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道勒從指揮台上下來,制止了左右的動作。他和秦亂山對視了一眼,隨後對左右道,“放他離開,所有想要離開的人我都不會爲難。”
“多謝!”秦亂山對身邊的迷奇道,“我們走,迴天翼市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周圍人紛紛對兩人說着懦夫、膽小鬼、叛徒之類的話,幾乎蒐羅盡他們心中所有貶義的詞彙。甚至有幾個文化程度不高的,連負心漢都罵了出來。
秦亂山沒皮沒臉的對他們笑笑,看向一動不動的迷奇道:“怎麼了,快點跟我離開。”
他伸手去抓他,卻沒有想到被迷奇一閃身躲過。他愣了一下,隨後放軟口氣道:“迷奇,你應該知道我們現在必須要回去,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知道,師父!”迷奇臉上露出艱難的表情道,“不過我覺得我更加適合這裡,海龍就在不遠的地方。我要去找他報仇,我的兄弟我的父親死在這裡,我實在沒有辦法回到天翼市。”
秦亂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他咬着牙滿臉痛苦和愧疚。
最後秦亂山只能選擇獨自一人離開,嘆息一聲小不忍則亂大謀。旁邊的軍人往他身上狠狠呸了一口,他現在武功盡廢只能脾氣很好的點點頭。有位哲人說過,當別人打了你左臉,你再伸過去右臉。
他覺得這句話很有道理,只要臉皮厚別人總有打累的時候。他走上救生艇之後,突然看見天翼市的方向風風火火過來很多民航的船隻,中間夾雜着城主府的私兵往這邊而來。
他詫異的對一邊軍人道:“城主府那邊怎麼全是老弱病殘,看起來並不像是精銳之師。還有那麼多民航的船隻是什麼意思,戰爭不是和平民沒有關係的嗎?”
“城市興亡匹夫有責,每次戰爭的時候都是軍部征戰城主府守衛。可是軍部的人並非每次都是充足的,一般可以選擇臨時徵兵。不過很少有軍部強行徵兵,大多數時候到了戰爭的時候,會有大批志願者前來主動參加戰爭。三年前那場戰爭中,志願者就起到了重要作用。”
“這些乘坐城主府船隻的人,都是退伍有自由的老兵。現在出現三位領主戰場情況緊急,這些軍人應該是自告奮勇前來臨時編制。至於那些市民的船隻,則是民間組織。他們雖然沒有受過訓練,可是單憑這份敢上戰場的勇氣比起平日裡拿軍餉的敗類好得多。”
兩人說着將話題再次轉到秦亂山的身上,他則是充耳不聞,啓動救生艇揚長而去。絡繹不絕的民間組織紛紛趕到,他們的衣服雜亂無章,武器也是遠遠沒有軍部精良。可是這些人衆志成城趕來,氣勢彷彿要將海水倒懸。
在這些人中,秦亂山的方向和他們相反。大船小船在他身邊經過,看着剛換上新軍服的秦亂山逆流而行。開始他們不理解,隨後有人低聲叨咕起來。
接近着每一艘經過的大小船都發出奚落和嘲諷的口氣,輕者趴在船頭罵着:“看你長的還算一個男人,竟然不戰而逃。滾回家喝兩年奶再出來,人渣!”
有的小船故意撞他一下,讓他小救生艇四處碰壁險些翻船。還有人啐他兩口,甚至有一個年輕人竟然把褲子脫了下來,想要對着他撒尿。
好在秦亂山直接拔出匕首冷幽幽的看着他,才讓那年輕人急忙將下面捂着穿着褲子躲了起來。遠處主艦上,迷奇和一羣軍人看到了這一幕。
周圍人拍着他的肩膀道:“你看那個懦夫,軟骨頭的傢伙。幸好你沒有和他混在一起,否則以後你在天翼市會被所有人拋棄。”
迷奇拍開了那人的手,隨後默默的轉身離開。他喃喃自語道:“我師父不是懦夫,到時候你們都會知道的。師父對不起我辜負了你,我只想和海龍決一死戰,用您教導的爆鼎之術!”
