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狂妃·鋒芒 第五十二章 戰北烈來了

越向軍營內部的大帳走去,氣氛越是慌亂而壓抑,不少士兵纏着繃帶,一臉的如喪考妣,站在門口團團轉。

鄭老大雙目一凝,也顧不上前面的冷夏和慕二,急忙抓住一人問道:“怎麼回事?”

“鄭副將,你回來了?”那人一見他,驚喜了一瞬後,立馬恢復了抑鬱的表情,嘆氣道:“三皇子他……”

“三皇子怎麼了!”鄭老大大喝一聲,看着周圍人臉上囁喏的神色,不可置信的搖搖頭,抖動着雙脣,“不會的,不會的……”

他迅速朝着帳篷衝去,被周圍的人抓住了胳膊,勸慰道:“鄭副將,軍醫正在給三皇子救治,此時命危一線,不能進去啊!”

鄭老大掙扎了半響,慢慢從昏了頭的狀態裡清醒過來,無奈的蹲在了地上。

一眼瞧見脣角掛着冷笑的冷夏,仿似找到了情緒的宣泄口,他衝過去,一寸一寸的逼近冷夏,充滿了血絲的眼睛瞪着她,咬牙切齒:“你笑什麼,三皇子要是出了一丁點的問題,你也活不了!”

“讓我給他陪葬……”冷夏聳了聳肩,鳳眸淡淡的看着他,輕啓紅脣:“他夠格嗎?”

“你他媽說什麼!”鄭老大睚眥欲裂,尤其是看着這女人,明明在他們的地盤上,明明離死不遠,還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就在這時,大帳內衝出來一個軍醫!

“三皇子他……”老軍醫臉色蒼白,大汗淋漓,嘴皮子顫動着:“他……”

鄭老大不再和冷夏僵持,迅速衝了過去,和其他人一齊圍了上去,聽那軍醫顫巍巍的絕望道:“快不行了!”

衆人飛速的衝進了帳篷裡,裡面充斥着濃郁的中藥味道和刺鼻的血腥氣,兩者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嘔,一盆盆的腥臭的血水在牀榻周圍凌亂的擺放着,牀上那人臉色青紫,嘴脣更是變成了醬黑色……

是毒!

老軍醫擦着汗給他們解釋道:“沒想到東方潤射出的箭上含了劇毒,這毒素在身體中有一個潛伏期,開始根本就看不出來,救治之後三皇子已經穩定了,直到了昨夜,那毒才驟然發作,竟是一發不可收拾!”

“你們不能解毒?”鄭老大急切問,眼中閃爍着希冀的光。

老軍醫搖了搖頭,大嘆道:“老朽盡力了……”

帳內的衆人一屁股坐在地上,面色死灰一片,除了鄭老大之外,其他人更多的還是爲自己的擔憂,老皇帝已經快不行了,原本以爲跟着三皇子可以一飛沖天,沒想到突然發生了這樣的事。

想想當初的太子殿下吧,一朝倒臺之後,跟着太子的那四百名護衛隊,即便留下了一條命,還不是被編制爲了送嫁的隊伍,跟着那個廢物發配大秦,而他們這些人都是三皇子最爲親近的人,若是三皇子出了什麼意外,不論西衛京都是哪一個皇子上位,他們一個都活不了!

帳內一片愁雲慘霧,死氣沉沉的氣息縈繞在每一個的周身,幾乎就要窒息。

鄭老大一把揪住老軍醫的領子,“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

就在這時……

大帳的門簾被從外面掀開,灌進一陣冰冷的寒風,襲的他們一個激靈,紛紛朝外看去。

一個女子邁着懶洋洋的步子,緩緩走進,清冽的眼眸四下裡淡淡的掃視着,脣角掛着悠然的弧度,在這腥臭鑽鼻的帳篷內,彷彿踏着一路繁花,步步生蓮。

鄭老大霍然起身,大步躥到冷夏身前,下巴上一圈鋼須都炸了起來,怒吼道:“你進來幹什麼!”

冷夏嘆氣,淡淡道:“這麼沉不住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害了你主子。”

她說這話的時候,明明雙手被縛,處於一個階下囚的姿態,可那周身竟是沒有一絲狼狽,悠然風姿耀眼奪目,聲音中含着的諷刺,似一支利劍直戳鄭老大胸口。

他眉峰狠戾,殺氣氤氳,既然主子已經不行了,這個女人留着也沒用了!

鄭老大一把抽出腰間的長劍,挾着虎嘯生風之勢轟然揮去,劍鋒生寒,在半空劃過道強勁的弧度,眼看着就要落到冷夏纖細的脖頸上!

她不慌不忙慢條斯理的嗤笑一聲,腳尖一點衣袂飄飄,仿似鬼魅般倏地掠出,再出現時已經站定在了長劍的攻勢之外,不多一毫,不少一釐,脣角掛着諷刺的弧度。

鄭老大眉頭一皺,腦中一瞬閃過了無數的畫面。

這女人明明功夫超絕,卻一路上掩飾的看不出分毫……

那男人飛着飛着,竟然突然暈了過去……

裘三在他眼皮子底下,莫名橫死……

這麼多的疑問,只有一個解釋!

他恍然大悟,以劍尖指着冷夏,驚聲喝道:“你是故意的!你故意……”

話音尚未落地,他瞳孔皺然縮緊,眼睜睜的看着那女人露出了一個微笑,手上捆綁着的麻繩轟然四碎成一段一段,緊跟着以他完全看不清的速度掠至身前,一把捏住了他的喉嚨!

驚駭欲絕之時,耳邊傳來一聲輕如春風的笑語:“你猜,我爲什麼要故意跟着你回來,可惜……”

他尚在想這“可惜”,究竟可惜的是什麼,只聽一聲脆響鑽入了耳際。

咔嚓!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可惜他再也沒有機會知道了!

鄭老大的腦袋無力的垂了下來,漸漸向後仰倒,噗通一聲,生息斷絕。

帳內的人無一不驚愕失色,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這女人究竟是個什麼來頭,竟敢在西衛的軍營中,殺了三皇子最信任的鄭副將!

一瞬過後,冷夏被團團包圍,數把劍尖直指她周身各個要害!

帳內的氣氛緊窒,凝結成一道道繃緊了的弓弦,一觸即發。

她微微一笑,擡起如玉般瑩潤的素手,抵在身前那顫抖的劍身上,輕輕撥開,嗓音淡淡:“各位,想以下犯上麼?”

衆人尚還沒明白她這話的意思,冷夏已經輕笑一聲,視周圍那些凌厲的兵器如無物,邁着緩慢的步子走到了慕容哲的身前,傲然道:“本宮乃是當朝安寧公主,皇上的親生女,三哥的親妹妹,怎麼,鄭副將以下犯上的後果猶在眼前,你們還想……”

她轉過身,在每一個半信半疑的臉上緩緩掃過,目光冷冽似冰霜,一字一字吐出:“步他後塵?”

衆人雖然心有疑惑,卻也暫時將手中的兵器放下,相互對視着,琢磨着。

躊躇了有半刻之久,當先一人警惕的問道:“安寧公主已經是大秦烈王妃,前些日子還在格根城,你如何證明?”

“唔,這個……”冷夏歪着頭,仿似在思索,半響攤了攤手,嘆氣道:“還真的沒法證明。”

刷!

剛放下的劍再次舉了起來!

