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第二世之火災

深夜,早已陷入沉寂中的城市被一抹橙光照亮。

在那刺眼的光芒之下,人們逐漸從熟睡中甦醒過來,一棟棟黑暗的樓層被各個房間逐漸亮起的燈光所照亮。短暫的沉靜之後,悲鳴聲在這所寂靜的城市中響起。慌亂而悲傷的聲音與火焰燃燒的迸裂聲混雜在了一起,雜亂地腳步聲在這樣的夜晚中也格外的清晰。

這所城市在清晨的太陽升起之前,被那熊熊的大火強制喚醒。

“慄薇雅,那個孩子在這裡面嗎。”

背靠着牆壁看着近在咫尺的火災,莫依梨張開手掌任由那已經沒有用處的卷軸自燃。在得到了確切的答覆後,從陰暗的小巷之中走了出來,莫依梨有些苦惱地一步一步朝發生了火災的樓房走去。

此時,大片大片的火焰已將那一棟大樓從十八樓開始被分割成了兩半。上面的人無法下來,下面的人無法上去。

依舊滯留在發生了火災的那一層樓之上的那些住戶,都打開着窗戶奮力地揮舞着什麼東西,希望當消防人員到來之時,自己能夠率先被解決,脫離腳下的那片火海。

火海下方的住戶們早早的便跑了下來,躲在火災無法傷害到她們的地方,憂心忡忡地看着已經開始向上下蔓延的大火,一邊在心中慶幸着自己逃離地迅速,一邊在口中說着擔心那些依舊待在樓中的人們。

沒有去聽旁人勸告的聲音,看着他們站在原地一臉擔憂地說着“不要進去”“很危險”的話。確定不會有猛地衝上前來將自己撲倒帶走的情況出現後,莫依梨拍了拍自己的手掌,對着外面這比較清晰的空氣,深呼了一口後走進了那棟大樓。

剛一走進去便聞到了樓內那有什麼東西燒焦的糊味,隨着越來越接近那層發生了火災的樓層,刺鼻難聞的味道和灰濛薰眼的煙霧在不知不覺間越來越多。

有些不適應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將手從已經變得滾燙的欄杆上拿開。走到樓梯間的窗戶邊上,看着樓下喧鬧的人羣,再度扭頭一層一層的往樓上走去。

當莫依梨來到了十七樓之時,火焰早就已經跟着來到了這裡。避開了已經燒着了的地方,莫依梨在不知因爲什麼原因斷裂的樓梯前停了下來。

憋着氣看了看周遭的環境,莫依梨往後面退了幾步,無視距離自己腳邊不到一釐米的火焰,再度往後退了退飛快地超前跑去。右腳猛地一踩那個斷層,穩穩地停留在了另一邊的樓梯之上。

手撐着牆壁,莫依梨低頭看着自己腳下再度開裂的樓梯,暗道一聲不好。連忙拍滅裙子上的火苗,擡眼見着那滿層的火焰皺着眉頭心疼了下自己新買的衣服,擡步踩着已經搖搖欲墜的石塊,朝那樓上奔去。

衝進火海之中,莫依梨咳嗽着用另外一隻空閒的手試圖揮去眼前的濃煙,她的臉因爲剛剛闖進火海的舉動被濃郁的黑霧薰的滿是灰塵。

被強烈的火光與滿層的煙霧弄的無法睜開雙眼,含着眼淚微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色,萬分不爽的莫依梨催動了自身的力量將周遭的煙霧全部驅散。

“那個孩子,在着火的十八層,走左側的樓梯,上去後右側便是了。”

回想着慄薇雅跟自己說的話,莫依梨扭頭看向了右側的1802室。

她雖然並不喜歡慄薇雅,但是她利用羽毛蒐集情報的能力有時讓莫依梨也感到恐懼。在天上,唯有她擁有如此這樣強大的情報蒐集能力。

看着那已經被烈火燒灼着倒在地上沒再有什麼用的大門,莫依梨將自己身上已經點着的裙子微微提起來了些許,直接跨過那個障礙進入了房間之中。

雖然已經被烈火焚燒過,但依舊能夠看出房間的主人是多麼用心的裝修房子。掛在牆上那幸福的全家福上,兩名大人的頭像在火焰的侵蝕之下已經顯示,唯有一個小小的少年,保留在那個照片之中。

再往離走些可以看到正對着廁所門前,渾身被火焰燒灼的男性遺體。雙手直直地往前伸向廁所,並不像是死前痛苦的求救,而是將什麼人推入了那被緊縮着的廁所。

說是緊縮也並不大恰當,畢竟在莫依梨的眼裡,只有一個門把手和牆壁相連着,其他的部位早就已經掉落在了地上。

走進廁所,一個女性模樣的遺體背對着天花板趴在地上,頭髮與背上的衣服早已燒着,看起來已經死了。她的身下,是一個嘴巴捂着一張白色的溼毛巾,喘着氣好像快撐不下去的少年。

