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子嬰登基上

四十四 子嬰登基(上)

“回稟上將軍,我等行將拔營出發之時,看守囚犯的百長突然向大營主將朱輝稟報,說趙成、褚韋打暈看守,趁營中一時混亂逃出了大營。”那匆匆趕來的甲士喘息稍定,拱手報道:“朱將軍已經派出飛騎前去追捕,至今還未有消息!朱將軍派屬下來請示上將軍,是否按時開拔,還是先等抓捕到趙成、褚韋二人再行開拔!”

聽清了甲士回報的事情始末,林弈頓時臉色陰沉下來。略略思忖片刻,林弈鐵青着臉揮手道:“叫朱將軍按時開拔,無需再派兵去追捕趙成、褚韋!”

“諾!”甲士躬身應諾,隨即翻身上馬,一撥馬頭絕塵而去。

“將軍,這趙成、褚韋怎麼就這樣輕易地逃脫了?”鄭浩近前低聲問了句道。

“回府再說!”林弈此刻也是滿腹的疑惑,擺擺手對身後衆人道。一兩萬人的大軍營,趙成、褚韋說逃就逃,其中定是大有玄機。若非沒有人相助,豈能如此輕易地逃出大營?可這相助之人,又會是誰呢?咸陽城內逃出的趙高餘黨?亦或是,守軍軍中褚韋的餘黨?林弈腦中也是一時紛亂亂的理不清。

子嬰雖已拜林弈爲上將軍,可一時倉促之間,未能找尋一所合適的府邸給林弈做上將軍府邸,只能暫時寄居在子嬰府中。策馬匆匆回到府門前,剛下馬落地,子嬰府中的家老就匆匆過來對林弈道:“上將軍,公子請你過去商議登基之事!”

“好!有勞家老,末將這就過去!”林弈心下微微一錯愕,隨即拱手道。子嬰爲何不顧自己傷重未愈而要強行登基即位?莫不是韓談之意?此舉卻是耐人尋味!

怪異之事一樁接一樁,只讓林弈覺得腦袋有點大了。亂紛紛地想着,茫然無神地跟在家老身後,來到子嬰屋裡。一夜休息之後,子嬰臉色微微恢復了點血色,可神情依舊疲憊不堪。見林弈入屋,子嬰無力地微微擡手一指牀邊矮凳,輕聲道:“林將軍請坐!”林弈便大步赳赳地在子嬰牀頭坐定。

與子嬰交談一番後,林弈得知,子嬰倉促即位原是老韓談之意。昨日夤夜造訪那些退隱老臣之後,韓談與子陵一大早又去王城鋪排登基之事。子嬰還將與韓談定下的新任各個官署大臣的名單,交與林弈,請林弈一同商榷。林弈淡淡地掃了一眼,便又遞還給子嬰道:“選任大臣之事,還是請公子定奪。末將行伍之人,對內政文事不甚熟悉,不敢隨意臧否。”

子嬰疲憊地笑了笑道:“經誅奸之事,可見林將軍之文韜武略,運籌帷幄亦是不亞於胸懷長策之文臣。嬰懇請將軍莫要謙遜,旦抒己見纔是!”

“末將常年征戰在外,對都城之事確實是不甚了了。請公子莫要爲難末將!”林弈一臉歉然道,心下暗道這子嬰莫不是又要在試探自己。

“也罷!”子嬰見林弈如此堅持,遂輕嘆一口氣道:“嬰還想最後交代將軍一件事,權且當做口諭密令,還望將軍謹記!”

“公子請說!”林弈挺身肅然道。

“若咸陽有事,請將軍務必鼎力相助犬子子桓回都!”子嬰看似無神的眼睛突然寒光一閃而過,含糊一句道。

林弈聞言心下一凜,子嬰這句看似含糊的話語卻隱隱指向即將領政的儲君子陵與韓談。細想之下,子陵是子嬰之子,子嬰沒必要多加防範。這句所謂的口諭密令更深的含意,大概是要林弈助子桓提防城府頗深的宦官老韓談。相助子桓回都,實則是說,若有急難,便是要林弈助子桓回都靖難!飛快思慮之下,林弈對子桓突兀入軍歷練之事豁然開朗。

“諾!末將謹記在心!”想通其中關節,林弈挺身赳赳一句。

將近正午時分,子陵、韓談兩人匆匆回府,皆是疲憊不堪。韓談向子嬰回報說,王城登基大典所需鋪排之事,都已安排妥當,只待子嬰用過午膳,沐浴更衣後,便可趕往王城,完成登基大典。子嬰淡淡地點頭應允,老韓談便興奮地吩咐下人準備諸般事宜。

衆人用過午膳之後,由於子嬰重傷未愈,原本的沐浴更衣只能改爲由侍女爲子嬰細細擦拭身體。之後,子嬰換上了黑絲繡金錦邊的大朝服,戴起了韓談從皇帝寢宮帶回的天平冠,配上了古樸過時、又寬又短的鎮秦劍。冠帶整肅完畢後,由四名禁軍甲士用一副躺椅穩穩地擡出府門,登上那輛皇帝御用的駟馬軺車,由一支兩百人的禁軍甲士隊護持,轔轔地駛離子嬰府邸,向王城開去。

子陵、子桓、林弈及韓談等人,則或走馬或步行,緊隨着軺車之後。馬隊駛過長街之時,已是昂昂然一副揚眉吐氣之色的咸陽老秦人無不肅然駐足,皇帝萬歲的吶喊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隱隱昭示着咸陽國人對新君子嬰的認可。

