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是剛剛長離在江邊隨手賦予花木靈性的一幕被這位店主見到了,這個世界到也有一些能人啊,長離心想到。
他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的點在桐木桌上,木桌發出清脆的悶響,響聲發散,道道常人無法窺見的漣漪瀰漫在這間古樸的店鋪裡,讓店主的神色多了一絲難得的慎重。
他靜靜地坐在一旁,就好像一個再合格不過的陪客一般,等待着客人的決定。而長離點在桌上的手指並未停下,道道悶響連綿不絕,就好像一首神秘的樂章。
手指停下,樂聲斷絕,就聽見長離說道,“你拿什麼來與我交換月華靈光。”
店主輕輕地鬆了一口氣,越來越凝重的神色也放鬆了一分,“不知道尊貴的客人想要小店拿什麼支付報酬?”
長離哂然的一笑,“我想要的,你們拿不出,你們能給的東西,對我而言並沒有什麼作用,你說你們又能拿出什麼來與我交換月華靈光?”
聽到這樣一句話,店主非但沒有煩惱,反而更爲的輕鬆,這樣一句話代表着,這個人並沒有完全否決交易的可能,也就是說,他還有想要的東西?
店主沉思了一會兒,才慎重的說道,“雖然客人想要的東西是本店無法給予的,但總有一些事是客人想要去做,卻不願意去做的事,而本店可以爲客人完成這些事,省卻客人的麻煩。”
省卻麻煩,這倒是說到長離的心坎上,他向來不喜歡爲俗事煩憂,所以他直接點了點頭,“可以。”
這下店主就真的放下了心來,他謙卑的說道,“那麼客人想要本店爲您做什麼事呢?”
長離隨意的說了一個名字,“蕭成玉。”
“蕭成玉,客人想要他如何?”
長離不假思索的說道,“世事難得兩全,蕭成玉卻既想擁有權財錢勢,又想擁有嬌妻美眷,這無異於是奪天之恩,而這份恩情,卻不一定是他受得住的,爲了不折損它自身的氣運,你先幫他做一個決定吧。”
這麼冠冕堂皇的一番話,從昌黎的口中說出,居然帶上了一絲神聖的味道,就好像他是那個,給予蕭成玉恩情的天道一般。
聽到這個要求,店主沒有絲毫的驚訝,他臉上的笑容恰到好處,讓人如沐春風,“如您所願。”
早在長離與蕭成玉見面的時候,他就感覺到這個人身上那龐大的氣運,以及若隱若現的敵意,他從來不喜歡留下禍患,儘管蕭成宇,根本無法傷害他分毫,但他還是決定從根源上解決蕭成玉的這個麻煩。
只要沒有了作惡的能力,那有作惡的想法又如何?
只不過當時他被杜衡的事絆住了腳,且心情尚且不錯的他上去處於一種懶散而隨意的狀態,不願意爲蕭成玉的事壞了心情,所以並沒有直接出手,現在有這樣一個人,願意代他出手,他自然樂意,畢竟這省卻了他許多的麻煩。
一團朦朧的光華在長離的手中成型,然後壓縮成一滴水珠,絲絲靈性隨着光團的壓縮而凝聚,讓成型的水珠中流動着一股奇藝而強大的能量。
長離將這水珠交給了店主,“這是定金。”
店主點了點頭,起身送長離出門,“多謝惠顧,客人。”
長離點了點頭,然後身形就驟然的消失在店門口。
見到這一幕,店主無聲的嘆了一口氣,果然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只不過這樣一位大能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呢?不是說那些老怪物早就死絕了?
他打量着手中的那滴月華靈光,神情間多了一抹欣喜,這麼純的靈光,還真是少見呢……
收了人家這麼豐厚的定金,自然不能不辦事,所以第二天,一直對蕭成玉死心塌地的陳家大小姐,突然鬧起了要解除婚約,陳家與蕭家的人一同反對,陳家大小姐就順勢後退了一步,但也提出了一個要求,蕭成玉必須把蘇於惜遠遠的送出去,那個孩子也不能得到蕭家的繼承權。
這並不算一個很過分的決定,所以蕭家與陳家的當家人不假思索的就答應了,他們還只當陳家大小姐只是在耍小性子,藉着退婚的事來除掉情敵,可他們沒想到原本那個爲情癡狂的陳家大小姐在背後只是冷冷的一笑,然後吩咐忠心她的人把蘇於惜往蕭成玉身邊推。
蕭成玉驟然聽到這個要求,也是眉頭一皺,他同樣以爲陳家大小姐只是藉此撒潑,可這個要求還真就提到了他的心坎上。
他不禁對陳家大小姐生出了許多的不滿,如果她乖乖的聽話,他不介意將陳家大小姐娶進門來,給她一個名分,只要他能夠對蘇明軒視如己出,他也能承認她蕭家主母的身份,可現在陳家大小姐鬧了這一出,實在是太不像話,他已經可以想見,如果今後是她進門,蘇明軒將會過着怎樣的日子。
他對陳家大小姐的不滿隨着蘇於惜的歸來而越升越高,現在驟然的爆發,他直接將陳家大小姐從自己的擇偶名單中去掉,同時也想要順勢答應陳家大小姐提出的退婚要求,可卻遭到了蕭家家主的否定。
時代變化,原本雄踞在本市的蕭家也隨着那翻滾的浪潮而涌動,而在這方涌動中,蕭家也損失了許多的力量,近年來,更多的家族如同雨後春筍的冒出,蕭家的龍頭地位更是受到了進一步的挑戰。
世事從來如此,危機出現,一旦沒有早早的消彌,就會如同雪球一般,越滾越大。
蕭家的產業岌岌可危,蕭家的家主也支撐得十分辛苦,而一旦家族失勢,對於他們這種久居上位的人意味着什麼不言自明,所以蕭家主一直思慮着該怎麼保住家族的地位,而在當前的局勢下,與陳家的聯姻就是最好的選擇。
可現在自己這個萬分看好的繼承人,爲了一個女人居然置蕭家於不顧,做出如此不理智的決定,這令他氣憤而惱怒,不就是一個女人,他將來想要多少就有多少,而兒子,他還年輕,將來肯定是會有的,何必爲了一個庶孽而得罪陳家?
可蕭成玉卻不是這樣想的,蘇於惜是他的女人,如果連一個女人都無法保住,那他還有什麼面子?而蘇明軒也是他的兒子,他自然萬分疼愛,他本來就因爲六年的空缺而對這個兒子充滿了愧疚,現在蕭家主居然要他放棄蘇明軒,這不可能!
逐漸年老的家主,羽翼漸豐繼承人,這兩者之間爆發了巨大的矛盾,一時間讓本市所有的上流家族的側目。
而在背後輕輕的撥弄着局勢的人卻有些奇怪,爲什麼呢,這件囑託進行的如此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