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搖了搖頭,傾狂嘴角輕勾,問道:“那個吹笛者呢?”
“我趕到的時候只見到地上躺着的五具屍體。”葉影神色平淡回道,他現在比較關心的剛剛這裡發生了什麼事,雖知道即使有人來刺殺也傷不了傾狂,但他還是懊悔,剛剛沒在她身邊保護。
“屍體?”疑惑地一挑眉反問。
“嗯,是無惡不作的北山五狼,五人俱七竅流血,經脈盡斷而死,看樣子是被強勁的真氣所震死,照現場沒有任何打鬥的情景來看,殺人者極有可能就是吹笛之人。”
“北山五狼?呵,看來我聽到的美妙笛音竟是殺人之音,此人能以笛音殺人,可見其功力不弱,影,暗中追查一下此人是誰?如果可能,我還真想認識認識一下。”傾狂嘴角輕勾道,原以爲只是‘風花雪月’,卻原是‘血雨腥風’,有意思,有意思。
“是,老大。”頓了一下,又道:“那他們是?”是莫傾乾的人還是莫傾廷的人?想不到纔剛出京都就出手了。
知道他的心思全都在那些殺手身上,傾狂微笑着道:“是三更閻王,呵,二皇兄已經出手了,接下來該是大皇兄了,就不知他會在何時出手,哎,看來是我太高估了他們了,一羣蠢人,既然如此,也就怪不得我了。”狂傲一笑,仰頭望着天邊明月,雲淡風輕道:“影,通知朱雀,今晚讓‘三更殿’過不了五更。”
“明白。”點了點頭,葉影轉身向驛館裡面走去,他該去清理一下了,可以想像現在大堂裡怎樣的慘狀,哼,敢動老大,‘粉身碎骨’還是輕的呢!
隔日,天剛蒙亮,蒙汗藥藥性已過,昏迷着的衛隊兵也相繼醒過來,久戰江湖的李將軍立即明白過來着了道了,心頭一驚,拔腿就往驛館裡跑,要是三皇子有一點差池,他們所有人的性命都難保啊!
卻在進門時猛然撞上一堵‘牆’,後退了好幾步,如果不是那堵‘牆’及時拉住他,一定會摔得很難看。
“葉侍衛?”李將軍驚呼出聲,眼眸中閃着敬仰,葉影雖年紀不是很大,武功之高卻一直讓他們這些京都守衛佩服不已,突而急切道:“葉侍衛,三皇子……”
“三皇子沒事,李將軍,傳令下去,即刻起程。”葉影淡淡說道。
雖有滿腹疑問,但見葉影似乎並不想說,李將軍只有訕訕地去傳令。
三千兵馬陣列齊整,隊隊排開,重新啓程。
李將軍不斷地回頭,雖然對於被下藥昏迷了那一晚究竟發生了什麼很是好奇,但他更怕三皇子再有什麼,因此更加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時刻注意着。
此後十天倒是一路相安無事,很快便到達北境地域。
北境景緻果然與京都的繁華大不相同,北境地處龍麟最北域,以雪藏山爲界,與韓霜國接壤,雪藏山上終年積雪不化,從山頂往下皆是岩石沙礫地質,寸草不生,烈寒的北風一年裡足能吹上十個月,把雪藏山周圍百里都吹作了不毛之地。
剛接近北境地域,三千北巡軍立即穿上大衣棉襖,依舊凍得直髮抖,一下子‘炎夏’進入‘嚴冬’,很多士兵都因身體受不了而病倒,雄赳赳氣昂昂的三千將士頓時宛若‘殘兵弱將’。
而坐在車轅的傾狂也裹上了雪白的鶴氅,趁得那張玉面更加光彩照人,貴不可言,而此時,她慵散地斜躺在車轅的軟塌上,白晳纖細的手指反覆玩弄着夜光杯,杯裡是紅豔照人的葡萄酒,在她的玩弄下卻不見一滴溢出,隨意閒適的模樣一點也不見在人前時那瑟瑟發抖的冷意。
‘嘀嘀嗒嗒……’一陣細微的馬蹄聲傳來,傾狂微擡起眼透過車轅廂前的薄紗看過去,目力極好的她,只見尚離隊伍有三裡之外有匹快馬直朝他們衝過來,馬上之人神情慌張,顯然是控制不住失控的馬匹。
轉瞬間已衝入北巡軍中,神態萎靡的北巡士兵大受驚嚇,下意識地紛紛向兩邊躲開,任‘瘋馬’往車轅衝了過去,傾狂卻沒有動手的準備,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葡萄酒,神態慵散得就像沒事發生一樣。
而葉影早在‘瘋馬’衝入隊伍的時候,就縱身躍到車轅前護衛,眼見就要撞上車轅,馬上之人認命地閉上眼睛。
就在葉影正準備攔住‘瘋馬’時,意外發生了,一道藏青色身影從天而降,坐在‘瘋馬’上,勒緊繮繩,‘籲’……在千鈞一髮之際,瘋馬’終於停了下來。
坐在前方的少年也就剛剛騎馬之人餘驚未消地拍了拍胸膛,轉過頭,對着後面的藏青衣男子,綻開一個燦爛討好的笑容道:“表哥。”
被稱作表哥的男子回以一個不羈的笑容,佯裝生氣地笑罵道:“早叫你不要逞能,就是不聽,你看,差點出事了吧?”
磁性中帶着慵散的聲音像是有魔力般震得車轅裡的傾狂握着夜光杯的手抖了抖,微坐起身子向馬上的人看過去,只見坐在前邊是一襲白色錦氅,整個小臉幾乎要埋入狐毛裡的清秀少年,只一眼,傾狂便知那個少年是個女扮男裝的小姑娘,而她的後面……
是他,真的是他,即使相隔十年,她依舊如此清楚地記得那抹充滿陽光的慵散笑意,即使在如此冷的氣候下,他依舊只是一襲藏青衣袍,清亮的眼眸此時同樣帶着陽光的笑意看着坐在他身前的‘少年’。
緊握着手中的夜光杯,狂喜的心情在那樣的眼神下莫明地煩燥起來,重重地將夜光杯放在軟塌前的小桌子上。
‘砰’地一聲響讓車轅外的李將軍等北巡軍士回過神來,紛紛將馬上兩人圍起來。
“你們是何人?好大膽子,竟敢衝撞北巡欽差大人的軍隊,不想活了嗎?”李將軍立在車轅前喝道。
藏青衣男子懶懶地看了李將軍一眼,扶着‘少年’先下馬,自己才跳下馬,無視李將軍,衝着傾狂所在車轅,微一拱手,咧開嘴笑道:“舍弟無意馬術不精,並非有意衝撞,請欽差大人恕罪。”語氣無點惶恐,依舊是如此地慵散與隨意。
被他那懶懶的眼神所震住,李將軍微愣了一下才恍過神來,尷尬地指着他,剛想開口喝斥他的無禮,卻被車轅裡發現的響聲給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