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對她用激將法,真是……好高明啊!嘿嘿……傾狂揚起一抹怪桀的冷笑,笑得魔聖天心裡沒底……
“嘿嘿,師伯想知道什麼,身爲師侄的當然知無不言,言而不盡了,又何必用激將法呢!”傾狂星眸一片清明,桀桀笑着道:“師伯可看到這幾樽大炮。”
“自是看見。”一眼掃過傾狂身後的五架大炮,魔聖天嗤之以鼻冷笑道:“師侄不會想說你的殺手鐗就是這幾架大炮吧?那也未免太小瞧本座了嗎?”
“哈哈,本太子怎敢小看師伯。”自信一笑,傾狂轉過身,走至火炮旁邊,輕輕地撫上黑黝黝的炮身,目光一凝,精光爆射,斜眼看向魔聖天,狂妄笑道:“想必以師伯的聰明,應該已經猜出青龍城真正的主子是誰,那麼你以爲青龍城既然能製造出火炮,又能不能再製出比火炮威力更大的武器呢?”
話音一落,縱然魔聖天再喜怒不形於色,也不得不臉色大變,火炮的威力他雖未真正見識過,不過從聖老和炎忠明的模樣以及其敘述便可知一二,雖然它們在自己的眼中不堪一擊,然而對於他的二十幾萬大軍來說卻是威力無比,輕易便讓他的大軍被困城中,若她手中還有比火炮威力更大的武器,那麼她要將整個城連同他的大軍炸掉,只怕並非是妄言了。
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了號稱‘器械王國’的青龍城在手,難怪乎她僅以十萬大軍就敢如此囂張,揚言要‘甕中殺鱉’,毫不將他放在眼裡。
魔聖天目光動了幾動,正欲開口,傾狂先他一步邪笑道:“師伯無須再問,看在你曾經是我師傅的師兄的份上,本太子已經向你透露了這麼多了,其它的就要靠你聖天公子這顆聰明的腦袋去想想了,不過,你儘可放心,本太子向來心善,就算你打破腦袋也想不出來都不打緊,本太子會讓你有幸親眼目睹這件秘密武器的真面目。”
凌傲塵暗中寵溺地撓了撓她的掌心,無奈地淺笑,明明是故意透露一半,故意藏一半,攪得人家心癢癢,還能說得這麼正義凜然,也只有這小壞蛋能做得出來!
看看,看看她說得多麼正義,簡直就是集仁孝義忠於一身的正直君子,不過這事實如何,大家交手數次,都已經這麼熟了,又豈會不知呢!
“哼,那本座就拭目以待了。”魔聖天得用多大的努力才壓下衝天怒火,不冷不熱的輕哼道,轉眸瞥見凌傲塵臉上那寵溺幸福的笑容是如此的刺眼,恍然間卻似見到百年前那個‘愛人’,但也只是一恍神而已,然而就這一恍神卻足以將他好不容易壓下的怒火挑起。
“傲塵,你身爲明皇族後人,今日卻站在敵人的身邊,助紂爲虐,本座問你,你如此所爲,難道對得起你明皇族的列祖列宗,對得起你的良心?”怒火熊熊地燃燒到凌傲塵的身上,魔聖天衣袍一揮,輕易地揚起漫天雪霧,一字一句說得並不重,卻有種不可抗拒的威嚴,一代魔頭可不是說假的。
從小對‘魔聖天’三個字心懷敬畏的凌傲塵面對魔聖天的質問卻只是慵散淡笑,清朗的眸光映着飄飛的雪霧,極富磁性的聲音無畏道:“聖天國師此言差矣,傲塵自問所作所爲上對得起天地良心,下對得起列祖列宗,更不存在什麼助紂爲虐之說,倒是國師,聰明睿智,號稱一代奇才,又是否自問過自己,當年我澈皇祖真的有意要讓你復辟明炎皇朝麼?還是根本就是你自己想當然,是你自己想掌控天下……”
平平淡淡的幾句話似是刺到魔聖天的內心,臉色突而大變,利眸厲光四射,隱隱閃動着妖冶的紫色光芒,雖只是一閃而逝卻足以駭人心顫,危險的聲音如同無數把利刃般直朝凌傲塵而去:“閉嘴,明傲塵,沒有人比本座瞭解澈,你沒這個資格評判本座,更沒資格提起澈。既然你仍舊死不悔改,那麼本座就成全你,從今日起,你明傲塵不再是明炎皇朝的太子,不再是明皇族的子孫。”
