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心裡柔了柔,伸出掌握住她的小手,柔聲道:“以後有我在的地方便是你的家,別怕,我會保護你。
“那便是說這個軍營是我的家了?”琉璃看着他,脣角含笑:“那你讓我在家等你,就是讓我留在這個軍營裡嗎?”
凌霄一怔,不知道該怎麼與她說。
剛纔自己分明說了,女人就該在家裡等着她的男人回來,可他又說了有他在的地方便是她的家,所以這個軍營現在就是她的家。
他其實心裡是很矛盾的,一方面想着軍中確實不該有女眷,另一方面他又希望她能呆在自己的身邊。
哪怕行軍途中會有艱辛,但只要有他在,他就一定不會讓她吃苦。
他沒有說話,琉璃便衝他一笑道:“你瞧不起女人,可你不知道有一天這世間,女人會像男人一般出門經商當官甚至當大夫軍醫。”
在二十一世紀,女性可以撐起半邊天,誰還有這種觀念,覺得女子應該呆在家裡相夫教子?
若是女人不出去工作,早晚會被這個社會淘汰。
男人也不會對她們永遠忠誠。
一個完全沒有競爭力的女人,不僅在社會上失去地位,就連在家裡也是一樣,她們的丈夫會出去找小三小四。
因爲她們依靠着丈夫生活,所以哪怕他們在外面有女人,自己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種事在香港太多了,就連她的家……
隱去心頭那一份沉重,她夾起一塊肉送到他碗裡:“吃吧,多吃一點。”
“好。”他不再說什麼,只是埋頭吃飯。
這種話題不想與她再討論,怕說多了惹她不快。
不過,看她一張小臉洋溢着自信,他雖不認同她的話,卻也被她這一份充滿陽光的氣息深深吸引着。
身下又生起一股躁.動,他只能低着頭大口吃飯,以吃飯的舉動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讓他魂牽夢繞的女人這一刻就在他的身邊,這時候只要看到她,不管任何時候欲.念都會無端升起。
這份衝動太可怕了,就連向來自認爲意志強悍的自己也敵不過。
琉璃見他只是埋頭扒着自己碗裡的飯,便又爲他把菜夾到碗中:“別隻是吃白飯,沒營養。”
凌霄擡頭時正看到她含在脣邊的那抹笑意,那笑,笑得如此溫柔,還含了一抹憐惜,令人如沐春風。
“嘎噔”一聲,一顆心迅速沉淪了下去。
他忽然把碗一放,霍地站起:“我出去一會。”
丟下這句話,便如一陣風一樣大步離開了軍帳。
琉璃眨着一雙無辜的眼眸,看着被他揚起後漸漸停息下來的簾子,一臉困惑。
不知道他究竟怎麼了,這麼急着奔出去,難道是內急了嗎?
怎麼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只能小口吃起飯菜。
飯菜都快涼了,他再不回來就只能吃殘羹冷炙了。
行軍中不會有太多的講究,他不可能讓人再把他的飯菜熱上,這得要給竈頭軍添多少麻煩?人家也是要休息的。
見他遲遲未還,她把菜集中在一個碟子裡,再用另外一個碟子蓋上。
不知道能不能保溫,但總比攤開來要好。
安坐在那裡,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總算等到他回來。
他進賬的時候帶來了一身冰冷,頭髮還是溼溼的,水珠沿着髮梢滴落,寒氣逼人。
琉璃眉心輕蹙,站起來向他走去:“怎麼回事,你去哪裡了?”
還能去哪,自然是找了個地方去滅火去了。
剛纔只是看到她脣邊那一抹笑,心中的欲.念便瘋狂竄起,他若再不出去,必定會忍不住把她壓在身下。
還在用膳時候呢,他若是太焦急,不知道會不會嚇到這個小女人。
好不容盼到她來到自己的身邊,要是把她嚇到讓她以後都不願意跟他在一起,那真的是得不償失。
剛纔她一直在拒絕他,雖然一直想不明白,但也知道她或許對自己還是有一份懼怕的吧。
那一夜的瘋狂,他是一整夜身心都狠狠愉悅着,可這個小女人卻在他的身下尖叫了一夜。
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粗魯傷了她,只是當時真的忍不住。
琉璃走到角落裡拿起一塊乾淨的毛巾,走到他跟前:“你坐下來,我幫你把頭髮擦乾。”
凌霄聽話地坐在矮凳上,讓她把自己溼答答的長髮捧在手心裡溫柔地拭擦。
“你剛纔去洗澡了?”還以爲沐浴更衣應該在帳中就行了,他到底去哪了?
凌霄點了點頭,不等她發問便自覺道:“這裡附近有一條小河,我去那裡洗了一趟身子。”
小河?
外頭天寒地凍的,他居然去河裡洗澡,不要命了嗎?
怎麼能這樣作踐自己的身體!
她哪怕不說話,凌霄也明顯能感覺到她的不悅。
他忽然回眸看她,執起她的小手握在手心裡,俊臉紅了紅,柔聲道:“河水若不是足夠的冰冷,怎麼能把我的衝動滅去?”
琉璃一怔,總算聽明白他在說什麼。
敢情他剛纔是滅火去了!
這個男人,她不知道該怪他太坦白,讓氣氛變到如此尷尬的地步,還是該因爲他的坦白而對他升起一份憐惜。
可是他把話說得那麼清楚,她想要裝傻也很難矇混過去。
把小手從他掌中抽出,她又輕輕推了他一把,讓他回過身去:“你先用膳,我給你擦頭髮。”
凌霄沒說什麼,揭開放蓋在飯菜上的碟子,捧起剛纔吃剩的那半碗飯,就着菜大口吃進肚子裡。
飯菜已經涼透,可是行軍在外不比在府邸裡,還有奴僕隨時伺候着,就算已經涼透也只好將就吃進去。
反正他剛纔已經在冷水裡泡了一趟,也不在乎這點冰冷。
他現在,最怕溫熱的東西,熱度只要一來,渾身都會難受。
等琉璃把他的頭髮差不多擦乾的時候,桌上所有飯菜也已經被他一掃而光。
她收拾着殘局,又忍不住擡頭看了他一眼:“以後就算……”
小臉紅了紅,不忍去看他剛毅而真誠的臉,她繼續道:“就算要滅火也不要用這樣的方式,已經是深冬了,你這樣,很容易把身子凍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