民團和退役兵絡繹趕到,軍艦每一艘能夠容納幾千人甚至上萬人。海軍固守防線,等於充當來往軍部軍人的中間站,屬於海上的移動補給和戰鬥隊伍多用兵種。
吸納了將近幾千名民團之後,道勒下達前進的命令。所有的甲板上的軍人喊着口號,有的唱着嘹亮的軍歌。面對幾倍於自己的敵人,這一戰凶多吉少。有可能再也不能回來,這裡的很多人強忍着不敢回頭。
他們不敢回望那美麗的城市,也不敢看身後安靜的大海。他們只敢往前看去,並且只能向前。十艘軍艦緩緩進入獸潮的濃霧之中,好似被巨獸吞進口中,濃霧依舊靜謐的讓人恐怖。
夜深了,這又是一個不眠之夜。噩耗傳達之後,讓市民開始躁動起來。有人去公共教堂祈禱,有的人充當志願者去幫助城主府守城。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什麼都不能做的比如說城市幾大財團,紛紛主動的慷慨解囊爲戰爭捐款。
秦亂山走在天翼市的街頭,他早就將從醫療艙穿出來的軍服給換了。他現在的打扮和一般的市民差不多,走到警衛森嚴的城主府附近的時候,他纔將外面的衣服脫了。
換上了一套可變色的潛行服,他看向四面高牆的城主府深吸了一口氣。現在是夜間時間,而且又是戰時,所以往日連蚊子都飛不進去的城主府現在是最好進入的時候。
不過他現在失去了功力,僅憑他現在的狀態,潛伏進去也只能拼拼運氣。真被人抓住,鐵定是當面槍斃的命。他從身上掏出一雙軍用手套,戴上之後能夠增加摩擦。左右無人,他後退十幾步一個前衝猛地跳了起來。
一招武當梯雲縱妄圖爬上五米多高的牆壁,卻只是轟然一聲撞在牆上,然後捂着臉滑了下來。往日裡飛檐走壁偷香竊玉無數,今日裡連一座牆都爬不上去還說什麼潛伏。
他從口袋中掏出了伸縮棍,伸縮棍完全狀態打開,足足有七八米長。他猛地後退,好在雖然武功盡廢但是運動天賦還在,他助跑十來米用撐杆跳這種最笨的方法跨越了高牆。
他跳躍的地方極爲偏僻,以他特殊的天賦早已左右查看過。否則他也不敢以這裡爲突破口闖進城主府,牆後的世界是城主府的後花園。他越過高牆之後,急忙將伸縮杆收回,他的身體呈現拋物線從七米高空往地面砸去。
“哎喲!”
選擇了這麼偏僻的地方,而且以如此怪異的姿勢飛進來。秦亂山卻還是砸到了人,只聽對方一聲痛呼,他的雙手如電。一隻手捂住了對方的嘴巴,另一隻手直接掐了對方的脖子。
若是在他全盛狀態,現在這人估計已經被他拗斷脖子了。
痛呼聲變成嗚嗚的聲音,那人雙手不斷拍打他。最後將擋在面前的頭髮扒開,這才露出一張可愛的小臉。秦亂山急忙鬆開手,驚訝道:“伊菲,你怎麼在這裡。”
伊菲捂着脖子痛苦的咳嗽幾聲,她憤憤的伸出小拳頭在青鸞沈身上一頓狂毆:“差點被你掐死了,秦亂山你要是誤殺我,我姐姐會把你扔進動物園做食物的。”
我哪知道是你,秦亂山只得苦苦抵擋。隨後他也發現,這個小丫頭竟然也穿着潛行服,手上戴着古怪的機械手套。腰間還挎着一個小包,本來嘴巴上還戴着防毒口罩卻在剛纔被撞掉了。
秦亂山指着她,差點喊了出來:“你怎麼潛伏進來的,這裡是城主府不是你來的地方,快點走!”
“走什麼走,我就不走!”秦亂山來推她,反而被她抓住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把這傢伙咬的急忙鬆手,她才趾高氣揚道,“你能來這裡我怎麼就不能來,別忘了我是冒險家。城主府有蟒神森林危險嗎,我在蟒神森林不還是安全回來的。”
秦亂山給了她一個爆慄道:“要不是我的話,你早就被蟒神消化了。現在給我立馬出去,你不適合這裡。如果你有什麼危險的話,現在的我照顧不了你。”
伊菲抱頭吃痛,卻仍然堅持道:“你一定是來找炎黃之魂的,我跟你說我知道那機甲在哪。你別擺出這不屑的神情,我知道你一定認爲是在一號倉庫。前幾天或許在一號倉庫,不過昨天我特意來這裡假裝做客,我感覺到炎黃之魂被轉移地方了。”
“你感覺?”
“是的,我前幾天還感覺到你遇到了危險。就在今天早上,我還感覺到我姐碰到了麻煩。”伊菲抓着他的胳膊道,“我的感覺一向很靈,尤其是對傳奇機甲。我雖然從來沒有真的見到過,可是我對這些機甲的感覺非常靈驗。你要是想找炎黃之魂,必須有我才行。”
秦亂山陷入了深思之中,伊菲卻拍了拍腰間的小包道:“你不要擔心我的安全,我帶着空間穿梭器。是我姐留給我的,默認地點設在我家。如果我碰到麻煩,只要給我三秒左右我就能傳送自己回家。相反你應該擔心你自己,你現在說不定成了我累贅纔對。”
秦亂山看她全副武裝,最後只得同意下來。他無奈道:“好吧,我們一起。你先告訴我,炎黃之魂究竟在哪個方位?”
“還是在教堂之下,卻不是一號倉庫。現在城主府的防禦不僅比以前沒有鬆懈,反而前一段時間之後突然變的嚴密起來。堪稱是針插不進水潑不進,我們兩個大活人想要進去幾乎是不可能的。”
“那怎麼辦?”
“目前只有一個方法,本天才少女覺得只有利用空間門,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進去!”
秦亂山驚喜道:“你有技術能夠改變空間門讓它通往別的地方嗎,就像你姐那樣?”
“什麼,我不會啊!”伊菲很乾脆的回答之後,隨後看向他道,“你會嗎?”
“不會!”
兩人回答都是異常乾脆,然後大眼瞪着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