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龍天野目光落在孤峰峭壁。
一個男人，赤.裸被鐵鏈拴住，其手心腳心，都有黑色神鏈，貫穿血肉，以整座孤峰爲基石，將其捆綁。
那男人胸口插着一把長劍，正是屠魔劍，散發可怕氣息。而那傷口，流淌鮮紅血液，一滴又一滴，緩緩墜落，彷彿從千萬年前到如今，從未停止。
在他的頭頂，那平整光滑的峭壁，篆刻三個遠古文字，正是大巫文字：悔過涯。
苦海，悔過涯！
“苦海終於消失了。”他擡起頭，露出欣慰笑容。
下一刻，當杜大小姐看清男人面孔時候，驚呼：“你是佛主！”
“什麼？！他是佛主！”廣央龍王大驚，仔細一看，這不正是長着頭髮的佛主！
星空牧羊叟，陰陽貨郎，都是表情陰晴不定。他們凝視受刑之人，眼神充滿不可思議。
這個人，他們都認識，正是佛界創造者，曾經大巫地巫殿殿主，如今的佛主。
“杜殿主，我們又見面了。”那男人笑容溫和，平靜，明明在承受強烈痛苦，卻絲毫沒有表現。
他環視諸多存在，聲音溫和道：“我是佛主，亦不是佛主。”
“此話怎講？”龍天野問。
“人皇陛下。”那人對龍天野微微弓身，牽動這鐵鏈嘩啦啦作響，算是行禮。
他看出大家疑惑，解釋道：“我是佛主的善念，自從佛界創立之後，我們便產生分歧。惡打敗了善，我便被鎮壓在這裡，沉淪苦海之中。”
他是佛主之善！
龍天野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說他是佛主亦不是佛主。確實，很難說眼前這人，與逃走的那個，誰纔是真正的佛主。
“你們還會有善？”杜大小姐冷笑，震驚之後，對佛主亦是不客氣。
“杜殿主不要偏頗，我知道你內心憤怒，但當初叛離大巫，我至今不覺是錯。當時的大巫，腐朽殘暴，已經失去本心本性，故此，我才選擇離開。”
‘佛之善’說道，語氣很平靜，像是講述別人的往事。
他和星空牧羊叟對視，沒有任何情緒，就那樣默默的看着星空牧羊叟，彷彿在靜等反駁，或者被辱罵。
“哼，你們貪圖權力，想要擺脫人族身份，自立爲王，纔是根本吧。”星空牧羊叟冷哼，卻間接承認，當初的大巫，稱霸宇宙之後，嚴重腐朽殘暴。
龍天野在一旁默默聆聽，不去打擾，七龍王曾告訴過他，當初的大巫卻是太驕橫跋扈，不可理喻了。
巫者內部糜爛，權力失衡，對普通百姓隨意屠殺，甚至有巫者以殺人爲樂，卻沒有被制裁，這都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而神佛，則是野心勃勃，不肯承認自己是人族，藉機奪取神界，爆發曠古之戰。
“這樣說也對，因爲我體內的惡，確實愛慕虛榮，貪圖權力。”佛之善承認，那時候‘善惡’沒有分開。
“當我察覺危險，要鎮壓惡念時候，才發現，我不是對手，反被惡念控制佛身，將我鎮壓在這苦海悔過涯。”佛之善補充。
杜大小姐冷笑，佛主的善惡之爭，結果很譏諷。
她語氣有一絲感慨，道：“這些沒必要再說，反正，你的佛界已經毀滅。而我們，就要取走屠魔劍。”
星空牧羊叟接着道：“我也知道，取走屠魔劍，你將和悔過涯一起消失，佛主只剩惡念，沒有你的羈絆，他反而實力更強。”
佛之善點頭，大家修爲境界、眼力見識都相差不多，這件事瞞不住什麼。
他閉上眼，平靜道：“你們儘管取走屠魔劍，臨死前，我懇請人皇放過無辜佛子。”
頓時，衆人看向龍天野，要不要答應佛之善的要求。
“如果他們真的無辜，我願放過，可惜，他們每一個都是雙手沾滿血腥，和天魔沒有區別。殺他們，才叫善。”龍天野拒絕了，沒有任何的心軟。
“哎！我亦有惡，況且佛子。”佛之善輕嘆一聲，悲憐衆生，卻無可奈何。
他雙手掙脫鎖鏈，胸前合十，並非不能離開悔過涯。
只是，當他強行掙脫之後，就會徹底死亡，而控制佛身的惡念，沒有了他的牽絆，實力猛增，化作徹頭徹尾的邪惡之佛。
“屠，儘管離去，還請還世間安寧。”佛之善雙手合十，嗖，胸前屠魔劍飛走，他的身影越來越淡。
“我佛慈悲！”佛之善留下最後一聲長吟，徹底消失。
那座孤峰悔過涯，也轟然崩碎，化作點點流光消散。
再相看，大地僅剩累累骸骨。
杜大小姐輕易降服屠之劍，交給龍天野，道：“陛下，可以將滅、屠合二爲一。”
“嗯。”龍天野點頭，眼神卻是肅殺，“毀滅佛界！”
“遵旨！”杜大小姐等諸多存在齊聲迴應，收取千千萬萬骸骨之後，紛紛飛走，開始清剿漏網之魚。
佛界每一個存在，哪怕是有神明境界，龍天野也絕不放過，這不僅是立威，更是清理毒素。
他站在苦海舊土，面前滅、屠二劍懸浮，不斷髮出鏗鏘劍鳴，彷彿分別許久的至交好友，在傾訴離別之苦。
“屠滅合璧！”龍天野爆喝，催動祭煉之法，有杜大小姐指點訣竅，一切都很順利。
兩把遠古長劍，三階仙器，在光輝交錯中糾纏，慢慢合二爲一，變成全新的長劍，劍柄銘刻：屠滅。
若是需要時候，它們還能分開。
而屠滅劍的威力，並沒有提高一倍，僅僅兩成多而已。
即便如此，它也成爲龍天野最大依仗，有此仙器在手，就算是普通的大帝，龍天野都敢硬碰硬惡戰，說不定都能斬殺！
轟隆！
轟隆！
龍天野飛身離開，在諸多大帝、神尊絞殺之下，佛界真的被血洗，到處是屍體，到處是死氣，直至許久之後才徹底安靜。
“陛下，經此一戰，您的大名肯定傳遍宇宙，再沒有誰敢小看我們人龍一族。”杜大小姐殺人無算，卻沒有絲毫愧疚。
殺惡人，非殺人！
她們都如是認爲。
“確實如此，凌天神帝不會被嚇到，但天魔，精怪，肯定不敢來龍界造次！我能毀滅佛界，就能毀滅他們！”龍天野語氣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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