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真的是病毒......
一個多月都沒有顯示任何症狀，只有死亡才能看出異常。
這樣的病毒，究竟要怎麼防範？又已經傳播到什麼程度？
沈浩的心中忽然有些發冷。
他已經意識到，無論這是不是病毒，讓試煉悄無聲息的發展了一個月，都是一件極爲可怕的事情。
尤其，整個世界除了他之外，其餘所有人都還沒有意識到“試煉”的存在。
沈浩這個時候倒有些慶幸抽到的天賦是“主宰”了，最起碼，在面對着試煉的時候，不會被恐懼、擔憂、焦慮等負面情緒折磨。
“先讓我見見秋月吧。”他說道，“對了，我父親也應該過來了。”
“沒錯，他在我們封鎖現場之前趕到，現在和您母親在一起，我早已經吩咐人帶他們去招待室，有人看着，不用擔心。”楊軍說道。
這就體現出了地位的好處。
天選者的身份就能讓沈浩直接進來，而非白色天賦天選者的身份，更是能讓他以及他的家人都獲得高度重視。
沈浩加快些步伐向前走去。
不管是妹妹的事，還是試煉的事，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獲得更多的情報。
他很快在楊軍和幾位士兵的帶領下，來到了一處由辦公室改造的招待室。
父母都在這裡，甚至還有兩位軍醫。
“小浩，你來了。”沈父的臉色有些難看，顯得極爲疲倦，沈母更是雙目通紅。
秋月雖然是收養的，但是六年下來，從十歲到十六歲，感情已經很深厚。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在這兩口子看來，已經沒辦法了。
沈浩的視線環顧一圈，在邊上看見了一箇中年男子，還有兩個臉色發白，看起來依然在恐慌之中的學生。
“他們就是目擊證人？”
“沒錯。”楊軍點頭，“這位是劉老師。”
沈浩眉梢一皺。
這位劉老師，他也認識，畢竟他高中也在這所學校讀的。
風評很好。
對學生十分負責，熱心，曾經還自掏腰包資助過家庭困難的學生，是一位很心善的老師。
那兩個學生，也很正常，一看就知道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不過——
在擁有了“主宰”天賦之後，他不僅能夠完美掌控自己的力量，感知也似乎敏銳了不少，比如第一眼就能看出楊軍的天選者身份。
此時總覺得，這三位似乎哪裡有些不對。
但又說不上來。
沈浩一時半會也看不出什麼，索性收回視線，看向楊軍。
“我去見見秋月。”
“他們不讓見。”沈父無奈說道，“秋月已經被關起來了。”
他剛剛就想見見秋月，怎麼懇求，都沒同意。
不過，此時自然不同，楊軍點頭道：“請和我來。”
沈父和沈母都是猛的擡起頭來。
“可以見見那孩子嗎？”沈母匆匆站起，甚至都有些腳步不穩，還是沈父在旁邊一把扶住。
這副樣子，和平日裡幹練的模樣，完全不同。
沈浩心中不忍，但遲疑了片刻後，還是說道：“我先去見見吧，當哥哥的更好說話一些。”
“好，好。”沈父連連點頭，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種情況，他還能說什麼？
“走吧。”沈浩抿着嘴脣。
轉過身，拳頭也微微捏緊。
這件事，如果真的是秋月.......但如果是其他的什麼原因，那他承認，他已經被徹底激怒了。
那是即便能夠控制，也不想控制的怒火。
楊軍在前面帶路，似乎看出了沈浩的心情，一句話都沒有說，直到來到了一間有一隊持槍士兵看守的房間面前，才低聲說道：“您妹妹從開始到現在，什麼都沒說，似乎很害怕，我們也還沒有詢問過。”
“我知道了。”沈浩點頭。
大門打開，他第一眼，就看見了被拷住了雙手，整個人蜷縮在椅子上的秋月。
比平日裡看起來更柔弱，身上還殘留着大片的血跡。
此時聽到了門口的動靜，擡起頭，露出一雙紅腫的眼睛。
看見沈浩的一瞬間，眼裡涌現出了喜悅，但很快，就變成了驚恐，甚至下意識的向後縮了縮。
沈浩的眉梢，卻是深深的皺起來了。
他看了眼楊軍，然後大步走了過去。
越是接近，秋月就越是害怕，甚至整個人抖動起來，根本不敢看他。
“秋月。”沈浩儘可能讓自己的語氣溫和一些，輕聲問道，“你是什麼時候......成爲天選者的。”
“什麼？”楊軍大吃一驚。
這個女孩，也是天選者？
秋月同樣渾身一顫。
“不用擔心，你看，我其實也是天選者。”沈浩一伸手，無形的念動力替秋月捋順雜亂的頭髮。
感受到了這不可思議的力量，秋月才一點點擡起頭，那雙紅腫的眼睛，小心翼翼的觀察着沈浩。
“那個女孩，是不是有問題？”沈浩認真的看着她的眼睛，“還有劉老師和那兩個學生，所以你纔會害怕，不知道我是不是也有問題，對不對？”
沒錯，僅僅只是第一眼接觸到了秋月的眼神，沈浩的心中，就隱隱浮現出了一個猜測。
一個可怕的猜測。
她那種恐懼和害怕，並非是在恐懼自己，而是帶着茫然和不確定，在恐懼一個陌生人！
這句話似乎是終於起到了作用，秋月咬着嘴脣，鼓起勇氣，帶着顫音和哭腔說道：“哥，他們都變了，變成了怪物！丹彤還想要殺我，劉老師就在旁邊看着，其他同學也是，我，我不知道能相信誰，不知道爸媽還有哥，是不是也變成了怪物。”
沈浩伸出手，輕拍着她的肩膀，但目光，已經是一片冰冷。
猜測，得到證實！
這第一場文明試煉，根本不是什麼病毒，而是取代！替換！
被秋月殺掉的那個學生，還有剛剛看見的劉老師三個人，都已經不再是本人了！所以纔會襲擊秋月，纔會做僞證！
一切都說得通了！
一旁的楊軍忍不住說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是什麼意思，丹彤是被殺的女孩吧，變成了什麼怪物？”
雖然是這樣問，但很顯然，看他那也變得嚴肅，甚至流露出了幾分驚駭的眼神，一樣猜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