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楚雲、鳳堯兩國遲遲未有答覆,燕雨國重臣童陽趁機獻計,挑選十位美人送於龍麟如今握有‘尚封寶劍’的三皇子,請她命柳劍穹退兵,本來燕雨皇對於這個計策是沒抱什麼希望的,畢竟有誰會爲了區區幾位美人而讓到手的肥肉丟了,卻想不到‘浪蕩皇子’果真不愧爲‘浪蕩皇子’,一見到美人,立即忙不迭頭地點頭答應。?
駐紮在燕雨國尼蘭城外的龍麟軍主帳中,氣氛詭譎得令人窒息。?
“這、這太荒唐了,三皇子簡直在是胡鬧。”洪將軍忍不住霍地站起來,圓睜着眼睛瞪着代表‘三皇子’而來葉侍衛,心裡氣得捶足頓胸,爲他們國家有這麼一位皇子感到無比心寒,他們爲了國家征戰沙場,誰時都可能沒命,但是身爲‘皇子’的她,在危難之際躲進‘銷魂窟’享樂不說,竟還就爲了那個十個所謂的美人,不知輕重地傳來命令,讓他們退兵,她,她把軍政大事當什麼了。?
“沒錯,這真是太胡鬧了。”洪將軍開了個頭,衆位將軍便開始紛紛地指責‘三皇子’的胡鬧,一時整個營帳吵翻了天,唯有坐在主位上的柳劍穹保持沉默。?
站在中央,一手按着寶劍的靜默站着的葉影,如鷹般的眼眸淡淡地掃了衆位氣憤不已的將軍一眼,立即讓營帳靜了下來,衆人均被他眼中的凜冽之氣給駭住,他們想不通,一個皇子的侍衛怎麼會有這樣的氣勢,堪比他們的大將軍。?
“柳大將軍,三皇子的命令想必你已經聽清了,請立即遵令行事。”收回目光,葉影對柳劍穹淡聲道。如果他們不是龍麟的將軍,憑他們說的這幾句話,早已去見了閻羅了。?
柳劍穹還未開口,韓墨便跨前一步,道:“葉侍衛,你回去吧,我們大將軍是不會接三皇子這個胡鬧的命令的。”在他看來,柳大將軍是不可能會接這個無理命令的。?
葉影淡眸一掃,韓墨立即閉上嘴,不自覺地後退一步,這時候,柳劍穹開口道:“葉侍衛,請告訴三皇子,本將會遵令行事。”語氣裡有着衆將察覺不到的崇敬。?
“大將軍……”諸將皆不敢置信地驚呼,覺得自己一定是幻聽了,否則他們怎麼會聽到大將軍接下這個不知所謂的命令呢!一定是幻聽,一定是幻聽,然而柳劍穹的再次開口,卻讓他們的願望破滅。?
“三皇子的命令,本將身爲人臣自當遵從。”柳劍穹清冷的聲音帶着只有他與葉影懂的尊敬道,這道看似無理的命令,如果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就算是皇上下的,他也不會遵從,但只要是三皇子的命令,即使他不知內理,也必定會遵從,自那場戰役以來,他的心裡就只有一句話:相信三皇子不會錯的。?
然而柳劍穹的這句話在諸將聽來,便是無奈遵令而已,因而韓墨頂着被葉影眼光殺死的可能,上前道:“大將軍,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況三皇子只是一個皇子而已,根本就沒那個權力下這個命令。”後面一句話說得有點氣憤,其餘諸將也很贊同地點了點頭,一個只靠着皇寵,卻無任何職務在身的皇子,是沒那個權力對一個鎮守一方的大將軍下命令的,何況是如此重大的軍政大事。?
“韓墨,別讓本將再聽到任何對三皇子不敬的言辭,否則軍法處置。”柳劍穹赤瞳一沉,帶着不盡的威嚴,聲音顯得低而冷,讓諸將不覺縮了縮脖子,背脊陣陣發涼,第一次見大將軍用這樣的語氣對他們說話,而且竟然是因爲‘三皇子’,不禁在心顫中加上不可置信。?
緩了一下,柳劍穹又道:“傳本將命令……”只是他還未說完,竟被人給打斷了,是誰敢打斷柳大將軍的命令呢?卻原來是關隕將軍。?
