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之路、爭霸天下 真心臣服
真心臣服
今日與凌傲塵的重逢,讓傾狂心情十分愉悅,雖然一個不慎,失去了一個小小‘初吻’,但感覺並不壞,何況還‘哄’得他把自己給賣了,所以還是無損於她美妙的心情,換下女裝,穿上男裝,從子風變爲傾狂,一路哼着小曲回營,柳大將軍應該已經把‘鬧營’的事處理了?兩軍差不多又要開打了,嗯,是時候該找他‘聊聊天’了,對付三國的計謀少不了他。
回到軍營已是入夜時分,看着明顯士氣低落的守崗士兵完全不復她當初來時的那麼精神爍爍,對方這一招用得好啊!即使柳劍穹有辦法暫時安撫住雪興百姓,便經過這一鬧,一定會攪得軍營一團亂,本就因戰事不利而支動搖的軍心更加不穩。
“本皇子不會走錯營帳了吧?”一進營帳便發現柳劍穹獨自一人坐在她帳中,傾狂戲謔笑道,還真的退出營帳看看,才走進去道:“沒走錯啊!那就是柳大將軍走錯了?”她還想着要去找他,他自己就送上門來了,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心有靈犀呢?呵呵。
“三皇子。”柳劍穹站起來身,朝傾狂微微抱了抱拳道:“本將是來找三皇子,可是你卻不在,所以本將只好在此等候你歸來。”猶豫了一下,又道:“三皇子,北境現在並不平靜,所以請你莫要再獨自外出,就算要出去,也請多帶幾個侍衛隨從保護。”
真不愧爲久經沙場的戰將,受了那麼重的傷,短短几日就跟個沒事人一樣,如果不是他棱角分明的臉龐蒼白得沒有血色,怎麼看都不像是個身受重傷的人。
傾狂暗自佩服,微微靠近柳劍穹,邪謔地笑道:“柳大將軍這是在關心本皇子嗎?”
隨着她的靠近,一股淡雅的清香猛然躥入鼻尖,好似三月桃花香帶着花香與和熙的春風一般,撩動着他堅硬如鐵的心,柳劍穹微微撇過頭,清冷的聲音微沉道:“三皇子是天皇貴胄,若有閃失,本將擔當不起。”蒼白的臉上泛上了點血紅,看起來健康多了。
“哦,是嗎?”意味深長一笑,傾狂一擺袖,在對面的軟塌上坐下,道:“本皇子身邊的侍衛武功高強,誰傷得了我,柳大將軍大可放心,絕不會連累到你的。”
被傾狂這麼一笑,柳劍穹尷尬得不知該如何開口,一時倒忘了自己來找她的初衷。
“坐啊!別站着,本皇子不喜歡仰着頭說話。”瞥了一眼不甚自在坐下的柳劍穹,傾狂笑了笑,率先開口道:“柳大將軍,你來本皇子到底有何事?”
穩了穩心神,想起自己來找她的原因,柳劍穹赤瞳深深看着傾狂,道:“今日雪興百姓前來軍營鬧事,聲言本將派兵擾亂明宗講學,污辱明宗,甚至對衆人大打出手,要本將給個說法,交出鬧事將軍。”想了許久,他還是決定來找她,有些事,還是攤開來說好。
“哦,那將軍如何處理?”撇了撇嘴,傾狂笑問道,並沒有半點意外。
見她毫不吃驚,柳劍穹瞳眸更深道:“本將以鎮北將軍之名起誓,言明本將絕無派人前往鬧事,甚至污辱明宗,並保證儘快查明真相,三日後給大家交待,暫時將他們安撫住。”
“真相,將軍心裡清楚,但只怕,三日後給不了交待吧?”星眸微眯,傾狂勾起一個高深的笑容。
明明是還是那個人,可是這一眯,一笑,給人的感覺卻是如此的截然不同,一股王者之氣淡淡地縈繞在她身邊,有種迫人的氣勢,完全不復以前那種無害的荒唐樣。
這纔是真正的三皇子吧!雖然之前早已知表面的她並非是真實的她,然而那只是從她給的暗示中去猜測,如今,她此話一出,便是真正地向他表明,這麼多年來,她確實是在滔光養晦,也以真實的自己在跟自己交談。
“三皇子說得沒錯,本將是清楚,這是敵軍的計謀,卻不能說出來,三日,只是在拖延時間而已。”略薄的嘴脣微微揚起,柳劍穹道,今晚,他探探這位三皇子真正的底。
“父皇的密旨來了?把斯洛城的二十萬兵馬都給你?”傾狂突而來了這麼這一句無頭無尾的問話,雖是問話,語氣卻是肯定的。
赤瞳一縮,柳劍穹心中震驚不已,密旨他也是剛到手而已,還沒有任何人知道,她是從何處得知,而且還知道密旨的內容。
想了想,點了點頭道:“嗯,本將剛接到皇上的密旨,全權負責與燕雨軍之戰,查明此戰,還有哪幾國介入,並將斯洛城二十萬兵馬歸我調遣……。”頓了一下,還是問道:“你如何知道皇上密旨已到?而且還知道密旨內容?”
