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姐~”周遊躲着白靜老遠打了個招呼。
白靜拎着塑料袋下車,擡眉打招呼:“Yoo~周遊家裡到底什麼事啊?”
周遊搖着頭上前接過一個袋子:“我也不知道。”
“這麼要緊的時候,突然不在。”白靜的表情難抑擔憂,“怕是他父母……”
“不會吧……”周遊嚥了口吐沫。
“他不肯說原因,肯定是父母的事情,我也不好問。”白靜強笑着拿起袋子比劃道,“那我就盡己所能,幫他好好看店吧。”
“啊。”周遊感覺很玄妙,這還是那個惡魔嗎?
她不該是隨時隨地賤氣四射,惡意滿滿的存在麼?
周遊跟着她進了餐廳,試探性問道:“我一直以爲你們關係很差,沒想到……”
“哈哈,是挺差的。”白靜拎着塑料袋到冰櫃前放下,笑着衝周遊比劃道,“你碰到過那種小男孩麼,那種看到了就想欺負的小男孩?”
滾那!我沒你這麼變態。
周遊忍住了,只是紅着臉低下頭。
“這個表情就是有了?”白靜笑呵呵蹲下,“而且你別看周遊好像挺壞的,其實都是表面功夫,高中的時候全校、包括老師都不理我,就他還跟我玩,就算我捉弄他他也跟我玩,其實是個特別溫柔的人。”
住口,老子現在後悔了。
白靜看着小姑娘臉上覆雜的表情,只當她是好奇,當即也沒有隱瞞,笑着拍了拍她的腦袋:“你想問爲什麼沒人理我?因爲我爸是壞人啊,全天下都知道的,所有人都唾棄、恨透了的壞人,誰要跟壞人的孩子做朋友啊,當時沒人願意跟我同桌,是周遊看不下去主動要求的。”
周遊側過頭去,這個決定太複雜了。
“我呀,當時心理也怪怪的。”白靜搖頭嘆道,“我討厭所有人,不需要他們對我好,少在我這裡裝仁慈,於是我就開始欺負他了,想讓他也滾遠點,我一個人就夠了。”
媽的原來是這個原因,你丫有病吧。
“可誰知道,這傢伙被欺負了竟然不逃跑,竟然妄圖反擊。”白靜捂着嘴笑道,“那我還是很樂意跟他鬥智鬥勇的,每天我們都想着怎麼欺負對方,怎麼對抗惡作劇,就這麼不知不覺,我人生最灰暗的日子就這麼過去了。”
白靜說着,從塑料袋裡單拿出了一瓶可樂,悄聲道:“這瓶可不是飲料啊,是專門惡作劇用的,你可別喝啊,專門對付周遊的,他一擰嚇死他,嘿嘿。”
媽的還有這種技術手段?你可真捨得下血本啊。
“我理解靜靜姐你的心態……”周遊獰着臉問道,“可你有沒有考慮過周遊哥哥的感受?”
“他的感受?”白靜大笑道,“他好期待的好麼,我跟他熟,他就是那種你不能對他太好的人。”
“有……麼……”
“是的吧。”白靜關上冰箱門,眯眼看着小姑娘,“你今天的氣質……嗯。”
她說着,蹲下來,鼻子抽了兩下,而後控制不住自己開始伸手,去揉周遊的臉:“就很想欺負你。”
“住,住手!”
“哇,你越叫我越想欺負,好奇怪……”白靜努力了很久,才非常剋制地鬆手,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意猶未盡,“對不起啊,不是有意的,總感覺你長的越來越像周遊了。”
這還能不是有意的嗎。
“我出去玩啦。”周遊趕緊掩面逃遁,衝出了餐廳,一口氣跑到了宿舍二樓。
直到他進了臥室,還是心潮未定。
白靜實在是太恐怖,她的攻擊鎖定是靈魂級的,即便擁有云吞的外表,似乎也能被她捕捉到。
他驚魂未定,就看到了更加可怕的狀況。
雲吞趴在牀上,一邊吃巧克力派看宮鬥劇,面頰和身體一邊在產生微妙的變化,在變小變嫩。
周遊連忙轉身望向更衣鏡,原來自己的臉和身體也在變化,肉眼可見地越來越快地向大了膨脹,就像位面傳送塑型的最後階段。
怪不得白靜突然有了強烈的感受,原來自己真的在變回自己。
他二話不說,趕緊就把外衣脫了,然後靜靜觀察。
整個過程,身體並沒有什麼劇烈的感覺,只是視覺上在變高,一些微妙的感受也在重新浮現,其中最明確的無疑爲跨下的殷實感。
與冷邪所說的不同,這邊的形體振盪不過幾個小時就結束了。
周遊雖然鬆了一口氣,但卻有一種莫名的小失落,並非是他迷戀不同的身體,而是迷戀換一個視角暗中觀察的感受。
三分鐘左右,變化停止,周遊低頭看着老朋友,穩穩舒了口氣,再看牀上的雲吞也已經變回雲吞,她對一切根本還渾然不知,只是加油吃着巧克力派。
周遊默默走到衣櫃前拿自己的衣服穿。
雲吞默默轉頭,而後驚道:“哇店長你沒穿衣服。”
此時,周遊已經沒了羞恥感:“費什麼話又不是沒見過。”
“對哦。”雲吞低頭抓了抓,又是一驚,“唔?!”
隨後又是大喜,直接從牀上跳了起來:“我……我自由啦。”
“自由?”周遊一邊穿褲子一邊冷笑,“該算賬了,我的飩飩,還記得你今天都做了什麼嗎?”
“……”雲吞差點忘了,她恢復成自己的時刻,魔鬼也再次成爲魔鬼。
“好了,今天就算了。”周遊擺了擺手,“你衣服在衛生間,穿好了出去玩吧。今天我開心,你不用學習了。”
“哇!”雲吞不可思議地抓着腦袋,“店長你突然這麼仁慈了?發生了什麼,戀愛了麼?”
周遊面色可見地抽搐了一下:“可以啊雲吞,這麼會說話了?”
“我不說了,我走,我走還不行嗎。”雲吞火速衝進了衛生間,也不管正反,穿上那些布製品就飛速逃遁而去。
“哼。”周遊穿好衣服,對着鏡子梳理着頭髮出了自信哼笑。
白靜,這次你完了,老子已經洞悉了全局。
湖邊,鄧斌老遠看見雲吞跑來,嗽了嗽嗓子起身迎了過去,俯着身子,問出了他一直耿耿於懷的問題:“老妹兒啊,你今天多大啦?”
雲吞愣了一下子,鄧斌的表情和語氣,讓她想到了那些對付陌生壞人的兒歌。
她不由得怒視着鄧斌:“我不上你的當,我們之間沒有什麼話好講!”
話罷,她火速衝向了剛剛踏實了一會兒的胖虎。
鄧斌老臉一紅,愣在當場,開始懷疑人生,我一個文學工作者,怎麼就突然變得這麼猥瑣了?
另一邊,胖虎的眼神,映射着雲吞狂奔而來的身影。
胖虎此時只剩下了絕望。
大的剛來搞完老子,小的又來?
老子只是一隻貓啊,你們都是魔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