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傲天笑道,“幾位前輩,小可倒不這麼認爲。三位以武爲樂。孔子說過類似的話,讀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三位醉心武學,自艱辛中獲得提高,在挫折中得到滿足,從困境中得到快樂。我認爲這就足夠了,若是執迷於成敗,則失去了以武爲樂的本源,在下愚鈍,還請三位指教。”
劍癡看看刀癡,拳癡,三人都是捋髯大笑。
劍癡道,“不錯,老兄弟們,咱們就是以武爲樂的嗎。痛快痛快。”
刀癡道,“不想,劍魔尹傲天不但武功了得,見識也很是不凡。”
拳癡道,“這小子雜七雜八,咱們兄弟鬧個土頭灰臉,有趣有趣。”
劍癡道,“心願已了,咱們還去找咱們的樂子去。”
刀癡,拳癡齊道,“對。”
三人對尹傲天幾人拱手,“後會有期。”僅僅四個字,三人就已不見蹤影。只隱隱傳來天外般的聲音,“要是有時間,可到極樂谷找我們,那個傻大個那怪拳法,不妨教教我。”
尹傲天幾人恍如做夢一般,玄真子讚道,“絕世高手,堪比神佛。”
吳三板道,“真沒看出來,我們老大這麼厲害,頭腦靈光,嘴上功夫天下第一,誰知道,手比嘴還厲害。”
齊瑜贊同,“要不說怎麼叫老大呢。別說那三個老怪物,就是我,今天也從新狠狠佩服了一下老大。”
刑天小眼睛溜圓,總算是找着機會說話了,“你們還沒說我哥哥心眼好呢。”
幾人本就有些玩笑成分在裡面,聽完刑天的話,實在忍俊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五人略微休整一下,尹傲天看看天色,決定就地休息一晚,明日上山。
簡短潔說,一夜無事,轉眼就是天光大亮。尹傲天一行人休息一夜,精神倍增。幾人領上五頭,精神抖擻,健步走上雪山。
行得數十里路,隱隱看到玉龍雪山近山尖部位,一座巍峨城堡頂天聳立。幾縷清風,送過片片白雲,恍如仙境一般。
玄真子凝重道,“哥哥,那就是雪城主的所在——飄渺聖城。我雖然沒來過,但聽聞傳言,很多人走到這裡,都能看到聖城,但無論你怎樣努力,都走不進聖城。有傳言說這只是個幻覺,也有傳言說是雪城主施展大法力,護定聖城,免於被俗人打擾。還有傳言,就是這裡是獨立於三界的仙境,不寂不滅,永不輪迴。是另外一個世界。我們蜀山的前輩,也有到過這裡的,據前輩講,有緣見過雪城主,但是無緣進入聖城。哥哥,雖然眼見那聖城近在咫尺,我們未必能如願進去。”
尹傲天點點頭,“據周大哥講,我與雪城主是至交好友,我身上很多謎題,他都知道。崑崙大神已經把手伸到鳳凰集一帶,雪城主不可能等閒視之。坐榻之下,豈容他人安睡?但是,雪城
主卻遲遲不見動靜,根本沒有什麼跡象表明他對此的態度和作爲。我覺得,鬧不好他真的有大事纏身。於情於理,我都應當去見見這位朋友。但如兄弟你所說,我們該怎樣才能進入聖城,或是讓雪城主知道我們來了呢?”
衆人均是撓頭,吳三板道,“老大,我們不妨邊走邊想辦法。說不定我們就這麼看着那城堡走,還就走進去了呢。”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尹傲天覺得,可以試一試。
幾人眼看着飄渺聖城,往上趕路。齊瑜一路回頭望望,尹傲天笑道,“老齊,可是怕沒什麼回去的路麼?”