只見關隕頂着兩大寒光,走至柳劍穹前面,抱了抱拳,語氣堅決道:“大將軍,末將不知大將軍爲何會如此糊塗地接這個命令,但請恕末將不能接受這個命令,也請大將軍萬萬三思啊!”說着,便跪了下去。?
“請大將軍三思。”由韓墨帶頭,帳內所有的將軍全都跪倒在柳劍穹的身前。?
“你們敢抗令?”柳劍穹倏地聲音一冷,緩緩地站起來,掃視了跪着的諸將一眼,這是他們第一次如此堅訣地違抗他的命令,其實也怪得不他們,但沒有三皇子的許可,他又怎麼能自作主張地讓他們知道,真正的‘神人’便是三皇子呢!?
“大將軍,並非我們想抗令,實則是這個命令不能接啊!如今我軍士氣高漲,拿下燕雨國的半壁江山不在話下,兄弟們都等着建功立業,壯大我龍麟國呢!三皇子這道……命令,會讓全軍將士心寒的,不能接令啊!”陳將軍率先道,他早已磨拳擦掌要大幹一番了。?
“沒錯,大將軍,眼看我軍就要拿下燕雨整個邊境重地,或許還能讓這燕雨國從此對我國俯首稱臣,但是一旦接了這個命令,一切都將化爲烏有了,到時別說兄弟們寒了心,皇上一定會龍顏大怒,三皇子是皇上最寵愛的皇子,皇上舍不得怪罪,一切的罪責必定都將落在將軍的身上,請將軍三思而後行啊!”韓墨接下去分析着勸道。?
“韓將軍說得對,皇上並無聖旨下來,到時無論這道命令是誰下的,這個黑鍋必將扣在大將軍身上,大將軍,我們抗令,也是爲了大將軍好,爲了我龍麟國的強盛,請大將軍抗令吧!”諸將附和着韓墨道。?
“諸位將軍是無論如何,都要阻止本將接令?”柳劍穹清冷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但是棱角分明的俊臉卻是黑沉了下去,不威自怒。?
然而諸將也是鐵了心,齊聲道:“除非是皇上的聖旨,否則我等拼得一死,也要阻止大將軍接令。”?
‘錚……’是劍出鞘的聲音,帳內頓時一陣寒光閃過,諸將均感到頭髮一冷,陣陣發寒。?
卻見葉影舉起一把鋒利精美的寶劍,冷瞥一眼帳中諸將道,“尚封寶劍在此,見劍如見君,諸位還要堅持抗令嗎?”手中尚封寶劍一晃,鋒光一閃,似乎只要他們誰點一下頭,那寒光便會抹過誰的咽喉似的。?
諸將徵愣地看着尚封寶劍,面面相覷,均沉默不語,尚封寶劍有先斬後奏的權力,看那侍衛的樣子,隨時都有想殺了他們的意思。?
“傳本將命令,三軍立即拔營退守燕州。”頓了一下,柳劍穹又補上一句:“衆將軍,這是本將的軍令。”?
“大將軍……是,末將領令。”看了看手持尚封寶劍的葉影,又看了看面無表情的柳劍穹,最終咬了咬牙,氣憤地接令,退出的營外。?
主帳中,唯剩柳劍穹和葉影。?
“葉侍衛,三皇子有何指示?”柳劍穹走下主位,問道。?
葉影還劍入鞘,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囊遞給柳劍穹道:“依錦囊行事。”說着,身形一閃,便從主帳中消失。?
柳劍穹打開錦囊一看,臉上露出一絲疑惑,隨後走到地圖之前,細細揣磨,一指指在了地圖上燕雨國內標着‘燕州’兩個字的地方,慢慢地移至韓霜國的韓雲關口,思索半響,緊抿的薄脣輕揚。?
羿日,龍麟軍營傳來陣陣擂鼓聲,嚇得已是驚弓之鳥的尼蘭城守城將士驚慌失措,以爲是來攻城的,卻不想是龍麟軍拔營退兵,直退到燕州之地。?
雖然龍麟大軍依舊駐紮在燕雨國內,但是燕雨國上下也算了鬆了一口氣,燕雨皇在皇宮設宴慶賀躲過這一劫時爲了面子還曾言道,燕州十城就當是送於龍麟國當作這次入侵他們國家的賠禮了。?