“猜的唄!”見他嘴角一僵,傾狂纔好心爲他解惑道:“第一,算算時日,父皇的密旨必在這兩日到,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你突然來找我,必是密旨已到,二則,呵,斯洛城的兵馬到這裡剛好三天。”
聞言,柳劍穹不得不佩服她心思的縝密,僅因‘三日’這兩個字,便將事實‘猜’正準,她比他想像中更聰明,難怪這麼多年來,她能騙過天下所有人,連皇上也被矇在鼓裡。
“如若我沒猜錯的話,父皇的密旨中必然還提到我吧?讓我立即回京,如若我不肯,想留於此,那便隨了我,但要在保證安全的情況下,倘若不能保證安全,則讓你即使用‘押’也要將我‘押’回京都?”揚脣一笑,傾狂篤定道。
霍然站了起來,柳劍穹這下驚得不能再驚了,刀眉緊皺,聲音低沉而冰冷道:“你看過密旨?”密旨所有的內容都被她說得絲毫未漏,如若沒看過密旨,怎如此清楚密旨內容,但密旨他隨身帶着,她又是如何看得到,難道是送來密旨的途中?
“呵呵,沒看過,但不難猜,柳大將軍,別忘了本皇子是父皇最疼愛的‘皇子’,父皇會有這樣一道密旨,不是在情理中嗎?”面對柳劍穹而低沉着聲而散發出來的凜冽的氣勢,傾狂絲毫不受影響地淡淡一笑,反問道。
一收到柳劍穹的奏摺,皇帝老爹和孃親一定很爲她的安全擔心,之所以沒有立即來旨讓她儘快回京,是因她來北境之前微微露了點底,但是由於心裡不肯定,所以纔會來了這麼一道密旨。
看着依舊一副雲淡風清模樣的傾狂,柳劍穹眉宇間顯出了一絲複雜之色,但也只是瞬間,收起凌厲的眼神,反正那對眼前的人沒用,從懷裡掏出一卷金黃的密旨,走至她身邊遞給她,恢復清冷的聲音道:“這便是密旨。”反正內容全被她‘猜’到了,給她看也無所謂了。
掃了一眼密旨上的內容,傾狂低吟道:“看得出,父皇很震怒。”堂堂龍麟國被實力弱於幾倍的燕雨打得無力還力,實在有損大國之威嚴,不震怒纔怪,想必,如今的朝堂上一定很熱鬧,大皇黨一定會趁機彈劾柳劍穹,二皇黨則必會力保他,兩派一定又開始鬥了。
“三皇子想讓本將如何復旨?”
“柳大將軍此話問得……還真是廢話。”傾狂勾了勾脣輕道,撇嘴道。
不無意外,柳大將軍的臉變黑了,卻發作不得,清冷的聲音更加清冷:“本將知道怎麼做了,必會好好保護三皇子的安全,讓皇上放心。”忍,除了忍,還能怎樣,誰叫人家是皇子呢!
“父皇無論如何是放不了心的。”聲音有點悠悠,天下父母心皆如此,即使知道自己的孩子有多強,有多厲害,依舊免不了要擔心,所謂養兒一百年,常憂九十九,而她的父母親則更甚,想起遠在京都思她念她的皇帝老爹和孃親,傾狂覺得自己的心立即便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暖流般暖烘烘的。
愣愣地看着她俊朗不凡的臉上散發出的孺子之情,柳劍穹的心被深深地觸動着,見過她囂張荒誕的樣子,見過她睿智自信的樣子,卻是第一次見她如此,渾身被一種名爲‘親情’所包圍着,如此的溫暖,無情帝王家,也有如此‘親情’?這樣的她,好……好迷人啊!
