妉華心下一動，放出聖域。
收在聖域裡的三個後天天道，一眼看到了魂魄狀態的古炎子，俱都大感不妙。
滄雲子先出聲，“我願意以你爲主，讓滄雲界降爲附屬世界。”
天瀾子色厲內茬道，“你不能這樣對我們，抹殺了我們五界會降臨災禍。你既知道了我們的來歷，該知道當初天道改換，規則震盪，五界都經歷了一場大天災，數百年才緩過來。”
“你爲了一己之私竊取天道之位，讓天瀾界因此枉死了億萬生靈，你更該死了。”妉華的無數規則之手向天瀾子的規則之身抓去。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成了熟練手，一息間，天瀾子的魂魄被從規則之身裡分離了出來。
只可惜，天瀾界原本天道意識的靈性全都磨滅了。
“你有什麼資格決定讓滄雲界降世界位格。”妉華再抓出了滄雲子的魂魄。
她在從滄雲子規則之身化回的大道規則裡也沒找到靈性存在。
蒼梧子忙叫道，“你放過我，我把五界升格的方法告訴你。你我同是來自異世，本該同氣連枝……”
只是他沒能說完，已被妉華從規則之身裡抓了出來。
她想知道的，已通過聖域知道了。
其中有一件事要是讓蒼梧子做成了，古炎子的謀劃可能已被揭穿了。
蒼梧子給了葉晟血武者的傳承，主要目的是想讓葉晟進到古荒大陸，並走出古荒大陸，去察看一下古炎界的真實情況。
爲此，他準備再給葉晟一些機緣，讓他在古荒秘境開啓前修爲提升到武神境。
古荒大陸的大巫相當於武神的實力，還不止一個，武神境以下的武者是沒有辦法走出古荒大陸的。
如果讓葉晟成功了，古炎子的謀劃會成一場空。
蒼梧子跟古炎子相鬥起來，蒼梧界和古炎界的生靈會遭殃。
……
好的是，蒼梧界的大道規則裡還有些許靈性。
妉華把四界由規則之身化爲的大道規則從聖域裡移出來。
去除了魂魄的大道規則，變得純淨，以及……誘人，香味十足，不過妉華只有聞味的心，沒有想吃的意。
她吃規則是有原則的，不會隨便的吞噬他界的大道規則。
四界大道規則釋出後，不是向各自的界迴歸，而是往一起聚合起來，包括原本在外的古炎界大道規則。
五界規則本來同源，無聲無息的相互融入。
最先融合爲一的是昆武界、蒼梧界、古炎界殘餘的靈性。
靈性合一後，往進階爲天道意識又前進了一步。
再產生出的天道意識則會是五界合一的天道意識了。
妉華放開了對古炎子四人魂魄的束縛。
四人的魂魄倉皇地往傳送通道遁去。
沒等他們遁到傳送通道口，倏然消失。
是因果規則加諸於了四人魂魄上，讓四人去償還欠下的因果債了。
妉華隱隱有感應，四人受到刑罰後，仍是被抹殺的結局。
一道道規則朝着妉華涌來。
是五界大道規則對她的答謝。
“世界升格之道。”
妉華覺着自己賺了。附屬世界的形成、上位世界和下位世界的關聯性，都是她沒有的規則體系。
五界規則的融合是個漫長的過程。
漫長，是因爲顧及到了五界裡的生靈，規則一點點地變化，讓生靈有充足的適應期，不會在五界造成大天災。
妉華沒在已變回虛空模樣的五界交匯處多呆，回到了滄雲界。
滄雲界有她的兩個弟子，她做師父的，不能丟下不管了。
……
“師父。”龍長英跟龍長星對妉華恭敬地行了禮。
一同行禮的不止兩人，還有九個年齡不一的小孩子。
“師祖。”
“祖，祖。”
九個孩子有好奇，有懵懂地學着龍長英和龍長星行着禮。
這九個孩子都是龍家的第三代。
第三代的人數不止這九個，有兩個此時不在家，有三個還不能自己走路，便沒有帶過來。
龍家三兄妹都成了婚，其中龍長英是招贅，生下的孩子也都是姓龍。
對於師父會怎麼看待她在師父走後的一年就成婚生孩子的事，龍長英心裡沒譜，“……我一直記着師父的話，靠誰都不如靠自己。除了生孩子的那幾天，我的修煉沒放下過。“
“你做的很好。”看出龍長英已晉階到了先天，妉華點了點頭。
只要龍長英沒有因成婚而懈怠，就沒有辜負她的教導。
