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輕輕把鳳瑾放在地上,長長的尾巴橫掃出去,帶起一股颶風,將飛了起來的白重拍落下來,重重砸在地上,砸得塵土飛揚。
白重還想爬起來逃跑,無名卷着白重往牆上一扔,撞塌了一堵宮牆,白重掉在磚塊和塵土裡,老半天爬不起來。
“還跑嗎?”
無名化爲人形,走到倒塌的宮牆邊,居高臨下看着狼狽不堪的白重,冷冷道,“你若是想跑也可以,我不介意把你打進牆裡嵌着,讓你動彈不得,再把你和一整塊牆送回天宮,讓整個滄海大陸的人瞧瞧。”
白重氣得渾身發抖。一口吐掉嘴裡的土,怒氣衝衝的罵道,“軒轅凌,你欺人太甚!”
“我就是欺人太甚,你能如何?有本事你起來打我?”
白重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因爲生氣。胸膛劇烈起伏着。
白曄掙扎着爬起來,搖晃着走過來,‘噗通’一聲跪在無名面前,“尊上,你饒了父王吧,他是無心的……”
“是無心還是有意,白曄你心裡清楚。我很感激我不在時,你不顧自身,拼盡全力保護阿瑾,但不代表我能對你的胡說八道當做聽不見,有些真相你騙不了我,你更騙不了你自己。”
聽見最後一句話,白曄臉色慘淡蒼白,他跪在地上,低垂着頭,低聲道,“父王做錯了,我知道。我代他賠罪,要殺要剮我替父王受了,求你饒父王一命……”
“我饒了他,他若是再來動阿瑾和曜兒呢?”
無名冷笑道,白曄怔住了,好一會才喃喃道,“父王不會的,父王知錯了。”
“你怎麼知道他不會?”
“我保證……”
“你保證?”
無名一雙劍眉擰緊,複雜的目光落在白曄慘白的臉上,“你都說了,要殺要剮你替白重受了,那就沒想着活下去,你都死了,白重做什麼你都不知道,也阻止不了,你拿什麼保證?”
白曄愣住了,無名收回目光,在心底嘆息一聲,輕聲道,“不過你放心便是,我不會殺他,他若死了,誰管滄海大陸那攤子爛事?滄海大陸的那些老傢伙一定三天兩日的來煩我,煩得我不安生。”
白重猛地擡起頭來。“你不能不管,滄海大陸是你--”
白重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爲他看見無名的目光剎那間冷了下去,寒氣森森,像是要將人凍僵。
無名回過頭看向鳳瑾,冰冷刺骨的目光一下子變得溫柔深情。“阿瑾,我去把他丟回滄海大陸,等會就回來,你照顧好曜兒。”
鳳瑾點了點頭,無名兩手分別抓住白重和白曄,一躍而起。眨眼間消失在重重宮闕之上。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無名便到了琅山的山頂,他將白重和白曄隨手丟在地上。
白重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軒轅凌,你不想管滄海大陸的事,你逃得掉嗎?當年要不是你入魔,自爆靈體,滄海大陸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瘴氣的門禁又怎麼會破,瘴氣又怎麼會衝出來?滄海大陸那麼多修習者都死了!全都是因爲你!因爲你,滄海大陸才變成這副滿目瘡痍的鬼樣子,因爲你,修習者的鬼魂擠得地府都不夠裝!也因爲你……因爲你……”
“怎麼?說不出來了?我還以爲你至少要羅列我的十條八條罪狀呢。把上古神物滅絕,靈獸越來越少,進入無上境界的人越來越少,林林總總的所有的不好的事情,都安在我頭上呢!怎麼才安了兩條就不安了?”
無名冷冷笑道,那雙深邃的眼睛。透出的那一絲諷刺讓白曄有些無地自容。
當年的事,他很清楚,父王怎麼當上天帝的,他也很清楚。
父王是他的父王,他不可能把當年的事情捅出來,害了父王。
可是。明知當年是父王做錯了,他卻什麼話也不能說,這心裡始終難受得很,像夾着根刺一樣。
白重眼裡的光芒閃爍了下,冷哼一聲,怒道,“本來就怪你!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對,一切都是我入魔造成的!可我入魔是誰造成的呢?”