燕雨贈送給三皇子美人而讓龍麟軍退兵一事傳到了韓霜國,正爲龍麟大軍壓境而慌了手腳的韓霜皇在權臣傅璣的進言下,依樣畫葫蘆,挑了二十個大美人送到正在北境享樂的‘三皇子’處。?
不出三日,柳劍穹的軍令便送達到正在攻打韓霜涇城的王業手裡,在王業的氣憤之下,大軍退至韓雲關口,紮營安寨。?
戰火好似一下子就熄了下去,楚雲、鳳堯各國接到這個消息時,紛紛搖頭冷笑,言,龍麟國有皇子如此,離亡國之日不遠矣,紛紛靜待着看龍麟國的好戲。?
果然,龍麟朝堂之上,整個炸開了鍋一樣,大皇子,二皇子兩派,趁機彈劾三皇子,即使平時不參與黨派之爭的中立官員也紛紛上摺子,聽說,連早已經退休的三朝元老都出來,大斥三皇子禍亂國家,也指責皇帝太過寵溺三皇子,以至讓皇族出了這麼個‘浪蕩草包皇子’,然而,對於這一切,皇帝只是下了一紙詔書到北境,讓三皇子儘快回京,卻無半點指責。?
擴充領土,建立霸業,那是朝廷的事,對於百姓來說,安居樂業纔是最重要的。?
冰凍千里的北境,在進入四月天之後,稍稍暖和的一點,雖則依舊冰雪覆蓋,雪銀滿地,然而已有冰河融化,稍稍可見清澈湖水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着粼光。?
雪興城靜亭湖每年都了這個時節總是北境百姓最喜歡的遊玩之地,煙霧濛濛的湖光之中,蜿蜒靜立着數十個形態各異的亭子,甚是匠心獨運的一大美景。?
正當遊人暢行其間,歡聲笑語不間斷時,一陣悠悠揚揚的笛聲響起,瞬間吸引了靜亭湖上所有人的注意,全都陶醉於這美妙的笛聲之中,不少人紛紛尋聲望去。?
只見靜亭湖其中一亭之間,一名俊逸不凡的男子斜倚在亭柱旁,微閉着眼睛,手執碧綠色的玉笛,美妙的笛音正是從他那修長漂亮的十指下逸出來,化作醉人心扉的奇妙音律,而他自身好似也陷入了笛樂之中,俊逸的臉龐上散發着陽光的致命光彩。?
一身女裝的傾狂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斜靠在亭外欄杆旁,更顯黝黑靈動的眼眸閃過一絲激賞:這首曲子不就是那日她與梓蘭在梅林嘻戲時所吹奏的《梅花三弄》麼,凌哥哥只聽過一遍,便能一音不差地吹奏出來,且將簫音轉化爲笛音,不僅不顯得突兀或不倫不類,反而別有一番意味,意境高遠,韻味悠長,好一個音律高手,好一個玉笛公子。?
一曲終了,凌傲塵依舊微眯着眼,似是還未從自己的笛音中跳脫出來,實則,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神志是沉浸於多日前雲雨樓梅林那緲緲簫音之中,那是他一輩子都無法忘懷的一幕,那是他無法企及的境界。?
‘啪啪……’掌聲響起,將凌傲塵從那奇境中拉了回來,似乎還有一瞬間的迷離,待得轉過身來,看見款款走進亭中的絕代佳人,方纔真真的清醒過來,隨後,卻又徵住般地緊緊地盯着佳人看。?
直至一雙纖纖玉手在眼前晃了晃了,才恍過神來,竟帶着絲不確實道:“子風?”?
“才幾天沒見啊!凌哥哥就不記得我了?”傾狂嘴一撇,佯裝傷心道。?
“不不,凌哥哥不記得誰,也不能不記得子風啊!只是……”凌傲塵上下看了看傾狂,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明明是他所心心念唸的子風,看着是沒什麼變化,但,感覺又有點不同,至於哪裡不同,又說不出來,奇怪。?
“只是什麼啊?”歪着頭,傾狂在亭中的石椅上坐下,問道,她豈會不知他在疑惑着什麼,自突破九階之後,她周身的氣場便變發生了質的變化,變得更虛無了,反而將她的靈氣給隱了起來。?