冷夏搖搖頭,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樣:“本宮早就說過,這麼沉不住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害了你們的主子,本宮的三哥。”

她將雙臂負於背後,在衆人看不見的地方將齊齊站立的汗毛壓了下去,說的煞有其事:“本宮和三哥兄妹情深,特被邀請來此一敘,這些等三哥醒來自有分曉。”

衆人雙目一亮,閃過一絲希冀的光,不可置信的問道:“公主,你的意思是……”

這等時候,自然是自己的小命比較重要,當務之急就是保住三皇子的命,只有這樣,他們纔會跟着雞犬升天,而不是任人宰割。不自覺的,連稱呼也改了,管她是不是公主,只要能救好了三皇子,丫說她是王母娘娘,他們都信!

眼中掠過絲鄙夷,卻並非是對這些人,而是對那牀榻上半死不活的慕容哲。

同樣是皇族,別人關心他的生死,卻只是因爲威脅到了自己的性命,冷夏搖搖頭,這個世界上,又有沒有多少人能像戰北烈那般,對待手下如兄弟手足,真心相對。

唔,又在想那個人了!

看着他們希冀的目光,冷夏應道:“不錯,本宮有辦法救三哥。”

她在帳內一掃,那原本應該跟着走進來的人,竟然不在。

嘆了口氣向外走去,果然,慕大神醫還呆呆的站在帳外,和她離開時的動作一模一樣,分毫不變。

慕二一寸寸將眼珠向上移動,定在她的臉上,發呆。

冷夏望天,牽着這隻呆子進去,朝牀榻上半死不活的慕容哲努了努嘴。

這次慕二的反應很快,周身運起內力,捆綁住的繩子霎時斷裂,在慕容哲的臉上掃了一下,點了點頭,那意思:可以救。

然後,繼續發呆。

冷夏眨眨眼,終於明白了怎麼回事,她假裝昏迷的那次,慕二的藥箱並沒有帶出來,這會兒應該還在狂風等人的手裡。

慕大神醫這是在等她送工具呢!

她對一旁的老軍醫吩咐:“把藥箱給他。”

老軍醫一愣間,將慕二上下打量了幾遍,皺着滿臉菊花樣的紋路,踟躕道:“公主,這麼年輕的大夫……”

他話說到一半,在冷夏冰冷的目光中,趕緊嚥了下去,不由自主的就將藥箱遞了出去,吞了吞口水,這安寧公主他是沒見過的,可那廢物的名聲五國皆知,他也聽說過前些日子的格根之事,原本心裡是不信,可如今看看,這等凜冽的氣度比起三皇子來,分明更勝一籌!

可公主歸公主,那呆子一樣的大夫……

就在衆人擔憂和懷疑的目光下,慕二嫌棄的瞥了眼老舊的藥箱,猶豫片刻僵硬接過,從裡面取出一根根讓他忍無可忍的生了鏽的針。

蒼白的手指捻着針尾,一根根扎入了慕容哲的周身大穴。

就在最後一根針即將紮下的一瞬,一聲駭到膽子都破了驚叫傳了過來:“你幹什麼!那是死穴!”

這句話落下,不只老軍醫滿臉驚恐,邁着倉惶的步子踉蹌阻攔,其他人更是大驚失色,齊齊向着慕二攻去!

嘩啦……

無數兵器落地的聲音響起,冷夏悠然繳了他們手中的兵器,隨手一拋丟到了一邊,就這一阻攔的功夫,慕二的針已經紮了進去。

衆人顫抖的望着揮手間將他們制服的冷夏,再望望那根已經在慕容哲死穴上紮下的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失魂落魄的呢喃着:“完了,完了……”

然而更令他們驚訝的卻是,慕容哲的面色在這一針下去之後,一點一點的褪去了青紫,渾身痙攣着“哇”的噴出了一口腥臭的黑血,漸漸恢復了紅潤,呼吸也平穩了下來,不再有出氣沒進氣。

老軍醫雙目一凝,驚喜的瞪着慕二,那火熱的目光,簡直就像一個見到了美女的變態色魔,就差撲上去將他扒光了。

老軍醫在徑自顫抖了半天之後,一步步向慕**近,神色瘋狂,猛的大叫一聲:“你是神醫慕二!是不是?是不是?”

慕二皺了皺眉,他一向低調的很,還從沒遇見過這種情況,兩步退到冷夏身後,以行動表明:你搞定。

冷夏望天,一把將慕二拽了出來,不客氣的朝着軍醫一推,點頭道:“不錯,這正是神醫慕二。”

被無良殺手賣了的慕大神醫,在軍醫**裸的崇拜目光中,被拉着問東問西,作揖請教,就差要拜師了,搞的慕二一張臉皺成了苦瓜,腳尖一點,迅速朝着帳外逃逸。

奈何老軍醫見了偶像,那不怎麼利索的腿腳霎時仿似打了雞血,反應極快的衝到了帳門口,一把揪住某遁走人士的衣角,滿臉興奮的通紅通紅,蒼老的嗓門竟似洪鐘一般,大喊道:“老夥計們,神醫慕二在這啊,別讓他跑啦!”

頓時,西衛的軍營中出現了數十年難得一見的場面……

平日裡鬍子大把頭髮花白,走一步顫三下的老軍醫們,瞬間年輕了五十歲,從軍營的各個角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呼”的朝着聲音發出的方向集中而來,眨眼的功夫將慕二圍了個水泄不通。

慕大神醫看着這令人頭皮發麻的場景,心裡對於冷夏的怨念從來沒有如此深重……

而在慕二被團團包圍的時候,大帳中的慕容哲,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冷夏上前兩步,見慕容哲迷茫的眸子在看到她的一瞬猛然瞪大,虛弱卻殺意氤氳的驚道:“你……”

“三哥,你終於醒了!”她說完這句話,一手不經意的狠狠摁在他穿胸的傷口上,在慕容哲滿臉大汗的忿恨目光中,悲慼的道:“三哥,你放心,傷勢已經穩住了,休息一段時間就會好的。”

慕容哲狠狠的瞪着她,想說話,卻一句都說不出口。

冷夏將耳朵靠近他,繼續做戲:“你說什麼?是,你放心,有我在這裡,皇妹知道怎麼做的!”

這話落下,慕容哲好像羊癲瘋一樣的顫抖着,白眼一翻,暈了。

不知是疼的,急的,還是氣的……

帳內的衆人方纔驚喜萬分的神色,在看到他再次昏迷之後,轉變爲了緊張擔憂,不過總算這安寧公主的身份是確定了。

其中一人問道:“公主,三皇子……”

“無妨。”她挑了挑眉,望着昏迷不醒的慕容哲,關切道:“三哥剛從鬼門關裡轉了一圈,身體極是虛弱,這幾日需要好好休養,你們給他包紮一下傷口,三哥太久沒見本宮,一激動傷口又裂開了。”

冷夏睜着眼說瞎話,說的泰然自若面不改色。

冷夏剛纔救了慕容哲,沒有人會再懷疑她的身份,衆人望着吸引了軍營中所有軍醫的慕二,嘆了口氣,想必這包紮,老軍醫們也沒功夫幹了。

冷夏一直淡淡的看着,脣角勾着意味不明的笑意,等到慕容哲被重新包紮好了,才道:“你們剛纔也聽見了,這裡的事就暫時由本宮做主了!”

