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沒有覺醒超能力。”齊然揶揄道。他沒爲聶紅司擔心,市面上賣的那些覺醒劑,頂多喝了什麼用都沒有,喝不壞人。
妉華喝了口石榴汁,“起了點作用。”
齊然忍俊不禁,“要不是認識你了好幾年,我還真信了。哎,你悠着點,這種私下裡賣的覺醒劑,說白了就是三無產品,最好別再喝了。”
“你知道覺醒劑是有真品的吧?”對於這一點,妉華很肯定,因爲她手上的就是真的。
齊然詫異地看她一眼,“這事不都知道嗎,你忘了?可真的覺醒劑不是咱們能拿到手的,不是錢的事,是沒那個渠道。那些私下裡賣覺醒劑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騙子。”
妉華往自己的頭部虛指了下,“我的記憶出了些問題,許多事記不得了,所以想問問你。”
齊然直了下身體,“你來真的啊?”
“真的。”
“你這……”齊然抱之以同情道,“你怎麼這麼倒黴,以前是多出了記憶,現在又少了記憶。我說你昨天怎麼有點不對勁。行吧,你想知道什麼,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謝了。”妉華對齊然舉了下杯子,“就從郭浩說起吧,我一點都不記得他了。”
“誰?郭浩?”齊然頓了頓,“郭浩啊,我差點沒想起他來。他是……開酒吧的好像,對,就是開酒吧的,忘了是哪次聚會認識的了,後來他邀請咱們去深月酒吧裡玩,之後就經常一起聚了。
他弄的挺神秘的,每次他都不怎麼說話,跟不喜歡這種場合一樣,可下回叫他他還願意來,還主動買過單。
我記得你說過,他向你買過一個手鍊,給了你兩萬。我覺着你虧了,那種人眼光多毒,他願意花兩萬買你從街邊淘來的東西,有可能那個手鍊更值錢。
還有個可能,他在討好你,他對你有點在意,我注意過很多回,他往你那裡看的次數最多。我覺着他可能對你有點意思。”
“他不是對我有意思,他在觀察我。”妉華說這話是有根據的。
大概是忌憚她是個天選者,沈康給她魏爭鳴資料的時,主動把他這兩個月跟蹤拍攝的視頻和錄音,以及沈康自己做的跟蹤總結,一併上傳給了她。
視頻裡拍到了郭浩,很容易看出郭浩對她的注視,跟曖昧不沾邊。沈康總結裡提到了郭浩,他懷疑郭浩是跟他同行。
在知道對方是冒充聶家父母后,沈康做事留了一手,他的這個跟蹤總結是給他自己看的,並沒有傳給魏爭鳴。
妉華原本想着郭浩是不是所謂的超能力者,因爲郭浩的存在感太低了。
在看到了沈康一個普通人都能多次把郭浩拍進視頻裡後,要麼郭浩這個超能力者段位太低,要麼他只是普通人,但有一些不平凡的手段。
郭浩買走原主的手鍊的事值得查一下,有可能郭浩以爲那個手鍊不尋常。
“你這一說真像是這麼回事。”齊然恍悟狀,“你來的聚會都有郭浩,你不來的郭浩也沒來,要麼來了呆一會就離開了。他是想幹嗎,不會想對你不利吧。”
妉華道,“可能是覺着我是天選者吧。“
“你,天選者?”
……
“就是這裡。”齊然指了指一處小土坡,“你經常坐在這裡發呆。”
在聽說妉華想來農大找找記憶時,齊然自告奮勇地爲她做導遊。
走了一圈,把原主在學校裡的日常軌跡都弄清楚了,以後回來上課不至於找不到教室在哪。
最後來到了原主常來的地方,學校實驗田邊的一處小土坡。
妉華上到了小土坡上方,忽然有所感。
她原沒指望過來就能找到點什麼,可現在……
“這裡不對勁,你快離開。”妉華對齊然揮手,讓他趕快離開。
齊然愣了下,卻沒有離開,而是不解地問,“紅司,你怎麼了?”