“呵呵,真是荒謬,聖天大人,傲塵敬你是澈皇祖親封的國師,當年也是你救下太爺爺保住我明族一脈不絕,然而你又有何權利剔除我明族子孫的身份。”魔聖天的話讓凌傲塵冷笑相對,清朗陽光的雙眸蒙上一層陰鷙。他不想恢復明炎國號,不想與子風爲敵,但沒有人能改變他是明族後人的身份,他的身份,他的性命,他的一切,都由他自己來作主,由不得他人來決定,尤其是魔聖天。
“哈哈,好好,本座會讓你看看,本座有沒有這個權利。”仰頭張狂大笑,魔聖天桀桀的冷笑響徹雲宵,利眸掃過傾狂,挑釁意味十足笑道:“還有你,莫傾狂,真能滅了本座的大軍算是你有本事,但奉勸你一句,別再試圖惹怒本座,否則後果並不是你能承受得了,記住了,站在世界最巔峰的,永遠是我聖天公子。”霸絕天下的宣言未說完,身子一動,瞬間便於城頭上消失。
傾狂和凌傲塵看似隨意慵散地站着,實則身子無意識地緊繃着,這只是一種對於危險恐怖氣勢的正常反應,別人或許感覺不到,但他們身爲天階高手,卻能很清晰地感受到魔聖天在提起明澈皇帝后,周身魔氣縈繞,異常駭人,那樣毀天滅地的壓力並不是他們能承受得了的。
“呼……” 重重呼出一口氣,凌傲塵伸手將傾狂輕攬入懷裡,輕嗅着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清雅香氣,緊繃的神經立即放鬆了下來,清朗的目光透着堅定,嘆息道:“魔聖天的魔功似乎又更進一層了,看來我得儘快提升功力,才能好好地保護我的子風。”雖然他感知不到魔聖天的功力到了何種地步,但同樣修習了血煞魔元大法的他還是能感受到他的魔功比起上次在天炎谷裡又更恐怖了。
輕眯起星眸,傾狂貪婪地嗅着縈繞在周身的淡淡的陽光清新氣息,心頭涌過一陣醉人的溫暖,將頭輕靠在他的肩頭,擡眼望着他好看的側臉道:“凌哥哥,你總是這樣,不管發生什麼事,總是隻想到子風,但子風希望凌哥哥明白,你對子風的心,正如子風對你的心一般,所以……”所以別讓自己有事!
兩人心靈相通,即使凌傲塵不說,傾狂也心知肚明:天階高手的功力並不是說提升就能輕易提升的,有時未遇時機,有可能十幾二十年都無法再進一步,而對於修煉過血煞魔元大法的凌哥哥來說,唯一能在最短的時間提升功力的辦法就是繼續修煉魔功,以他現在的底子,倒不一定會入魔,不過也有一定的危險,再加上如果被魔聖天知道的話,他極有可能會利用魔功控制凌哥哥成爲他的傀儡。
“呵呵,有子風在身邊,我怎麼會捨得讓自己有事,放心,我有分寸。”以指輕點住傾狂的紅脣,凌傲塵搖頭輕笑道。他就知道他是不可能瞞過聰明的子風,而他從沒想過要隱瞞她任何事,修煉魔功一事,他會在保證萬無一失的情況纔去碰它,他可不想有一天再親手傷到他的子風。
“我相信凌哥哥。”紅脣輕抿,傾狂回眸一笑。
斜靠在凌傲塵的懷裡,傾狂目光幽幽地轉眸看向洛水城樓,只不過一日而已,城裡城外已是物事人非,這種情況雖早在她的預料之中,然而還是讓人覺得挺戲劇化的。
魔聖天方纔的霸氣宣言雖然讓她聽着很不爽,但也不得不承認,他並非妄言。