衆人高聲應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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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傍晚,慕容哲的另一個副將給冷夏和慕二安排好了帳篷。

帳篷外,冷夏對副將吩咐道:“父皇病危,想來三哥也不願這等時候不在京都盡孝的,明日一早咱們就啓程。”

副將大喜,三皇子自然是急着回京都的,那奪嫡之爭沒有他怎麼行,只是如今昏迷不醒,他們也不敢自作主張,此時由公主提了出來那是最好不過,出了岔子也怪罪不到他們的頭上,只是……

副將猶豫片刻,問道:“公主,三皇子的身體……”

“無妨,給三哥準備好馬車,行路慢一些。”她見副將好像還有問題,挑了挑眉。

囁喏了半響,那人硬着頭皮說:“末將是想問公主……爲何來的時候,是被……被……”

他們雖然已經對冷夏深信不疑,卻始終有一個問題沒解開。

“被捆綁着雙手?”冷夏接上他的話,冷冷的笑了:“這就要問問那死去的鄭副將了,三哥命他來請本宮一敘,這請的方式卻是粗暴異常,更在行路上百般耽擱,本宮不過催促了一句,就被縛了起來。”

“公主,你的意思是……”副將一驚,自動自覺的將這不清不楚的話,給聯想了個通透明白,“鄭副將是奸細!”

唔,這聯想能力比她預計的還要出色啊!

慕容哲那樣的人,猜忌易疑,不會輕易相信別人,冷夏料定綁她回來之事,必然只有行動的人才知道,那關於芙蓉之事,更是連那鄭老大都全然不知,此時一探,果然如此。

“是不是奸細還不好說,”她順着副將的聯想,接着道:“不過正當這東楚和西衛對戰的時候,卻在路上百般耽擱,難不成早就預計到了咱們會輸麼?又在三哥出了事之後才急着回來,更是知道本宮帶了神醫要救三哥之時,對本宮出手。”

副將恨恨點頭,篤定道:“必然是東楚的奸細了!想必他趕着回來,也是爲了看看三皇子到底死了沒有,若是沒有正好出手,沒想到三皇子那麼信任他,他竟……”

冷夏攤了攤手,再次爲這人豐富的想象力讚了一把。

副將自己分析了半天,接着說:“公主放心,寧殺一千勿縱一人的道理,末將還是明白的,不論他到底是不是奸細,和他共同執行任務的人,是絕對不能留了!”

孺子可教!

這樣瘦子那羣人,也算是解決了。

冷夏點點頭,轉了話風,問道:“神醫呢?”

說起這個,副將的一張臉頓時漲紫漲紫的,憋着笑抖着肩,“慕公子還被軍醫們圍着呢,都想拜他爲師。”

“下去準備吧。”冷夏點了點頭,還要找機會,讓慕二在慕容哲的湯藥里加點料。

京都風雲詭譎是不能少了慕容哲的,否則局勢不夠亂,她又如何去撿便宜,不過這路上,慕容哲也是不能醒的。

待副將領命離開,硃紅的脣緩緩彎起個笑意,冷夏轉身撩開簾子,走了進去。

這間帳篷極大,以厚厚的布簾分出了內外兩間,其內一切應有盡有,做足了公主的派頭。

一直走到帳內的桌案前,她揉了揉太陽穴,忽然,鳳眸一凝,柳眉似劍般挑直!

冷夏霍然暴起,仿似一隻兇猛的豹子,在帳內躍出一道漂亮而利落的弧線,同一時間迅速將靴間的匕首拔出,閃爍着冰冷的嗜血鋒芒,直向布簾之後襲去!

這一番動作快若閃電,只是眨眼間,冷夏的攻擊已經逼近!

那布簾之後忽然飛快翻出一個黑影,在半空一個翻轉猛然躍直她身後,冷夏脣角泛起冷笑,匕首在手中一個倒花,倏地後刺!

然而只刺到一半,她迅速頓住動作,整個人僵住!

片刻後,冷夏緩緩向後倚去,一直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中,輕輕閉上了眼睛。

身後的人伸出雙臂,緊緊的環抱住她,好聞的鐵血松香遊弋在鼻翼,溫暖的氣息將她整個兒的包圍縈繞,感受着那如鐵胸膛中有力的跳動,感受着脖頸上落下一個溫熱的吻,感受着那人淡淡的嘆息,滿身的疲憊忽然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冷夏想,這是家的感覺。

不論身在何地,有他的地方,就是家。

被他擁着站了良久良久,彷彿一個世紀般的漫長時間,腦袋在身後人的腦袋上蹭了蹭,她笑着問:“你怎麼來了?”

短暫的沉默後,後方的氣息越來越危險,一聲咬牙切齒的逼問響在耳側:“我怎麼來了?”

冷夏眨眨眼,很有幾分心虛,她也知道自己的一番作爲,定然會讓這人擔心的。果然就聽他接着道,一字一頓,怒氣沖天:“自作主張,以身犯險!”

冷大殺手的心虛已經躥到了腦門,同樣躥到腦門的,是戰北烈的怒氣,他一口咬上了白嫩的脖子,狠狠的,狠狠的。

冷夏吸了口冷氣,真心覺得,雖然有點疼……

但是,還是忍了吧!

總要讓這人發泄發泄的。

這一口咬了極長久的時間,直到留下兩個深深的大牙印,戰北烈恨恨的鬆了口,對自己的唾棄簡直頂了天,咬母獅子一口,他比她還要心疼!

唔,這紙老虎。

冷夏淡淡嘆息,心中含着滿滿的甜蜜,從他堅實的鉗制中轉過身,摟着他的脖子,在戰北烈漆黑漆黑的臉色中,微笑着送上了紅脣,輕輕印下一吻。

脣方分開,就被他一口咬住,再次吸了回去,重重的輾轉含咬,後腦被一隻鐵掌壓住,腰間被一隻鐵臂箍緊,那力道之強似要將她揉進骨血裡,兩人之間沒有絲毫的縫隙,炙熱的氣息相互傳遞着。

戰北烈撬開她的貝齒,將舌尖擠了進去,舔吻過她口腔中的每一個角落,霸道的,懲罰的,不遺餘力的,勢必要讓這沒良心的女人知錯投降!

冷夏知道這人心裡的忿恨,從這一個吻中她能夠感受到強烈的擔憂、緊張、無奈,她盡情的釋放自己,打開自己,柔成了一團春水,表達着她的歉意。

兩脣相互纏綿,齒間相互碰撞,舌尖相互交纏!

這是一次愛的交鋒,沒有輸贏,沒有較量,有的只是瘋狂的思念,只是愛的交融……

戰北烈一把將冷夏打橫抱起,大步朝着內間的牀榻走去,鷹目攫着那雙水光暈染的鳳眸,一眨不眨,大秦戰神在媳婦的糖衣炮彈中,依舊沒忘了他的初衷,將母獅子丟到牀上,狠狠的教訓!

冷夏果然被拋到了牀上,卻沒表現出戰北烈預料中的知錯,而是緩緩的仰躺到牀榻,玉臂一伸,將髮髻上的白玉簪取下,黑而順的長髮如泉水流瀉而下,氤氳鋪展了滿榻,似一條條藤蔓,瞬間將他的心房糾纏。

緊跟着,冷夏掛着勾魂奪魄的笑意,十分合作的解開衣襟的扣子,纖細的素手在嬌小的扣子上撥動着,一顆,一顆……

一絲一絲的展開一片月白的瑩潤。

到了這個時刻,哪裡還需要冷大殺手親自動手,大秦戰神雙目中氤氳着火熱的漩渦,狼的血液在周身遊走沸騰,猛的撲了上去,熟練的接手了她的工作。

片刻後,工程完畢,戰北烈雙目通紅,血脈賁張,欣賞着面前的美景……

然而,就在他麻利的將自己脫了個精光,開始準備用膳的時候,美景吐了!

