什麼時候騙你了,我有說你這是在做夢嗎?”
洛傾音仔細一想,好像還真……沒有。
好啊,這貨居然敢套路她!
“那我衣服呢?”
她明明穿得就是一身褻衣和褻褲,怎麼現在變成了一身束身的紫衣了,雖然說挺好看的吧,但這,並不是重點!
“當然是給你換了啊,不然難道是你夢遊的時候自己主動穿上的?”
“你個臭流氓!”
洛傾音簡直不能忍,從帝燁冥的懷中掙脫,順帶便飛過去一腳。
可帝燁冥自然也不是吃素的,雖然洛傾音的招式快準狠,但他的反應也極其靈敏,只是一擡手,便扼住了洛傾音的腳腕。
洛傾音那一記迴旋踢,帶動周圍風,拂起他兩鬢的垂落的墨發,捲起他眉眼如畫。
帝燁冥輕呵了一聲,稍稍催動體內的內力,便能讓洛傾音整個人無法動彈。
“明知道打不過,卻還要打,笨蛋。”
說着,帝燁冥露出了一抹欠揍的笑。
洛傾音低聲咒罵了一句,“終歸是要試試的,萬一就打得過了呢,難道你第一次吃魚,被魚刺卡住了,從此以後就再也不吃魚了嗎?”
“我本來就不愛吃魚。”
洛傾音無語,好吧,她說不過這廝行了吧?
不過話說回來,其實她也是不怎麼喜歡吃魚。
因爲魚有刺,她懶得剔,就和她不愛吃西瓜,是因爲西瓜籽太多她懶得吐是一個道理。
“放心吧,衣服是你那丫鬟給你換的,我可沒有乘人不備把人看光的癖好。”
“真的?”
洛傾音有些不確定道。
“自然是真的,騙你作甚?不過——”
帝燁冥話鋒一轉,“貌似是某個人剛剛對我耍流氓吧。”
帝燁冥所說的剛剛,就是洛傾音對着他的臉啵唧一口的時候。
想起來這事兒,洛傾音頓時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居然再一次把人家給強了……
小臉一紅,洛傾音支支吾吾道:“我怎麼就流氓了,誰讓你騙我來着,啊不對,套路我來着?”
“哦?那這樣說的話,我可要時常套路你一下了。”
帝燁冥的低音如炮,撩撥起洛傾音心中的琴絃,琴音盪漾,在心底四散開來。
倏地,車輪碾壓過一塊大石頭,馬車一傾,甚是顛簸。
洛傾音一個重心不穩便向一側栽去。
“小心!”
帝燁冥握住她的腳踝,像你自己的胸前一帶,洛傾音再次摔如帝燁冥的懷,鼻尖一陣痠痛。
“我的鼻子啊……”
怕是已經被撞扁了吧!
“活該,看你下次還老不老實。”
帝燁冥將洛傾音圈入懷中,摟得緊。
嘴上雖然說着責備的話,但心裡卻是心疼不已,輕輕揉了揉洛傾音的鼻尖,想要給她緩解一下疼痛。
“還疼不疼?”
“唔,還行。”
洛傾音剛要擡起頭,便又被帝燁冥給按了下去,壓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不想接着被撞,就老實待着,別總亂動。”
“嗷。”
洛傾音微闔着眼眸,難得像一隻乖順的小貓。
她的嘴角噙着一絲笑意,心裡宛如有一股蜜糖滑過,有些甜。
安年似是聽見了裡面的動靜,衝着後面喊了一句,“馬上就要進入巫河森林了,這裡路有點抖,王爺王妃還有小殿下你們坐穩一些,墨染,你駕車的時候也彆着急,穩一穩。”
跟在後面的墨染應了一聲,示意已經他會小心的。
坐在安年一旁的秋霞忍不住開口道:“你自己駕車的時候都這麼毛毛躁躁的,還好意思說別人?”
本來她屁股就疼,這麼一顛簸,更疼了!
“你這個死丫頭,話怎麼就這麼多,有本事你來駕車的。”
“喂,要我駕車,那還要你幹什麼?”
