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碎碎地聲音傳來,堂下百姓們交頭接耳,嘀嘀咕咕瞬間讓縣衙熱鬧如菜市場。
“肅靜”“啪一聲”沉甸甸的驚堂木打在案桌上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聲音。
氣氛瞬間靜默着,“堂下何人?”
匍匐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司雪兒微微一抖。艱難地擡起頭,看着上頭一臉肅穆陰森的案頭。
“咳~民婦司雪兒”
“你可知罪?”
“殺死一個□□民婦的男人,敢問大人何罪之有?”
“喔!你有何證據說明死者李宏毅因□□你而被你自衛反擊殺害?”
“咳咳~那天晚上的侍衛周大斌和周大勇都知道”司雪兒一字一句蹦出來的話驚呆了堂下百姓。
“我說這李宏毅平時就喜歡調戲良家婦女,作惡多端,怎麼可能回英雄救美?原來是意圖不軌,嘖嘖嘖~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堂下書生嘲諷道。
“對啊,這人啊,欺男霸女,行爲不端,可是咱荀城有名的混蛋玩意兒,死了也算是爲民除害”
聽到“無知百姓”侮辱已經死去的愛子李宏毅,李爽瞬間黑了臉,殺氣騰騰地看着堂下議論紛紛的人,回頭在看看堂上面無表情的司知興。
“你殺了我兒,這就是結果!無可爭議,你必須償命”李爽對着地上狼狽不堪的女人威脅道。
“大人這是準備罔顧王法”司知興一臉“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崑崙”的決絕說着。
兩廂對視一番,氣氛凝重了幾分。
“證據?你說我兒想要強迫你的證據尼?”
堂下一片譁然,這□□罪證據根本不好找,有人證也不能保證能落實罪名,所以衆人被李爽無恥的樣子議論紛紛。
李爽得意地看着眼前跳腳的衆人,“既然沒有證據,那就是誣陷,居然誣陷我兒的名譽,其罪當誅”
“肅靜”司知興拉着臉子喊道。被駁了面子的李爽一臉不爽地看着上頭作威作福的知府。
“咳~周大勇、周大斌已於昨日暴斃天牢,你可有其他證人?”司知興尷尬地解釋道。
“咳咳”一直咳嗽的司雪兒趴在地上搖搖頭。
氣氛再次僵着了,司知興心裡拔涼拔涼,人羣裡冷漠的眸子看了焦灼的氣氛掃掃堂上的某衙役。
“報~”長長的稟報聲讓司知興放下了半空中的驚堂木,混濁的眸子閃過一絲波動。
“回大人,侍衛長兆錯有事要說”
“好~來人,把人上來”
細細碎碎地聲音傳來,拖着手銬腳銬的兆錯面無表情地跪在地上,“稟大人,屬下曾親眼見過李宏毅侵犯縣令夫人”
“嘶”衆人深吸一口氣。
“可有證據?”
“殺死李宏毅的那根木棍是李宏毅用來侵犯縣令夫人的罪證”
“嘶”衆人絕倒中。變態,太變態了,那麼脆弱的女人居然用木棍,看來又是個不舉的變態。
衆人同情地看着匍匐在地上的司雪兒,眼裡恨不得出刀子紮在李爽身上。
“大人,這侍衛長兆錯也有可能是對我兒不滿,這才誣陷”沒皮沒臉的李爽再次刷新了衆人的底線。
嘰裡呱啦的討論讓縣衙再一次熱鬧。
“肅靜!”
“兆錯,你可有其他證人?”
“縣衙有兩個丫頭當時逃離了府邸,也看見了案發經過”
“嘶”衆人深吸一口氣。
“那兩丫頭現在何處?”
“不知”
堂上氣氛再一次僵着。
“大人”“大人”突然堂下傳來喧譁聲音響起。
“堂下何人鬧事?”
衝到堂上的黃桃跪在地上如實說道:“大人,民婦黃桃,旁邊是黃英”
“你們有何冤屈?不知道今兒個是審死者李宏毅的案子,如若故意擾亂堂上秩序,是要打板子的!”司知興提醒道。
“大人,民婦狀告李宏毅侵犯縣令夫人”
“喔~你是如何得知”
“那日奴婢奉命在後院送茶,不遠處就聽見夫人的哀求聲,奴婢嚇得丟掉了茶水,着急忙慌地推開夫人的寢室。
擡眼就看到李宏毅那個畜牲用木棍在侵犯夫人,奴婢當時嚇得驚叫連連,李宏毅見奴婢撞破了他的醜事。
準備掐死奴婢,掙扎間奴婢拽掉了李宏毅貼身玉佩,就在奴婢以爲自己快死掉時,“嘭一聲””,就看見了夫人顫抖地拿着木棍,被打的李宏毅轉過頭,一步一步逼近夫人,直到逼到牀沿,夫人嚇得丟掉了木棍,我摸着咽喉拼命呼吸。回過神來,李宏毅倒在地上。
奴婢嚇得立馬連滾帶爬地跑出來房間。
誰知道縣令大人居然以此誣陷夫人不潔,大人~夫人是自衛反擊無意殺害李宏毅啊”黃桃梨花帶雨,聲聲控訴着李宏毅的禽獸行徑,同時遞上了晶瑩碧透的玉佩。
李爽瞅着熟悉的玉佩,心裡咯噔一下,知道大事不妙。
衆人譁然一片,紛紛義憤填膺地看着堂上的李爽,恨不得把籃子裡的臭雞蛋丟到李爽身上,方解心頭之恨。
“哼~我兒原本就與嫌犯司雪兒情投意合,何來強迫之說”李爽繼續刷底線行爲,讓衆人深吸一口氣。
“這男歡女愛乃常事,有何奇怪?再者:木棍乃閨房之樂的情趣用品,有何奇怪?”