美景柳眉一皺,俏臉一白,猛的吐在了他脫下的衣袍上,吐的昏天黑地沒完沒了,“嘩啦”一下,將戰北烈的滿腔熱情,盡數澆滅。

美景吐起來的時候,其實是很不美的,但是再怎麼不美,那也是戰北烈的媳婦,他滿臉的緊張,望着方方緩過了氣的冷夏,擔心道:“怎麼回事?”

冷夏的一張俏臉,慘白慘白的,眉頭緊緊的鎖着,喘着氣搖了搖頭,緩緩的說:“不知道,應該沒什麼事。”

見她面色雖然難看,但沒有別的反應,戰北烈纔算鬆了口氣,輕輕的拍着她的白玉美背,說道:“吃了十幾天的冷饅頭,把胃都吃壞了。”

“唔,”她應了聲,緩了片刻,終於壓下了胃裡翻騰的感覺,舒服了很多,奇道:“你怎麼知道?”

戰北烈冷哼一聲,惡狠狠的瞅着她,直瞅的冷夏後背一陣陣發冷,才腦袋一撇,酸不溜丟的嘟囔着:“我還知道,你和那二愣子,在同一個棺材裡,關了好些天!”

他說這話的時候,沒有分毫的懷疑,有的只是媳婦和愣子孤男寡女,共處一棺的醋意。

大秦戰神的鷹眸眯成了一條線,那愣子,誤了老子的性福還沒跟他算賬,這會兒還敢跟老子的媳婦,躺同一具棺材!

母獅子的棺材,只有老子能睡!

戰北烈也不管這想法有多麼的詭異,多麼的不吉利,心裡的小怨氣呼呼的冒,只片刻濃濃的酸氣就“咕嘟咕嘟”的瀰漫了整間帳篷。

冷夏勾了勾脣,趕緊順毛:“等到百年以後,咱倆睡一起。”

這麼一句明顯是騙小孩子的話,戰北烈卻頓時滿足了,心裡咕嚕着幸福的小泡泡,眯起了眼睛。

冷夏望天,又一個很好騙的。

一眼瞧見他衣服上滿滿的嘔吐物,她笑的無奈:“這怎麼辦?”

衣服沒的穿了,親熱也沒的做了。

“沒事,一會兒我換個小兵的衣服,這個我來收拾。”話是這麼說,想也是這麼想的,但是心裡總有幾分鬱悶,箭已經在弦上了,繃的緊緊的,就要發射,哪曾想會出了這等子問題。

尤其是,今天他媳婦,還那麼火辣熱情!

大秦戰神從來沒有像此刻一般,很想讓老天爺睜一睜他那雙小眯縫眼,告訴他:

爲什麼受傷的總是他!

鬱悶歸鬱悶,當然還是媳婦的身體比較重要,他拍了拍冷夏的背,在她鼻尖印上一吻,輕聲道:“不舒服就睡一會兒,明日還要啓程,我今夜就回去了,你小心些,去了涼都有事儘管吩咐鍾銀去做,不可再隨意涉險!”

涼都是西衛的都城,鍾銀正是負責西衛的暗衛首領。

戰北烈沒有問冷夏究竟要去做什麼,其實他心裡也大概明白個七八分,不過不管她的意圖是什麼,對於他來說,總也是無條件支持的。

冷夏點了點頭,靜靜的握着他的手,感受着掌心傳來的濃濃熱度,片刻後,陷入了沉睡。

戰北烈又在她額頭上輕輕印下了一個深深的吻,將髒了的帳篷收拾好,悄悄移動到帳篷邊兒,將簾子掀開一角,確認了沒有人經過後,回頭再看了他媳婦一眼,滿臉認命的光溜溜竄了出去。

如果此時冷夏能看見,就會發現,戰北烈方纔那一眼,再次回覆到了那大型流浪犬的可憐小眼神兒,還是個沒吃飽餓着肚子的流浪犬……

真是要多萌就有多萌!

戰北烈出了帳篷,冷風吹的他一哆嗦。

正巧一個小兵從旁邊的帳篷裡走出,他迅速飛掠至小兵身前,在他驚恐的表情中,一腦袋給敲暈了,拖到後面手腳麻利的扒光了衣服,換了上去。

小兵身材比他瘦小的多,衣褲穿着都不太合身,不過此時非常時期,有衣服穿就該滿足了,也沒那麼多要求。

大秦戰神並不知道,到了第二天,因爲他的一番動作,整個西衛軍營內都在盛傳,有**色魔夜襲清秀小兵,並禽獸不如的將小兵扒了個精光的詭異傳聞。

尤其是扒了個精光還什麼都沒幹,指不定那色魔就是個不舉的,只能過過眼癮。

後來這傳聞一直風靡到,整個西衛軍營的大老爺們兒們,連去個茅房,都要手持兵刃滿臉戒備,大部隊集體行動,組着團去。

然而此時的戰北烈,依舊穿着不合體的軍裝,大搖大擺的走在軍營內。

他要去幹一些,一直想幹,卻一直沒有機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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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營一角,樹叢中。

慕二喘着大氣,亂沒形象的躲在叢叢枯黃的樹蔭裡。

身有潔癖的慕大神醫,也顧不得這犄角旮旯裡到底是有多髒了,一張從來都面無表情的臉上,竟然含着幾分驚惶的神色,小心翼翼的瞄着外面。

過了直有一炷香的時間,他耳尖微微抖動,悄悄的撅起了屁股,探出頭瞧了瞧,終於呼出一口氣。

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就在這時,一聲興奮的驚叫從遠處傳來。

“神醫果然在這裡,快來快來!”

慕二淺淡的眸子瞪的老大,正要施展無上的輕功遁走,突然四周躥出了無數的影子,老的掉了牙的軍醫從四面八方包圍堵截,有的拽着他的胳膊,有的扒着他的腿,有的張開雙臂齊齊圍城了一個圈,將他圈在了正中。

總之就是,分工合作,精誠對敵!

慕二小小的鼓了鼓腮幫子,望着四下裡滿滿圍住的幾十名老軍醫,很有幾分無語問蒼天的淒涼。

緊跟着,七嘴八舌的發問時間,開始。

“神醫神醫,連見草和獅子果要怎麼配在一起?”

“神醫神醫,杜氏鍼灸法第七式,究竟是個什麼手法?”

“神醫神醫,老朽祖籍西衛陳州,家中四代行醫,可否拜神醫爲師?”

“神醫神醫……”

聒噪的聲音一條條的鑽進了慕二高貴的耳朵,被無限放大,直折磨的慕大神醫頭昏腦脹震耳欲聾。

其實慕二這個人,雖然經常因爲潔癖將“醫德”這東西餵了狗,但是良心總還是有的,這麼些連走路都顫巍巍的老傢伙,讓他施展功夫將他們推開,他還真的下不去手。

所以下不去手的慕大神醫,只能老老實實的被包圍在正中,享受着這至高無上的聒噪盛宴。

一刻鐘過去了,小半個時辰過去了,一個時辰過去了,他將感官全部封閉,呆呆的站在原地,仿若一個木雕,看着老軍醫們一張一合的嘴,不聲不響,不聞不動。

就是因爲這樣,慕大神醫也沒有聽見,周圍的某個地方,一聲極爲爽快過癮的口哨,歡脫的直衝天際。

終於,他覷準了一個機會,猛的從包圍中飛掠而出,在半空留下一道淡淡的充滿了怨氣的殘影,消失不見。

……

然而他纔剛找了個地方躲起來……

不過一小會兒,軍醫的大叫聲再次鑽入了耳朵:“果然在這裡啊!別再讓神醫跑了!”