……
求後面這些聽他倆吵架的人的心理陰影面積有多大。
“墨染,還有多久才能到。”
小六爺,無聊托腮,堆起了自己臉上的一團肉嘟嘟。
因爲他的年紀太小,參加這種選拔一般都是走個形式,他自然是沒什麼興趣的。
“回殿下,快了,馬上就要到巫河森林了。”
墨染低頭望了一眼前方,那裡還可以隱隱約約的看見有馬車軋過的痕跡。
應該是有人在他們的前面。
帝都是龍嶽國的中心地帶,而沿着帝都一直向東走,有一片森林,名爲巫河森林。
傳說中,巫河森林是神人的化身。
千年以前,黃沙,暴風席捲着這片土地,導致暴雨山洪,民不聊生,死傷一片。
一位名爲巫河的人類,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卻悔恨自己什麼都不能做。
於是,他便向上天祈禱,若能阻止這場災難,他願用自己的身體化身爲森林,血液化爲河川,守護着這片土地,永生永世。
所以龍嶽國將祭祀臺設在了巫河森林裡,還根據傳說,設在了巫河心臟的位置上,欲要用這樣的方式,來和神靈心靈相通。
不過關於巫河的傳說是不是真的,大概也只有千年以前的人類才知曉了吧。
突然間,一個急剎車,帝燁冥和洛傾音一個錯不及防,險些一起被甩到了地上,還好帝燁冥及時用一手扶住了窗框,穩住了身形,洛傾音也跟着相安無事。
帝燁冥眉頭一緊,問道:“安年,怎麼了?”
車廂外,安年和墨染拉住了繮繩,馬兒的馬蹄還在“噠噠”的踩着地面,響幾聲之後才穩了下來。
而秋霞坐在安年的身旁,快速環視了一眼四周,一種不好的感覺頓時從心底冒出,聲音裡都帶着一絲顫抖,“王爺,王妃,我們好像,被,被包圍了。”
“什麼?”
帝燁冥飛速一躍下了馬車,洛傾音也緊跟其後。
果然,四周黑壓壓一片。
不知來路的黑衣人正在一點點縮小他們的包圍圈,看樣子他們是從這四周的巖壁上下來的。
只是他們的面色慘白如紙,絲毫看不出來有一分生氣,就如同一具具被人操控的行屍走肉,沒有生命。
“這是——”洛傾音覺得這些人有些奇怪,但卻又莫名的眼熟,信息從腦海中一閃而過,“是藥人?!”
“藥人?”安年喃喃了一遍,很確定自己不曾聽過這個詞彙,“那是什麼?”
時間緊迫,洛傾音快速解釋道:
“就是用藥物吊着一口氣的活死人,他們沒有思想,只會按照命令行事,也可以換一種說法來說,他們根本就不能被稱作是人,就像是一團空氣一樣,如果他們不主動現身,別人完全不能察覺到他們的行蹤。”
“這麼可怕?”
安年的警惕性又變高了,心裡緊緊的繃着那根弦不鬆懈。
怪不得那羣藥人都快要靠近到他們的身邊了,他們還絲毫沒有察覺到。
“大家小心,他們過來了!”
墨染一聲驚吼,和帝燁冥等人同時亮出了他們的兵器,皆是九州大陸兵器譜中前十名的存在。
那羣藥人就像是瘋了一樣,絲毫不畏懼死亡的朝着他們撲來,一時之間,混亂一片,他們五個人和那羣藥人展開了混戰。
但那羣藥人的生命力超乎想象的頑強,即使斷了手臂,斷了腿,甚至是被砍下了頭顱都不會死,只是一味的進攻,進攻。
秋霞一記赤鏈寒冰鞭,直接扭斷了藥人的脖子,可是那藥人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又重新站了起來,朝秋霞撲去。
其他人的情況也同秋霞一樣,好半天過後,那羣藥人一個都沒死不說,缺胳膊少腿的也進攻的更加瘋狂。
而墨染爲了保護小六爺的安全,守在馬車邊,與周圍的藥人混戰,已有些力不從心。
“墨染,你不用保護我,我自己會小心的。”
趁着墨染一個不留神,小六爺快速跳下車,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彈弓。
他撿起地上的石子,對着那羣藥人的眼睛,百發百中。
既然打不死,那就先弄瞎!
而小六爺雖是這麼說,但墨染還是寸步不離他。
“保護殿下就是卑職的職責所在,這羣藥人邪門得狠,殿下你就站在這裡,別亂跑。”
“好。”
小六爺點了點頭,他雖然還沒有墨染的腿高,但騎射功夫了得,從地上撿起一塊石子,繃緊彈弓,“咻”一聲,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將藥人的眼睛打了個大窟窿。
“該死的,究竟是誰把這羣藥人給放出來的,最好別讓我知道,否則!”
