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主擰了擰眉,“陛下何出此言?”
“那你爲何三番兩次的欺瞞朕?”
門主心神一凜,面上卻露出一絲笑容,風情萬種的眼波掠過鳳瑾的臉,“陛下說笑了,本座哪有欺瞞過陛下?陛下是聽信了誰的讒言吧?是沈文卿,還是無名?抑或是剛剛那個暗衛,還是別的誰……”
鳳瑾目不轉睛的看着他,眸光幽深似海,她就這樣看着他。面上明明沒什麼表情,也不見她動怒,卻讓門主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最後戛然而止。
“說完了嗎?”
鳳瑾淡淡道,門主默了默,“陛下有話直言,不必這樣來套本座的話……”
“大燕堂!”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讓門主臉上飛速閃過一絲驚愕,儘管那絲驚愕收斂得極快,可已經被一直盯着他的鳳瑾收在眼中。
“陛下都知道了?”
鳳瑾沒有言語。門主擡眸看了她一眼,再次問道,“陛下怎麼知道死門查到了大燕堂?”
“你告訴朕的。”
門主面露狐疑,鳳瑾神色冷冷的,那雙鳳眼幽深寒涼,“區區大燕堂三個字,就讓你變了臉色,說明你早就知道大燕堂了,既然知道,不就表示你已經查到了嗎?朕本來只是想想探探你的口風,可你的神情變化告訴了朕答案,門主,你說朕要不要謝謝你?”
‘謝謝’二字,鳳瑾語氣極其諷刺,她冷冷的盯着門主的眼睛。眼睛裡的寒光像是要將人凍僵了似的。
門主冷笑一聲,“陛下既然已經知道了,本座也沒什麼好說的。”
“門主,朕與死門合作,爲了讓死門查那個三番兩次刺殺朕的死士組織,朕從私庫給了你不下三十萬兩白銀了,可你給了朕什麼消息?你什麼都沒給!是你沒查到嗎?不!你已經查到了,可你不告訴朕!做生意有做生意的準則,拿錢辦事,是亙古不變的道理,可到了門主這裡……”
鳳瑾冷笑一聲,沒有說下去。
“本座不是不給陛下消息,本座是想覈實之後再給……”
“是嗎?”
鳳瑾脣角微微上揚,勾出一絲嘲諷至極的冷笑,“難道門主不是想待價而沽嗎?或者朕用錯了詞,還是門主想坐地起價?”
門主擰了擰漂亮精緻的眉,沉默不語,女皇沒有說錯,他的確是想待價而沽,想拿大燕堂的消息從裴相那裡賣個更好的價錢。
“三十萬兩白銀。朕不要了!就當喂狗了!現在,你給朕滾出朕的皇宮!”
門主臉色大變,不敢置信的說道,“陛下明明答應本座,會庇護本座直到本座恢復……”
“門主也明明答應朕。朕給錢,門主給消息,可是呢?”
鳳瑾冷笑道,“朕說過,對於講信譽的人,朕自然會講信譽,可對於門主這種言而無信的人,朕只會以毒攻毒。”
“可本座救過陛下的命……”
“那又如何?門主若有本事的話,儘管把朕的命拿回去!”
“陛下在耍賴!”
門主氣得臉色脹得通紅,鳳瑾微微擡起下巴。倨傲的看着他,坦然承認,“對,朕就是在耍賴,你能奈我何?”
說罷。她收回目光,冷漠的背過身去,冷冷道,“你可以滾了!”
門主不肯走,只要他的腳一踏出皇宮的大門。恐怕各路仇家就會聞風而動,就算僥倖能回到死門,四大宗主,十二堂主也不會放過他。
老虎即便是王,可當老虎虛弱的時候,狼羣就會圍攻而上,將老虎分食。
死門只有生死,沒有情義可言。
人人都盯着門主的位置,人人都盯着他,都在伺機而動。
只要他敢露出分毫孱弱的姿態。那些人就會抓住千載難逢的機會撲上來。
“不想離開是嗎?這是朕的皇宮,是朕的地盤,可由不得你不走!”
鳳瑾輕輕拍了拍手掌,馥郁帶着兩個暗衛無聲無息的出現,其中一個正是之前撞到門主和修羅女廝混的暗衛劉甲,不知是不是門主的錯覺,劉甲得意的衝他擠眉弄眼,對他的下場幸災樂禍。
“帶走!丟出皇宮!”
