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罰世界13】

【懲罰世界13】

雲曦、洛輝跟李醜醜進入了這落花山脈,

"外來者,來落花山脈是爲何事?"發話的是一位六十來歲的老者。

"老爺爺。你又是誰?沒頭沒尾問我們來這裡爲了什麼事,我們又爲什麼要說。"雲曦只覺得這老頭古怪得很。

"我是落花山脈的村長。每個進入這落花山脈的外來者都由村長接待再爲你們安排住處。來這的外來者可不多。爲了村裡的安全,我總得了解下你們來這的意圖。"

"你這老爺爺說話可真令人不舒服,又是外來者又是意圖的。我們來這兒又不是圖什麼寶貝。再說了,就你們這麼個偏僻地能有什麼好寶貝。"雲曦道。

"村長,我們來這裡是幫助商人運貨的。"洛輝回答。

"無知小兒膽兒大。商人也是膽兒大。一個敢招一個敢接。"

"老爺子,我們都還沒開始運貨,你怎地就說這種話,這是看不起誰呢!"雲曦可從來沒有被人這麼瞧不起過。

"老頭子我可沒說什麼。你們可想好了真的要運貨嗎?"

"村長,這個運貨是會發生什麼事情嗎?"洛輝問。

"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上一次運貨的人,留下來的可沒幾個。"村長說。

"上次運貨的人數是多少?"洛輝問。

"老頭子我記性不好了。上次的人數我早就忘得一乾二淨。"

"那上次運貨成功了嗎?"

"成功了啊。"

"那村長,留下來多少人?"洛輝問。

"誰知道呢?可能也就那麼兩三個。跟我來吧。"村長帶着洛輝等人來到了一個大院。

"這裡荒廢了許久了。你們隨便挑一個房間打掃打掃就能入住了。"村長說完就走了。

"好多灰塵!本小姐從小到大可從沒打掃過的!"雲曦道。

"那雲姑娘你現在有機會試一試了。"洛輝說。

"哼!不就是打掃衛生嘛?有多難!煩死了,這裡爲什麼沒有客棧可以入住啊!"雲曦嫌棄歸嫌棄,但現在這種情況不打掃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李醜醜更是乾脆。直接挑了一間房間就進去清掃衛生了。

周家兄妹這邊依舊行走在白霧之中。

周茹跟着兄長向前走,目前還沒碰上什麼危險,但周茹也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這種場景似曾相識,她好像不止一次走過這裡。周茹的內心深處好像存在一個聲音讓她停下來。不要再往前了。

"哥,我……"也就在這個時候周茹發現自己伸出去的手變小了。周蘇不見了。

"茹茹。你去哪兒調皮去了?一身泥巴!"

聽到這個聲音的周茹一轉頭,是孃親!

"哈哈,閨女兒呀。有沒有看見你蘇哥兒啊?"

周茹被一雙大手舉了起來。入目是爹爹的臉。

"爹爹,孃親。"周茹發出的聲音就是孩童時候的聲音。現在的周茹內心亂得跟麻繩一樣。這一切實在太詭異了。這說不準就是個迷惑人的幻境陷阱。

"爹孃!"周蘇的聲音響起來。周茹往那方向一看。是小時候的哥哥!

周茹看着自己的小手。現在的自己是不是也是孩童樣子。

"爹爹,你把茹茹放下,我帶她洗洗臉。"周蘇說。

"茹茹跟我來。"

在周茹的記憶中,小時候的哥哥跟現在的哥哥非常不同。小時候的哥哥非常自傲衝動,而且說話特別毒辣。跟別人幹架已經是每天出去必然發生的事。但現在的哥哥,做什麼事之前都會想很多。現在前面領路的這個,其實更像現在的哥哥。

"哥……你認識"周茹還沒說完。周蘇便說。

"茹茹,我來這裡一個月了。"周蘇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穿過迷霧之後他竟回到了小時候。一開始他也想過是不是幻境的事,但他在這裡已經生活了一個月,也沒碰上異常的事。直到今天發現了妹妹跟平常有所不同。