悲催的情景再次上演!

……

這你追我趕的戲碼,就這樣反反覆覆的發生在軍營裡的每一個犄角旮旯裡,足足持續了有一整夜!

軍醫們人老體乏,再也經受不住這麼高強度的訓練了,這一夜他們簡直把整個軍營都跑了個遍。

一羣軍醫向着四面八方散去,其中一人好奇的拍拍另一個的肩,問道:“周老,你怎麼每次都能知道神醫躲閃的地方?”

“嘿!什麼躲閃?”名叫周老的軍醫捋了捋白花花的鬍子,得意非常:“老朽告訴你們吧,神醫這是在考驗咱們!”

衆人不解:“考驗?”

周老滿臉篤定,嚴肅點頭:“不錯,神醫希望能有一個衣鉢傳人,但是咱們這麼多人,他得挑啊!”

衆人茅塞頓開:“誰最有恆心,就是誰!”

周老大搖其頭,嘆道:“神醫果然就是神醫,連收徒的方式都這麼神秘莫測!”

衆人奇道:“你怎麼知道的?”

“哦!是個小兵告訴老朽的!”周老回憶起那小兵,人高馬大的挺拔身材,偏偏穿了個不合體的軍服,滑稽的很。

衆人恍然大悟:“也是他每次給你通風報信的?”

“可不是!”周老連連點頭,讚道:“那小子,是個好苗子,只要心地好,總有出頭之日!”

他再次回憶了一番那小兵的樣貌,俊,真是俊,就是奇怪,這麼俊的小兵,竟然一次也沒見過。

周老神秘兮兮的招了招手,四處看了看,小聲道:“哎,老朽年紀是你們中最大的,就算拜了師到時候兩眼一閉,兩腿一蹬,也不能將神醫的衣鉢傳下去,你們加把勁兒吧!老朽再告訴你們一個消息,那小兵和神醫私下裡關係不錯,神醫命他搜尋一些仕女圖,知道這說明了什麼不?”

衆人雙目泛光,這還用說麼,神醫喜歡美女啊!

每個人的心裡都開始呼呼冒着小算計,不怕你不收徒,就怕你沒弱點!

神醫啊神醫,徒兒知道怎麼做了!

衆人互相看了看,捋着鬍子咳嗽了聲,掩飾住內心的激動,謹慎向着各自的營帳散去了。

軍營中漸漸恢復了平靜,夜色濃郁,只有狂風呼嘯,幡旗飄搖……

一個身着短衣短褲的高大小兵,吹着口哨大步走出了西衛軍營,臉上掛着無辜的笑意,一雙鷹眸內,卻是舒爽又痛快。

唔,這下還不整殘了丫的!第二卷 狂妃·鋒芒 第五十三章 涼都

第二日,副將點齊了五萬人馬跟隨,留下五萬在西寧關鎮守,將慕容哲移到舒適的馬車上,大部隊啓程回涼都。

這一路上行刺不斷,來自各個皇子一方的陣營,慕容哲被慕二下了料的湯藥招呼着,一直未見清醒,所有的安排都是由冷夏做主,一次次精密的部署,防守反擊,不只讓偷襲遍佈的行路有驚無險,更是讓衆人對冷夏佩服的五體投地。

大半個月後,當大部隊到了涼都城外三十里地的時候,慕容哲的一干手下對於冷夏已經言聽計從,盲目信任,就差把她當女神供起來了。

值得一提的是,從出發那日開始,隨行的軍醫竟然再也沒有對慕二圍追堵截,彷彿說好了一般,只每日早晚各請安一次,態度恭敬,含着種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的曖昧眼神,似有什麼不知道的陰謀正悄悄接近,直看的慕二毛骨悚然一頭霧水。

慕大神醫不明白,冷夏卻是從中嗅出了幾分戰北烈的味道……

不過無良殺手自然是不會告訴慕二的,抱着個看好戲的態度,每每在慕二呆呆的眼神中,咳嗽一聲悠然離去。

初春的天氣乍暖還寒,尚有幾分春寒料峭,尤其是在西衛這邊陲不毛之地,風沙極大,遍地黃沙翻卷着,冷夏脫了大氅,換上了狐狸毛披風,遠望着那座古老的城池,腦海中彷彿有什麼將要破土而出。

身側副將問道:“公主,出發吧?”

新發的枝葉將清晨的日光分離的斑斑駁駁,遮住了她眼中的笑意明滅,直過了半響,冷夏點點頭,下令:“出發!”

西衛的天氣溫差極大,到了中午那尚且泛着寒意的空氣,已經被烈日蒸騰的滋滋作響,一大羣身着蟒袍鳳裙的皇子公主們,攜帶着朝中大大小小的朝臣,頂着**

辣的太陽,滿臉揶揄的候在涼都城門口。

倒不是他們有多麼的兄友弟恭,實在是慕容哲在衛王病重之時,把持着整個朝政,又在燕楚之戰時大張旗鼓的出兵攙和,口口聲聲要打下北燕的西南方。

豪言壯語猶在耳側,而這時卻灰溜溜的被踢回了老家,連小命都差點丟了,這等打擊嘲笑的機會,他們自然不會放過。

爲首的一名男子儀表堂堂,俊朗不凡,手中輕搖着一把山水摺扇,狹長的鳳眸中一絲精光閃過,道:“來了!”

後方衆人霎時神色振奮,遠眺前方,果不其然一羣黑點正向着這邊緩慢的移動着,人羣中一聲惡意的陰柔嗓音響起:“四哥,三哥回來了,皇弟真是爲你捏了把汗。”

四皇子並未回頭,脣角帶起絲不屑,淡淡道:“六弟還是先顧好自己吧,三哥若是知道他的正妃已經易了主,不知會作何感想。”

六皇子原本的戲謔表情,瞬間變的陰鷙起來,恨恨的攥了攥拳。

說話間,大部隊已經臨近,最前方一輛豪華的馬車緩緩停下。

片刻後,伸出一隻白玉般的瑩瑩素手,纖細的手指將布簾掀開一角。

衆人雙目一凝,是個女人!

這疑惑纔剛升到腦中,那隻雪白的玉手已經將布簾撥開,馬車內的情形瞬間展露在了衆人眼簾,一身純白狐狸毛披風的女子,眉目如畫,鳳眸清冽,從馬車中緩緩走出。

“是你?”一聲尖叫從人羣中響起,說話的女子撥開衆人,衝出來幾步,不可置信的指着冷夏:“是你這個廢物!”

冷夏卻恍若未聞,眼眸在斑駁的城門上淡淡掃過,一寸一寸。

自下了馬車,一種奇異的感覺在腦海中萌芽,視線每掠過一寸,眼前就浮現了一副畫面,這一幅幅的畫面仿似走馬燈一般,快速的侵襲入她的腦海……

稚齡的女童,被秀美的女子環抱着,在簡陋的冷宮中瑟瑟發抖,女子洶涌的淚模糊了蒼白的臉頰,她將女童翻轉了身,呆滯的望着小小的身板兒,一遍一遍的呢喃着:“洛昭,洛昭……”

女童漸漸長爲少女,環抱着身子蜷縮在冷宮的一角,身上的拳腳如雨點落下,那些可憎的面目有男有女,皆和她長了個三分相似,口中惡毒的謾罵着:“野種!