莫依梨走上前蹲下身去將少年從女人的懷中抱了出來,揭開他嘴上的毛巾,抹去他臉上的污漬。莫依梨複雜的看着少年,低下頭,閉上眼睛嘴對着嘴,將一直含於口中的空氣夾雜着自己些許的力量一併輸送進了少年的體內。

“……姐姐。”

睜開眼睛看着少年那迷迷糊糊地望向自己的雙眼,輕笑了一聲將毛巾重新蓋在了少年的口鼻上。抱着他站了起來,莫依梨看着女人依舊維持着保護少年的動作,揮去了女人身上的火焰,像門外的男人一樣護住了二人的遺體。

“我應該謝謝你,保護了他嗎?”停頓了一下,莫依梨笑着搖了搖頭轉過身,繼續說道:“不,對你們。我應該沒有那個資格,跟你們說聲謝謝。”

在消防車那警鈴的呼嘯聲中,裙子還在那裡燃燒着的莫依梨抱着少年從發生了火災的樓層中走了出來。閉着眼睛被消防員猛地噴了水將裙子上的火焰熄滅後,莫依梨將手中的少年交到了醫護人員的手中,無視了他們的勸告揮了揮手離開了這個地方。

“真是糟透了。”

來到了慄薇雅的身邊,一把抹去臉上的水漬,莫依梨抱怨着。

她敢保證,火已經可以算是她最爲厭惡的東西了。包括跟隨着火焰到來的煙霧,簡直糟糕透頂。

“大人這麼狼狽的樣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呵呵。”將目光從醫護車上收了回來,慄薇雅跟莫依梨說話的語氣中夾帶了一絲嘲諷,生怕她發現不了還附帶了一聲輕蔑的笑。

將已經提了許久的袋子舉到了莫依梨的面前,晃了晃那個看起來極爲精緻的袋子,慄薇雅跟莫依梨說道:“大人您還是先將衣服換上吧,免得在路上被一些奇怪的人類給盯上。”

“你這傢伙……”接過了慄薇雅的袋子,看着裡面一件十分漂亮的連衣裙,莫依梨擡頭問道:“現在應該是半夜纔對吧,你是在哪兒買的。我記得來的時候,這周圍可沒有哪兒家服裝店開着。”

“這應該和大人沒什麼關係吧,湊巧,有一家店開了,我就進去順便買了一件。免得大人在這個污濁的下界,丟了臉面。”

看着慄薇雅右手被袋子勒出的紅痕,莫依梨沒好氣地看着她,好不容易上升的好感因着她這話瞬間再度降到負值。

將連衣裙從袋子裡面拿了出來,抖了抖這件裙子,揮手將標籤給劃去,一轉身便將衣服給換上。將滿是灰塵的衣物放進袋子中,沒有去管她費勁心血救出的少年被帶往了何處,扭頭離開了這已經變得熱鬧的城市。

在離開了那片區域後一直沒有說話的慄薇雅收回了飄到自己身邊的純白色羽毛,向前小跑了兩步縮短了她們彼此之間的距離,道:“那個少年,被帶到了惠雅醫院,住院區三樓318房。距離這587米,離我們住的地方距離798米。”

“並沒有很遠呢。”

說着,莫依梨揉了揉眼睛,擡頭看着天空中的月亮,好像是在自言自語地說道:“下午再去看那個小孩好了,今晚可要好好的休息一下。那個小鬼也真是倒黴,不是差點掉進地下道淹死就是在建築工地周圍路過差點被砸死。好不容易喘口氣想睡個覺,又出現這麼大火災。”

“那些災難不是一個接着一個來的已經算是慶幸了吧,大人。若是大人再抱怨,那些災難接踵而至那可不就麻煩了嗎?”

“給我閉嘴。”

“是是,大人。只不過……”

“再來一句把你踢下水。”

“大人你真過分,竟然威脅在下。”

“……下去吧。”

莫依梨猛地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她,毫不留情地將一臉不屑的慄薇雅踢下橋樑,看着她在水裡使勁撲騰。終於覺得將那個火災給她留下的悶氣發泄出來的莫依梨,哼着前幾天在路邊保護少年時所聽到的歌曲,向遠方走去。

“可惡。”

終於在水中掌握好平衡的慄薇雅微微顫抖着,狠狠地拍擊了一下水面,擠出了高高的水花,看着莫依梨頭也不回的離開,在心裡咒罵了幾句,小心翼翼地划動着水面來到了岸邊。

渾身溼淋淋的慄薇雅終於站在了讓她覺得安心的地面上,抖了抖身上的水珠,不太習慣的扒弄了一下黏在身上的衣物,運用起自己的能力快速將水分蒸發出來。

果然,她和莫依梨那個傢伙永遠也不可能合得來。寧願和脾氣暴躁的斐則娜大人一起行動,也不願意和她在一起。真不知道自己當初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到莫依梨的手下幹事。

“總有一天,我要將你從那上面拖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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