“沒什麼。”搖了搖頭,凌傲塵再一看,還是那個熟悉的子風啊!暗想定是自己想多了,這種感覺難不成便是書上所說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嗯,看來定是自己太過想念子風所至。?
心中如此一想,凌傲塵不免帶上了絲哀怨道:“子風,你說讓我等着你,但是你怎麼這麼久都不來找我?”害得他天天都因等不到她的消息而徹夜未眠,想自己去找她,卻又不知她的住處,只能忍受着無限思念,像個深宮怨婦一樣,等着子風這個‘帝王’的駕臨了。?
“咳,我這不因爲太忙了嗎?你看,我今日一得空,立即就約你出來了。”傾狂微咳了一聲,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道,凌哥哥這副哀怨的樣子加再上那‘熟悉’的話,怎麼就讓她想到青樓女子在抱怨‘恩客’啊!而她這句話一出,嗯,更像了。?
“哦,不知子風都在忙些什麼,可以跟我說一下嗎?或許凌哥哥還能幫忙一下。”?
看了一眼依舊笑得陽光了凌傲塵,傾狂不在意地說道:“也沒什麼,就只是家裡的生意上的事而已!”她這話可沒說謊,只不過,是她家裡的‘生意’做得有些大而已。?
“嗯,那子風家裡是做什麼生意的,找哪天,凌哥哥得上門拜訪一下,不然多沒禮貌啊!是吧?”他已經決定了,他要主動出擊,不能再這麼被動地等着子風來找他。?
果然,傾狂暗笑一聲,挑破了他的話道:“凌哥哥啊!你想打探子風的底細麼?”?
被揭穿了,凌傲塵倒是大方地承認道:“沒錯,子風願意把這個底細透給凌哥哥麼?”黑眸帶着灼熱的光芒。?
微瞥開頭,傾狂頓了一下,勾脣輕笑道:“當然。”在凌傲塵狂喜的目光下,接下去道:“我傢什麼生意都做,只要能賺錢,至於你要上門拜訪嘛?很可惜,我家並不在雪興城。”?
很明顯,子風對他依舊有所保留,是不信任他嗎?凌傲塵不免覺得有點受傷,但想想,自己對子風又豈是毫無保留,他們終究還未到坦承相交的地步,不是嗎?即使他們有了那親密的一吻。?
見凌傲塵的眼底閃過一絲受傷,雖是稍縱即逝,但她還是看得清楚,剛想開口,凌傲塵已開口笑道:“還真是可惜啊!不過沒關係,反正我四處遊歷,總有一天會‘遊’到子風的家鄉,到時,你就跑不了了。”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他的笑容變得有點耐人尋味了。?
傾狂心頭一突,笑笑地回敬道:“那可不一定哦,我四處經商,經常不在家的,到時只怕你會撲了個空。”?
“哈哈,子風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會找準你在家的時候上門的。”凌傲塵仰頭一大笑道,灑脫陽光的笑容帶着一股過人的自信。?
傾狂只是笑笑不說話,她喜歡看他陽光的笑容,會讓她覺得溫暖,本想開口的話卻始終沒能說出口,是不願在這屬於她的特有‘陽光‘中注入絲雜質吧,那會讓這個溫暖變了味,只是,他們之間,能永遠保持這種溫馨的相處嗎?他會是她永遠的陽光天使嗎??
瞥了一眼凌傲塵握在手中的碧玉笛,傾狂深邃的眼眸深處,閃過一抹幽光,快得讓人抓不住,勾起紅脣輕笑道:“凌哥哥吹笛這麼好聽,可不可爲子風吹一曲,就當做,爲子風送行。”?
聽到前面一句,凌傲寵溺一笑,剛想說當然可以,卻在聽到後面一句時,笑容一僵,略帶着緊張道:“子風要去哪?”?
“家裡傳來消息,要我立即回家。”昨日,她已接到她皇帝老爹下的詔書,讓她立即回京都,剛好該處理的事情都處理得差不多了,就只差跟凌傲塵道個別了,所以今日她撇開所有人加上靈風,約他出來相見,今後怕是要有好長一段時間不能再見到他,不能再享受他的溫柔相待,不能再見到他陽光的笑臉,也不能再感受他那清新純淨的氣息了。?