宮女生的野種……”

少女披着火紅的嫁衣,呆滯的坐在喜轎裡,沿途晃晃悠悠,她的眼中卻沒有分毫的欣喜,突然,少女捂着胸口全身痙攣,巨大的痛楚在周身蔓延着,轎簾被從外面掀開,朝夕相伴的丫鬟收走桌案上的糕點,甜美一笑:“廢物,永別了。”

喜轎中,明明已經沒有了生息的女子,突然手指微微一顫,蓋頭下的眼睛猛然睜開,褪去了所有的膽小怯懦,光華奪魄,冷冽攝人!

一幅幅的畫面停在了這裡,停在了她到來的那一刻,慕容冷夏的一生終於毫無保留的展現在了她的眼前。…

冷夏緩緩閉上了眼睛,脣角勾起個不明意味的笑意,再次睜開,卻如當初那時鋒銳逼人!

她在心裡說,你想讓我報仇是嗎?

“廢物!你敢不回本宮的話?”那個聒噪的聲音再次響在耳側。

冷夏此時纔有功夫朝城門前的衆人望去,這一干皇子皇女們,無一不是根正苗紅,男的俊美女的靚麗,亦是無一不眼含憎惡。

她的目光掃過微蹙着眉的四皇子慕容蕭,表情各異的其他皇子公主,最後停留在了滿臉嫉恨扭曲的七公主慕容冷湘身上,牽起個嘲弄的笑意,淡淡道:“七姐,你該喚我九妹的。”

七公主慕容冷湘眼眸一凝,狐疑的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似是沒想到這廢物竟然敢這般回話!

不待她再次出聲,冷夏已經緩緩的笑了,接着道:“或者,烈王妃也可以。”

慕容冷湘似是現在纔想起她的另一個身份,不只是西衛的那個廢物公主,還有五國中最強的大秦,大秦戰神烈王妃的身份,不由得怔了一下,站在原地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

“多日不見,九妹倒是變化頗大。”一聲清淡的嗓音接上,正是那四皇子慕容蕭,他風流倜儻的搖着扇子,反覆打量着冷夏,語氣溫和卻暗藏鋒芒:“就是不知爲何烈王妃不在大秦,反倒回來了咱們西衛?”

這句話落下,頓時提醒了其他人,尤其是慕容冷湘,瞬間回覆了底氣,嗤笑一聲:“別是被烈王給休了吧?”

“廢物就是廢物,連自己的夫君都降不住!”

“這廢物什麼都不會,本宮早就料到了她的下場!”

“當初就不該讓這廢物去和親,沒的敗壞了咱們西衛的名聲。”

……

無數的鬨笑聲響起,那些滿含了惡意的嘲笑,一波接一波的衝入冷夏的耳朵。

她無波無瀾,臉上一直掛着淡淡的笑意,掃了眼自說完那句挑撥離間的話後就一直不語的四皇子,微微眯起了鳳眸。

一直等到這獨角戲般的鬨笑聲越來越弱,終於停歇,才挑了挑柳眉道:“聽聞父皇重病,北烈命我代表他,回來探望。”

這一句話,無疑是解釋了她爲何出現在此地,更是直接稱呼大秦戰神爲“北烈”,將所有人的嘲弄都堵在了原地。

大秦戰神何等人物,他們堅信,這個女人不敢胡謅。

既然不是胡謅,那麼就是真的了!

冷夏咂了咂嘴,唔,狐假虎威的感覺,還不錯!

片刻的沉默後,慕容冷湘嗤笑一聲:“本宮不信!你不過片面之言,就想糊弄過咱們,真當別人都是傻子不成,誰知道你是不是成了棄婦,無處可去,纔回來了西衛!”

“七姐!”冷夏厲喝一聲,冰寒的目光射向她,直看的她一哆嗦,冷冷道:“我是代表了西衛同大秦和親,怎麼七姐竟是希望我和親失敗,讓西衛和大秦的盟約就此解除嗎?”

她一步一步走向慕容冷湘,沉重的殺氣壓在她的身上,直逼的她連連退後,聲音中戾氣騰騰:“七姐究竟是何居心!”

冷夏直接將兩個女人之間的仇怨上升到了兩國之間的結盟,慕容冷湘渾身顫抖,有一肚子尖酸的話想說,有一肚子的刻薄的話想罵,可是此時此刻,竟一個字都說不出!

在這猙獰的殺氣壓迫下,她一退再退,瑟瑟發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通……

怎麼從前那個任人拿捏的廢物,竟變成了這般駭人!

這……

這還是那個廢物嗎?

每一個人的腦中,都浮現出了這句疑問。

“九妹莫要動氣,不過是太久未見,七妹一時激動胡言亂語罷了。”慕容蕭溫雅一笑,審視的目光一瞬不瞬的鎖着她,原先那格根之事他還不信,如今再看,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個九皇妹竟是和從前判若兩人!

冷夏嗤笑一聲,不再理會滿臉驚恐的慕容冷湘,她回西衛的目的,可不是和這些不入流的小角色爭鬥。

慕容冷湘,還不夠格!

她看向慕容蕭,這人明顯在衆人中處於一個領導的位置,想來慕容哲不在的這段時間,涼都發生了不少的事,朝堂的格局應該有了變化。

冷夏彈了彈衣角,直接問道:“父皇近來如何?”

慕容蕭卻沒回她,轉了個話鋒,反問:“九妹,怎麼沒見三哥?”

“三哥傷勢未愈,尚處於昏迷中。”冷夏簡單的解釋了一句,仰起尖尖的下巴,再次轉回了開始的話題:“本宮想去看看父皇。”

她將稱呼變成了本宮,也是在提醒他們,她如今的身份!

反正那人也不會介意當她的靠山,既然有用,拿來用用也無妨。

慕容蕭猶豫了片刻,摺扇輕搖,倜儻不凡,笑着回:“九妹路途勞累,不若先休息幾日,到時再看不遲。”

這話落下,他身後的衆人皆含了幾分忿恨的表情。

冷夏觀察着他們的神色,心裡已經有了計較。

想來慕容蕭如今已經把持了大權,更是將衛王的寢宮給封鎖了,不只是她,就連其他人也都沒有機會接近衛王。

這也是情理之中,那老東西不知何時就兩腳一蹬見了閻王,只要慕容蕭佔下先機,到時不論衛王傳位給誰,他都有時間應對。

纖細的柳眉一挑,冷夏冷笑。

這格局恐怕也只是在慕容哲將回的時候,暫時的形成,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此時他們能一同來看慕容哲的笑話,卻不代表剩下的皇子沒有其他的心思。

那張龍椅,誰不想坐?

鳳眸緩緩眯起,冷夏慢條斯理的說:“四哥有所不知,臨行前北烈特意尋來了神醫慕二,相信有神醫爲父皇醫治,定能手到病除。”

他臉色一變,正要說話,冷夏已經微微一笑,搶了先:“父皇的身體乃是重中之重,相信四哥也希望父皇早日康復,斷斷不會阻攔。”

慕容蕭定定的看着她,眼神如刀。

冷夏也在看着他,卻悠然自得的很,挑着柳眉等他的答覆,她就不相信,這等冠冕堂皇的帽子壓下來,他有膽拒絕。

果然,慕容蕭陰沉着臉色,咬牙切齒的笑回:“自然!”