軺車馬隊徐徐駛入王城南門,穿過寬闊整肅的王城石板巷道,在王城中央廣場的白玉鋪就的車馬場處停下。隨行甲士小心地將子嬰擡下放入寬闊舒適的躺椅之上,帶着身後衆人,穩穩地踏上了丹墀之地。(丹墀即紅漆所塗之殿前石階。按春秋舊制,理應是將青石條鋪就的臺階用紅漆塗色,以顯吉慶。戰國後期及至秦統一中原後,國力強盛,王城正殿前的臺階皆用上等藍田白玉鋪就,未免白玉塗紅而暴殄天物,故而改用上等紅氈鋪之。)丹墀兩廂是黑色衣甲手持青銅斧鉞的禁軍甲士,人人傲然挺立,威風凜凜如同黑森森金燦燦的樹林般。

走上了丹墀臺階,經過殿前平臺的四隻大鼎,便是是高闊各有兩丈許的正殿正門。進入正門,便是一道直達正殿深處王臺的厚厚紅氈,紅氈兩廂則是稀稀拉拉站立的一些皓首白眉的殘存老臣元老們,以及一些若干的功臣後裔年輕後生們。望見被甲士擡入正殿、重傷初愈面色蒼白的子嬰,那些老臣無不是噓唏不已,有甚者老淚縱橫嗚咽成聲。帝國鼎盛之時的羣星璀璨的功臣幹員們早已消失殆盡,留給子嬰的是一個氣息奄奄暮氣沉沉的末日帝國。

當子嬰被甲士擡到五尺寬九尺長的帝案後入座,子嬰竟是突然精神抖擻地豎直原本虛弱的身子,扶了扶頭頂上的天平冠,整肅地在帝案後端坐起來。剛剛坐定,王城大鐘轟鳴九響,轟鳴之間,殿旁依次穿出若干司儀大臣。“皇帝即位——皇帝即位!”司儀大臣與傳聲吏員的聲浪一波接一波地傳出。

“皇帝萬歲!”殿中稀稀拉拉的皓首大臣及若干年輕後生參差不齊地朝賀撲拜。雖則如此,帝案之後的子嬰卻頓時滿面紅光,神情亢奮,微笑地朝衆人微微額首。接着司儀大臣按着一杯韓談簡化掉的儀式程序,繼續引導着登基大典。

站在距九級白玉紅氈階不遠處的武將區域內的林弈,王者帝座後肅然端坐的子嬰,漸漸地陷入一陣恍惚之中。一個威嚴壯偉的身影陡地與子嬰重疊。那王者似乎在望着自己,面色冷漠地微笑。“林弈!復我大秦萬里河山,繼我帝國萬世春秋!爾當得起重任乎?”一個如洪鐘大呂般的聲音毫無徵兆地撞進林弈心間,那次在章臺宮中觸摸王案時的奇異感覺再次瀰漫林弈心頭。電光火石間,林弈只覺得自己魂魄再次時光穿梭,來到一位面色冷峻、身形偉岸的帝王跟前,一道如火炬般的凌厲目光,正從頭到腳地審視自己。

“始皇陛下!”林弈竟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低聲輕呼了句。

二十七定計夜襲九十二過關南下四十援兵到來二十密道二十七定計夜襲四十九要塞武關四十五一片廢墟六十五函谷關前怪異的對峙九十九山谷惡戰一百七十七委以重任五十四夤夜惡戰一百八十二審問戰俘八十三痛殲敵軍七十四匈奴騎兵三十二攻入縣城七十一狼羣圍困楔子三十九三道將令四十八雍城老族長一百三十五函谷關斥候四十五一片廢墟一百六十決議大戰十九山戎入侵一百一十七血戰南鄭六十存糧一百四十六施靜重傷一百三十子嬰遺物二十三遭遇敵兵一百零四大勝慶功一百一十四供出密道七十一函谷關血戰三十六應對一百三十六怒燒劉營一百二十神秘大殿九十一逆襲楚軍一三十五善後五十四屠城遺孤下二十三遭遇敵兵一百三十二侍女施靜一百八十北門亂戰十九章 臺楔子九十六臨塵幕府一百一十八增援南鄭八十二子桓生死不明五十六斬將殺帥一百四十六定下方略九十二逆襲楚軍二一百三十三楚軍騷擾三十八拼死抵抗一百一十一咸陽危急一百六十八臨戰準備八十四得知中伏之事八十七雍王羅沅欣一百五十三命懸一線一百零九術士樑蕭六十九衆口鑠金楔子四十三咸陽徵兵四十四子嬰登基上一百五十六勸說張良一百二十三智取險關一百二十二再遇小芳一百五十五呂后心機八十三痛殲敵軍一百零六設法渡河八十五回到隴西五十二審問守衛一百四十四突圍計劃九實言相告一百七十七委以重任五十九林弈大婚一百四十二如血殘陽一百四十七東門異狀六十六矇混過關十四定策一百七十二楚軍圈套一百三十九北門相遇三坑殺八擊殺暗哨三不明山谷五十六火燒輜重營下九十二過關南下一百八十八決戰序幕一百七十六再度遭遇一百二十七決意突圍五十二敵軍夜襲二十九妥協九十五險遭誤殺二十九妥協一百三十五函谷關斥候一百五十二南門遇刺一百二十八提及雪玉一百二十八提及雪玉五十三趕回救援四十三去留問題一百七十八意外遭遇三不明山谷一百二十九殷殷關切二十八斗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