“呵,原來是這樣啊!”凌傲塵輕撫着碧玉笛,微低着頭道,不讓傾狂看出他眼眸中那掩飾不住的不捨,但擡起頭來,又是那樣陽光灑脫的笑容道:“本來我還一直想着怎麼跟你道別,但不想,你倒是先跟我道起別來了。”?
“哦?凌哥哥,也要離開雪興城了?”傾狂微感驚訝道,監視明宗的朱雀員並沒有傳來明宗即將離開的消息。?
“嗯。”點了點頭,凌傲塵拿起碧玉笛,站起身來,悠悠一嘆道:“今日一別,不知何日才能再相見。”語氣中帶着不盡的感傷,原以爲兩人很親近,今日將別,方知兩人竟還不能如尋常朋友般可相約下次再見。?
傾狂也不禁傷懷起來,然而她卻並非那種多愁善感之人,很快便調整好心境,站了起來,揚脣一笑道:“有緣自能相見,你們十年後再度重逢,可見緣份非淺,與其感傷別懷,不若痛痛快快地爲彼此踐行,如何?”?
不知該欣賞她的大氣灑脫呢!還是該氣她的沒心沒肺,凌傲塵暗自苦笑,轉過身,面對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執玉笛輕放在嘴邊,吹奏起來。?
悠揚的笛音再次從亭中傳出,卻並非傾狂所吹奏的那首《梅花三弄》,而是一曲送別曲。?
傾狂走至凌傲塵的身邊,斜靠在另一亭柱上,微閉着眼眸,傾聽着,感受着他笛聲中的不捨與感傷。?
靜亭湖上的遊人不禁深深地被這一幕給深深吸引住,美男靜立吹着玉笛,美女相伴在旁,好一副‘美景’啊!直將這靜亭湖的美景給比了下去,然而這無數道投注過去的目光中,自然也有不太友好的目光。?
既然是爲彼此踐行,凌傲塵吹了一曲送別曲,傾狂自是也得表示表示,但是又不能反贈一曲,最終,由傾狂做東,兩人去了雪興城最大的一間酒樓吃了一頓踐行宴,包的是最貴的廂房,點了是最好的酒,當然,那間酒樓根本就是傾狂的產業。?
直至夜過三更,兩人才喝得醉熏熏地相攜而出。?
“子風,我,我真的捨不得你,要不,你別離開,我也不走了,好不好?”凌傲塵似是醉得不輕,輕攬着傾狂笑着道,眼眸中帶着不盡的迷離。?
傾狂似是有了八分醉,倚在凌傲塵的懷中笑道:“不,不好,我一定要回家,而你,也,也非走不可……”?
腳步虛浮,兩人相靠着,走得東倒西歪的,幸而這夜深人靜,路上沒其他行人,要不,這美男美女的,可就要大失形像了,非得有衛道士跳出來,斥責兩人世風日下,道德敗壞。?
“是啊!非走不可……”‘非走不可’四個字好像刺激到了凌傲塵,不停的重複着,最終微低着頭,似自語似在問傾狂般道:“人生,爲什麼有……有那麼多無奈?那麼多的……身不由已呢!……這,這就是命嗎?”?
“命?……哈哈,無奈、身不由已,那不過是弱者的想法……強者,沒有無奈,沒有身不由已……人生是控制在自己的手中的,呵……我命由我不由天……”傾狂仰頭,縱聲長笑,是如此的狂肆不可一世,天下間,誰能與其匹敵一二,連天都奈何不了她,都得對她低下頭。?
凌傲塵渾身一震,擡頭看像傾狂的眼眸中不帶絲毫迷醉,卻顯得有點幽深難懂,隨後又覆上了絲迷濛,似被傾狂的豪情萬丈所感,跟着縱天一笑道:“說得好,我命由我不由天……不管你有多強大……我凌傲塵一定會戰勝你的……哈哈……”?
“你們命不由天,也不由你們……”黑夜中,一聲詭異的譏笑聲響起。?
傾狂與凌傲塵同時眯着眼,尋聲看過去,只見黑暗中,六個人影閃了出來,帶着欠扁的淫笑。?
“你們,你們是誰?”凌傲塵跨前一步,將傾狂擋在身後,口齒有點不清道。?