論武功,雖則她自小修煉混元天訣,後來又在武雲山上修煉雲元天訣,在神器寶窟裡,老頭又將聖元天訣的功法傳授於她,聖靈師姑也將靈元天訣的功法秘籍送於她,就是要讓她集合隱門四大功法,修煉老頭的師傅臨終時說的什麼一一四元歸一,奈何離開天炎谷後驚聞天下鉅變,連日來忙於布兵排陣,與魔聖天鬥智鬥勇,無法全心修煉,聖元天訣和靈元天訣功法還處於低階,更別談‘四元歸一’這個不知到底是何等的境界,自隱門創派以來,還沒有人將四元歸一過,她也算是應證這一理論可不可行的第一隻白老鼠了。因而,她現在還只是處於天階巔峰,而魔聖天只怕是超過了神階了,實力確實懸殊。
論智謀,魔聖天同樣智謀過人,否則她又何須走‘置之死地而後生’這一計,當日初到洛水城,她便早已開始爲今日這一仗做準備,她早清楚地知道,以魔聖天之能,無論她如何防禦,洛水城破是早晚的事,因而她一面讓青龍加緊製作她所需要的東西,一面遣兵佈局,先以火燒糧營逼他不得不按她的意願來攻城,而她趁着這五日將所有的軍民和物資搬走,留下假像,再演一場敗退之戲給他看,然戲假情真,城破之時,她真的大受吃驚,時至此刻她尚不知道風炎所帶的明炎高手是如何進城的,只有一點很肯定,那就是絕對不可能是挖地道。若非她早已定下先棄城後圍之的計策,怕昨日就真是她大敗之時了。
不過,哼,雖然他聖天公子名不虛傳,但她莫傾狂也不是軟柿子。武功上,她自信她絕對能成爲古往今來第一個練成‘四元歸一’的絕頂高手,將魔聖天踩於腳下;計謀上,不好意思,目前來說計高一籌還是她。
明日,棋局便到了最後一步,魔聖天,我會讓你嚐嚐站得越高,摔得越痛的滋味。
目光愈顯深遂幽沉,傾狂狂肆淺笑,冷酷霸道的氣勢縈繞釋放開去。
凌傲塵感受到這股氣勢,會心一笑,目光緊緊地鎖住懷中人,溫和的氣息永遠以最寬容寵溺的姿態包裹住懷中人的身心。
旁邊的柳劍穹薄脣緊抿,微瞥過頭去,非禮勿視,心頭免不了痠痛,更多的是欣慰凌傲塵對傾狂的用心,他別無所求,只望傾狂能永遠幸福,而他能永遠守護在她身邊,爲她的霸業開路,儘自己微薄的力量全力保護她。他知道,她的心裡永遠有他們這些親人朋友的地位,那個位置如凌傲塵一般,無人可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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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日上正中,魔聖天也沒有接到任何消息,而城中的二十幾萬大軍已經有兩日末有東西裹腹,普通士兵個個已到了極限了,若再沒有食物,只怕會暴動起來,主營幾萬高手士兵有也飢餓難耐,但畢竟是功法修煉者,比起左右兩營的士兵要好上許多。
不過凡事都有兩面,所謂物極必反!當年曹操以‘望梅止渴’的辦法促使疲憊不堪的大軍加快行軍步伐,今日魔聖天同樣以此原理來鼓勵大軍。
城中街道之上,二十幾萬大軍儼陣直立,不少士兵精神不震,有些體弱的更是腿腳發軟,懾於魔聖天之威而強撐着,無人敢發出一點聲響。
高樓上,魔聖天目光冷冽,如刀一般從三軍將士的臉上刮過,心頭凜然,微點了下頭,身邊的聖老立即上前幾步,令人窒息的寂靜裡,響起他清冷的喝聲:“衆將士,你們都很餓了吧!沒關係,城外的龍麟大軍的軍營裡有成堆成堆的軍糧,有高駿的馬匹,有大魚大肉,只要你們敢於衝過去,將他殲滅,那麼那些東西就是屬於你們的了。”
此言一出,果然頓時讓飢餓困頓的大軍精神大震,彷彿已經看到眼前堆滿了大魚大肉,個個目露野獸般的幽光,灼灼地望上城樓,迫不及待地等着魔聖天下令突圍。這時候,他們已經沒有心思去懼怕大炮的威力了,就算城外是刀山火海,他們也敢於去闖。
