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看了凌夕一眼,沉吟了半刻,纔對童戰道:“送她回清風殿,路上不許有任何耽誤。
回到宮中,本想直接往清風殿返回,途中卻遇到辰王身邊的李公公。
看到江山,李公公恭敬地行了禮,才道:“三皇子,陛下正在到處找您,不知道三皇子能否隨老奴去一趟景陽殿見見陛下?”
這個皇宮裡沒有誰不知道三皇子對陛下的重要性,所以不管是誰見到三皇子也都是畢恭畢敬的,哪怕是辰王本人見到他也會懷着幾分敬意。
就連皇帝見到他的皇兒也都保留幾分敬意,三皇子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是,主子。”童戰向他頷了頷首,纔看着凌夕道:“我先送你回去。”
凌夕點了點頭,回眸看了江山一眼:“師父早點回來,我等你一起用完膳。”
“好。”
得到他的允諾,凌夕才與童戰一起往清風殿而去。
走了十來步回頭再看時,只見師父和那位老太監已經走遠了,凌夕輕吐了一口氣,纔看着童戰道:“我現在可以把帽子摘下來了麼?”
一整天戴着帽子,很不舒服的。
童戰點了點頭:“這裡在宮中,你要摘便摘吧。”
他是琢磨着這裡裡清風殿已經不遠了,以他們的行走速度大概也就是一炷香的路程,哪怕把帽子摘了也不該會有什麼。
畢竟看她戴了一天,他也忍不住替她感到累。
可凌夕的帽子纔剛摘下來沒多久,前方的白玉大道上忽然出現了一抹高大的身影。
童戰嚇了一跳,忙看着一旁的凌夕,沉聲道:“把帽子戴上!”
凌夕看着他,努脣道:“你不是說在宮中沒事麼?”
童戰瞪了她一眼,聲音裡多了一抹急躁和不悅:“快把帽子戴上,要不然主子會不高興的。”
既然他已經提到師父,凌夕哪怕不願意,也不得不把帽子重新往頭上戴去。
可帽子才舉到半空,還沒來得及戴到頭上,前方便傳來了一把低沉的聲音:“在宮裡,爲何還要戴帽子?”
聲到人到,只是一轉眼的功夫,那抹高大的身影已經來到兩人面前。
他身形高大,眉宇間和江山有幾分相似,但臉部線條比較粗礦,比江山少了幾分柔和與俊逸。
童戰一怔,忙傾身行禮道:“參見大皇子。”
聽他這麼稱呼跟前的男人,凌夕也微微一怔,學着他的樣子朝來人頷了頷首,輕輕柔柔地喊了一聲:“參見大皇子。”
“你是誰?爲什麼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你?”能出現在皇宮裡的人,他們所有過去的記錄都會交到管事房太監的手裡。
這兩日沒聽說宮裡來了一批新的宮女,倒是聽到傳言,說三皇子殿裡來了個美人,現在看來必然就是眼前這位了。
東籬拓日仔細打量着凌夕,膚色勝雪,體態婀娜,柳葉眉彎彎,似笑非笑,一雙明亮的大眼總是水汪汪的,輕易能奪去男人們所有的憐惜。
小巧的鼻樑,如櫻桃般的小嘴泛着誘人的光澤,讓人頓生一種想要把它含在嘴裡淺嘗的欲.念。
美得如此極致的人兒,世間難得見一回。
不過,最吸引東籬拓日的是凌夕眉宇間那一份純美和乾淨,那是其他的宮中女子所沒有的。
能進這個皇宮的女人,有哪個不是經歷了勾心鬥角的明爭暗鬥才能選進來的?
在陰謀詭計爾虞我詐的環境下走一趟,出來的時候基本上每一個在眉宇間都存了一份讓人看到後胃口大失的靈凌厲之色。
哪怕是最溫柔的妃嬪,最嫵媚的妃子,那顆心也都是混沌不清的。
可是眼前這個女子,一雙眼眸清亮透澈,彷彿能讓人一眼望到底,眉宇間都是純純的笑意和清透的光亮。
這副純潔的模樣,若不是她功力太深,把自己完美地隱藏起來,那便是真的讓他今日遇見一塊世間難得的瑰寶。
沒有太陰鬱太複雜的心思,也沒有半點爭名逐利的心,這樣的女子,輕易能讓男人瘋狂,讓人忍不住想要珍藏於家中,捧在手心裡好好憐惜。
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觸碰她的臉,可只是轉眼間,童戰便已擋在凌夕的跟前。
他的手不可避免碰到他的衣袂。
東籬拓日忙把手收回,盯着童戰,不悅道:“你敢對本宮無禮?”
童戰頷首,恭敬回道:“屬下不敢,只是主子吩咐過,讓屬下儘快把凌姑娘帶回殿,不得有誤,所以,屬下還請大皇子見諒,讓屬下儘快帶凌姑娘回去向主子覆命。”
“三皇弟並不在清風殿裡,父皇讓李公公尋他到景陽殿議事不是?”他在宮中耳目那麼多,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事?
童戰微微一怔,繼而道:“但主子確實下了命令,讓屬下把凌姑娘儘快帶回殿裡,請大皇子見諒,莫要讓屬下爲難。”
東籬拓日的視線透過他落在他身後的女孩身上,眼底透着銳利的光:“看來你家主子很在意這位凌姑娘。”
童戰心裡微微抖了抖,哪怕不看他的臉也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表面上他和主子都是兄弟,都是星辰國的皇子,理應手足相護。
但,誰都知道如今星辰的朝政勢力分爲三派,一派以辰王爲首,而辰王又是依仗着主子才能重新站起來,所以這一派基本上可以說得上是以主子爲首。
另外兩派自然是東籬拓日和瑤貴妃在力撐。
如今讓大皇子看出來凌姑娘對主子的重要性,以後他要是對凌姑娘出手,把凌姑娘擄走,以此來威脅主子,那麼主子的行動必然會受到牽制。
看來回去之後必須要和主子商量一下,看如何才能防止大皇子的爪牙對凌姑娘下手。
冥想間,站在他身後的凌夕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角,話語裡已經明顯聽出一絲不耐煩:“我們什麼時候回去?我累了,我想回去歇一會。”
童戰眉心輕蹙,回眸看了她一眼,沉聲道:“在大皇子面前,不可無禮。”
她雖然是主子的徒弟,算得上是他半個主子,但因爲平時大家相處時她和他都是平起平坐十分的隨和,所以童戰現在對她擺了臉色,她也不覺得有什麼。
她年紀小嘛,聽大人的話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