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語蕊心一酸,淚水從兩個眼窟窿流落,她傷心道:“武哥,你明知雨兒有多好面子,還執意如此,要知道,她可是我們的……”
她未完的話被月海武打斷:“她是我們的侄女,父母早夭,聽明白沒有?你若是真心爲她好,莫要再提,隔牆有耳,法禁不是萬能。”
“滾,滾,滾!”月語蕊指着門口破口大罵:“行,你們不顧,我自個顧,沒地方住明兒我就把院裡的人統統趕走,月映峰紅院靈氣更勝黃院,雨兒一定會滿意。”
月海武臉色一變,整個支族就月語蕊住所靈氣最足,目前是培養支族精英專用場所,她這麼一鬧,事情就大條了,連忙道:“蕊兒,別胡鬧,我話還沒說完呢,爲了補償,月傾南把亂灘城十年鎮守職位給了我們,族中已協商好,能拿下此職位,雨兒功不可沒,除了宗門扣除貢獻家族以靈石補償外,每年額外獎勵一千靈石。”
事實上協商的補償不到所提四分之一,月海武爲了安撫她,不得不大出血。
月語蕊聽到這裡,臉色已有好轉,在月海武柔情哄勸下,總算由陰轉晴,只是神識看向某住院落時,臉上的恨意更加明顯。
在他離去後,月語蕊獨自回到房中,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枚通訊玉,玉面一閃一爍提示她有留言。
月語蕊點開,熟悉的嗓音在室內迴盪,一點也沒泄露出去。
“如何,老夫沒猜錯的話,月海武沒選擇幫你侄女脫罪,身爲掌宮女婿,他豈會不曉得如何選擇纔是最有利,難不成你現在這樣子了,還奢想那個寶座?答應跟老夫合作,纔是明智的選擇。”
月語蕊聽完後,五官扭曲在一起,看起來醜陋又滲得慌,整件事早在執法峰飛來信符前,她已知曉,先前那一幕,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一千枚靈石?還真大方,用她女兒名聲換來每年上萬靈石收益,補償連十分之一都沒有,她當年就不該聽亡父臨終所願,爲支族將來考慮自毀容貌,並隱瞞雨兒的身世,月海武,好你個薄情郎,攀上高枝就忘了我這個前族長之女,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不義。
“相要合作可以,先把投名狀交上來,你應該知道我要的是什麼。”
消除身上字印後,兩人雙雙離開執法峰,月海纖崇拜道:“月蕘,你好厲害哦,我跟她鬧這麼多年,都沒讓她吃過這麼大的虧,哈哈,三件無貢獻點宗門任務,月海雨會鬱悶死。”
戰月蕘淺笑,風雲歷來有仇不隔夜,身爲一家人,她又豈能落後他太多,旁的倒也罷了,月海雨她本就看不順眼,算計也是理所當然。
月海纖開心不到一分鐘,又憂慮道:“不過你這樣做,豈不是得罪很多舊派子弟,日後他們肯定會刁難你。”
戰月蕘無所謂道:“難道沒有這次的事,他們就不會刁難我麼?新派跟舊派本就是對立,海纖,你有空想這些,還不如改改性子,少打抱不平,不是所有人
都值得出頭,瞧見沒,那種沒囊氣的男人,就活該受月海雨一頓飽罵!”話到最後,她興起勸誡念頭。
“姑姑經常這麼說我,我也知道,就是改不了,煩死啦。”月海纖皺皺俏鼻,取出御獸符召出座騎,扭頭道:“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見見姑姑,她前些日子一直叨唸着你哩。”
看看天色,已近傍晚,戰月蕘也召出自己的白鶴,婉拒道:“不了,我還要去接個人,下次吧,對了,你姑姑嫁人了,姑丈是誰?”
戰月蕘假裝不經意問出自己最好奇的問題,腦海中把東荒有名的才俊想了個遍。
“你不知道?就是你爺爺北辰無悔呀。”
那她豈不是多了個奶奶?戰月蕘看着遠去的小黑點,一人一鶴在狂風中凌亂,久久回不了神。
坐上白鶴,任由它飛往目的地,她揉揉太陽穴,消息來得太突然,聽海纖語氣,顯然早就定下,爲何沒人告訴她?爺爺若是不好意思開口,她可以理解,但風雲跟守文守武他們根本就不存在不好意思的說法,除非是……
除非月語薇在他們心中無足輕重,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莫不是……也對,東荒資源貧乏,想再有進寸只能前往中域,月語薇現下真實年齡不過到兩百,肩上沒了重擔,想到中域發展是理所當然,只是她身爲嫡系,即便到了中域月族,也可以受到足夠重視,爲何要以北辰無悔妻子身份前往中域呢?
