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東楚驛館。
東方潤坐於桌案前,斜斜的倚着靠背,一襲月白錦袍,暗銀底紋在燭火下微微浮動。
他把玩着腰間一塊玉質通透的環佩,如柳絲般的眸子挑了挑,沉吟道:“你是說烈王被迷暈了?”
面前的一個黑衣人躬身答道:“是,烈王被三皇子和西衛公主帶到了一間廂房,後來烈王妃趕到,西衛公主被侍衛押了下去。過了一會兒,烈王妃……”
黑衣人想到了那個奇特的畫面,嘴角抽了抽,才接着說道:“烈王妃扛着昏迷的烈王回了王府。”
好個有趣的女子,不但死後復活,還在大秦做出這許多驚世駭俗之事,他是越來越有興趣了,東方潤嘴角含笑,悠然道:“詳細說。”
“是,烈王被擡進廂房和被扛出的時皆是昏迷狀態,想來中間一直未醒,烈王妃到的時候,三皇子急忙從廂房內逃出,看那樣子,像是剛經歷過房事。”黑衣人回憶了一番,條理清晰的答道:“後來烈王妃進了廂房,約麼一刻鐘的時間,三皇子再次趕到,緊接着西衛公主被侍衛押了下去,後面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烈王妃才扛着烈王出了驛館。”
東方潤將這一系列的情景在腦中串了一遍,大致也猜出了個六七分,不過是慕容哲和那假公主自導自演了個捉姦在牀的戲碼,戰北烈不會如此大意,應該是將計就計,不過是否有別的圖謀,倒也難說。
他緩緩一笑,接着問道:“可有聽到他們說了什麼?”
黑衣人搖了搖頭,尷尬道:“屬下不敢離的太近,只遠遠的看着,至於他們在廂房內的對話,屬下不知。”
東方潤思忖半響,揮了揮手,黑衣人會意躬身退下,退到一半又頓住了步子,欲言又止。
東方潤掀起眼皮瞅着他,語調溫和:“說。”
黑衣人踟躕了幾分,略帶猶豫的聲音說道:“主子,袁甲已經多日沒有消息了。”
東方潤將手裡的玉佩翻了個個兒,緩緩摩挲着,狹長的眸子朝着烈王府的方向望去,漸漸染上絲冷意:“他如今該是在烈王府的暗牢裡了。”
黑衣人一驚,雖然心下也曾這般猜過,卻沒想到竟是真的,既然主子說是那就一定是,主子的判斷從來沒有錯過。
擡手攔下黑衣人還要再說的話,東方潤點了點頭,道:“此事我自有分寸,袁甲爲我出生入死,又隨在大皇兄身邊多年,我自不會虧待於他。”
黑衣人放了心,無聲退了下去。
待房內只剩下東方潤一個人,那雙空濛如霧的眸子微微眯起了幾分,其內笑意和冷意來回交織着。
咔嚓!
手上一個用力,那塊通透的環形玉佩,頓時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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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烈王府,書房。
一個娃娃臉的青年滿臉興奮的站在桌案前,興高采烈的彙報着:“爺,屬下在燕秦交界雪山上佈下陷阱,百餘名北燕使節全部葬落雪山,然後放出消息,乃是那股不明流匪所爲,翌日北燕皇室震怒,出兵剿匪,那羣流匪已經被一網打盡!”
他忽閃着一雙圓圓的眼睛,看向戰北烈的目光含滿了崇拜,正是假扮鮮于鵬飛,完成任務回來的閃電。
戰北烈滿意的點點頭,獎勵道:“三百兩。”
閃電頓時笑眯了眼,當日被小王妃搶劫的銀子,終於回來了!
戰北烈將目光落向閃電旁邊的鐘蒼,沉聲問道:“昨夜,可有收穫?”