持續刷底線的行爲讓衆人氣的跳腳。
“這麼說,李大人是準備狡辯來推脫令郎的罪行咯?”清冷語氣在鬧哄哄的堂下響起。
衆人不自覺地看向“真的勇士”一臉佩服。
淡淡梨花香撲面而來,高挑清雅的萱寶兒淡淡走出人羣讓出的一條路。
“聽說令夫人與禮部侍郎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要是禮部士郎強迫令夫人發生關係,大人也能這般巧言令色,不計較禮部侍郎的侵犯行爲?嗯~”萱寶狠狠戳心窩子。
“五皇子殿下,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主持大局?”
“咳~”躲在人羣的上官宗尷尬地咳嗽,只能硬着頭皮走上了堂上。
“參加殿下”
“草民參加五皇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咳~都起吧!本案大致情況本殿下已經瞭解,李爽你可還有疑惑?”上官宗沉聲問道。
“殿下,臣……並無疑惑”李爽不甘心的說道。
“本案證據確鑿,人證物證俱全,死者李宏毅侵犯嫌疑犯司雪兒,其行徑實屬惡劣,根據我青龍國《懲罰罪犯條律》,應當執以死刑,鑑於罪犯已死,鞭屍三十,大家可有疑問?”上官宗一臉厲色問道。
“臣無異議”李爽咬牙切齒地回道。看着上頭一臉厲色的上官宗笑眯眯地眼睛閃過一絲狠辣。
“草民無異議”衆人悅雀道。
匍匐在地上的司雪兒看着眼前高雅清冷的萱寶,一串串淚珠束束滑落,遺憾地閉上了桃花眼。
衆人議論紛紛走出來陰森森的縣衙。難聽的話傳進萱寶兒粉嫩的耳朵裡,遠山黛眉輕輕皺起。
這世間女人從來都是弱者,流言蜚語從來都只是殺死女人的兇器,深深看了一眼死去的司雪兒,心情複雜地走出了壓抑的縣衙。
迎面吹來的寒風,“天兒還是這麼冷啊”萱寶兒嘀咕道。
“萱兒~”
“萱兒~”上官宗攔在萱寶兒面前,欲言又止,看着眼前日日思戀的人兒訴說着自己的深情款款。
“殿下,我夫君之死與你有關吧?”
“要不是你放出了司雪兒,他怎麼會這麼早離我而去?”
“要不是你挑起鄔思起的野心,他怎麼會惡毒利用司雪兒往上爬?”
“你的所作所爲不過是爲了掩飾自己的野心罷了!”
“怎麼~說到痛處了?想要殺人滅口?”萱寶兒聲聲詰問讓上官宗無所遁形。
“就殿下的所作所爲而言,你並不適合坐上那個位置,你有的只是狠辣無情,而真正的帝王不僅僅需要手段,更需要仁者仁心,見仁見智的明智諸君”萱寶如說道,狠狠插在上官宗的心上,否定了他的努力。
“我……”上官宗看着拂袖離去的萱寶,無語凝噎。黃桃和黃英緊緊跟着萱寶兒,上了馬車。
躲在角落裡的太子沁着冷笑,看着交談甚歡的兩人。
是夜,“咻”一陣風拂過一道倩影出現在太子門前,燈光灼灼投影着妙曼的身姿,發呆的太子嗅到梨花香,推開房門,迎風旋轉的華衫鋪面而來,溫和的眸子閃過一絲驚豔。
“夫人,怎會有空來此”
“爲了夫君~也爲了府上衆人”輕輕淺淺的聲音傳來。
“有,可惜有心無力”
“望殿下記得今日所言”
“咻”一陣風拂過,倩影消失了,頗有“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味道。
溫和的眸子定定望着消失的倩影,無力嘆息道:真真假假又如何?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
“事情終於了了,如玉,我好想你”萱寶兒拉着冰冷的手指喃喃低語。
小腦袋靠在冰冷的胸口囈語,漸漸走進了墜入夢中。
“娘子,今天去見五皇子了?”
“咳~這不是爲了解決司雪兒的事情”頓感不妙的萱寶立馬彈起來,光着雪白的腳丫子準備逃離這個喜慶的房子,溫潤的手指輕輕釦住了腳丫子。
被定住的萱寶圓溜溜地眼珠子滴溜溜地亂轉,羞憤不已。
“萱寶兒,這是想去找誰?看來爲夫不夠努力?不然,娘子還惦念着其他男人”酸酸的語氣讓萱寶身姿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