冷夏回頭,對等在原地的慕容哲副將道:“京都重地,命大軍在城外駐紮,送三哥進府養傷。”

“是!”副將高聲應了,沒有絲毫的懷疑猶豫,大步走到後方吩咐衆軍紮營。

這一動作,頓時讓慕容蕭等人臉色一變,再看向冷夏的目光,已經不自覺的帶上了幾分警惕,更是自動自發的將她歸到了慕容哲的陣營。

冷夏卻是毫不介意,隨他們怎麼想怎麼猜,實則虛之虛則實之,她回來的目的,就是要將這西衛已經渾濁不堪的水……

攪的天翻地覆!

涼都,西衛皇宮。

西衛的皇宮和大秦北燕的又不相同,奢華張揚之極,處處金磚鋪就,仿似將西衛的全部財富,都整個兒的聚集在了這皇宮內,和荒涼殘破的涼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冷夏自進了這座皇宮,脣角就一直掛着嘲諷的弧度。

曾經她在這裡生活過十五個年頭,卻從未出過冷宮,如今纔算是將這座皇宮看了個清清楚楚。

一直聽聞衛王好大喜功,將西衛治理的一片怨聲載道,如今一看,果然如此,這般勞民傷財的皇宮若是建在以富庶著稱的東楚,或者強大的大秦,倒還說的過去,可在這貧瘠積弱的西衛,不免成了一個笑話。

慕容蕭在前方引路,直走了半個多時辰,纔算是走到了衛王的寢宮外,他頓住步子,羽扇輕搖,雖是商量的語氣,卻含了幾分不容置疑的決斷:“父皇需要休息,不若就由九妹和我兩人進去即可。”

其他的皇子公主盡皆不忿,沉默了半響,其中的一個男子道:“四哥,爲父皇盡孝可不只是你們兩人的事!”

這人長的亦是俊美不凡,只是舉止間含了幾分陰柔,正是六皇子慕容齊。

冷夏掃了他一眼,淡淡道:“六哥說的倒是有理,只要保持安靜即可,想來父皇也希望咱們都能進去看看的。”

慕容齊朝她遞去感激的一眼,冷笑道:“四哥不會獨斷專行吧?”

“既然都是爲了父皇,自然不會。”慕容蕭的臉上掛着俊朗的笑容,眼中卻是陰鬱一片,率先邁進了寢宮中。

冷夏拽住呆滯愣神的慕二,牽着這隻呆子走了進去。

寢宮內瀰漫着濃重的藥味,幾個太監一見衆人,齊齊迎了上來,將他們打發過後,冷夏纔看向了昏迷不醒的衛王,他的呼吸微弱,氣若游絲,兩頰泛着死氣,已經凹陷了下去,單看五官,卻是俊美之極的。

想來也是,冷夏是西衛第一美女,這些兒子女兒也都個個精緻,衛王自然也差不到哪裡去。

見着他這虛弱頹敗半死不活的德行,衆人齊齊裝模作樣的撲了上去,尤以慕容冷湘爲甚,哭的花容失色:“父皇,父皇,你看看我啊,我是你最疼愛的湘兒啊!”

冷夏冷眼看着他們作秀,半響後,直到每個人都哭夠了,才扯了扯慕二的袖子。

慕大神醫紋絲不動。

冷夏再扯,依然沒用,她翻了個白眼,一把推上去,推的慕二一個趔趄,纔不情不願的伸出兩指,搭在了衛王枯槁的手腕上。

片刻後,他微微蹙起的眉峰,臉上呈現出幾分不解,呆滯的淺淡眼珠一寸一寸轉向冷夏,很是糾結。

慕容蕭趕忙問道:“神醫,父皇如何?”

慕二收回了手,臉上已經糾結成一團,直等的每個人心急如焚,他才張開了那張高貴的口,蹦出了一個字:“有。”

有?

有什麼?

“有救是不是?”慕容冷湘一把就要抓向他的衣袖。

“不。”慕二吐出這個字,厭棄的皺了下眉,立即施展超絕的輕功,青衫一晃瞬間閃開到了一米外,站定在冷夏的身後。

問一句,說一個字!

衆人被他這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的性子,給急的渾身難受!

慕容冷湘抓了個空,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慕二卻渾然不覺,僵硬的張開嘴,準備說出後面兩個字,突然腳上一痛,全數吞了回去。

慕大神醫呆呆的看向冷夏,淺淡的眸子裡含着濃濃的疑惑,心中再次升起了幾分怨念。

在場的人並不知道,在慕二衣袍的遮掩下,冷夏正帶着柔如春風的笑意,狠狠的踩在他的腳上,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以脣語道:“閉嘴!”

慕大神醫老實巴交的閉了嘴,冷夏鬆開腳,擺出一副神醫代言人的姿態,解釋道:“不錯,有救!”

衆人半信半疑,再看向慕二,他卻不動如鬆,緊緊的閉着嘴巴,開始發呆。

不用想,他們也知道定然是這和從前南轅北轍的九皇妹搗的鬼了!

冷夏聳了聳肩,緩緩道:“神醫的意思是,有救,卻不容易,具體的要等到神醫回去好好思量,到時要怎麼個開方,我再通知各位。”

即便明知道她說的可能不實,他們也沒有辦法,這神醫慕二不知是不是腦子讓驢給踢了,癡癡呆呆的不說,還只聽她一個人的話!

看也看了,套又套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也只得這樣。

慕容蕭將衛皇的胳膊放進了被褥裡,極孝順的掖了掖被角,才笑着說:“既然如此,就要多勞煩九妹了,不知九妹準備住在哪裡?”

慕容冷夏一直是住在冷宮,而冷夏現在的身份卻是烈王妃,再也不是從前那個任人欺凌的廢物,待遇升了不只一個檔次。

冷夏脣角一勾,一邊牽着慕二出門,一邊道:“我住在三哥的府上即可。”

既然他們已經猜測她和慕容哲在一個陣營,不妨將這猜測坐實,這等時候,總會有人先坐不住的!

冷夏帶着滿臉怨氣的慕二,在皇宮中緩緩的轉着,一直走到了皇宮的偏遠角落,那間慕容冷夏生活了十五年的冷宮。

殿外爬滿了乾癟的雜草,屋檐上落了不少的蛛網,在冷風中飄飄搖搖,斜樑陋瓦,破落而冷清,冷夏在四下裡一掃,果然有不少的人在各個角落裡監視着。

她無視了這些尾巴,牽着慕二在冷宮裡轉了一圈。

其實冷夏沒有特定的目的,只是關於慕容冷夏的記憶已經全數恢復了,卻獨獨沒有關於“芙蓉”那一段,想來芙蓉不是在她沒有意識的時候被紋上,就是在嬰兒的時候。

她只是來這裡碰碰運氣,看看有沒有被遺漏的線索而已。

一直到回了慕容哲的府邸,慕二的臉上還是氣鼓鼓的,冷大殺手萬分無奈,如果不用那種直接又粗暴的辦法,又怎麼能阻止了這一根筋的。

門房應該已經受了副將的吩咐,見到她熱情而恭敬的迎了出來,半弓着腰道:“公主,副將命小人候着您,總管已經爲您準備好了廂房,請跟小人來。”

七拐八彎的進了廂房,打發了小廝之後,冷夏無奈的戳了戳慕大神醫,伸出一隻腳,爽快道:“給你踩回來。”

此時沒了外人,慕二耍起了性子,腦袋一撇,身子一轉,以屁股對着她,不搭理。

冷夏無奈望天,以腳尖踢了踢他,咳嗽一聲道:“一次機會。”

話音落下,腳上狠狠的壓下了一隻腳,慕二果斷的抓住了這一次機會,還反反覆覆的碾了幾下,報了仇的神醫總算是好了幾分臉色。

冷夏撇撇嘴,心想這人真是幼稚,收回了被踩過的腳,這才問道:“說吧,有什麼問題?”