鍾蒼將半張信箋放到桌案上,恭敬回稟:“慕容哲向來小心謹慎,昨夜卻極爲大意,屬下照您的吩咐,在他的臥房內搜了一遍,找到了這個。”
戰北烈一邊將桌案上的信箋拿起來端詳着,一邊冷笑道:“再小心謹慎的人,算計別人的時候,也會放鬆警惕。”
這是一張信箋的一部分,周圍有焚燒的痕跡,只留下了這一半,上面畫了一個並不清晰的圖案,仔細辨認倒是能看出來,是一朵水芙蓉。
好看的劍眉皺了一皺,戰北烈捏着信箋,呢喃道:“和給母獅子的帕子上繡的那個,一模一樣。”
鍾蒼不解,他昨晚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只是憑着感覺認爲這個絕對有問題,信箋的其他內容都被毀了,獨獨留下這個圖案,必然是極爲重要的。
戰北烈將信箋捏在手裡,起身朝着外面走去,這個東西既然和母獅子有關,還是給她看看爲好。
清歡苑。
今日一大早,養好了傷的齊盛五人已經離開王府,追着弒天的腳步剿匪去了,慕二再次留了一封簡短卻明確的信:走了。
慕二的神龍見首不見尾,冷夏已經見怪不怪,她也曾懷疑過慕二的目的,但是思來想去,自從他出現爲止到離開,所作所爲倒是沒的說,幫了她不少的忙,而且那樣一個木訥呆板的人,用戰北烈的話說,就是個二愣子,哪來的那麼多彎彎心思。
有些事,時間會給予答案。
此時,冷夏倚在竹榻上,手裡拿着那塊何永生給的帕子,反覆端詳着,這塊帕子有問題,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是否和慕容哲覬覦的那個東西有關,就不得而知了。
而且問題出在哪裡,現在毫無頭緒,是帕子的材質,上面繡的圖案,還是針法……
冷夏耳尖一動,掀起眼皮瞥了進門的戰北烈一眼,再次垂下眸子專心觀察上面的圖樣,對於他的到來,直接無視了。
戰北烈訕訕的咂了咂嘴,頂着某人濃濃的不歡迎氣息,硬着頭皮走進苑落,將手中的半張信箋朝她眼前一遞,道:“看看這個。”
冷夏接過一看,鳳眸內瞬時一閃,竟是一模一樣的!
她將兩個圖案在手中細緻的比了比,已經猜到了這是慕容哲那裡來的,何永生受慕容哲的意拿帕子來試探自己,如今算是明白了幾分,這帕子上的圖案該是有一個秘密。
還有這個信箋上其他的內容全部燒燬,很明顯那內容是極隱秘的,就是不知道這圖案到底有什麼秘密,跟他問自己要的東西,是不是有關聯。
她低着頭看了半響,才淡淡問道:“怎麼來的?”
母獅子終於和他說話了,戰北烈心下興奮,說道:“趁着慕容哲忙着算計,吩咐鍾蒼去找的。”
“我早在去之前,就問二愣子拿了秘藥和媚藥的解藥,後面就算你不出現,我也不會讓那個女人碰的。”他向前挪了幾步,眼巴巴的看着冷夏,輕啓薄脣,喚的纏綿悱惻堪比花千:“媳婦……”
冷夏頓時一個激靈,身上的雞皮疙瘩起了一茬又一茬,擡頭望天,這人,越來越沒下限了。
正當冷夏感慨着,就見面前的戰北烈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鋼牙,從背後猛的掏出一小把……花。
一簇一簇的小花瓣迎風飄搖着,紅黃藍白各種顏色,堆積在一起煞是好看,混合着草木溼氣的香味飄進鼻端,想是這人剛剛纔採的。
戰北烈的臉色比花色還要好看,泛着一抹詭異的紅暈,眼睛閃來閃去,尷尬的不得了。
剛纔在路上,他苦思冥想怎麼哄媳婦開心,正巧路過兩個丫鬟手提花籃,大秦戰神靈機一動,攔下她們,問道:“你們喜歡花?”