"哥,我跟你行走在霧氣之中。待我睜眼後我發現身體變小了。"周茹說。

"茹茹,這裡太奇怪了。我不確定這裡究竟是幻境還是過去。爹爹跟孃親,以及周圍的人都太過真實。"周蘇說。

"哥哥,雖然我挺想回到過去的。但我覺得這裡是幻境。"周茹內心深處在抗拒這裡是過去的事,似乎有什麼事她忘了。

"哥,你還記得那天是什麼時候嗎。"鄒家慘案是兄妹倆並不想提及的事情。但現在這種情況周茹不得不把這事再提一提。

"應該很快了吧。"周蘇看着自己的小手。靠着兩個孩童似乎能做的事情並不多。

"哥你打算怎麼做?"周茹此刻的心情很沉重。她內心深處有一種莫名的悲傷感。從進入迷霧中到現在。她的情緒就開始變得很消極了。

"我也不知道,無論這裡是不是真實的。我都不想讓這種事再發生了。"周蘇說。

日子是一天天地過,兄妹倆都在試探着這個所謂從前的世界。無論是周圍的人或者景,都是記憶中的樣子,世界也沒有發生任何的改變。除了周蘇跟周茹做着跟小時候不一樣的事,其它人發生的過的事情都像從前那樣再次發生了。無形的焦慮籠罩在兄妹倆身上,無論他們怎麼嘗試去改變必定發生的事情,最終都只有一個已知結局。

"哥,我們該怎麼辦?"周茹心有不甘,她無法接受親人的再次離開。

"我們改變不了什麼。"周蘇嘆息,似乎是接受了這個事實。"但是,我們或許能知道我們的仇人是誰!"說着這話的周蘇眼神變得堅定且尖銳。仇恨的火焰在他心中熊熊燃燒,如果眼神可以化爲劍,那這把劍就把仇人切得支離破碎。

"哥…你打算怎麼做?"周茹沒辦法像兄長那樣坦然面對親人的再次離開,她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他們被什麼東西推着走。

"茹茹,我們是鄒家的倖存者。"周蘇心中有了一個瘋狂的決定。

這一天也終是來臨。明明早上還是大晴天,傍晚時分逐漸下起了下雨,最後雨變得越來越大。嘩啦啦的雨聲嘀嗒不停。

那一天的周蘇因爲貪玩,一大早就跑出去了,也是碰上了下雨,深夜才歸家。他比誰都還記得那在雨中的屍體及殘劍,雨水跟血交夾,淌了一地的血雨。他瘋了一般地翻遍了整個鄒家,看着一張張熟悉的臉躺在這冰冷的大地上,淚水早就佈滿了周蘇的眼眶,直到找到在米缸中躲藏的妹妹,那根在腦中緊繃的弦終是啪地一聲斷了。兄妹倆在這大雨中相擁痛哭。

而這一次。周蘇跟周茹一大早就想着辦法讓鄒家人離開這裡。結果還是改變不了。最終周蘇只好帶着周茹躲了起來。

這些日子來,兄妹倆也發現了,他們身體裡的力量還存在。但令人遺憾的是,就算是這樣,他們還是太弱小了。

雨越下越大。

"鄒宗主,交出《無情劍法》,留你們宗族一命。"鄒家門前響起了聲音。

周蘇跟周茹隱隱約約只能看到門前站着許多人。

"我們鄒家沒有這種東西。你們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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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蘇跟周茹聽到了爹爹的聲音。

看着爹爹的方向,鄒家每個人手中都持劍。

"鄒家人,別裝傻。你們有誰知道《無情劍法》的消息, 無論真假,我都可留你們一命。"

鄒家一片寂靜,只剩下嘩啦啦的雨聲。

"真是愚蠢。殺了吧。"