將全軍將士的反應看在眼裡,魔聖天悠然冷笑,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故意多等一日才強行突圍,除了要設法查到莫傾狂的殺手鐗是何物外,還有就是要等到全軍將士在飢困之下激發出本身的潛能,無畏炮火的轟炸。
可惜,思索查探了一日,他還是無法得知比火炮威力更大的是何等厲害之物,然強行突圍已是刻不容緩,再耽擱下去,就算能調動將士土氣,他們也餓得無力走動了。唯今之計,只有兵行險招了,不過對於自身的實力,他始終都是信心十足。
當下,魔聖天下令,大軍分成兩路,主營幾萬高手和左營兵由他親自帶領自東城門強行突圍,聖老隨行,右營則由聖日與風炎帶隊自西城門突圍,之後兩軍會合於洛山。
軍令剛下,全軍將士便振奮高喊,雄赳赳地分兩路朝東西方向出發。
與此同時,城外包圍的大軍也有了大幅度的調動,似是早已料到明炎軍會在此刻突圍。
東城門始終作爲主戰場,傾狂、凌傲塵、葉影和柳劍穹早早已到,五架火炮依舊對準着城門口,看來並無特別之處,要說有何改變,那就是原本黑壓壓的兩萬精兵已經不見了,土坡上除了他們幾人就是十幾個立在火炮旁邊的士兵。
傾狂手撐着鳳天神劍,隨意地站着,炯炯黑瞳直視着城門,勾脣邪笑道:“來了,發信號,全軍準備。”
“是。”旁邊的柳劍穹點頭,轉過身,從懷中掏出一個木筒,向天空打出一個信號。
火光在天空方纔綻開,‘隆隆……’聲響,城門也隨着打開,如狼似虎的明炎兵瘋狂地涌出來,打先鋒的全是主營的數萬明炎高手,後面便是左營士兵。
傾狂尚未下令開炮,城樓上,魔聖天的身影便有如閃電一般率先朝土坡方向攻過來,隨後跟着的聖老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身而來,似是要搶在開炮之前將火炮毀掉。
看出他們的意圖,傾狂在魔聖天現身之際,撐着神劍的手反過來一轉,往上一撩,神劍如受感應一般沖天飛起,隨着‘叮’的一聲響,一道金光陡然沖天而起,一瞬間天地間的光芒彷彿全都薈萃在那一道金芒中,耀眼奪目,帶有某種凌駕蒼生之上的氣勢。
金光籠罩之下,傾狂飛身而起,以極其瀟灑之姿接住劍柄,在魔聖天接近土坡之時,運氣於劍鋒,剎時金芒沖天而起,劍氣縱橫,一劍以毀天滅地之勢的劍氣生生地將土坡之前的大地給橫斬出一道深數丈的深淵,劍勢未衰,擋住了魔聖天的來勢。
凌傲塵隨着傾狂的出手,極其默契地凝氣於掌,直朝着聖老出手,葉影手一揚,沉穩而冷酷地高聲下令:“開炮……”
電光火石之間,魔聖天縱聲大喊,狂發飛揚間神鬼皆驚的魔氣衝體而出,紫黑電流縈繞周身,猶如魔神降臨般無視毀天滅地的劍氣,稍一停頓之後已閃身土坡上,不待言語,大吼一聲,雙拳已擡起,是兩道剛烈的紫黑拳勁分別打向離得較近,火線剛剛點上的兩尊火炮,拳勁中撲帶着無比兇狠的氣勢,猶如一道奪目耀眼的日光,瞬間……
‘砰砰……’兩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驚天動地,火光沖天而起,卻是兩尊火炮在魔聖天的拳勁之下化爲灰燼,連帶旁邊的炮兵也被炸得粉身碎骨。
旋身飛起,沒有一絲停頓,魔聖天的魔功轉而攻向另三樽火炮,一系列動作只不過是在眨眼間完成,傾狂等人甚至來不及反應,五樽火炮便只剩下一樽了,打先頭的明炎主營兵如離弦之箭般也已衝出城門,眼看就要突圍成功了。
