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初陽看着她,認真問道:“我們一起那樣對你,你會覺得委屈嗎?”
會不會委屈……凌夕根本沒想過這個問題。
或許是因爲有了冥夜和冷清這樣一個開始,再到昨夜裡輪到雲飛和初陽,也沒有讓凌夕感到多尷尬。
尤其那會邪念橫飛,心裡腦裡想着的滿滿全是那事,哪裡還顧得了那麼多?
她只怕沒人滿足她,只怕他們都不要她,委屈怎麼可能會有?
她木然地搖了搖頭,看了看初陽又看了看雲飛,半晌才又低垂頭顱,聲音輕了連自己都快要聽不見:“我怎麼可能會委屈?我只是怕……只是怕你們會瞧不起我。”
“我們爲什麼會瞧不起你?”慕容雲飛拂開她垂落下來的髮絲,把它們別回到她的耳際,長指落在她下巴上,勾起她的臉,讓她迎上自己的目光:
“你一大早自己醒來偷偷跑掉,就是怕我們醒來之後會嫌棄你嗎?”
她抿着薄脣,猶豫了半晌才點了點頭。
她確實怕,當時心裡慌得很,只想着逃避,根本沒膽子去面對。
雲飛笑得輕柔,長指在她鼻尖上點了點,忽然湊近她輕聲道:“其實昨夜那樣挺刺激的,我並不抗拒。”
他說的是實話,凌夕也知道他從來不會騙她,正因爲知道他沒有開玩笑,她的臉更燒得滾燙,不僅臉上就連耳朵脖子上也都是赤紅的一片。
想起昨夜的凌亂,身下又不自覺升起一股燥.熱,她嚇了一跳,忙推開他的手,不安道:“別碰我,我這兩日身子有點奇怪,你們一碰我我便……我便會想那樣。”
“要不現在回竹苑再滿足滿足你?”
宗政初陽的話纔剛說完,便聽到凌夕一陣低叫,一雙杏眼圓睜盯着他,“別尋我開心了,我身子真的有問題。”
“我知道。”如果她身子不是有問題會做出這麼恐怖可怕的舉動嗎?不過這種可怕,對他來說確實從未有過的激動和刺激。
如同雲飛說的那般,昨夜那一場接一場的歡愛是他這輩子從來沒享受過,從未有過的動情和震撼。
“別想了,快點吃。”慕容雲飛拍了拍她的腦袋,給她碗裡夾了點菜,忽然又想起什麼事似的,瞅着她問道:“你和冥夜和冷清他們在一起多久了?”
對上她困惑的視線,他微微怔了怔,才繼續道:“我的意思是你的身子有問題多久了?”
凌夕一聽總算反應過來,紅着臉輕聲道:“已經……已經七天七夜了。”
七天!怪不得他們回來的路程,本該走兩日的卻走了足足五天五夜,還以爲他們是因爲留戀外頭迷人的景緻而不願意過早回來面對瑣碎的生活,卻不想原來是這個原因。
“那你今夜還去竹苑吧。”
她用力咬着自己的脣,在討論這種問題的時候,從來都輪不到她多言。
宗政初陽拍了拍她的肩膀,淺笑道:“那便今夜來竹苑吧,我和雲飛還能勉強再熬幾天。”
勉強熬幾天,這話聽起來怎麼像在受刑一般?
對上她飽含怨念的目光,宗政初陽揉了揉額角,笑得無奈:“這種事情一夜兩夜確實刺激,但多了確實會吃不消。”
在這方面他自問能力並不比別人弱,可是自己身體的狀況自己還是清楚的,若是夜夜如此縱.欲無度,身子早晚會垮掉。
“別擔心,給冥夜和冷清休息個三五日他們必然也會好起來,再說楚寒和凌霄很快就會回來了。”
“他們很快會回來嗎?什麼時候?”本來還是萬分羞澀的凌夕在聽到他的話之後頓時激動了起來:“他們具體什麼時候會回來?初陽,他們有跟你聯繫過嗎?”
“之前有收到他們的飛鴿傳書,說這兩日便能到。”他們傳回來消息的時候已經離開了死亡之路,雖說海上的航程很難把握得準確,但出入不會很大,說是這兩日快則會是今天明天,慢則也頂多是三四日。
凌夕點了點頭,拿起筷子給兩人夾了點肉便自顧用起膳來,心裡其實是無比激動的。
她已經有三個多月沒有見過楚寒和凌霄,離開的時候她和楚寒還鬧着彆扭。
雖然人家並不把事情當一回事,只她自己一個人在糾結着,可她始終欠楚寒一句對不起,過去的她確實太任性也太胡鬧了,只不過,她的小霄霄……
想到凌霄,眉眼裡那些光亮漸漸又散了去。
凌霄怎麼辦?她早就想過其他人或許可以不介意她身子的問題,可是,凌霄呢?
這一次他還帶着他的爹回來,凌雲將軍會怎麼看待他們這段婚姻?他能接受一個不能生育的兒媳婦嗎?就算他能接受,他們凌家軍的兄弟又能接受這樣一個主母嗎?
若是凌家斷後,凌家軍以後怎麼辦?以後誰能帶領他們上場殺敵,揚名立萬?
怎麼辦?她已經接受了其他夫君,若是獨獨把凌霄拒於門外,他得要多傷心?
他會不會覺得是因爲她心裡沒有他,是因爲她不待見他所以纔會如此偏心,願意接受任何人唯獨不接受他?
想到這些,口裡的飯菜頓時失去了所有的味道,嚼着它們就如同嚼蠟一般,心情也在一瞬間無比的低落。
爲了不讓初陽和雲飛看出端倪爲她擔心,她只能低着頭默默進食,以此掩去她心裡的難過。
她該怎麼辦,這輩子是不是真的註定和凌霄無緣了?
用過午膳之後宗政初陽回了畫扇樓做事,慕容雲飛也回了御藥堂,凌夕留在辦公室裡繼續她的設計圖。
她離開了十多日,中間空白的那些日子留給她的事情堆積如山,如今回來了,忙着要處理的事情多得數不勝數。
不同的部門拿着不同的問題來詢問她,本來還覺得有一絲心煩,可因爲漸漸融入到工作中,事情多起來心裡也再沒有空閒去想那些煩惱的事情,倒是工作起來更加賣命了。
有些事情既然無法立即解決掉,那邊等凌霄回來再說吧。
或許,到時候又會有新的機遇,會有新的辦法……
雖然,連自己都覺得那不過是逃避的一種藉口。
可是,現在的她,真的無能爲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