“我們是誰?哈哈……小子,這個你不用知道,爺們今晚心情好,只要你把你身後的小妞留下,爺們就可以放你安全離去。”六人中一個應算是大哥的,開口大笑道。?
“如果我說不呢!”凌傲塵灑然一笑,不再口齒不清道。?
“那你就是找死。”另一個人出聲道,*邪的目光,一直落在傾狂的身上,看得凌傲塵怒火中燒。?
“很好,你們惹怒了我了。”凌傲塵似笑非笑地說道,黑瞳中似有什麼在閃動着。?
“靠,真是找死。”那個大哥樣,啐了一聲,道:“先把這個小子解決了,然後再……嘻嘻……啊……”話還未說完,勁風吹過,整個人直接被搧倒在地,吐出了幾顆牙齒。?
“給我廢了這小子……”大吼了一聲,從地上站起來,六個人齊齊地朝凌傲塵招呼過去。?
凌傲塵邊護着傾狂,邊與那六人打了起來,很明顯,這六人並非一般的流氓,他早已從感知這五人均是三階高手。?
六人想是沒料到會遇到這麼個絕頂高手,被打得哼哼直叫,而那個大哥看起來色心最大,竟還趁着凌傲塵不注意的時候,身子一溜,繞到後面想去拉傾狂。?
被凌傲塵護在身後的傾狂,早已發現,眼眸中閃過一絲譏諷,卻沒有想動手的打算,以凌傲塵的武功對付這幾個人綽綽有餘,如非他招招留情,這六人早就去見閻王了。?
果然,在那人還未碰到傾狂之際,便被一股力量給震飛了出去,向前噴出了一大口血,微濺到傾狂的衣裙上,看着點上一點紅的衣裙,傾狂的眼眸倏地一冷,染上了點點殺氣。?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眼見那大哥躺在地上只剩半條命,其餘五人均捂着傷,大聲求饒。?
“以後別再讓我看到你們,滾……”凌傲塵也並無殺他們的打算,衣袍一揮,喝道,雖然很憤怒於他們對子風的無理,但他不喜歡殺人,除非大惡者,否則能不殺人,他一般都不會殺的。?
五人立即扶起那大哥,跑得比兔子還快。?
凌傲塵轉過頭來,安撫着傾狂道:“子風,沒事了,我已經把他們給打跑了。”?
卻見傾狂微皺着眉頭,順着她的目光往下一看,黑瞳中似有什麼在翻滾着。?
“我沒事,呵,我們走吧!”傾狂收起眼眸中的殺氣,輕笑着道。?
“呵,好,我們回去。”凌傲塵再次輕攬過傾狂,兩人再次行走於寂靜的街道上,卻不再搖搖晃晃了,似是經這一鬧,兩人的醉意都去了大半。?
破廟裡,傳來一聲嚎叫,卻原來是那色膽包天的六人,而那聲嚎叫正是那受了重傷的大哥發出的。?
“媽的,真是穢氣,難得看到那麼好的一個貨色,卻想不到身邊竟還有高手……”那大哥邊嚎叫邊氣憤的罵道。?
卻正當他罵得起勁的時候,突感到一股很可怕的殺氣盈斥了整個破廟,六人均嚥了咽口水,戒備起來,驚恐地看着映在牆面上那個高大的黑影。?
與凌傲塵分手後,傾狂縱身朝黑夜中躍去,膽敢對她無禮者,她豈會輕易放過,何況那樣的人渣,本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
尋着六人的蹤跡而來,傾狂一進入破廟便感到一陣很詭異的氣息,那是種連她都感到心驚的死亡之氣。?
在見到橫躺在地上的六具屍體時,不禁瞳孔一縮,只見那六具屍體全都變成了乾屍,極其恐怖。?
“是誰殺了他們?”傾狂微皺着眉頭,喃喃道,看這六人的死法,分明是被人吸走了全身的真氣,油盡燈枯而死,這世間竟還有這樣的武功?未免過於可怕了,也過於邪惡了。?
應該不是凌傲塵,一則他的速度不可能比她快,二則,看他那一身正氣陽光的樣子,怎麼都不覺得有練邪功的樣子,還是……?
深邃的眼眸微眯,深深地再看了地上的六具乾屍一眼,轉過身,一躍,便消失於茫茫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