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的空氣陡然變得冰冷,冷得跟外面沒什麼兩樣。
月娘剛打了個冷顫,整個人就被踹飛出去,重重的摔在外面的雪地上。
“在我殺了你之前,滾!”
聽着那冷酷無情的話語,月娘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捂着臉大哭着小跑着離開。
‘砰’的一聲,門被一腳踹緊,隔斷了外面的風雪。
無名臉色鐵青得可怕,一雙長眉擰成了川字。天和禪師給他找的到底是什麼女人,真煩躁!
剛剛踢了那一腳,身體裡的靈氣又開始紊亂了,無名皺着眉頭感受着身體裡的靈力,驚訝的發現在他暈倒的這幾個時辰裡,靈力居然一點也沒減退,要知道最近他的靈力消退速度快得離譜。
是本來如此,暫時停下來了,還是天和禪師用了什麼法子?
若是後者,那天和禪師一定有辦法幫他!
無名欣喜若狂的等着天和禪師回來,可等來的卻不是天和禪師,而是一羣拿着棍子鋤頭的村野漢子。
領頭的是一箇中年男人,他身邊站着月娘,哭得兩隻眼睛腫得跟桃子一樣。
“畜生,我女兒受大師的囑託來照顧你,你居然凌辱了她!”
什麼?
無名冷冷的看向月娘,月娘不敢直視他,低下頭去,不停的抹着眼淚。
無名立馬便懂了,這個女人訛上她了!
“我沒有!”
無名冷冷道。
“沒有?你還敢狡辯。月娘不從,你還打她還踹她,把她踹得都吐血了,簡直是禽獸不如!”
吳大山,也就是月娘的父親,大聲嚷嚷道。
“我說了我沒有!”
“沒有?你還敢睜着眼睛說瞎話,這麼多雙眼睛看着你,你還敢說沒有,你是不是以爲我們這些村裡人好欺負?我告訴你,你今天欺負了月娘,要麼下聘禮八擡大轎娶月娘過門,要麼跟我去見官!”
“對!要麼娶月娘,要麼見官!”
“別以爲我們吳家村的人好欺負!”
漢子們舉着棍子鋤頭,大聲嚷嚷道。
無名冷冷的看着吳月娘,只覺得這女人着實可惡。
吳月娘一直低着頭,也不說話,就是不停的哭,哭得那叫一個委屈,好像真的被無名凌辱了似的。
無名懶得理會這些瘋子,轉身進門。
“這王八蛋不肯認,我們捆了他去見官!”
“對!見官!”
漢子們叫嚷着一擁而上,將那扇簡單的木門砸得稀巴爛。
等到他們要衝進去時,卻被一股強悍的勁風掃飛,齊刷刷的摔在雪地裡,痛得不停的叫喚。
“好啊。你這混蛋還敢打人!兄弟們,大家一起上,一定要捆了他去見官!”
吳大山跳着腳叫囂道。
無名從屋子裡走了出來,“我不跟你們去見官,我要在這裡等天和禪師。你們去叫縣令來見我!”
他一開口就讓縣令來見他,漢子們面面相覷,都猜不透他什麼來頭。
吳月娘低垂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狂熱的光芒,聽他的口氣,就知道她沒看錯,這個男人身份地位絕對不低。
她不想拉他去見官,她只是想借此來要挾無名而已。
吳月娘擡起臉來,臉上都是淚痕,楚楚動人的望着無名,“公子。月娘自知出身卑賤,不敢高攀公子,月娘只想跟着公子,爲奴爲婢月娘都願意,求公子成全。”
無名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聲音又冷又不屑,“你算什麼東西?爲奴爲婢?你還不配!”
吳月娘臉上的神情僵住了,她原以爲被這麼多人圍着嚇唬一番,她又刻意放低姿態,軟語哀求。無名一定會答應的,沒想到無名態度如此強硬。
“你這混蛋,玷污了我女兒,還這麼囂張,信不信我……”
一聲悶響,吳大山旁邊的那顆盆口粗的大樹,被一劍砍成了兩半。
鄉野之人哪見過這種架勢,全都嚇傻了。
“在我殺光你們之前,滾!”