“柳大將軍,回神了。”
清朗帶着笑意的聲音讓柳劍穹猛然恍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竟盯着一個‘男子’,看得呆住了,騰地一下,滿臉通紅,蒼白的臉上一下紅得能滴出血來。
“臉這麼紅,不會發燒了吧?”戲謔一笑,更讓柳劍穹恨不得挖得洞把自己給埋了,只聽得傾狂又笑道:“柳大將軍是軍中的靈魂,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哦!至於本皇子的安全,你就無須擔心了,能要本皇子命者,還沒出世呢。”
好狂妄啊!連他這個高階高手都不敢有這樣的想法,她憑什麼有這樣的自信,難道就憑她身邊的那個高階侍衛,他可不認爲她一個未到弱冠之年的‘稚兒’能是個比他還高階的高手,那就不是天才,而是怪物了。
“謝謝三皇子的關心,這點小傷還傷不到本將。”頓了一下,又道:“本將相信以葉侍衛武功之高,平常高手是傷不到三皇子,但若是比他更高階的高手,恐以其一已之力,是無法保護三皇子安危,因而,請允許本將派兵隨侍保護。”
“隨便你吧!”揮了揮手,傾狂無所謂道,在不知她實力之前,他會有這樣的堅持也是意料之中。
“柳大將軍似乎對對付敵軍已有了把握了?”將密旨遞還給他,傾狂道,會定下三天拖延的之計,那麼就是他已有了計較,只是,怕是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
“三日後,除了斯洛二十萬兵馬,還有北關口的十萬兵馬也差不多同時到達,到時,我一定會讓燕雨大軍後悔不該覬覦我龍麟河山。”握了握拳,柳劍穹滿臉煞氣道,他已做出了安排,等三十萬兵馬一到,立即便可進行反攻,依地勢之便,驅除外敵。
但見傾狂卻搖了搖頭道:“即使多了三十萬兵馬,你也不一定能贏。”如果只是按正常的戰役而打,憑柳劍穹的軍事才能,手中握有的這十萬就夠對付敵軍的三十萬大軍,可惜,敵軍除了有風鳴暗兵外,連幻炎樓都參了一腳,而以那個神秘軍師的詭異,必定還會再出什麼怪招。
“三皇子是看不起本將?”赤瞳閃着寒光,即使對方是皇子,唔,也算得上是他認的主子,但也不能這麼輕視他。
“呵呵……”輕笑着站起來。
柳劍穹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覺得她每輕笑一下,他的心就跟着顫了一下,赤瞳中的寒光漸漸收斂。
“柳大將軍,本皇子如果看不起你,今日就不會與你說這麼多,能得我莫傾狂欣賞的人不多,你柳劍穹便是其中之一。”此話倒也是真心話,這幾日來,親眼看他帶傷巡視各營,察看地形,行軍佈陣,徹夜不眠地研究破敵之法,而且事必親爲,關心愛護營中將士,這樣的將軍確實是位好將軍,也值得她另眼相看,戰亂一旦一起,他便是最好的統帥,這也是她改變心意,要令他真心追隨的原因。
因她這句話,柳劍穹瞳眸中不可察覺地涌上激動,驚嚇於自己竟會因她一句認同的話而如此興奮不已,不亞於當年他的恩師並肩王對他表示讚賞時的心情,更甚。
“三皇子是否也知道‘風鳴暗兵’的事?”壓下心中的莫名的激動,柳劍穹問道,在他想來,只有這個可能,三皇子纔會這麼說,但是他已根據當日一戰,尋思出對付‘風鳴暗兵的方法,如此一來,敵軍的三十萬便不足爲慮。
“不僅知道,而且知道得比你清楚,‘風鳴暗兵’的實力遠遠超過你想像,並非輕易能對付得了的,還有,我可以再告訴你一個秘密,這次參與入侵之戰的,除了燕雨這個出頭鳥,還有齊月國,韓霜國,而齊月國是主謀,所以那三十萬大軍,並非只是一國之軍隊。”
傾狂輕淡淡地幾句話卻炸得柳劍穹向來面無表情的臉龐有種‘破碎’的趨勢:他派人查了這麼久都沒有結果的事,她……她早就知道了,甚至連‘風鳴暗兵’都好似很熟悉,天啊!她還知道多少事?她還想給他多少驚嚇?三皇子,三皇子,你的實力到底有多深?你到底在盤算着什麼?