在他眼裡,一切都正常,除了聶紅司不對勁,他想到聶紅司多年的幻覺,又莫名的失憶,別是腦子真出問題了,那他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裡,萬一出了事,他心裡過不去。
他反而向妉華走去。
“我沒事,你快離開。”妉華已感應到周身空間起的微瀾。
沒給她說更多話的時間,微瀾把她包裹其中,像是觸碰到了什麼開關,從她周身起,周遭景物急速變換。
妉華站着沒動,這個過程很快,一晃神的工夫,世界完全變了個樣。
她站的地方還是個土坡,土坡之處不再是農大校園,而是一片廢墟以及荒漠。
到處覆蓋着厚厚的塵土。
這是一個奇特的世界。
沒看到任何生靈的存在,樹木都是枯樹,被塵土包成了泥塑。
看着是很久以前廢棄的人類城市,但很多人類使用的物品卻是完好的,像是離她不遠處有一個沙發,上面的皮質還在。
最爲奇特是,這個世界是個黑白世界。
不像是水墨畫那種的黑白分明,而是幾乎所有物體都是灰濛濛的,說是灰度世界更恰當。
妉華四下看了一圈,除了黑白灰外沒有其他的色彩。
她往身上看了眼,她自己仍是彩色的,不過衣服上的色彩似乎沒那麼鮮亮了。
原本乾淨的米色體恤,變成了米灰色,深藍色牛仔褲變成了深藍灰。
她不在原來的世界了,這是肯定的。
但又不是穿越,很像是她掉落到了這個奇特的世界裡。
沒有色彩,也沒有聲音,這個世界一片寂靜。
“嘭。”
妉華跺了下腳。
還好,能傳遞聲波,不是個真正的無聲世界。
她的跺腳行爲帶起一片塵土,在她腿邊形成一小片的塵土雲,好一會才落下去。
引力正常。
沒看到活物,沒看到有水存在的痕跡,但她能呼吸。
咔。
前方的斷牆無聲的顯現出一個黑色的縫隙。
妉華趕緊收回了意念。
她本想放出意念察看一下,誰知剛一接觸到斷牆,便製造出了一個空間縫隙出來。
這個世界這麼脆弱嗎。
她不敢放出意念了。
“臥擦。”
一道身影現身出來,是齊然。
“我穿越了這是。這是什麼背景,看着不太妙。”他轉頭看到妉華,面露驚喜,“紅司,你真是天選者,這是什麼地方?”
妉華搖頭,“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天選者,我跟你一樣,是第一次過來。”
天選者是沿用的異世界遊戲裡的稱呼。
不過,網上有不少人相信異世界是存在的,先有了異世界纔有了異世界遊戲。
怎麼成爲天選者的攻略貼子比比皆是。有一種說法有較多人認同,說服用覺醒劑讓體質產生質的變化,會有一定機率成爲天選者。
原主是信了這個,所以買了覺醒劑想成爲天選者。
她問齊然,“你怎麼沒走?”
她看到齊然停下來了,並沒有進入微瀾範圍內,怎麼他也進來了?
齊然咧嘴一笑,“是我自己選擇進來的。”
他這會有點後怕了,當時看到聶紅司消失了,他不是害怕而是興奮,猛跑過去,站在了聶紅司消失的地方,感覺身邊有一陣清風似的,一眨眼,他就換了個地方。
當時都沒想想,萬一出了差子,他被捲進空間亂流裡怎麼辦。他沒穿越過,但看過玄幻小說。
“那你跟好我。”妉華自認有自保能力,纔會順着那股微瀾進入了這個世界。
齊然能不能安然回到原來的世界,是個未知數。
雖然說齊然是自己選擇跟她進來的,但多少有她的責任在,齊然是爲她當導遊纔會在這個時間點跟她在一塊。
她儘量把他帶回去。
“跟我想的一樣,我們別分開,一起行動安全點。”齊然理解成了另一個意思,他四下看着,“沒想到會有這種世界存在,看着很壓抑。我們進來的是意義是什麼,打怪升級嗎?怪呢?”
“那邊有動靜。”妉華朝遠處的一處廢棄屋子指了指。
那邊有塵土飛起。
“會是怪還是人,我們要過去看看嗎?”