可就在這時,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轟轟……’聲震天宇,地搖山動之中,城門前響起了響徹雲宵的連環爆炸聲,連城樓也不可倖免地受到連番炮轟,已出城門的明炎主營兵頓時一陣人仰馬翻,紛紛棄馬飛身而起,釋放畢生真氣於周身形成護體真氣,飛騰跳躍間狼狽地躲開襲來的炮彈。
魔聖天正待毀掉最後一樽火炮,便可高枕無憂,卻被這連番的爆炸聲給驚到,動作一滯,霍然轉過身,城門邊上的情景讓他腳下差點一滑摔下山坡。
只見整個城門口已經被炸得面目全非,先鋒主營兵‘滿天飛’,還未出城門的左營兵驚恐着欲往城內退去,卻在大地的劇烈搖晃下難以站得平穩,如‘多米諾骨牌效應’般倒的東倒西歪。
而發炮的地方並不是他現在所處的這個土坡,也不是僅餘的這樽火炮,卻是在距護城河不過兩丈之外的土丘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支隊伍,他們的面前擺放的正是五架張着黑黝大口的火炮。由於距離城門較近,因而以其射程,可直接轟炸城樓,甚至轟進城內。
魔聖天一陣發矇,火炮不是已經被他毀了四架嗎?怎麼又出現了五架了?難道莫傾狂手中還有無數樽火炮?
任誰看到眼前的情景,第一時間都會有這個想法,然而直覺上,魔聖天卻也是第一時間就否定掉這個猜想。頭腦中一道靈光閃過,魔聖天霍然轉過身,一掌揮向土坡上僅剩的一架火炮,這次僅出一分力,並沒有將火炮給摧毀得連渣都不剩,而就是不完全摧毀的火炮渣令他的怒火直接將這點‘渣’給燒得灰飛煙滅。
該死的,這哪裡是什麼火炮,分明就是幾架木製模型。魔聖天雙拳緊握的能滴出血來,冷戾的目光一轉,果見傾狂扛着神劍在肩,衝着他嘲弄地冷笑,凌傲塵見計已成,亦不再同聖老糾纏,飛身迴歸‘愛人’的身邊。
縱然滿天怒火,也不是時候燃燒!魔聖天冷戾的眼眸寒光一閃,果斷地閃身衝向真正火炮的所在地,熊熊的烈火在周身燃起,似是要將滿腔的怒火發泄在土丘上的那隊炮兵身上。
炮彈連續不斷地對準城門前的明炎主營兵和城樓轟炸,炸得明炎兵是一陣人仰馬翻,就連主營兵這羣高手也多有損傷。不過,若真只靠幾架火炮,確實也難以成事,就如主營兵高手雖然狼狽,卻也很快就能脫離火炮的攻擊範圍,畢竟火炮只有五架,又不能像機關槍一樣連續不斷地發射,時間一久,就算是普通士兵也能突圍出來。
魔聖天帶着摧毀天地的恐怖氣勢轉而飛身向土丘,傾狂見之,並不急於出手,只是不慌不忙地朝葉影點了下頭,星眸嗜血的光芒閃過。
葉影會意,高舉右手,一揮,瞬間土丘地面上土地一陣翻動,身着玄黑色輕甲戰衣的玄羅軍一縱隊從炮兵身後土城裡躍起身,整齊一致地從背上拔出特製勁弩,動作快得讓人看不清,特製勁弩比普通的勁弩要大上幾倍,更奇異的是弩箭的箭頭不是尖的,而是包裹着一團黑黑的東西。
玄羅軍出現的當刻,炮兵立即轉過炮身,將炮口對準如閃電般‘劃’過來的魔聖天和聖老,不管不顧地連番發炮。
五樽火炮全對準魔聖天和聖老,雖然傷不得他們半分,卻多少止住他們的步伐,也就是在這眨眼之間,城門前又發生了變化。
沒有炮彈再襲來,城門的兩營士兵暫得一刻放鬆,只是下一秒,一支支奇怪的弩箭帶着破空之勢射來,主營兵高手如驚弓之鳥般紛紛閃身躲開,竟沒注意到這些弩箭毫無殺傷力,對準的目標也不是他們。
無數支弩箭射不到一人,卻全部極其默契地射落地城牆角,一字排開,幾十丈寬的東城牆腳瞬間全插上了奇特弩箭。真不知道要笑他們箭法爛得夠可憐還是要讚歎他們箭法如神,如果是別人,恐怕會笑掉明炎兵的大牙,但是出手的玄羅軍,就無人敢笑了。