兩個丫鬟趕忙行過禮,羞澀的低着頭,輕輕點了點。
戰北烈接着問道:“別的女人也會喜歡?”
丫鬟頓時蔫吧了,卻也實實在在的應了句:“只要是女人,都喜歡!”
待她們走後,戰北烈鬼鬼祟祟的朝着後面的小山坡掠去,再下來的時候,手裡已經多了一把五顏六色的花,堂堂大秦戰神跑到山坡上摘花,這種事實在是羞於啓齒的,不過爲了媳婦,拼了!
他雄糾糾氣昂昂的將花束背在身後,朝着清歡苑走去,卻也擔心糾結不已,母獅子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啊!
就比如現在,果然應了這句話,冷夏的確不是一般的女人,面色冷淡沒有一絲變化,他手裡的真花還沒有帕子上那朵假花來的吸引人。
戰北烈皺着一雙好看的劍眉,硬生生的把花往冷夏身前推,一副“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的彆扭模樣,直看的遠處隱在樹上的狂風三人嘴角抽搐,爺,你這真的是來哄媳婦的嗎?
同樣嘴角抽搐的還有冷夏,壓下心頭不知是欣喜還是好笑的感覺,聳了聳肩,起身朝苑內走去。
戰北烈頓時黑了臉,死死的瞪着手裡的一捧小花,誰告訴他女人最愛花的!
大秦戰神磨着牙招了招手,狂風閃電雷鳴三人頓時出現在了面前,鷹眸中一絲殺氣閃過,陰森森的聲音涼涼的響起:“慕容哲,本王看他很不爽……”
狂風一個激靈,立刻明白了過來:爺這是給咱下了命令啊!
閃電雙拳緊握:回來大秦的第一個任務,絕對要辦好!
雷鳴歪着腦袋,眼睛一閃一閃的:煎炸炒煮蒸,那個更好呢?
戰北烈滿意的看着三個手下的神色,慕容哲那廝,害的本王和母獅子一夜回到戀愛前,不整治的你哭爹喊娘,本王就不是大秦戰神!
他朝三人投去一個鼓勵的神色,三人頓時充滿了力量,躍躍欲試,慕容小子,給咱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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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慕容哲,正宿醉在長安城中的一家青樓內,一邊摟着一個舞女,赤身**
左擁右抱,睡的酣暢淋漓。
昨天晚上,慕容哲眼睜睜的看着冷夏將戰北烈扛走,只覺得憋屈的不能再憋屈了,那個冒牌貨從慕容冷夏的身上得了東西,竟然還敢頂着西衛公主的頭銜安安穩穩的做起了烈王妃,可自己竟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還有舞蝶那個女人,本是他從青樓裡高價贖出來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溫柔可人解語花,知道他要對付那個冒牌貨的時候,更是主動請纓,怎的知道,竟是個喜歡女人的女人!
慕容哲只覺得自從他到了大秦,這黴運就沒去掉過,昨夜越想越憋屈,乾脆大袖一揮跑到這青樓裡來買醉,佳人在懷,溫香軟玉好不快哉。
突然,他覺得腦後一涼,周身汗毛都立了起來,瞬間驚醒!
狐疑的四處看了看,搖了搖頭,看來是這幾日倒黴事多了,已經開始草木皆兵了,轉了個身摟緊了一側的舞女,接着睡。
就在這時,一陣風聲吹過,廂房內窗戶打開,慕容哲猛的睜開了眼睛,只見三個人影以他看都看不清的速度,自窗外飛速躍進,緊跟着天花板上一個巨大的網兜撒了下來!
兩個舞女還不及驚叫一聲,已經翻着白眼昏了過去,慕容哲奮起反抗,剛坐起身腳下一緊,整個人臨空倒翻被倒吊在了半空中,緊跟着周圍變的一片黑暗。
狂風雷鳴和閃電三人,“嘎嘣嘎嘣”的掰着手指,衝着黑布袋裡的慕容哲,一臉猥瑣的奸笑着。
雷鳴不知從哪裡摸出三根巨大的棍子,每一根足有一個嬰兒拳頭那麼粗,哼哼笑着分給兩人一人一根。
三人將棍子高高舉起,動作默契萬分,同一時間狠狠砸下,他奶奶的,破壞咱王爺和小王妃的感情,不敲的你爹媽都不認識你,咱們就不是大秦烈王府戰神座下三大暗衛!