白重眼神閃躲,臉色難看得很,無名銳利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他,“白重,你回答我,是誰引來天雷劫,害死了阿瑾,逼得我入魔,又是誰暗中帶了整個滄海大陸的高手,潛伏在靈山的山腳下,我一入魔就殺上靈山,讓我在反抗之下,自爆靈體,跟你們同歸於盡?若不是你們在算計我,一心置我和阿瑾於死地,又豈會引來這麼嚴重的後果?”
白重被噎得說不出話來,無名不肯放過他。繼續說道,“你們既然要挑起戰爭,要對我下手,就自己承受滄海大陸瘴氣外泄的惡果吧!我不會管你們,滄海大陸的人全部死光了我也不在乎!”
“軒轅凌,若不是你總是這副樣子。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放在心上,一心只在那隻迷惑人的小鳳凰上,我和東皇亦,又豈能說動別的元老對付你?一切都怪你自己太冷漠,太冷情,對滄海大陸的發展不聞不問!若不是你自視甚高,不願伸出援手教導後背,不願幫助我和元老們進入無上境界,我們又豈會對付你?”
白重理直氣壯的說道。
無名挑了挑眉,看白重的眼神滿是不可思議,“照你這麼說,別人不幫你們,你們就要他死?”
“這對你來說是舉手之勞的事……”
“別扯東扯西了,你就是那個意思。既然如此--”
無名招了招手,天空飛過的一隻小鳥輕輕落在他的掌心裡,無名看了白重一眼,“來!你幫忙把這隻小鳥變成靈鳥。”
白重怒了。“軒轅凌,你在耍我玩嗎?這不過是隻普通的小鳥,怎麼變成靈鳥?資質太差,怎麼提升,跨越?”
無名勾了勾脣角,“對啊,在我眼裡,你們跟這隻鳥一樣,資質太差,太過普通,如何提升?”
“你!”
白重氣得臉色脹紅,“軒轅凌,你明明可以把你的靈氣贈與我們,再拿你的龍血給我們服用,你可是上古神物,你的血是有神力的,比最好的靈草靈藥還管用千倍百倍……”
無名看向站在邊上,聽了白重的話,目瞪口呆的白曄,“看見了嗎?你這個父親有多無恥,多不要臉。”
他看向白重,目光變得冰冷刺骨,語氣也滿是譏諷,“我累積了幾萬年幾十萬年的靈氣,憑什麼要贈給你們?你們算什麼東西?我賴以生存的血又爲何要給你們?你們是救過我的命,還是對我有再造之恩,養育之恩?”
“你有那麼多靈氣,分我們一點怎麼了?放點血也不會死,血液會再生,明明是你自私,無情,冷酷!”
白重理直氣壯的說道,白曄臉色漲得通紅,暗中拉了拉白重的衣袖,“父王,不要再說了。這是很沒道理的事……”
白重甩開他的手,怒瞪着無名,“同爲修習者,你就眼睜睜看着我們在第九重掙扎,明明離無上境界只有一步之遙,你都不願助我們一臂之力。那就怨不得我們除掉你了!”
“原來如此,你說得也有幾分道理--”
無名拉長聲音說道,白重父子都愣住了,沒想到他居然會贊同白重的話。
話音剛落,無名一把抓住白重的手腕,靈氣化爲刀刃,在他的手臂上割了一道,鮮血流了出來,白重大怒,想要抽回手,卻抽不出來,不由得怒道。“軒轅凌,你做什麼?”
無名沉默不語,吹了個口哨,一隻野狼走了出來,他身後還跟着幾隻狼,看來,這是頭狼。
頭狼在無名面前恭恭敬敬趴下前爪,以示恭敬,無名抓着白重的手,把他的血滴進頭狼的口裡,白重大怒,“軒轅凌,你瘋了嗎?居然拿我的血去喂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