而事實也證明,這‘奇爛’的箭法正是明炎全軍的催、命、符。
包裹在箭頭的那團黑乎乎的東西不是其他,正是極其可怕的助燃物。經過火炮炮轟之下,整座城門及其城牆下都燃起了火焰,因而弩箭一落地便熊熊地燃燒起來,而且起了連鎖反應,‘砰砰……’響起了小型的爆炸聲,雖然沒什麼破壞力,卻在城牆腳下炸出一個個的小坑,露出了埋於地下一米深的一包包東西。
魔聖天揮開了襲來的炮彈的同時,也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乍瞥見城牆下埋的那些一包包的東西,腦中立即想起昨日傾狂所言的,比火炮威力更大的武器。
正驚疑之中,傾狂狂謔的邪笑聲中透着冰冷殘戾得如地獄傳出來的幽靈聲在耳邊響起:“聖天公子,你猜得不錯,這就是比火炮威力更強的武器一一黑火藥,這玩意可是神擋炸神,鬼擋炸鬼的好東西,任是你天階神階高手,也只有躲閃的份,好好看着吧!看見本太子的這些黑火藥是如何將你的士兵炸得粉身碎骨,哈哈……”
魔聖天心神大震,已沒有心思去在意傾狂囂張的態度了。雖然他不知道黑火藥是什麼東西,但也能從傾狂的話中知道,這玩意可的威力堪比絕頂高手的神功。
老天爺啊!她到底在地下埋了多少這種所謂的‘黑火藥’?她不會這麼瘋狂,想將整個洛水城都炸掉吧!魔聖天頓覺一陣暈眩,如果是別人,或許他並不認爲對方會這麼瘋狂,但對象是莫傾狂的話,他倒認爲,這還真是非常有可能的事。
沒等他暈眩完,下一秒,事實告訴他,傾狂有沒有這麼瘋狂……
‘砰……砰砰……轟轟轟……’整座城牆、地面,到處都是燃燒的火光,如此一來埋於地下的‘黑火藥’一經luo露出來後,很快便被火焰所點燃,隨着一聲‘嘶嘶’聲響,‘黑火藥’被引爆了,不消一秒便起了連鎖的反應,埋於地下的火藥全部爆炸開來。
一聲聲驚天動地的爆炸中,一朵朵環狀的蘑菇雲烈火沖天而起,瞬間映紅了整個天際,除去那可怕的威力不說,‘環狀蘑菇雲’真的非常非常的美麗和壯觀,場面更是宏觀得令人震憾。
從魔聖天呆滯的表情中其震憾力可見一斑,他和聖老甚至就這樣呆呆地看着眼前爆炸的場面而反應不過來。
大地正劇烈地搖動着,好似要裂開一般,感覺整個世界像是被放在了一個電熔爐裡面一般的灼熱燃燒,巨大的煙塵和塵埃物質向天空直竄而上,遮雲蔽日,甚是可怕。
爆炸的中心地點便是整座城樓城牆,可想而行,因要突圍而聚攏於城門口的明炎左營兵的下場該是如何,短短瞬間,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就此煙消雲散,近十萬的將士粉身碎骨,難以生還。
身處城門口與護城河之間的位置的明炎主營兵受到爆炸中心向四周放射出強大的衝擊波的波及,竟連護體真氣也沒有作用,躲閃不及者紛紛亦被炸得粉碎或燒成黑炭。
從‘黑火藥’被點燃再到魔聖天反應過來不過是短短一瞬間的事,慘敗的下場已經明明確確地擺在魔聖天的眼前。
正如傾狂所言,他的大軍在瞬間全軍覆沒,而他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而無力阻止。
更讓他嘔血的是,在這邊爆炸聲起時,遠處也同樣騰起一朵朵‘環狀蘑菇雲’的烈焰,爆炸聲遠遠傳來,就算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西城門那一路也遭遇到同樣的情景。