頃刻之後,所有人。包括吳月娘全都逃得無影無蹤。
無名原以爲終於可以落得個清靜了,可他低估了村野之人的莽野和狠勁。
天快亮時,無名剛合了下眼,就聽到外面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在混亂的人聲裡,一個打着官腔的倨傲的聲音格外顯眼。
“居然敢在本官的管轄之內,侮辱良家女子,還打傷村民,着實大膽……”
無名深吸一口氣,走了出去。
一個滿身肥肉的官老爺抖着肥胖的手指。指着無名,“你就是那個大膽狂徒?”
“你是誰?”
“大膽!見了縣令大人還不下跪!”
吳大山大聲呵斥道。
“下跪?他受得起嗎?”
縣令聽說有案子,還是個外地人,身上衣服的料子特別好,一看就有錢,本想着過來狠狠敲一把竹槓,聽了無名的話,眉毛一挑,滿臉的橫肉抖了抖,“大膽狂徒。居然敢這樣跟本官說話!王捕頭,把他拖下去給本官打五十大板!”
王捕頭一動不動,死死盯着無名。
縣令見他不動,又催促了一遍。
王捕頭臉色一變,壓低聲音道,“大人,這人屬下見過,是帝都來的,之前花了不少錢買一個和尚的消息,還找人繪製崑崙山的地圖要進崑崙山……”
不少錢?
縣令眼睛一亮,看來是隻肥羊,“快!拖下去狠狠的打!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欺辱良家女子,簡直是目無法紀,除非……”
他伸出兩根肥胖的手指,做了個數錢的動作。意思不言而喻。
無名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縣令只感覺眼前寒光一閃,那兩根肥胖的手指被削斷了,掉在地上,鮮血噴了出來。
“來人。拿下他!造反了!居然敢砍了本官的手指,打入死牢,立即處斬--”
‘斬’字還沒說出口,縣令的腦袋已經落了地,鮮血飈了出來。染紅了雪地。
人羣靜默了片刻,突然爆發出驚天動地的驚叫聲。
“殺人了!縣令大人被殺了!”
王捕頭唰的一聲拔出刀來,剛要衝到無名面前,一枚黑底漆金的令牌出現在他眼前。
王捕頭看了一眼,臉色大變。噗通跪了下去,師爺見狀跑了過來,一看清那枚令牌,也噗通一聲跪下。
“滾!”
“是,大人息怒。小的馬上滾,馬上滾……”
王捕頭和師爺連額頭上的冷汗都顧不上擦,就要退下,身後傳來無名冷冷的聲音,“把他的屍體拖走。全部!”
王捕頭讓手下的捕快撿手指的撿手指,撿頭的撿頭,拖屍體的拖屍體,剛要離開,又聽到無名冷冷道。“慢着!”
王捕頭和師爺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清清楚楚的看見了何爲絕望。
師爺慢慢轉過身,聲音抖得發飄,“大大大人,還有什麼吩咐?”
無名走到吳月娘面前停下。面無表情的看着她,“你想跟着我,哪怕爲奴爲婢也願意?”
吳月娘早被嚇得花容失色,渾身發抖,哪還敢想那些東西,拼了命的搖頭。
無名冷冷一笑,“你若是願意,我可以考慮一下。”
吳月娘雙眼一亮,不迭的點頭,“公子英俊偉岸又有本事,月娘是真心傾慕公子的……”
“我之前與你說過,我有心愛的女子,你知道她是誰嗎?”
“不,不知。”
無名冰冷的臉上閃過一絲溫柔似水的柔情,“她就是這大周的天子,天底下最尊貴的女子,女皇陛下!”
吳月娘臉色一變,無名臉上的溫柔褪去,化爲冰冷,“你知道敢跟女皇爭男人的女子,會落得什麼下場嗎?”
吳月娘整個人都傻了,膝蓋一軟,面如死灰的跪在地上,“月娘錯了,月娘不敢了,月娘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求公子饒了月--”
‘娘’字還沒說出口,一根血淋淋的舌頭掉在雪地上。
“既然這舌頭愛亂說話,污衊人,留着做什麼?”
無名拿了劍在雪地上擦了擦,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滿臉是血暈死過去的吳月娘,冷冷道,“丟去軍營做軍伎,直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