“三皇子是如何知道這些的?”試探性地一問。
“柳大將軍是想探本皇子的底,呵,那本皇子就跟你透透點底吧!免得你的心七上八下的,這可是行軍的大忌呢!”輕輕一笑,黝黑的眼眸一輕,看似無波卻令人無法忽視:“很簡單,三國聯軍中有本皇子的人,至於‘風鳴暗兵’,呵,多年前,本皇子就已經開始摸它的底了,它的主人是誰,本皇子也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也很清楚地知道那一役中的風鳴暗兵只是‘小試牛刀’。”
“爲什麼?”聞言,柳劍穹蹙着劍眉問道。
“嗯?”挑了挑眉,傾狂無聲問道。
“爲什麼?你明明有那麼高的智慧,手中的實力如今看來並不弱於其他兩位皇子,爲什麼你還要隱藏自己,如果是爲了帝位,根本就不需要,三個皇子中,皇上最寵愛於你,一心想將立你爲儲君,卻是礙於你……不學無術,無德無才,以至於滿朝文武皆反對,才拖延至今未立儲君,可大家都明白,皇上依舊想將皇位傳給你,爲何你還要欺瞞天下人,欺瞞皇上,這麼做,豈不是自己要阻自己的路……”
想不明白,他真的想不明白,之前他以爲,三皇子一直以來隱藏自己,是因爲知道自己實力不足於以兩位皇子抗爭,畢竟她雖有皇上的寵愛,然而卻是一個毫無背景的皇子,縱使聰明睿智,但如果沒有實力的話,即使當上的儲君,甚至當上的皇上,也是坐不穩帝位,畢竟另兩位皇子的外家勢力那麼大,所以她纔會裝成‘草包皇子’以迷惑另兩位皇子,暗中培養自己的實力,所以纔會來攏籠自己,以增強手中的籌碼,可如今想來,卻並非如此,她到底在幹什麼?
柳劍穹發現,自己真的一點也看不透她,她的底太深太深了,他有種感覺,她透漏給他的實力只是冰山一角。
“帝位?呵呵……”憚了憚衣袍上沾染的一點塵灰,傾狂蕩起一個狂肆不羈的淺笑道:“柳大將軍以爲本皇子像兩位皇兄一樣目光短淺嗎?本皇子要的是天下,要的是整個鳳天。”
好大的野心,好個狂妄的三皇子啊!
瞪大赤眸,柳劍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人,白衣飛揚,丰神俊朗,黝黑深邃的眼眸盈滿了自信與霸氣,身上隱隱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氣,這樣的風采,這樣的氣勢,足以讓天地失色,讓萬民臣服。
這一刻,他竟不禁相信,她說要這個天下,那麼這個天下必然是她的,她說要整個鳳天,那麼這片大陸,最終必將臣服於她腳下。
這樣的狂,這樣的傲,在她的身上,卻是如此的理所當然,如此地令人拜服。
“柳劍穹,本皇子問你,你當兵爲何?”衣袖一擺,雙手負手,傾狂踱步至柳劍穹面前站定,不再戲稱‘柳大將軍’,而是直呼其名,淡淡的笑意,聽不到真實情緒。
隨着她的走近,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在他身邊,高大的身軀,在她的面前變得如此渺小,如似只要她伸出一根手指便要捏死他般渺小。
強穩心神,挺直腰桿,回視着對方似有魔力般的閃着琉璃光的瞳眸,柳劍穹依舊清冷的聲音道:“保家衛國,讓龍麟國的百姓不再受戰火所苦,人人能安居樂業。”他也是因戰亂而失去了家人,成爲了孤兒,很明白那種痛那種苦。
“置其身於是非之外,而後可以折是非之中;置其身於利害之外,而後可以觀利害之變,柳劍穹,你這個防禦保守的想法只會讓你身陷局中而看不透時局變化,值此亂世,非一統無以救龍麟百姓,只有讓龍麟的鐵蹄橫掃鳳天,自東向西,自南向北,統一整個鳳天,龍麟百姓以至天下百姓才能真正的免受戰火所苦,當然……”頓了一下,傾狂揚脣輕笑:“我沒有那麼偉大,也沒有救民的思想,說實話,天下萬民如何,與我無關,我只保護我在乎的人,所以,你想清楚,是否要與我一同‘置身於是非之外,利害之外’,爲了我們心中要保護之人,結束這夷靡亂世,由你選擇,我不逼你。”她要他真心臣服於她,爲她做事。
震驚,除了震驚還是深深地震驚,爲這樣一番言論,爲她精芒四射的眼眸,爲她的坦承。
沒錯,保家衛國,保家衛國,始終保得了一時,保不了一世,看着並肩作戰的兄弟不斷地倒下,看着無辜百姓在亂火中掙扎,看着嗷嗷待哺的幼兒失去雙親,即使他打了勝戰,又能如何,他能一次又一次地打退敵人,可敵人也能一次又一次地來攻打,這樣的戰爭,何時纔是個頭,不想龍麟百姓受苦,不想敵人的鐵蹄再踐踏龍麟國土,那麼只有,以戰止戰,徹底永絕後患。
“柳劍穹謹聽三皇子的吩咐。”撩袍單膝而跪,柳劍穹赤瞳帶着灼灼之光,渾身的血液似是在這一刻沸騰起來,不管三皇子是爲何或爲誰去爭這個天下,即使她的初衷並非爲了救民,但是就憑她的這幾句話,他就相信,她能帶領龍麟的鐵蹄一統天下。
“好。”虛扶起柳劍穹,傾狂邪惡一笑:“亂世風雲,從這一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