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辰氣瘋了,更是恐懼的要死。
別看他曾經有過一人滅一門的殘忍經歷,但是那是對別人。
當自己面對死亡,更無法逃脫之時,他比一般的人都要駭怕。
小土狗指使撲天雕,將他逼到地面,跟本不給他御空和林西戰鬥的機會。
這讓慕容辰的勝算又小了幾分。
林西的速度很快,一個一花九瓣的縱躍,就能達到千丈之外。
但是,此時的林西,還做不到常駐空中,御空而戰。這本來是慕容辰敢於和林西決戰,並有着必勝信念的一個長項。
但是,他沒有想到,那可惡的小土狗,不給他這個施展長項的機會。
僅僅是在地面戰鬥的話,他在速度和身法上,根本就無法和林西相比。
這等於砍了他一條腿,然後讓他和人賽跑一般。
“林西林西,有話好說,只要你和我正面戰鬥,輸了放我離開,我現在就把這十顆小聚氣丹給你,好不好?”
林西走向慕容辰,淡然而低沉地道:
“你死了,小聚氣丹也是我的,我爲什麼要答應放過你?”
吼!
慕容辰要瘋了。
“林西林西,你看我雖然追殺啊呸,不是追殺,我就是想着擒拿你之後,獲得奇遇就算了,本就沒打算要你的命啊是吧?”
“再說了,我也沒有要了你的命啊是吧?咱們之間的仇恨,不至於非要死一個吧?”
林西冷嗤一聲:
“陸謙也和你沒仇,你不一樣殺了他?”
陸謙?
慕容辰不知道,自己殺死的一個螻蟻,竟會讓林西殺意爆棚,無論如何不會放過他。
“一個螻蟻而已,你就因爲他,要和我死磕?你這……腦子有病嗎?”
林西橫行而來,眼中冰冷。
“我要是放過了你,我纔是真的有病!”
“我要不殺了你,陸兄日夜看着我,我會發瘋……”
“所以……”
腳尖一翹,一花兩瓣。
雙手高舉,拳勁沖霄,化作三丈長刀。
“去死吧!”
轟隆!
一花百丈,已經與慕容辰擦肩而過。
一刀九斬,狂斬而下。
一花兩瓣,能夠縱躍出去兩百丈。
動手之時,兩人之間還不到百丈。
一花一瓣,衝殺而過。
九道刀勁,劈斬在慕容辰身上。
慕容辰怪叫,渾身罡氣護罩再次加持。雙手青蛟再現,轟向九道刀光。
蹡蹡!
兩道金鐵交鳴,劃破夜色,將血月一分兩瓣。
兩道刀光破碎,兩條青蛟崩滅。
鏘鏘鏘鏘蹡蹡蹡!
七聲金鐵互斬之聲再起。
慕容辰身上落下七道刀光。
刀光破滅,罡氣護罩出現七道深深的裂紋。
護罩搖晃一下,剎那崩潰。
“哎呀我去了的——”
一花兩瓣,只施展出一半,林西已經和慕容辰擦身而過。
而九道刀光,不僅斬滅了慕容辰的兩條罡氣青蛟。
就連他身上的罡氣護罩,都瞬間斬破。
防禦被破,慕容辰腳下罡氣噴發,一條青蛟閃爍,倉皇帶着他的身形疾躥出去,瞬息百丈。
所有人見此,皆都屏住了呼吸。
這個時候大家都已經知道,和林西對戰的人,乃是惡名昭著的第一散修,曾經一人滅一門的氣沌境四層武師,慕容辰。
這樣一個強者,此時在林西一花兩瓣的襲殺之下,竟然防禦被破,罡氣化形青蛟被斬碎。
不僅僅如此,林西的身法詭異到了極致。
明明是衝着慕容辰的方向,施展了一花兩瓣的身法,一花一瓣一百丈,卻是這一身法的一半。
那一花兩瓣的後一半身法,不是浪費力氣嗎?
你都衝過慕容辰的身邊了,你就是一花九瓣,一花一百瓣,又有何用?
然而接下來,人們就驚悚地看到,衝身而過的林西,身法並沒有停滯。
一花兩瓣,剛纔只閃了一瓣。
另一瓣飛花,此時隨風而逝,似乎有一道風從林西的對面吹來。
而他的化作花瓣的身影,竟在這一道風之中,神奇地倒飛回來。
一花兩瓣,兩瓣兩百丈。
擦身而過之後的另一個百丈,此時竟然還在。
這一百丈,衝着疾速躥出的慕容辰再次殺去。
並且,林西在第二個一百丈花瓣倒飛而起之時,雙手持刀,朝着四周狂劈亂砍。
刀鋒所過,刀風驟起。
第二個一百丈還沒有結束,第二次的身法已經發動。
憑藉着在高速運動之中,長刀狂劈而出的一道道颶風,林西的身影化爲花瓣,更其軌跡難尋,變幻莫測。
而第二次發動的身法,林西悍然發動了一花三瓣,一刀九斬。
也就是說,只要在百丈之內,林西第二個一百丈衝向慕容辰,就又有三個一百丈的花瓣在等着他。
呼吸之間,整個方圓百餘丈的範圍之內,到處是一瓣瓣的花瓣飛起。
飛花所過,刀光驟閃,尖利呼嘯,斬破虛空。
刀刀狂斬,刀刀起風。
有風不歇,有刀不滅。
幾乎是在慕容辰剛剛纔重新逼出罡氣,守護全身之時,林西狂風驟雨一般的攻擊,連綿不息,狂斬而來。
這個時候,慕容辰彷彿陷入了陣陣的狂濤巨瀾之中,連呼吸都感到困難。
置諸死地而後生。
這個時候的慕容辰,顧不上其他,集中全部精神,運轉全部真罡,大叫怪嘯,和林西狂斬在一起。
而戰鬥到澗深之處,每當身遭危機,他就會下意識地要御空飛行,躲避來刀。
汪!