“小心!”
安年捅了面前的藥人一劍,殊不知還有一個藥人靠近了他的身後,一隻手剛剛衝着安年伸過去,便被秋霞一鞭子抽飛。
“嘖,不錯嘛丫頭,這兩個月挺有長進的啊。”
秋霞給了安年一記大白眼,這傢伙居然還會夸人,真是夠稀奇的。
不過她確實應該感謝一下洛傾音,若不是她家小姐每天都對她進行魔鬼式的訓練,她現在保不齊還只有四處亂竄,去逃命的份兒呢。
金蠶蛹絲線在洛傾音的手中,像是被賦予了生命,線線刺骨,但即使是這樣也照樣殺不死那些藥人。
突然間,餘光掃過,一個藥人正蹲在馬車的車頂上,雙爪抓着車沿,露出了獠牙,上面還沾着連絲的唾液。
而在他的下方,正對着小六爺的頭頂。
“小不點,小心上面!”
洛傾音瞳孔一縮,毫不猶豫的朝着帝燁寒撲去,將他擁在了懷中,一個翻身,她整個背部都撞上了馬車。
小六爺被洛傾音護在懷中,似乎都能聽見骨頭“咔嚓咔嚓”的脆響,心底一顫。
小六爺握緊了拳頭,將手中僅剩的五顆石子發射而去。
“咻咻咻——”
剛剛那個跳下車頂,欲要攻擊他的藥人,腦門上被硬生生的打出來五個窟窿!
“小不點,蠻厲害的啊,不錯,有你哥的風範。”
洛傾音站起了身,將小六爺放到了地上,還不忘掐了一把他的臉蛋。
小六爺聽着洛傾音的誇讚,竟然小臉一紅。
他着實沒有想到,這個早就知道他很討厭她的女人,竟然第一時間奮不顧身的來救他,頓時讓他有些心情複雜。
墨染從馬車的車後趕了過來,剛剛有幾個藥人粘着他,讓他完全脫不開身。
而雖然他離得最近,但帝燁冥還是搶先一步到達了洛傾音和小六爺的身邊,眼裡是掩蓋不住的擔憂。
“你們兩個沒事吧?”
“我沒事。”
小六爺暗搓搓的回答道,又偷偷的瞥了一眼洛傾音。
剛剛那一撞,他都聽見骨頭咔嚓作響的聲音了,應該很疼吧。
但從洛傾音的表情上來看,分明就像剛剛那個被撞得人不是她一樣。
“我也沒事。”
“真的?”
帝燁冥忍不住發問,他耳力極好,就算他沒看到,但卻什麼都能聽到。
洛傾音點了點頭,隱忍的疼痛,爲了不讓別人起疑心,她還故意裝作一臉輕鬆狀。
“方心,有事的話我會吱聲的,現在可不是閒聊的時候,秋霞和安年那邊就快要頂不住了。”
“那好,有事的話一定要和我說,墨染,你務必保護好六殿下的安全。”
“是!”
……
帝燁冥將四周向他撲來的十幾個藥人用內力震散之後,一個轉身,與洛傾音背靠着背。
帝燁冥一手拿着弒天劍,洛傾音一手握住金蠶蛹絲線,全都不敢懈怠。
“打都打不死,現在該怎麼辦?”
帝燁冥問這句話的功夫,手腕一轉,又砍掉了一個藥人的頭。
洛傾音也有些頭疼,她和帝燁冥的體力雖好,但一直這樣打下去,無休止,早晚會被耗光。
“我知道的只有三種,第一個:讓飼養這羣藥人的人堆他們直接下達不再攻擊的命令。第二個:用飼養他們的藥液灑在咱們的周身,讓他們誤以爲是自己的同類。”
帝燁冥泯了泯脣,這兩個方法說跟沒說一樣,因爲都是不可能的。
“那第三種呢?”
“砍掉他們的四肢,頭顱,讓他們即使還有生命,但卻不再具有攻擊性,但是——”
洛傾音望了一眼四周,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少說也有好幾百個,這得砍到什麼時候?