想不通乾脆不想,路過靈獸峰時,戰月蕘打出法訣,白鶴在山腳緩緩落下。
雖說那時月語蕊強行收徒成不成功,最終決定權在她手中,不過月如音肯站出來幫她解圍,也算欠了一份情,戰月蕘想買一隻大點的飛獸相贈。
寒月宮有專門飼養靈獸的山峰,所產靈獸不光對內銷售,宗外修士聚集地還有好幾家鋪子,上次買坐騎的靈獸閣只是其中一間門面,裡面品種有限,不如總部來得齊全。
寬敞的院子擺着一個個籠子,籠前豎着一面牌子,上面寫着妖獸的屬性和價格,最前面放的都是些低階亞妖獸,也就是一般修士用的代步獸,利用人工**繁殖等手段培養出來,生長快壽命短,像月海梅那種二階灰鷹,成年到死亡不超過二十年。
來這裡的弟子不少,多數止步小型飛禽類,再往裡走就是大形代步獸和靈戰獸,戰月蕘看中一隻四人乘灰雕,價格也不貴,才四千靈石,站那等弟子拿貨時,左前方傳來談話聲:“你說這事怪不怪,好好的突然就不肯吃東西,咱們峰主飼養靈獸的本領在東荒可是一流,可愣是無法將它馴服。”
“難怪氣色越來越差,哎,眼睛都睜不開,可惜了,你幹嘛把它擺這裡?”
“峰主怕它帶動其它幼獸,命連長老單獨分開,他那會正忙着,勿忙交待給我,我想反正峰主都放棄了,橫豎是活不了幾天,就丟這裡。”
戰月蕘本不想理會,可是怪異得很,明明整個大廳吵雜得很,
那兩人距離自己又有段距離,他們的談話,她竟然聽得一清二楚,就像附在耳邊說話一樣。
帶着好奇,她走進戰寵區,當站到籠子跟前時,籠中那隻只有巴掌大的紅毛鳥兒倏地一下睜開眼睛,一汪楚楚可憐的清泉就這麼衝進戰月蕘心靈。
相同眼神,最近常常在小紅眸中看到過,小傢伙本魂迴歸後,智力不受壓制,與生俱來的高傲讓它無法接受自己那雜草粗俗的名字,溝通無果,曉得她在主人心中份量重,說不了話每天就是這麼可憐兮兮地瞅着自個。
想起小傢伙以前對她的依戀,幫不了小紅,買下一隻戰寵放生應當沒問題,這麼小小一隻,隨時完蛋,應當不貴,她看看邊上其中一位身穿靈獸峰管事服飾弟子服飾的男子,道:“這隻戰寵多少錢?我想買下。”
男子聞言怔了怔,眼神中流露出輕蔑,他慢吞吞轉身,眼睛在她腰間一掃,表情又是一變,道:“這位弟子,你還是另選其它吧,這隻狀態不佳,如果你喜歡的是它的顏色,我可以替你介紹其它紅羽飛行戰寵。”
話剛說完,寵中紅鳥本是趴臥在那,卻掙扎着想站起來,彷彿想告訴買主,它狀態倍兒好,買下不吃虧,然而久未進食,終究無力,好不容易站起一隻腳,下一秒卻再次趴倒在地,噙着一雙淚眼瞅向她。
淚珠兒在眼眶滴溜溜打轉,欲流不流的樣子萌化戰月蕘的心腸,她再次強調道:“不了,就它,多少錢,我買下。”
男子臉上露出爲難,道:“峰主不允許出生病的戰寵,這隻烈火鳥幼崽小老做不了主吶。”
他刻意加重烈火鳥三個字,暗示對方,這是一隻五階妖獸幼崽,五階成年妖獸最差也等同初階武王,像飛行類妖獸,培養起來既可做戰獸,亦可當大型代步獸使用,即便是隻幼崽,也不是小小一個武師能消費得起,若不是看着她精英弟子的身份,或許能做成另一筆生意,這位管事睬都懶得睬。
戰月蕘蹙眉,這年頭有錢也買不到東西,真是鬱悶,她無奈道:“能幫我問問嗎?我是真的想將它買下來,價格不是重點。”
男子聽完冷笑道:“這隻烈火幼崽,我們峰主用一兩落星沙換來,閣下準備出幾兩……”
靈獸峰弟子能自力更生,不需要看其它人臉色,身爲管事,他腰桿挺得比誰都直,便是精英弟子,無所求的情況下,他一點顧忌也沒有,本想大肆嘲諷一番,不料一隻傳訊紙鶴從門口飛進來,落在跟前,他點開後,臉色再次起了變化,語氣硬生生轉折道:“閣下準備好靈石,我這就帶你去見峰主,價格小老說不準,你莫怪。”
他說完領着戰月蕘穿過前院,前往日常會客專用的獸臨閣,靈獸峰主覃東明很爽快,只收了一百枚靈石,送她離去後,管事仗着跟峰主私交不錯,返回獸臨閣不解問道:“峰主,你怎麼會想到將那隻烈火仔賣她,不想虧太多的話,轉給秋山真人不是更划得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