“去看看吧。”
“也是,要是有人好問一下這裡是什麼地方。”齊然邁步就走,他步子甩得大,帶起一大片塵土,嗆得他猛咳了幾聲。
“咳咳咳……”
齊然不敢再邁大步,躡手躡腳地走出了塵土區,猛吸了一口氣,“差點沒嗆死我。”
看到妉華走路幾乎沒帶起一點塵土,他驚奇道,“紅司,你是怎麼做到的?你真覺醒超能力了?”
“不是,我修煉了體能訓練法。”
“總算知道官方爲什麼會推廣體能訓練法……”
“後退!”妉華喝了聲。
齊然下意識地往後退去。
妉華一拳打在前方的一個破舊椅子上,只剩下三條腿的椅子被打的散了一地。
齊然沒看懂妉華爲什麼去打一個破椅子,下一刻,他雙眼睜大了。只見被打散的其中一個椅子腿飛起,朝着妉華砸過來。
妉華沒躲,等椅子腿飛來,她一拳擊中,椅子腿被打的四散。
一股黑煙冒出,隨即消散得無影無蹤。
齊然不禁再退了一步,“那是什麼東西!這裡別是個靈異世界吧。”
妉華在椅子腿的碎片裡找了找,找出一個米粒大小的碎木屑,它的特殊在於,它是彩色的,發棕的黃色。
她從中感應到了能量波動。
作爲同伴,她出示給了齊然。
齊然道,“打怪掉落的寶物?”
妉華遞給他手上,“你感應一下。”
一會後,齊然古怪地說道,“我有種想吃它的衝動。”
妉華道,“有可能它真是種食物,只是不知道是怎麼吃的。”
齊然把黃色碎木屑還給了妉華。
妉華看着是收進了牛仔褲口袋裡,實際上是收進了空間裡。
空間還能打開,對她是個好消息。
“我們還過去嗎?”齊然心有餘悸道。
他心知肚明,看着聶紅司兩拳打散了怪異椅子,要是他來,他會是被椅子打的那個,他剛纔想抓起一個椅子腿,一抓才知道有多沉,堪比大鐵棍的椅子腿打向他,他只能躲,還不了手。
這一刻他發現,聶紅司有多強。
以前他還笑話聶紅司報班學自由博擊是花錢找罪受,覺着跟着視頻練體能訓練法沒用,原來小丑是他自己,拳到用時方恨當初爲什麼不練了。
他發誓,這次回去後,他一定好好鍛鍊。
他也知道今天自己莽撞了,什麼都不考慮,就跟着進來了,如果不是落到了聶紅司跟前,他這會可能已丟了命。
他是真身穿過來的,在這裡死了可能就是真死了。
“我們呆在這裡一樣危險。”妉華伸出手,“你看一下你的手指甲。”
齊然伸出手,一眼看到了手指甲的變化,手指甲發暗,在失去顏色,他懂了妉華的意思,“如果我們失去顏色,我們可能會死。”
“或許是我們會永遠留在這個世界了。”妉華想到了原主的姐姐。
在現實世界裡不存在了,會不會是永遠留在這個世界了?
齊然心頭一凜,危機感伏在胸口,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在這個未知世界裡,留在哪裡都是有危險的。
他撿起那根沉手的椅子腿,當做了武器。
他總不能老躲在聶紅司身後,被她保護吧。
兩人繼續往前走。
很快進入了廢墟中心區域,兩邊都是殘垣斷壁,沒有一個有房頂的屋子。
齊然抓緊了椅子腿,怕飛過來一個什麼東西。
“啊!”一聲驚叫後,一個人憑空顯現在他們前方。
是個身形較胖的男子,他的落地姿式不太好,沒站穩,靠了旁邊的斷牆上。
“咳咳咳……”從牆上震落的塵土形成了一片塵土雲,讓他一陣的猛咳。
從頭澆下來的土讓他整個成了個土人。
他下意識地亂撲騰,激起了塵土更多了,塵土雲變成了一大片。
妉華跟齊然停了下來,因爲這人正好落在兩人前進的路上。
兩人不想繞行,只能等塵土雲落下。
齊然提醒,“哥們別動,越動土越多。”
好一會,塵土雲總算落下了。
男子灰頭灰臉,已看不出原來相貌了。
男子呸呸吐了吐嘴裡的土,輕步往兩人走來,問,“這是哪裡——啊你!“他就看到前方的女子朝他一腳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