洛傾音的話未說完,但帝燁冥已經知道了她在顧忌着什麼,眸中閃爍着嗜血的光。
“呵,爲了不讓我準時到達巫河森林,竟然捨得放出這麼多藥人來拖延時間,還真是下了血本啊。”
很好,這筆賬,他帝燁冥記下了。
洛傾音握住金蠶蛹絲線的手又緊了一些,關於藥人的事情,其實都是她在上一世的時候,從書中看到的。
而那三個方法,除了最後一種,基本上都是不給人留活路的不靠譜的法子,但是,這個世界上無論是什麼東西,再強大,都不是無懈可擊的。
或許,是不是還有什麼其他的辦法呢?
……
巫河森林的外圍,皇家的皇室成員以及嫡系親屬,還有諸多大臣們已經在這裡等候多時。
在帝陽的龍椅前,放着一炷香,只剩下一小節還在燃燒着。
而當這柱香燃燒殆盡之時,沒有到達現場的人,就會被取消資格,也就是無緣做上今年的“天選之子”。
一個身穿青灰色衣袍的男子,也就是帝燁丞的下屬,附耳帝燁丞道:
“太子殿下,屬下幾乎讓你私下裡飼養的那幾百個藥人傾巢出動了,就算帝燁冥那羣人還有命活,也不會及時趕到這裡的。”
帝燁丞滿意的點了點頭,用僅能讓他們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道:“乾的不錯,記得回去以後領賞。”
“哎,得嘞。”
帝燁冥擺了擺手,示意讓那個下屬下去,眸中不由得多了幾抹得意之色。
帝燁冥肯定會被取消資格,今年的“天選之子”,他帝燁丞勢在必得,他纔是值得百姓們愛戴的那個人!
“殿下,方纔小順子和你說了什麼啊,你這麼高興?”
洛傾雪嗲裡嗲氣道,粉紅色的鎧甲可以說是相當騷氣了。
帝燁丞沒好氣的瞪了洛傾雪一眼,連理都沒理她。
自打洛傾雪嫁給了他之後,那可真是發生了七十二變,什麼帝都第一才女,分別就是個潑婦。
“這都多久了,怎麼還不見邪王殿下來?”
羣臣之中不知道是誰發問道,帝陽看了一眼快要燃盡的香,神情略微不滿。
“哎,三哥真是好大的架子啊,竟然敢讓父皇等這麼久,還是往年的臨時祭祀都是他,他膩了,不想做了,所以就用這種方式來取消他的參賽資格?”
帝燁丞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表情漫不經心道,其實心裡卻在偷着樂呢。
搞不好還能給帝燁冥來一個懈怠神靈之罪,這樣的話他就更加能夠名正言順的當上“天選之子”了。
他在龍嶽皇室之中,武功可是除了帝燁冥之外最厲害的了,其他的人啊,都是一羣渣渣,他輕輕鬆鬆就能秒殺掉。
而帝燁冥面對那麼多他煞費苦心飼養了多年的藥人,肯定也只能力不從心,武功再厲害又如何,他的藥人多啊,怕嗎?!
帝燁丞覺得自己這招真的是妙哉,妙哉啊。
大概這個世界上,也就只有他這麼懷有遠見,能力超羣的人才能想得出來這一招吧。
搞不好帝燁冥現在已經被他的那羣藥人給了結掉了呢!
真是想想就令他興奮。
他馬上就要成爲受人愛戴天選之子了!
果然,聽完了帝燁丞的這句話之後,帝陽的臉色變得更加的難堪。
魏伊人的胳膊肘自然要拐向她的寶貝兒子,在一旁煽風點火道:“陛下你別生氣,冥兒肯定是任性慣了,有些無法無天了,咱們在等一等唄。”
聽見了魏伊人的話,帝燁冥手下的一個將軍,心裡頓時就不樂意了,“事情還沒有真正的瞭解到,皇后娘娘怎可枉自下斷論,邪王殿下他向來守時,興許是路上有什麼突發事件,給耽擱了呢?”
帝燁丞不屑一顧,“你是他的部下,自然要幫襯着他說話。”
“這和是不是王爺的部下沒有關係,王爺向來守時講信用,這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
“話別說太滿,小心啊,一會兒自己打了自己的臉。”
帝燁丞話裡盡是譏諷之意,帝燁冥能不能來,他心裡可跟明鏡兒似的。
帝燁冥要是能來,他立刻就去吃翔!