"鏘"的一聲劃破了整個長空。

鄒家的各處都響起了打鬥聲音。周蘇跟周茹躲在暗處,看着這單方面的屠殺。一張張昔日熟悉的臉倒在這大雨之中。

"哥,我不能看着我的親人死在眼前。"周茹不願意躲起來了。她想衝出去跟仇人廝殺。

"我們死了,那鄒家就真的沒了。我們的命,早就不是我們的了。"周蘇也很想衝出去,但是衝出去了,又能改變什麼呢。

這一分一秒對周家兩兄妹來說都是煎熬,周家兄妹的淚早就流乾了。周蘇在等待時機,這麼久了,他的目光鎖定了這隊伍中的一個人。觀察了這麼久,周蘇非常確定,這個人就是頭目。

"茹茹,請原諒哥哥的自私吧。"說完這句話的周蘇往頭目直衝而去,手中的劍劃破了頭目的面罩。

也是這個時候周茹發現自己不能動彈了。只能看着周蘇衝出去。

面罩掉下來的那一刻,兄妹倆都驚呆了。

這個頭目竟然是蕭父!!!

"怎麼會是你!竟然是你!啊!!!"震驚過後是沖天的怒火。周蘇的長劍就要刺進蕭父的胸膛,但是被躲開了。

"這還有個小男娃,這麼小就有這個實力了。是個好苗子。倒是可惜了。"蕭父說完了舉劍向周蘇刺去。

就在劍快刺上週蘇的時候。周蘇的身影逐漸變模糊。兄妹倆都憑空消失了。

周家兄妹再次回到了迷霧之中。

"哥,你真的覺得那是蕭伯伯嗎?如果真的是蕭父,爲什麼還留着我們?"周茹覺得太不真實了。

"不要叫他蕭伯伯,他是我們的殺父仇人!"

"可是哥,我總覺得不太對。這裡實在是太奇怪了。而且哥,你真的覺得剛剛那一切是真的嗎?"

"那這麼多人中,爲什麼偏偏又是他!那如果是假的,我們誤會又有什麼好處嗎?我們又有什麼可以被算計的呢?"周蘇的理智跟憤怒也在爭吵,蕭家人對他們的好他記在心裡,理智在說這可能是假的。但鄒家的仇他也記在心裡。憤怒在說這就是真的。

"周兄!茹兒!你們也進入這迷霧之中嗎?"蕭敬軒一直都在摸黑往前走,這個時候看到周家兄妹,心裡踏實了許多。

"別過來。"周蘇提劍指向蕭敬軒。

"周兄,你怎麼了?我是蕭敬軒呀。發生什麼事了嗎?"

周蘇沉默着。

"你們到底是怎麼了?"蕭敬軒一頭霧水。

"怎麼了…我只是接受不了……怎麼會這樣呢?哈哈哈哈哈怎麼會這樣啊哈哈哈哈"周蘇神情恍惚,而後仰天狂笑。

"茹兒。周兄這是中邪了麼?發生了什麼事?"蕭敬軒認識周蘇這麼多年來,周蘇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蕭敬軒,你不會想知道的。"周茹看着蕭敬軒,而後只是嘆息。

"你走吧。這是我給你的機會,下次見面就不會是這樣了。"周蘇看着蕭敬軒,神情冰冷。

蕭敬軒想說些什麼,卻發現場景發生了變化。周蘇消失了,只留下周茹跟他在這個地方。

出現在兩人面前的是一個大宅,上面寫着鄒府。

"這裡是?"蕭敬軒並不認識這個地方。但他的身體動彈不了。

"黃伯伯,我出門啦。"一個小糰子從府內溜了出來。往蕭敬軒的方向走過來,穿過了蕭敬軒的身體。

"這不是蘇兄小時候的樣子嘛?這裡到底是?"蕭敬軒並不認識這裡。

"我家。"周茹回答了蕭敬軒。

"你家?"蕭敬軒陷入了回憶之中。

那一天,蕭父帶着兩個小乞丐進了蕭府。

"爹爹,這兩個人是誰?"蕭敬軒看着這兩個同齡人,一個面無表情,一個表情怯生生的,雖然衣服頭髮都髒兮兮,鞋子也破了洞,臉上還塗泥巴,但還是能看得出來這兩小乞丐五官很精緻,打扮一番必定跟天上下來的童子一樣好看。