三人也不管打的都是哪,反正是哪個地方突出來了,就往哪個地方可了勁兒的敲!
逮着哪兒,敲哪兒!
仨人歡樂的敲着悶棍,一下比一下結實,“砰砰砰砰……”全落在了慕容哲的身上,只聽黑布袋裡一聲一聲淒厲的慘叫,撕心裂肺。
……
仨人敲爽了,累的呼哧呼哧直喘氣,狂風擦了把汗,瞪着黑布袋裡已經暈了過去的慕容哲,意猶未盡的嘆道:“這揍人,也是個體力活啊!”
閃電一腳踢出,將慕容哲蹴鞠一樣踢下了窗戶,三人一個擊掌,一眨眼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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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慕容哲呆在驛館中養傷,連門都不敢出,但凡要見人都是拿一條厚厚的帕子擋着臉,在衆人曖昧調侃的眼神中,鬱卒的幾欲吐血!
那日他醒來之後,只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痛難忍,方一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正像耍猴一樣,光溜溜的平躺在大路中間,一雙雙嬉笑嘲諷的眼睛在他身上轉來轉去,無數百姓指着他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甚至有幾個猥褻的男人,流着口水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啊……!”慕容哲一躍而起,雙手捂住襠部,白花花的臀部呈電子發動的速度,消失在街道上。
身後傳來一陣轟然大笑。
緊接着,西衛三皇子赤身**被扔在街上,滿臉開花、渾身青紫的消息好似長了翅膀,飛遍了長安城的大街小巷,爲長安無聊的百姓們茶餘飯後添了不少樂子。
只要在酒樓茶館中,無處不存在着這樣的對話。
“啥?你不知道?呦,那你可落伍了,西衛三皇子那屁股呦,白嫩白嫩的!”
“咋的,你看過?”
“別說我看過,你問問在場的,誰沒看過,那溜光水滑的皮膚,那渾圓挺翹的屁股,那飽滿嬌嫩的菊花……”
每每這樣的對話結束,後面跟着的,都是衆人圍繞着飽滿嬌嫩的菊花,集體嬉鬧討論的畫面。
就在慕容哲沒臉見人的崩潰煎熬中,這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五國大典終於結束了。
晚上,皇宮中舉辦了一場極爲盛大的餞別宴,比之五國大典開幕時隆重了不知凡幾,生怕人不知道大秦上下歡欣鼓舞着要送三國離開,走吧走吧,終於要走了,自從你們來了長安,咱這大秦就沒消停過。
戰北衍坐在御花園的最上首,說了幾句半真半假的場面話,自然這真的說的是天氣晴好,月圓星朗,五國大典終於也落下帷幕了。這假的可就多了,什麼歡迎三國使節常來做客,什麼希望五國和平相處,什麼祝各位一路順風……
等等等等,凡是一切美好的祝願,基本都是假的,不勝枚舉。
這虛僞之極又每逢宴會必說的話結束之後,餞別宴就算是開始了。
衆人被這冗長而繁雜的一席話,煩的連連翻白眼,等到終於結束之後,不由得齊齊呼出一口氣,心情好自然氣氛好,御花園中歌舞昇平,舞娘們扭着纖細的腰肢演繹了一曲聲色犬馬紙醉金迷,比起五國開幕時的詭譎各異暗流涌動,此時更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一派祥和熱烈氣氛。
宴席上,戰北衍時刻關注着愛鬧愛跳的蕭鳳,嘴裡不住的囑咐着:“胎氣!胎氣啊!”