然而就在下一秒鐘,守在入口處的侍衛,洪亮的聲音傳遍四方。
“邪王殿下,邪王妃娘娘,六皇子駕到——”
衆人循聲望去,果真看見了有人正向這裡走來。
爲首的男子,一身黑色的鎧甲,肩上黑色的羽毛隨風而動,盡顯莊嚴。
他濃黑的劍眉微皺,劍眉下,是那雙精緻的鳳眸,帶着睥睨天下的霸道冷厲。
他步步走來,散發着從骨子裡便帶有的王者之風,氣氛頓時變得壓抑至極,讓人想要匍匐在他腳下,俯首稱臣。
而她身旁的女子,一身紫衣,三千黑髮只用一根髮簪便隨意束在腦後,沒有任何奢華的裝束,但卻美到令人移不開眼。
長眉入鬢,明眸皓齒,櫻脣不點而紅。
她的眼裡似裝入了億萬星辰,閃着點點流光,嘴角勾起了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
美如九天仙女,但實際上,她卻更像是一位從地獄中腳踏紅蓮業火而來的魔,氣勢逼人。
這兩個人站在一起,異常的登對,簡直就是驚爲天人。
而女子的身側則跟着一個小不點。
年齡雖小,模樣可愛惹人憐,但卻是個不折不扣的混世小魔王。
一絲精光從他狹長的眸子中一閃而過,似是在尋找下一個獵物。
“臣等,供應邪王殿下,邪王妃娘娘,小殿下——”
“免禮。”
帝燁冥淡聲道,收斂了一些自己的氣場。
他雖然天生這般,但總也不能把皇帝的氣勢給蓋過去,給皇帝留三分薄面,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謝殿下。”
衆人起身,而帝燁丞卻是一臉震驚,就像是活見了鬼一樣。
再一想起自己剛剛那句“帝燁冥要是能來,他立刻就去吃翔!”,帝燁丞便下意識的吞了口唾沫。
“你們,怎麼會——”
帝燁丞滿眼皆被震驚之色所覆蓋,如遭雷劈。
難道他同時放出幾百號藥人,都失敗了?
這,怎麼可能!
而就在這一刻,香火燃盡,只留一抹青煙。
可以說帝燁冥和洛傾音到達的時間,剛剛好。
帝燁冥經過帝燁丞的身邊,一個“呵”字從脣中吐出,帶着不可一世的輕蔑。
看帝燁丞這反應,帝燁冥已經能大概知道用藥人來阻攔他們的人是誰了。
“兒臣,臣妾拜見陛下,今日因遭了刺客來遲,還望陛下恕罪。”
帝燁冥,洛傾音和小六爺微微頷首道。
此話一出,衆人臉色一變。
誰這麼大膽,居然敢行刺邪王殿下?
當然,這只是他們在心中的疑惑,帝陽不先開口,他們哪裡敢搶了帝陽的話。
帝陽故意裝出一副十分緊張擔憂的神情,問道:“那刺客抓到沒?”
帝燁冥開口道:“回父皇,那羣刺客很多,少說也不下兩百個,但卻不能算之爲人,而是藥人。”
“那那羣藥人現在身在何處?”
“選了處空地方,在四周澆上了藥油,將那羣藥人引入圈子,點火,那羣藥人怕火,自然是不敢出來的,所以就暫時被困在了那裡,不過父皇還是趕快派人前去查看纔好。”
這還是洛傾音想出來的法子,因爲她想到了藥人,無非就是似人似藥,而這兩種遇火皆能燃燒,所以洛傾音就乾脆死馬當成活馬醫。
帝陽聞言在心裡鬆了一口氣,還好那羣藥人都沒事,這可是飼養了整整五年,才養出了這麼幾百個藥人啊,精力和財力,其消耗程度可想而知。
誰知道他這個沒腦子的兒子,居然爲了這種小事情全都給私自放出來了!
洛傾音輕笑了一聲,“不過父皇也不用擔心,因爲那羣藥人基本上已經缺胳膊斷腿,有的甚至還沒了頭顱,就算是逃了,也很快就能被找到。”
帝陽一個沒忍住差點兒驚叫出了聲,頓時一陣肉疼不已,都殘廢了和全軍覆沒有什麼區別?
養了整整五年的藥人軍團,居然就這麼沒!了!
帝陽的心裡頓時爆炸,但在臉上卻只能逼着自己扯出一抹強顏歡笑,比哭還要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