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世東河用力盯着他的臉,盯了半晌才無聲嘆息。
對江山,雖然明知他當初騙了大家,是星辰國派來這裡的細作,可是對他自己還是生不起半點怨念來。
江山所做的一切並沒有真正傷害到月璃的百姓,在他身爲二皇子的日子裡,所做的貢獻一直不少,比起他這個終日只知道風花雪月吟詩作樂的大皇兄要多得多。
說到這,他還會時不時感到慚愧。
可當他的視線落在凌夕臉上時卻又眸光一寒,不屑道:“七公主的夫婿這個稱謂也是你自認爲的,這女人根本不是七皇妹,她是假的。”
“你如何能確定她是假的?”江山用力握着凌夕的手,視線卻落在許世東河臉上。
她是不是假的他們清楚得很,可大皇兄又怎麼會知道?
許世東河深吸了一口氣,才沉聲道:“真正的七皇妹已經回來了,這個女人自然便是假的。”
“你又如何認爲七公主殿裡的人是你真正的皇妹,而我卻是假的?”凌夕回握着江山的手,迎上許世東河不屑的目光:“你有證據嗎?”
雖說她的靈魂是假的,但這副身體卻是真的,怪力亂神的事或許會有,穿越便是其中的一件,但要真有這麼湊巧,巧成這般她也是不相信。
東河看着她,目光冰冷,話語也是冷冷的:“當初父皇交了兩樣重要的東西給七皇妹,讓她好生保管,這事,只有真正的七皇妹才知道。”
凌夕指尖微微涼了涼,這件事她一直放在心裡從未忘記過。
當初賓歩淇雲曾問她,說她打算告訴她一個重要的秘密,可這個秘密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她便已經溺水,失去了所有的記憶。
後來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這件事也漸漸被所有人給遺忘了。
如今許世東河舊事重提,讓她不由得升起幾分心虛。
難道七公主殿裡那位真知道當初的秘密不成?
見她眸光閃爍臉色不定,許世東河冷笑道:“知道父皇交給七皇妹的是什麼嗎?父皇早就已經有意把王位傳給七皇妹,傳國玉璽早早便交到七皇妹的手中,他怕自己有一日會遭人暗算性命不保,纔會把玉璽和傳位的聖旨都交給她。而你……藉着溺水一場假裝失去過去所有的記憶,潛伏在七公主殿裡,假扮七皇妹這麼久,可你卻不知道這麼重要的事情。”
“大皇兄。”她心尖微微抖了抖,不自覺握緊江山和楚寒的大掌,心下有幾分凌亂。
他說的這些自己確實是不知道的,就算身體是真的靈魂卻也是假的,但七公主殿裡的那位又怎麼會知道這些?
難道,是真的許世琉璃的靈魂回來了嗎?
可是,雲飛不是說她是假的嗎?
就連雲飛也認定她是假,她又怎麼可能是真的?
見她說不出話,許世東河還想說什麼,卻聽到楚寒冷冷的聲音忽然響起:
“七公主殿裡的那位是真是假,我很快就會讓你見識到,不過既然傳國玉璽和傳位聖旨在你們手裡,那你最好告訴我它在哪,否則,我不介意把你的小公主送來與你見上一面。”
事情他不說,他們不知道也就罷了,如今既然被他知道了,這麼重要的東西,自然得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楚寒!”許世東河低吼了一聲,盯着他目光含怒,甚至透着濃烈的殺氣:“你已經被驅逐出月璃,楚氏在月璃境內所有的產業也已經被封,你以爲你還有什麼能耐能做到這一切?”
“我是不是有能耐你很快便會知道。”楚寒只是淡淡瞟了他一眼,便垂眼看着琉璃,淺笑道:“你不是很喜歡娃娃嗎?那個小公主我見過,長得還算水靈,要不送來給你玩玩?”
凌夕掌心一緊,擡眼看着他,動了動脣,尚未來得及說話便又聽他淺笑道:“你若是高興,以後便把那小女娃留在身邊,若不高興就把她隨手扔了,後山裡挨着餓的野狼多着呢。”
“楚寒,你不要欺人太甚!”雖然許世東河剛纔說着他已經沒有實力也沒有當初那份能耐,可他清楚得很,楚公子想要做的事情還是能輕易做到的。
自己這麼大的人,還有武功傍身,也能輕易被他帶出來,什麼都不懂的小公主會落在他手裡,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楚寒的武功比他想象的還要深厚,在宮中完全能做到來去自如。
他冷着臉,心裡有幾分害怕,卻不願意在他們面前表露出來:
“你敢動小公主分毫,城裡城外數十萬大軍一定會把這裡踏平,將你剁成肉醬。”
楚寒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依然看着凌夕,聲音輕柔:“究竟想不想要?”
凌夕抿了抿脣,回握着他的大掌,沉吟了片刻才道:“要不抱來讓我玩玩吧,我是真的挺喜歡小娃娃,尤其是女娃娃。”
“好。”他放開她的手,轉身便要朝門外走去。
許世東河急得滿頭大汗,見他修長的身影漸行漸遠,最終還是忍不住追了兩步,既憤怒又無奈地道:“我告訴你在哪裡,但……”
他又垂眼看着站在不遠處的凌夕,咬牙切齒道:“你是假的公主,就算我把玉璽和傳位聖旨交給你,你也成不了月璃的國君,哪怕你見到父皇,他也是會揭穿你的,你將會成爲月璃的千古罪人!”
凌夕依然輕抿着薄脣看着他,聲音柔柔的,帶着幾分無奈:“大皇兄,你如今和月公主在一起,做着殘害百姓的事,難道這事就是父皇所樂見的嗎?”
許世東河一怔,訥聲道:“月兒心地善良,她會讓月璃的百姓過上安穩富裕的日子……”
“若真這麼善良,又何必給月璃的士兵和重臣下藥,以毒物控制他們?”江山盯着他,見他一直執迷不悟,對他那份尊敬也漸漸在消散中:
“我念你是我們的大皇兄,也不想對你怎樣,只要你幫忙揭穿假公主和月公主的惡行,與我們一道把她們從月璃皇族中趕出去,你以後……”
“死罪可免,活罪難饒。”楚寒冰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璃兒或許可以免你一死,但終此一生,你不能再回月璃皇族。”
許世東河握緊大掌,冷冷盯着他,不是怕他傷害自己,卻只是真的怕他出手對付小公主。
他這一生犯下的罪孽太多,早已無法清算,要是真要用自己的性命去償還,他也能認命。
但,稚兒無辜,小公主才只有數個月大,她什麼都不懂,何其無辜?
他看着楚寒,心底蓄着幾分絕望:“你說過會讓我看清誰纔是真正的七皇妹。”
楚寒薄脣微揚,淺笑道:“等雲飛把假公主帶回來,自然會讓你看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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