一聲犬吠,喚來一道巨大的翅膀。
幸虧慕容辰戰鬥經驗豐富,疾速墜地,躲開了撲天雕的翅膀。
這仗打得,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林西你丫的作弊!你不敢和我正面戰鬥嗎?你讓披毛戴甲之輩守着上面,老子施展不開,死也不服!啊——”
……
血月初照,光影穿梭,鏗鏘之聲綿密。
所有人的眼睛都不夠用了。
看到這樣一場戰鬥,落花鎮本土勢力全部死心了,就憑他們這點實力,想要劫奪林西,那和活的不耐煩自己上吊抹脖子一個道理。
而落花鎮上,可不止本土勢力這麼簡單。
那些來自其他地面,勢力更大,被派遣在此,各有謀劃打算的探子,都想着戰鬥結束之後,將情報送出去。
至於說,是交好林西,還是劫奪林西,那就不是他們這些小人物能夠決定的了。
比如這個時候,渠水來站在一個不顯眼的街角,目睹了林西復仇的全過程。
心中嘆息,這樣的少年妖孽,只可交好,不能扼殺。
一旦扼殺劫奪不成,林西活下來,喬家、朗嘯天、慕容辰,甚至之後必然會覆滅的馮家,老虎傭兵團,就是他們的下場。
這個時候,他作爲一個大商行的行商執事,能做的,就是先期交好林西,再將林西的情況一五一十寫成情報,遞交上面。
當然,他會附上自己的見解和建議,至於商行最後怎麼選擇,他也不知道。
……
“這是我的姑爺,我的賢婿,我陸家崛起的希望,閨女……”
嗯?閨女呢?
陸鑫城身心都在顫抖,覺得最終摒棄猶豫,選擇站在林西一邊,是多麼英明偉大。
陸曉雲脾氣大,但是陸家養你這麼大,終身大事,還由得了你個丫頭片子?
“來人,給我追上小姐,寸步不離,看着她不要讓她出門半步!”
……
“誒……我林家錯失了一個擺脫丘家,崛起於落花山脈的天賜良機啊!霸天……”
林太上懊悔不已,此時將希望寄託在林霸天身上。
“不管怎麼說,你都是這孩子的爹,林家需要這個孩子,你自己看着辦吧……”
林霸天無語,低頭不說話。
林北的眼神狂熱,有戰意,有崇拜,低聲出口:
“林西哥……”
林霸天如聞雷霆,眼神剎那閃爍神光。
“小北,從現在開始,你跟着你西哥混,混不出個人樣來,不許回家!”
……
“老二,怎麼辦?我們老虎傭兵團,老大估計是徹底沒戲了。咱們早上又前往林家逼迫,助陣朗嘯天,這仇是解不開了。要不咱們先逃吧?”
“逃?呵呵哈哈,往哪裡逃?”
“慕容辰都能御空飛行了,你看他能逃得出去嗎?”
“那怎麼辦?就這樣等死?”
“哼!等死?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怎能束手待斃?”
“這樣,我們三個可都是氣沌境一層,就算是秦思皇乃是二層武師,那也只有一個不是?”
“咱們現在就去野狼傭兵團,兩個纏住秦思皇,另外一個趁機綁架林可兒和小竹竿。”
“我就不信,兩個小鬼在我們手裡,林西還不顧他們的死活,對我們出手!”
“好,死中求活,啥也顧不得了,我們走……”
……
馮家。
深幽的大宅之中,一片愁雲慘霧。
這個時候的馮家,除了馮家駒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之外,所有馮家的人,都被深深的恐懼和絕望淹沒。
馮不易此時魂不守舍,一句話都不說,坐在虎皮交椅上,就像是一個泥胎木塑。
馮家長老高層,一個個唉聲嘆氣,頓足砸拳,不知該如何是好。
林西強勢迴歸,一個個消息傳來,讓馮家每一個人的心,都沉入黑暗。
林西迴歸。
伴隨着他的,有一條強大的四級妖獸灰蛟。
有一隻飛行類的四級妖禽撲天雕。
更有一隻來歷神秘,不知深淺的小土狗。
甚至於,林西不但從手握人質的慕容辰、朗嘯天、喬太上手中救回林霸天、林不窮和陸曉雲來,更是強勢逼迫喬太上自爆,一指洞穿朗嘯天印堂。
此時,正在和四層武師慕容辰血戰。
這樣一個妖孽迴歸,等於爲馮家敲響了喪鐘。
整個落花鎮之中,數他馮家和林西仇恨最深,根本沒有一點化解的可能。
先是家主出面雨夜截殺,再是僱傭慕容辰擒拿劫奪。
這樣的仇恨,誰能放下?
而馮家將如何面對即將降臨的滅門之災?
就在大家手足無措之時,一個馮家武者跌跌撞撞,面無人色撞了進來。
“家家家主,不好了,林西斬殺了……斬殺了慕容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