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距離長離上太嶽已有一月,太嶽與宋氏不過七天的路程,一個來回也不過半月,剩下那半月去了哪裡都不言自明。
太嶽門人原本還替這位師兄抱不平,結果看到他半點沒把師門當回事,心中不滿漸起。
同何雲朝上山的還有他的好友劍湖宮,風劍鳴。雲居山莊雲朝生,凌家凌波仙子凌燕秋,以及羅長歡。
羅長歡是被封住功力,綁在馬上帶來的。
她一身青黑的衣裳,上面繡有五毒的紋飾,手腕上帶着幾個銀鐲子,上面串着幾個鈴鐺,一路走來發出叮鈴鈴的聲音。
此刻的她神情委頓,臉色蒼白,光潔的額頭上是一個火紅的紋飾,紋飾宛如一隻張揚的鳳鳥,向着天空張開羽翼。她明豔的容貌相較於中原人更爲的深邃,迥異中原女子淡雅的風情。
有瞧見這一行人的江湖中人紛紛將戲謔的目光投注到她身上。她的衣裳以經有些殘破,右臂被撕開了一個布條,露出白皙的手臂。她烏黑的眼中卻是十足露出狠厲,野心十足。
一行人在山門前下馬,被弟子們一路帶往了正殿。
此刻正殿裡已經坐滿了前來擺放的衆人,或者說是看熱鬧。
在正殿的上首坐着兩人,一人正是太嶽祁掌門,一人卻是個風姿昳麗的青年。
聽聞此次是羅族族主親上太嶽,衆人本以爲是個古怪陰狠的老頭子,沒想到卻是個風華正茂的青年,但那一身氣場卻做不了假。
他穿着一身玄色的巫服,巫服依照古禮而制,卻不顯得繁複,其上的赤色圖騰在光線的變化中若有若無。他頭上帶着一根鳳形木簪,木簪是徹底的烏黑,在光線的照射下流轉着深邃的光芒。
他一雙鳳眼微微向上挑,眼尾卻帶着絲絲的迤邐,但眼中卻是視衆人如無物的冷漠,讓人一見便忍不住移開視線。
衆人忍不住將視線投注到他的身上,卻攝於他的氣場不敢多看,一時間,連太嶽的掌門都隱隱被他壓下。
長離此次是私自前來,沒有知會當今朝廷,但前幾日,當地巡撫也曾私下前來拜訪,長離與他交談了半日,這位巡撫才放下心來,就此離去。
巡撫得知他的來意,還特意調來了一隊官兵,就駐紮在太嶽山下,何雲朝在見到那些黑色甲冑的士兵時,都深深的皺起了眉,看來是真的惹來了大麻煩。
本以爲是江湖上的一件小事,沒想到鬧到了這個地步。
隨着何雲朝前來的幾人都被太嶽弟子安排了席位,只剩何雲朝與羅長歡兩人,看着下首羅長歡那狼狽的模樣,長離端起茶盞,似笑非笑地向了祁掌門。
“這便是太嶽弟子的修養?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他的聲音似乎蘊含着奇妙的韻律,讓人聽到的一瞬間便集中了注意。
祁掌門有些尷尬的說道,“是我太嶽之過。”
說完便示意弟子們解開羅長歡的束縛。
長歡在繩索被解開的一剎那就奔向了長離。“阿兄!”
長離清冷的目光看過去,長歡強行忍住內心的恐懼,站在他面前用流利的漢語說道,“阿兄,他偷了鳳陽花,還挾持了我,封住了我的巫法,對我非打則罵,你要幫我好好地教訓他。”
說完就狠狠地瞪了何雲朝一眼。
長離聽完之後內心沒有半分波動,他這個妹子他還不瞭解?吃了虧就絕對要討回來,前來中原的一路上必然是被狠狠地整治一頓,眼下有人給他撐腰,不找回場子纔怪。
至於愛情?那能吃嗎?她自始至終喜歡的就只有何雲朝的那張臉,在見識了中原的花花草草之後,她說不定早就轉移了目標。
長離淡淡的說了一句,“行了。”
長歡頓時住了嘴,就如長離了解長歡一樣,長歡也清楚地知曉,長離不插手便罷,一插手就是得理不饒人,姓何的絕對沒好下場!
何雲朝是中原最爲流行的大俠打扮,一身白衣瀟灑不羈,劍眉星目很是俊美,他聽到長歡顛倒黑白的話,“羅姑娘……”
長離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她已不是姑娘,我羅族女子既已離族,便算不得姑娘了。”
何雲朝一噎,鎮定自若的說道,“我從未對羅姑娘有任何不軌的舉動。”
長離看了一眼一身狼狽的長歡,嗤笑了一聲。
長歡也迅速的回了一句,“你在讓我帶你去禁地的時候就說會娶我,這一路上你多次強迫我,還說要我好好的服侍你,你纔會給我一個名分,果然男人在牀上的話都是不可信的!”
何雲朝嘴角抽搐。風劍鳴,雲朝生,凌燕秋都紛紛站了出來,爲何雲朝作證。
凌燕秋站在下首不卑不亢的說道,“何少俠確實未對羅姑娘有任何的不軌,這一點我等皆可以作證。”
長歡明豔的臉上浮現出一抹不屑,“他對我不軌難道還會光明正大的說出來嗎,你們這羣人都是他的朋友,自然會幫他,只有我一個弱女子,被他從家鄉挾持而來,一路虐待,受盡了折磨,你們這羣人都不會愧疚的嗎!”
下首的四人一臉黑線,我們確實一點也不愧疚!
這個姑娘一路鬧騰着要何雲朝娶她,用盡了心機手段都沒有得逞,最後還是被煩不勝煩的何雲朝綁了起來才真正的消停了。
凌燕秋身着一席縹緲的藍衣,五官仿若工筆勾勒,一雙柳葉眉斜斜的勾勒,周身瀰漫着大家女子的溫潤氣質,身姿曼妙,仿若神仙妃子,此刻臉上尚有病色,更添一份較弱風情,難怪被譽爲中原武林第一美女。雖然今日在長離的照耀下顯得有些失色。她緩緩的說道,“羅姑娘說笑了,這一路上風塵僕僕,皆在衆人注目之下,如何能行,且不說何少俠本是名門正派的弟子,品性極佳,又怎會對姑娘不軌。”
有不少江湖豪傑在聽到她的話後點頭附和。
羅長歡在她話音剛落的一剎那就回了一句,“他先前把我囚禁在凌府中,那裡就是你的地盤,自然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外人又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