東方潤獨自喝着酒,狹長的眸子在一衆大秦官員的身上不着痕跡的掃過。
花千甩着帕子和身後的衆小廝調笑着,摸一把小手,蹭一下前胸,吃豆腐吃的不亦樂乎。
慕容哲帶着厚厚的面紗,在周圍無數曖昧的眼光中咬碎了一口銀牙。
冷夏冷着一張臉,完全無視了旁邊戰北烈的殷勤,夾來的菜照吃,倒滿的酒照喝,好臉?沒有!
戰北烈抓耳撓腮,一邊不住的看着天色,一邊想盡辦法討媳婦歡心,腸子都快絞了。
時間就在這樣的氣氛中緩緩的流過,最後的最後,四國代表人微笑着簽下了一個互不侵犯條約。
戰北衍、東方潤、花千、慕容哲,四人簽完條約相視一笑,轉身的一瞬各自翻白眼的翻白眼,撇嘴的撇嘴,挑眉的挑眉,冷笑的冷笑,表面上的功夫總是要做足的,到底如何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下面的各國使節連同大秦官員一同鼓掌敬酒,然而那臉上的表情都是一個意思,別說你們簽約的沒當回事,就是咱們看戲的都只當是一個屁放了。
冷夏端起酒盞,掩下脣角那一抹嘲諷的弧度,五國大典,互不侵犯,真正能欺騙的也只有五國的平民百姓了。
就在這時,咻……
轟!
遠處自下而上忽然竄起了一抹燦色流光,拖着長長的尾巴流星趕月般升入了天空……
轟然炸開!
散開一圈一圈絢爛奪目的漣漪,點亮了漆黑如墨的沉沉夜幕。
緊接着,一朵一朵巨大的煙花高高升起,在空中驟然綻開數層,似流星火雨般划向西方,暈染出片片燦銀碎金,火樹銀花不夜天。
天空被照的一片光亮,仿若白晝,每個人的臉上都被燦爛的光亮映照的一片喜氣。
冷夏仰頭看着滿天的璀璨,緩緩的彎起了脣角,她已經猜到這是戰北烈準備的驚喜,彌補那夜被大雨澆滅的煙花。待要找戰北烈時,原本呆在一側的人已經不知何時消失了。
突然,不知是誰驚呼了一聲:“看那邊!”
循着衆人的視線看去,御花園盡頭處,原本黑暗的夜幕中,因爲被天空上的煙花照亮,現出了一片令人迷醉的花海,大片大片的花海隨風飄搖着,以不同的顏色顯示出五個大字,顯眼耀目。
媳婦,我愛你!
五個大字前面,戰北烈一襲黑衣負手而立,面無表情好似即將上戰場的煞神修羅,若是仔細看去就能發現,他的肌肉已經是僵硬的,硬着頭皮死死的站着,臉上泛起了一片詭異的紅暈。
喝!
倒抽冷氣的聲音齊齊響起,衆人揉着眼睛滿臉的不敢置信。
這……這……這是什麼意思?
在五國大典的餞別宴上,大秦戰神當衆求愛?
一向鐵血爭鋒的百鍊鋼,也有變成纏纏綿綿繞指柔的一天?
這麼想着,衆人朝着冷夏投去的目光,已經不能用崇敬來形容了,這得是多彪悍的姑娘,才能降的住大秦戰神啊!
無數的煙花此起彼伏,叢叢簇簇綻放在夜空,星星點點散落開來,夜幕中盡是光芒繁亮。
然而花海前的戰北烈,只執着的望着冷夏,眼中盪漾出一層懾人的光芒。
那光華比煙花還要璀璨,好似整個廣袤的夜空都落入了其中,令所有的星火都暗淡無光,令一切的繁花碧葉都在他清亮而深邃的眼底,寂滅無聲。
冷夏垂下眸子,輕輕的笑出了聲,突然向着戰北烈大步走去。
她走到戰北烈身前,在他緊張而認真的目光下,一把拽住他胸前的衣襟……
狠狠的,狠狠的,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