爆炸聲未息,火舌繼續噴射着!魔聖天沖天怒嚎,雙眼爆睜,以極不可思議的身法於眨眼間閃至爆炸現場半空,以護體真氣驅散滾燙熱浪,渾身煞氣外放,一股凌雲天地的威嚴霸氣,壓得整個空間都爲之凝固。
右手順勢前伸,掌間真氣凝聚,掌心光華閃爍,閃電縱橫,往下一劈,竟硬生生地在僅餘的主營兵與爆炸中心之間劈出一道長達數丈的深淵,沖天燃起的罡氣將外射的爆炸衝擊波給攔住。
“好強的煞氣啊!”早已閃離山坡,停駐在遠處參天大樹上的凌傲塵砸了砸舌道,這道罡氣比方纔傾狂一劍所揮出的劍氣更加可怕,遠遠超出他們所能企及的地步了。
“縱然他魔功蓋世,在‘黑火藥’面前也只有這點本事而已。”葉影冷酷淡笑,灼熱的目光始終落在傾狂的身上。他也是第一次驚見‘黑火藥’的威力,簡直太厲害了,可惜調配‘黑火藥’所用到的材料並不是那麼容易集全,難以大規模地製作,否則光憑這玩意就足以橫掃天下了。
葉影說得雖然過於不屑,卻也是實情,當‘黑火藥’突然來個大爆炸,厲害如魔聖天也只有收殘局的份,不過就算是他身處爆炸中心,怕也是難以傷到他,因而傾狂的目的從來就沒有想過連同魔聖天一起炸死。
有魔聖天的魔功庇護,僥倖沒被炸死的主營兵高手急忙連滾帶爬地拼盡最後一點真氣有多遠逃出多遠,直逃到衝擊餘波無法波及的地方。
收斂氣勢,魔聖天縱身一躍,便停落在主營兵身前,冷戾的眼眸中映着熊熊的火光,轉眸一掃,目光所及之處卻不見傾狂等人的人影,念想一動,卻能發現他們所在之地,但是明顯的,現在絕非是他發泄怒火的時候。
因爲那五架火炮現在還正對着他們,他現在是絕對可以對傾狂痛下殺手,但問題是,只怕他還未傷到傾狂,他好不容易救下來的這僅剩的萬餘將士就得粉身碎骨了,依他們現在的狀況是無法在炮彈之下自保的,何況,交手數次,他也很明白,雖然傾狂的功力不及他,但要殺她,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再加上她身邊還有個天階高手。
權衡之下,魔聖天只得忍下這漫天的怒火,接受慘敗的結果,衝着傾狂所在的方向狠狠地拋下一句話:“莫傾狂,你等着,本座會回來的。”隨後便在轟炸而來的炮彈襲擊下,帶着聖老和僅下的殘兵敗將落荒而逃,消失於茫茫的天際。
傾狂攜同凌傲塵等人在魔聖天離開之後便現身於城門前,眼前的洛水城看起來已經被炸得差不多,熊熊的火焰依舊瘋狂地燃燒着,處處充斥着硫磺味,燒焦味,刺鼻得令人作嘔。
狠戾殘酷的冷笑一勾,傾狂衝着柳劍穹揚了揚頭道:“劍穹,可以救火了。”
劍穹點了點頭,立即轉身去辦,沒多久,駐紮在遠處的龍麟兵推着一車車的大水桶而來,開始往爆炸之地潑水。
看似整座洛水城被炸燬,其實也只有城門方圓一里之地的地方被炸燬,畢竟一則,傾狂手中的‘黑火藥’沒有那麼多,二則,若是整個城都被炸了,那豈不是等於將龍麟西北部的大門給拆了,再說了,炸了城,那被轉移走的洛水城百姓該如何安置啊!
因而,傾狂瘋狂歸瘋狂,但絕不會做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蠢事,否則也無須等上兩天,還做了那麼多事,就是爲了等明炎軍突圍時,全軍集中兩邊城門,再將早已埋於地下的‘黑火藥’‘挖’出來,來個瘋狂大爆炸,不損一兵一卒地殲滅明炎二十幾萬大軍,摧毀魔聖天手中的兵力,看他還如何奪天下。
這便是真正的甕、中、殺、鱉……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