"這是爹爹好朋友的孩子。他叫周蘇,她叫周茹。周蘇比你年長,你應喚他周兄,周茹比你小,她是你的妹妹。"

"爹爹,他們爲什麼這麼狼狽呀,爹爹的好朋友哪裡去了?"

"去了很遠的地方。他們倆要在這邊暫住一段時間。"

而這一暫住就是十來年。

而這十來年間,周家兄妹從來沒有提及過家裡的事,就好像他們生來就沒有家。

後來的後來,蕭敬軒隱隱約約才知道,他們一家,除了他們倆就再也沒留下其它人了。

嘩啦啦的雨聲打斷了蕭敬軒的回憶。

豆大的雨點不斷地洗刷着土地,蕭敬軒的視野只看到了在雨中飄搖的身影。

只看到了一羣黑衣穿梭在這雨點之中,往鄒府趕來。

蕭敬軒意識到了什麼,擡眼向周茹看過去。

周茹在看着這羣冒雨前來的不速之客。

這是她第三次經歷這場災難。

周茹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幻影。

好奇怪,明明才經歷了幾次,爲什麼周茹總感覺她好像無數次經歷了這種災難。

黑衣人穿過了周茹跟蕭敬軒的身體。

蕭敬軒的身體能夠動彈了。

周茹跟着黑衣人走進了鄒府。

蕭敬軒也跟着進入。

過去沒有被改變,依舊是那場殘酷的一面倒的場面。

"黃伯伯,姨姨,李奶孃……"周茹唸叨着這些倒下來的人的名字。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場面。她恨不得把這些劊子手千刀萬剮,但這裡只是過去。

看着這樣的周茹,一絲絲地疼痛從蕭敬軒的心底裡漫開。

"茹兒……"

"鄒盛,交出《無情劍法》。"黑衣領頭道。

"哈哈哈哈哈,我們鄒家沒有無情劍法!你殺害我們鄒家,你這賊人我要好好記住你的臉,我鄒盛就算是化作厲魂也要纏着你。"鄒盛提劍向黑衣領頭刺去,劃開了黑衣領頭的面罩。

蕭敬軒看到了面罩下的蕭父。

這一瞬間他什麼都明白了。

"你明白了吧。我們爲什麼不說。"周茹神情冰冷。

"這怎麼會?怎麼可能?"蕭敬軒搖頭。

"蕭敬軒,你不是問發生了什麼事嗎?"鄒家慘案的再次重現讓周茹瘋狂了。看着蕭敬軒的慘白的臉色,周茹分不清是痛還是痛快。

"你爹,是殺害我們鄒家滿門的劊子手。"

就在這個時候,鄒家的過去依舊在播放。

"蕭燃?是你?不可能的。"鄒盛劍指蕭燃,

"事到如今我也不裝了,交出《無情劍法》。兄弟我送你上黃泉。"蕭燃哈哈大笑,

"你不是蕭燃。你是誰?爲什麼頂着他的臉?"

"我是。"

"不,你不是蕭兄弟。我不知道你的目地是什麼。但我鄒家今天是難逃一劫。"鄒盛嘆息。握緊了手中的劍向僞蕭燃刺去。

畫面定格在這一刻。

"我爹爹,他不是劊子手。"這最後的一幕讓蕭敬軒沉重的內心得到了緩解。

"我們必須儘快離開這個地方。"周茹的臉色很沉重。

周蘇這邊,只見周茹跟蕭敬軒一起消失了。而自己則是回到了落花山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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