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落薰腳步踉蹌的來到了隔壁的病房,在看見躺在病牀上的伊墨流那一刻,窒息。
他身上插滿了莫名其妙的儀器,臉上帶着氧氣罩,若不是旁邊那起伏微弱的心電儀,夜落薰真的會以爲他已經……死掉了。
醫生還在病房裡爲他做着檢查,夜落薰壓抑着那止不住的顫抖問道:“他……會怎麼樣?”
醫生瞥了夜落薰一眼,淡淡開口:“身上多處挫傷,腰部受到巨大撞擊神經斷裂,骨折8處,右手小指頭斷裂。接下來24小時是關鍵期,如果他還沒有好轉一點的話,就請你們節哀了。”
醫生的聲音彷彿一根根尖銳的刺,將夜落薰傷的體無完膚。
夜落薰沒有哭,就連一滴眼淚也沒有。
她只是眼神空洞的看着病牀上的伊墨流,四肢冰涼。
靳御飛不知何時來到了夜落薰身邊,他摟過她的肩膀,心疼的說道:“薰,我們去休息。他會沒事的。”
夜落薰一句話也沒有說,她呆呆的看着伊墨流,眼神似乎失去了焦距。
醫生微微皺眉,在夜落薰面前揮了揮手,卻發現她毫無反應。
醫生一驚,大吼:“病人精神崩潰了!快點準備手術室!”
無數人的腳步聲,靳御飛的驚恐聲,可是夜落薰什麼也聽不見。
她的眼前一片白茫茫。
她暈了過去。
四周一片祥和的光,夜落薰覺得好舒服好溫暖。
不想睜開眼睛。
她怕一睜開眼,就看見了那殘忍的現實。
她欠了很多人一條命,怎麼還都還不清。
師傅……靳御飛……還有,伊墨流。
眼皮緩緩撐開,一雙魅惑極致的紫眸毫無聚焦的盯着蒼白的天花板。
最近……貌似和醫院發生不解之緣了呢。
耳邊輕響着清淺的呼吸,夜落薰的視線轉移到了靠在椅子上熟睡的靳御飛,他抱着胸,垂下頭,一頭紅髮在月光下美得炫目,額前的髮絲遮住了他的眼眸,象牙白的肌膚,微微消瘦的下巴……
“靳御飛,真的……很謝謝你。”夜落薰的聲音低啞迷人,卻透着蒼白顏色。
夜落薰輕手輕腳的掀開被子,光潔的腳丫剛接觸到徹骨冰涼的地板……
“薰……”夜落薰訝異的回過頭,卻發現靳御飛還是以原來的姿勢坐在椅子上,抱着胸,垂下頭。
只是夢中的囈語啊……
夜落薰鬆了口氣。
偷偷摸摸的走了出去……
走廊上的涼風侵蝕着夜落薰暴露在外的肌膚,隔壁房裡昏暗的光線落在她毫無血色的臉上,更令人動惻隱之心。
透過巨大的玻璃窗,夜落薰能清晰的看見隔離病房裡的伊墨流。
他就那麼安靜的躺着,就那樣冰冷的像具屍體。
而唯一顯示他活着的便是旁邊儀器所輕微躍動的聲音……
夜落薰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按下一連串熟悉的號碼。
“師傅……幫幫我……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