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能單獨關我呢?
好寂寞啊……”
這幾天,天機城大獄人滿爲患,因爲平了水流雲的院子、搶了水流西的長生酒,盜刷了鮑老爹的星卡,數以萬計的罪犯自首,大獄之中顯得緊張,各個牢房都擠得滿滿的。
但是,唯獨這個墨老闆,自己一個人住一間單獨的囚室,應當說,這待遇不低。
但是,墨老闆知道,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作爲存在了千萬年之久的,摸金手的老大,他最清楚,若干年以來,他以及他手下的小弟們,究竟盜了多少錢。
特別是剛進入這座莊園的地底,修建成這座地底大城的時候。
許多的戰場倖存者,其實都賺得盆滿鉢滿。
不說撿到了多少神屍了。
就是自己身邊,無數被神靈轟殺的戰友,身上的星卡,就全成了他們的。
他們代替戰友們活下來,替他們將沒花了的錢花掉。
無數的家族,毫無徵兆地崛起,只要分到一塊地皮,就會大肆建設,或是住宅,或是商鋪,或是這樣那樣的研究機構。
對於這些,喝着戰友的鮮血和眼淚,享受人生的傢伙們,墨老闆恨之入骨。
他也有並肩戰鬥的,生死與共的兄弟姐妹。
但是,他將死去的兄弟姐妹的星卡聚集起來,並沒有奢侈享樂。
他想做的事情,就是讓活着的兄弟姐妹們,過上好日子,繁衍家族,大力賺錢,將來出去之後,擁有大量的星幣,資助甚至養育他們的家人。
但是,整個天機城之中,以金家爲主的各大家族勢力,自從被封印在九沌大陸出不去之後,就完全的變了。
醉生夢死,巧取豪奪,各種在天機文明之中,早已消失的醜惡現象,再度沉渣泛起。
不求未來,只享受今天的風氣主宰了天機族人的心靈。
一切都是爲了錢,似乎有錢就能快樂。
有錢就是一切。
爲了錢他們可以做任何不知羞恥的事情。
整個天機族文明,徹底墮落了。
包括這一支遠征軍的大統帥金奈,也徹底淪爲利益和金錢的奴隸。
開設高利貸機構,販賣軍人的記憶存儲器,高價塑造肉身。
種種扎眼的事情,讓墨老闆心痛。
之後,他直接決定,要將這些不義之財,全部攫取到自己手裡。
爲了強大,他盜竊星卡,盜竊科學院的最新技術,盜竊鍊金所的最前沿的武器裝備。
甚至,天機城半廢了的一臺思想控制器,都被他偷出來,融合到自己大腦裡的靈腦之中。
這使得他的智慧,超乎了時代,擁有了部分,操控人靈魂和記憶的手段。
這使得,他的摸金手組織,日益壯大。
千萬年以來,他每隔十萬年左右,才做一次大案。
目標就是天機城之中,最有錢的勢力。
一舉將這個勢力的星幣,盜刷一空。
然後就岑寂下來,該做生意做生意,該生娃子生娃子。
這一次,要不是金湎通過特殊渠道聯繫到他,給出了他無法拒絕的萬億出手價格。
他也不會對鮑老爹出手。
之所以出手,他覺得,鮑老爹在牟取暴利,實在算不上誠實商家。
出手之後才知道,金湎還派人搶了水流西的英雄血。
他要求支付的,就不是星幣了。
而是能夠讓人不用置換肉身,直接增壽好幾百萬年的長生酒。
他手下的兄弟姐妹,以及兄弟姐妹的後人,也需要長生。
這酒,他自己和兄弟姐妹們,以及兄弟姐妹的後人,都需要。
所以,他第一次說話不算話,和金湎反口,強行要走了二十噸的長生酒。
除了自己灌了一壺酒之外,其他的都分散到了兄弟姐妹及其後人手裡。
但是,那個夢,讓他毛了。
心懷正義,不等於不怕死。
眼看着自己不去自首,就要開始和其他傢伙一樣,一粒粒細胞炸掉了。
他能不怕嗎?
他其實比誰都怕!
最怕的不是自己徹底死掉。
怕的是,據說不久的將來,九沌大陸,天門將開,所有天機族人,都有機會迴歸天機星河。
他還要將死去的兄弟姐妹的屍骸,葬於故土,還要去養育回報他們的親人後人。
所以,他必須自首。
他很想和其他的自首者關在一起。
他寂寞了,連個說話的都沒有。
太恐怖了!
將老子一個人關在這裡,靈腦運轉一下。
“這還用算計嗎?
有人盯上了我摸金手組織的財富啊!”
墨老闆驚懼,等待着那個想套取他財富的傢伙出現。
是金奈?
還是金路?
不會是那個給了自己一個恐怖夢境的人吧?
他腦海之中,融合了思想控制器,雖然是半廢了的。
但是其運算能力,遠超所有人。
“那個夢中要我自首的,應該是一種,我暫時還推算不出來的手段,告訴我怎麼做的。
能是誰呢?
呼之欲出啊!
傻長生,水流西大造師。”
墨老闆露出不屑的微笑。
“我等你來啊……”
……
此時的林西,還真的就已經來到了天機城大獄之中。
當然是催動了神形百變秘術之後,化形進來的。
夜瞳透視進去,看到整座監獄之中,因爲長期見不到真正的陽光,會有一些小生物出現。
比如蟑螂。
整座大獄通行的通道,和無人的空間之中,到處都是交織的光線。
這些光線,組合成一張幾乎沒有縫隙的網絡。
一旦有生命的生物接近,立即就會掃描,辨別出神物的種類、大小,有無危險等等。
一旦有生物接近監室,就是一隻蚊子,也要被掃描一個通透。
確認無誤之後,纔會任由其飛翔棲落。
林西此時,就是一隻小小的蟑螂。
還不是那種大蟑螂,更不是蟑螂妖。
而僅僅是半個指甲蓋大小的幼蟲。
此時他就在無數的光線之中,漫無目的地爬行。
被光線掃中,就會立即停下裝死。
經過至少幾十輪的光線掃描之後,監控系統給出結論。
這是一隻生於斯,長於斯,也必將老死於斯的土蟑螂。
這種蟑螂,繁殖能力特別強。
只要還有蟲卵存在,過一段時間,就會在各處猖獗起來。
獄警隔一段時間,就會噴灑各種滅蟑藥清理一次。
但是,此時似乎還不到噴灑滅蟑藥的時候。
最終,這隻蟑螂,這裡爬爬,那裡爬爬,竟然最後爬進了墨老闆的單獨囚室。
沒有人再關注這隻蟑螂。
只有墨老闆發現了它。
覺得饒有興趣,低着頭,就去撥弄這隻蟑螂。
“我說,你是不是看我孤單得不行,然後來陪我說話來了?”
蟑螂順着墨老闆的手指,直接就朝着他的臂上爬去。
墨老闆精神力鎖定,並不去滅他。
最後感受到,這隻蟑螂,竟然爬進了自己的耳朵。
耳窟癢癢,正要以精神力將其逼出去。
忽然一個聲音響起來:
“我其實不是一隻蟑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