馥郁看了兩個暗衛一眼,暗衛們立即向前一左一右鉗住門主的胳膊。
就在門主要被拖出去時,門主突然大喊道,“慢着!本座有消息給陛下!”
鳳瑾無動於衷。
“是關於大燕堂的!”
“朕會讓人去查大燕堂,該查的都會查到,既然他們在江州一帶出現,那麼,附近一定有他們的據點。總能查到些蛛絲馬跡。門主詭計多端,毫無信譽,朕不想再跟門主合作!”
鳳瑾走過來,目不轉睛的看着門主,脣角勾出一絲涼颼颼的笑意,她慢慢伸出手,落在門主的臉上,曖昧的撫摸着,“你放心,等你死了。朕會扶個人掌控死門的,絕不會讓死門沒落,到那時,死門纔是真真正正的屬於朕,爲朕辦事。”
她纖長如蔥尖的手指。輕輕勾起門主精緻的下巴微微摩挲着,幽幽嘆息道,“長得這樣美,就這麼死了真是可惜呢。不知道門主的那些仇家裡,或者死門的四大宗主。十二堂主裡,有沒有喜好男風的,若是有的話……”
她意味深長的眼神從門主的臉掃到他的胸膛,再掃到他的下半身,再往回走,落在他的臉上,“若是有的話,說不定門主能撿回一條命,到那時,朕可要好好恭喜門主。”
看着門主的臉色變了又變。鳳瑾涼涼一笑,放開他的下巴,打了個手勢,“帶走!”
“陛下!陛下!”
門主被拖出去的時候,一直在叫着鳳瑾,鳳瑾恍若未聞,她低頭看着自己雪白纖長的手,只覺得這雙手漂亮得很,至於是不是沾了別人的血,是不是心狠手辣,她不在乎。
“陛下,本座知道大燕堂的很多機密,還有當初陛下被宮人下毒的事,本座也知道……”
“慢着!”
馥郁停下腳步,回頭看着深深的宮室,宮室的深處,鳳瑾的聲音幽幽傳來,“把他帶回來。”
馥郁冷冷的看了門主一眼,讓暗衛們把他帶了回去。
不知那個名叫劉甲的暗衛是不是故意的,把門主帶到鳳瑾面前的時候。暗中推了他一把,本就虛弱的門主摔倒在地上,狼狽得很,他冷冷的看了一眼趾高氣昂的劉甲,冷聲道,“你這樣對本座,是爲了你們首領報仇嗎?就因爲他不在的時候,本座和陛下共寢一室?”
“陛下是首領的,你算什麼東西?就你這副不男不女的鬼樣子,也敢跟首領比?”
劉甲不屑的說道,門主從地上爬起來,冷冷道,“本座的確不能跟無名比,可那又怎樣?無名又不是陛下的皇夫,就算是。陛下是天子,是大周的皇帝,陛下有納男寵的權利,本座不介意當陛下的男寵,無名想獨佔陛下,做夢!”
“你!”
劉甲氣得說不出話來,門主不屑的掃了他一眼,“昨晚上本座和陛下共寢一室,當真難忘,值得本座一生回味。”
門主故意把話說得曖昧不堪。
劉甲氣得轉身就走。
鳳瑾打了個手勢,馥郁和另一名暗衛也恭恭敬敬的退下,屋子裡只餘門主和鳳瑾兩人。
“說吧!”
“說什麼?”
門主勾脣笑道,故意和鳳瑾打岔,他那雙妖妖嬈嬈的桃花眼,在鳳瑾臉上打着轉兒,鳳瑾也不生氣,門主已在她掌心,她不怕他不說。
“陛下好像一點也不擔心無名知道了昨夜的事吃醋生氣。”
“昨夜有什麼事?”
“昨夜陛下與本座的事。”
鳳瑾勾脣一笑,反問道,“昨夜朕與門主有什麼事?”
“本座與陛下肌膚相貼,在溫泉池裡親密無間,還共處一室整整一夜……”
“還有呢?”
鳳瑾脣邊噙着一抹似笑非笑,好整以暇的笑意,等着看門主說出什麼話來。
門主眸光閃了閃,“還有,在陛下昏迷的時候,本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