齊瑜點點頭,“我覺得玄真道長說的古怪,小心點爲好。”
一直到天過半晌,飄渺聖城還是遠遠的仙霧繚繞,絲毫沒有靠近的意思。尹傲天奇道,“好怪,依照我們的腳程,怎麼也有幾十里路了,就算是看山跑死馬,也不至於一點沒有接近的意思啊。”
幾人駐下腳步,凝眼望去,還是先前光景。猛聽齊瑜叫聲不好,其餘幾人回頭看看,不由得大吃一驚,幾人是一路上山,身後盡然是重重疊疊的雪峰。轉過頭時,飄渺聖城憑空不見了,也是層巒疊嶂的綿綿雪山。
吳三板啐了一口,“孃的,見鬼了,就是做夢,也沒這麼快吧。”
尹傲天沒有說話,眼睛卻看向了玄真子。這不是比拼武功和計謀的時候。而是要專業的智慧。玄真子師出蜀山道家名門,或多或少,會有靠譜的理解和解決之道。
玄真子明白尹傲天的意思,“哥哥,碰到這種狀況,無外乎這麼幾種原因。可能是外界環境影響了人的感知,從而產生幻覺。以咱們所經過的地方來看,這種可能應該不大。再就是邪魅作祟,迷了我們的感知。不過,別說是哥哥這身本領,就是小弟我的微末道行,一般邪魅也得躲着走。現在看來,我們應該是不知不覺中,進入了極厲害的陣法。小弟在蜀山虛度十幾載,不說對陣法十分精通,也算是略窺門徑。我們一路走來,我竟然沒有絲毫覺察,竟然連我們蜀山修煉的對危險的預知感覺,也絲毫沒有警覺。如果真如我所料,這座大陣,可算是奪天地造化之法,蘊含鬼神不測之術。”
大家知道玄真子是實誠君子,所言非虛。雖說眼下平靜,但卻是危機四伏。不覺眼光集中到尹傲天身上。
尹傲天笑道,“玄真老弟,這回你是主角。我們都要圍着你轉。你說吧,怎麼折騰。大家聽好,要想走出眼前的困境,一是要同心協力,再就是要聽專家的話,不能胡來。”
衆人本來聽玄真子的話很緊張,但尹傲天這麼一說,不由得輕鬆起來。
玄真子也是一笑,“哥哥,本來挺嚴肅的事,竟然讓你說的一塌糊塗。那我就折騰了。”
玄真子收起笑意,凝神運氣,待到物我兩忘之境界,
大喝一聲,自玄真子百會穴處,紫青雙劍破空飛出,竟然是向上直指中天之日。衆人仰着脖子看,紫青雙劍絲毫沒有改變方向的意思,衆人實在受不了太陽光,紛紛低頭,記得尹傲天的話,雖然不明所以,但也不敢輕易發問。
玄真子左手不斷掐算,半響,右手劍指一指,丹田氣運足,雷鳴般的一聲,“開路。”
紫青雙劍自上而下,呼嘯俯衝下來,衆人隨着聲音望去,紫青雙劍順着玄真子手指的方向發出淒厲的聲音飛去。轉眼又是不見蹤影。
幾聲金鐵交接之鳴,紫青雙劍飛回玄真子身上。再看周圍,哪裡還有層疊的峰巒?
吳三板大笑道,“兄弟,好手段。”
玄真子面色凝重,一擡手,“大家別動。”
連尹傲天在內,也感到平常無異的氛圍中,漸漸涌起不安的氣氛。齊瑜菜刀顛在了手中,吳三板伸手撈起背袋中的磚頭。
“青春原是浮華夢,
癡心總成不了情。
萬年無慾亦無恨,
長願紅塵雨打萍。”
天籟般的聲音。餘音嫋嫋,少女懷春的哀怨,那種入人心扉,恨不能痛哭流涕的感覺。
玄真子變色道,“好妖孽,敢在蜀山之人面前賣弄,不要命了?”
“早就看出來了,紫青雙劍,不小的來頭啊。”
分不清聲音來源的方向,只覺四面八方,浩浩蕩蕩迴響着這甜美的少女之聲。
尹傲天制止住了玄真子。抻着脖子大叫,“哪位美女在此?可否出來敘敘?”
“哦,剛纔不是說,邪魅要躲着你們走麼?我怕到了你們面前,保不住性命啊。”
“美女此言差矣。聞絃聲而知雅意,聽得這麼美的聲音,定是位美得冒泡的美女。剛纔我們兄弟是說了邪魅要躲着我們,但沒說清楚。我的意思是長的醜的,最好離我們遠點。要是像你這樣的美女,你就是躲,我也要追上前去,好好看看。”
只聽撲哧一樂,“不敢當,我可是長得很醜,讓你失望了。”
“你要是不這麼說,我還真不敢肯定。聽你這麼說,我敢肯定,一定是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絕世美女。要不怎麼說跟美女說話費勁,人家都是謙虛,而你這麼說話,謙虛得就像是說了假話。”
“你這人很有意思,罷了,難得你說得我很高興。今天就放你們一馬,轉身出去吧。記住,別再來這裡。還有那個蜀山傳人,別以爲紫青雙劍就了不起,我還沒放在眼裡。你不妨回去問問你家師長,天門陣豈是你能洞悉得了的。”
玄真子聽罷大驚失色,“你是妖王葉玉桃。”
“小子,有點見識。今天你運氣不錯。否則,就憑你壞我一個陣眼,你就該死無全屍。現在我不想殺人,速速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