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聽,臉上的神情突然冷了下來。
“不知君臣有別?”
“是!”寧弦垂眸,說得很堅定。
一道劍光閃過。
顧南卿再看去,便是看見皇帝拿着一把稀世好劍架在寧弦的脖子上,劍身泛着銀白的冷光,看一眼便讓人覺得心悸。
“既是君臣有別,那麼寧弦你應該知道,這世上還有一句話叫做君命不可違吧?”皇帝冷着聲音說道。
“知道。”寧弦淡然地吐出這兩個字,然後閉上了眼睛,大概是打算讓皇帝殺了他吧。
然……
他就聽見皇帝似乎帶幾分欣喜與期待地說道:“那寧弦你蛻去將軍的官服,入朕的後宮,當朕的禁/臠如何?”
臥槽!
顧南卿這個旁觀者都被皇帝這突然一言嚇到了,更別提當事人寧弦了。
他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冷冽的眸光直直地往皇帝身上,臉上的驚訝是抑制不住的。
禁/臠?也就是皇帝的男寵。
皇帝對自己竟然存着這樣的心思。
兩個男子怎麼可能能在一起?
“陛下不可!”寧弦臉上慣有的冷靜都消失了,他跪着的身軀,將頭顱壓得更低了。
他垂着身側的手有些顫抖,他萬萬沒想到皇帝會說出這樣的話,驚訝之餘便是覺得羞辱。
他堂堂大將軍,生來就爲保家衛國馳騁沙場,爲國盡忠。現在竟然要他蛻去將軍官服,也就是要折斷他的雙翼,讓他做那籠中鳥,做那遭人詬病的玩物。
陛下真當是糊塗!
聽到寧弦的拒絕,皇帝自然是氣惱地,但是他並不意外。
他知道寧弦就是這個性子,也知道他不會妥協,他若是肯妥協那自己根本不用籌謀這一次的事情。
“寧弦,你沒有選擇的餘地。”皇帝淡漠的吐出這樣一句話。
他的眸子裡藏着勢在必得。
天下都是他的,而他要一個寧弦一定也不難!
寧弦渾身的氣息冷了下來,他有才能的人必然一身傲骨,這樣的人,就算選擇去死,都不會願意承受這樣的屈辱。
他擡眸看着皇帝,一字一句堅定地開口:“臣,寧願一死!”
語音落下,他就抓住皇帝架在他脖子上的長劍,一下子就站起身,轉過身子,打算自己撞上去,自殺。
“你要敢死,朕便立刻下令殺了你的家人!”皇帝沒有攔着他,但是他卻用另一種辦法威脅寧弦。
寧弦的身子僵住了,握着劍身的手,一點點加重力氣,鮮紅的血液慢慢落下來,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格外的刺眼。
寧弦再沒有動一下。
家人是他的軟肋,他不能那麼自私的因爲自己,要害了自己的家人。
他就那樣低着頭,一言不發。健碩的身軀那樣站着,後背挺得筆直,卻無端的有一種孤寂的氣息。
顧南卿只是看着,就覺得他不好受,心像是被揪住了一樣發疼。
但是皇帝卻因爲自己抓住了寧弦的軟肋,而大聲放肆地發笑。“寧弦,在朕面前你沒有選擇。”
“寧弦,只要你聽朕的話,你的家人都會沒事。但是如果你想着一死,那朕要殺了他們,就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