慕二剛纔說的有,正是:有問題。

第二卷 狂妃·鋒芒 第四十一章 先下手爲強第一卷 狂妃降臨 第七十三章 什麼東西第三卷 狂妃·天下 第三十四章 大結局上第二卷 狂妃·鋒芒 第十一章 三個男人第二卷 狂妃·鋒芒 第四十六章 女人怎麼了第一卷 狂妃降臨 第五十六章 戰神追妻(二)第二卷 狂妃·鋒芒 第十章 神啊,來個天雷吧狂妃·狠彪悍 第五十五章 撿了個大便宜第二卷 狂妃·鋒芒 第四十二章 要生了?第一卷 狂妃降臨 第二十章 笑到最後纔是贏家第一卷 狂妃降臨 第二十三章 戰北烈上青樓?第二卷 狂妃·鋒芒 第五十九章 王爺,速來!第二卷 狂妃·鋒芒 第七十一章 妻奴扎堆第二卷 狂妃·鋒芒 第七十七章 天生的戲子第一卷 狂妃降臨 第六十七章 真乃神人!第二卷 狂妃·鋒芒 第七十八章 目的不明第三卷 狂妃·天下 第二十八章 小冷夏出生!第二卷 狂妃·鋒芒 第五章 一匹憂鬱的馬第二卷 狂妃·鋒芒 第六十八章 長安,久違了。第一卷 狂妃降臨 第五十九章 我只會——殺人!第一卷 狂妃降臨 第四十四章 我來開!第二卷 狂妃·鋒芒 第六章 給你介紹個姑娘吧第二卷 狂妃·鋒芒 第三十二章 “嘔……”第三卷 狂妃·天下 第六章 俊男大賽第一卷 狂妃降臨 第七十章 危險的感覺第一卷 狂妃降臨 第四十三章 逮着誰咬誰第二卷 狂妃·鋒芒 第七十一章 妻奴扎堆第二卷 第五十六章 慕二的噩夢,第二卷 狂妃·鋒芒 第七十五章 歡樂旅途第一卷 狂妃降臨 第十六章 死神降臨!第三卷 狂妃·天下 第九章 看走眼了第二卷 狂妃·鋒芒 第八章 這是一羣狼第二卷 狂風·鋒芒 第七十二章 自相殘殺?第一卷 狂妃降臨 第五十章 女人你可滿意?第二卷 狂妃·鋒芒 第二十一章 夜話第三卷 狂妃·天下 第十九章 三不管地帶狂妃·狠彪悍 第五十四章 來客第二卷 狂妃·鋒芒 第二十七章 冷夏和慕二的秘密第二卷 狂妃·鋒芒 第四十七章 齊聚格根城第一卷 狂妃降臨 第二十四章 不按套路出牌第三卷 狂妃·天下 第十九章 三不管地帶第三卷 狂妃·天下 第七章 這坑爹的貨!第二卷 狂妃·鋒芒 第七十三章 我信她,她信我第三卷 狂妃·天下 第二十章 媳婦想我了?第三卷 狂妃·鋒芒 第十六章 再一次,名揚天下!第三卷 狂妃·天下 第三十四章 大結局上第三卷 狂妃·天下 第六章 俊男大賽第二卷 狂妃·鋒芒 第七十章 拋物線第二卷 狂妃·鋒芒 第十三章 野心不小第三卷 狂妃·天下 第十一章 扭曲的審美觀狂妃·狠彪悍 第五十五章 撿了個大便宜第二卷 狂妃·鋒芒 第七十四章 新年,抓週“明日一早!”第二卷 狂妃·鋒芒 第五十章 慕大神醫,生氣了!第二卷 狂妃·鋒芒 第四十六章 女人怎麼了第一卷 狂妃降臨 第二十四章 不按套路出牌第二卷 狂妃·鋒芒 第十四章 被二愣子鄙視了?第三卷 狂妃·天下 第三章 父子二人組第一卷 狂妃降臨 第七十章 危險的感覺第二卷 狂妃·鋒芒 第四十八章 戰小乖?第三卷 狂妃·天下 第六章 俊男大賽第二卷 狂妃·鋒芒 第四十九章 烈王萬歲!第一卷 狂妃降臨 第四十二章 告訴你一個大秘密第一卷 狂妃降臨 第五十三章 果然有些二第二卷 狂妃·鋒芒 第七十七章 天生的戲子第二卷 狂妃·鋒芒 第三十二章 “嘔……”第二卷 狂妃·鋒芒 第五十一章 冷夏在下,慕二在上第二卷 狂妃·鋒芒 第二十七章 冷夏和慕二的秘密第一卷 狂妃降臨 第十章 戰神的實力第一卷 狂妃降臨 第三十六章 這個潑婦是皇后第一卷 狂妃降臨 第三章 狂妃“嫁”到!第二卷 狂妃·鋒芒 第六十二章 烈王覲見!第三卷 狂妃·天下 第五章 男扮女裝第三卷 狂妃·天下 第三十三章 戰家三夫妻狂妃·狠彪悍 第五十四章 來客“芙蓉的秘密。”第五十八章 芙城的後人第一卷 狂妃降臨 第七十二章 愛慕?第三卷 狂妃·天下 第二十一章 現任城主第二卷 狂妃·鋒芒 第六十章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第二卷 狂妃·鋒芒 第二十三章 等!第一卷 狂妃降臨 第六十九章 冷戰,進展!第二卷 狂妃·鋒芒 第二章 山神?第一卷 狂妃降臨 第四十七章 大秦需要你們第二卷 狂妃·鋒芒 第七十九章 “下一胎。”第二卷 狂妃·鋒芒 第三十八章 吃霸王餐?第二卷 狂妃·鋒芒 第八章 這是一羣狼第一卷 狂妃降臨 第四十章 慘絕人寰!第三卷 狂妃·天下 第三十三章 戰家三夫妻第三卷 狂妃·天下 第二十四章 和烈王共進退第一卷 狂妃降臨 第四十七章 大秦需要你們第二卷 狂妃·鋒芒 第三章 夜半,對月流淚第一卷 狂妃降臨 第十九章 這樣就搖好了?“明日一早!”第二卷 狂妃·鋒芒 第五十章 慕大神醫,生氣了!第一卷 狂妃降臨 第三十一章 催眠第一卷 狂妃降臨 第十三章 馬中之王第二卷 狂妃·鋒芒 第七十八章 目的不明第一卷 狂妃降臨 第四章 不洞房?下聖旨!第二卷 狂妃·鋒芒 第二十九章 製作炸彈第一卷 狂妃降臨 第十九章 這樣就搖好了?第一卷 狂妃降臨 第七十四章 強吻狂妃·狠彪悍 第五十四章 來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