她也知道龍長英、龍家急着生育下一代出於什麼原因。
龍家出了龍長英和龍長星兩個先天，龍長卓也成了上三品的宗師，龍家如今勢起，但也如烈火烹油。
龍家想到了徹底解決龍家未來可能出現的危機的辦法，那就是多多增加龍家的人口，培養出更多的武者，爭取讓每一代都不缺少宗師和先天坐鎮。
得到了師父的首肯，龍長英心花怒放，“師父，我永遠不會忘記您的教導。”
“師父，你看這個。”龍長星把一個殘缺的獸皮卷獻給了妉華，“這是我無意中得到的，上面說的武者分級跟現在的不一樣，說什麼煉體境、氣血境，然後纔是通脈境的先天。”
妉華深深地看了龍長星一眼。不愧是大氣運者。
獸皮卷並不容易保存下來，有個幾百年不是獸皮被蟲蛀了，便是字跡消退了。
這個獸皮卷至少有千多年的歷史了，雖然殘了，但上面的字跡大都能看得清。
很難得。
獸皮捲上記載的是一部玄階的功法。只是通脈境之後的功法沒了。
“功法是真的。先天並不是武道的終點。”
妉華告訴了龍長英和龍長星真正的武道之路。
並給了兩人各一部適合他們的功法，能修煉到武王境的。
滄雲界的規則已開始發生變化了，武道在復甦。
妉華當然希望自家弟子一直走在武道的前列。
武道復甦有利於世界升級。
這是先天天道跟後天天道的區別。
先天天道巴不得本世界多出些武神武聖。
到了武神武聖修爲，修煉時會吸收大量的虛空能量。
特別是武聖，只需要吸收虛空能量來修煉。
虛空能量來自虛空，不用消耗本世界的能量。
武神武聖死去之後，虛空能量便都留在了本世界內，增加了本世界的能量總和。
武聖要是修煉到了頂峰，成功晉階爲界主，本世界則增加了一個附屬世界，對本世界的好處更大。
妉華在龍家呆了半年，之後她去了世外崑崙看了看。
看到是從昆武界裡出來的那些人，她沒有現身。
這些人真把這裡建成了一個武道宗派。
他們原先的氣運差，現在氣運都不錯，趕上了武道復甦。
隨後，她去了昆武界。
“嗷嗚。”
小虎見到她仍是很親近，特意變小了身形，臉盆大的虎頭往她的手上送。
撒完了嬌，小虎捕來了獵物給妉華吃。
見小虎無比熟練地把巨豬放到了烤架上，就知道小虎沒少烤過。
巨豬直着嗓子嚎叫。
“咦。”妉華髮現了巨豬的不尋常。
她看到了巨豬體內熟悉的魂魄，是昆武子。“是你！你認出我了對不對！你行行好讓天道放過我吧我疼死了疼死了我不想再被火烤死了！”昆武子一激動，嚎叫聲更響了。
妉華沒理會昆武子。
小虎再熟練的一爪子拍死了巨豬。
世界安靜了。
……
百年過去，謝家成了一個大家族。
一門三武神，是謝家最大的底蘊。
謝鳳澤成了大楚皇朝在任時間最長的官員，如今還是大楚的七宰輔之一。
謝家家主謝鳳翎則是有名的鑄造宗師，謝家的財富大半都來自於她之手。
從氣血境能使用的納袋開始，到各類以虛空能量爲能源的機關術物品，給謝家賺取了大量的錢財。
謝家沒有吃獨食，很快把各類機關術物品的製作方法以較低的價格賣了出去，像是技藝要求不高的機關燈等物品，謝家還公佈於衆。
這讓機關術物品的價格很是親民。
不管謝家出於什麼考慮，都是利國利民的好事。
至於謝家的另一位武神謝鳳台，傳說她已是武聖了，只是謝家沒有公開對外宣稱。
……
又兩百年過去。
謝家不再是一門三武神，而是一門三武聖，一門十武神了。
謝家沒有全聚在一起成一個龐然大物，而是分散到了蒼梧界各地。
還有的分散到了其他界，因爲幾十年前，跨界傳送通道開啓，武王以上修爲持有通行令牌，就能穿行於五界。
妉華沒等到壽盡，她在武聖修煉到了頂峰後，離開了這個世界。
她沒晉升爲界主。
聖域進化爲一個小世界，界主是小世界的創造者，是小世界的天道，意味着將被綁定在小世界裡了。
這妉華能幹？
武聖修煉到了頂峰後，肉身達到了能橫渡虛空的程度。
妉華以肉身從虛空離開了。
在虛空漫步了一段時間後，她收起了肉身。
武聖聖體的最大短板是壽命，只有一千年的壽命。
在虛空裡她的仙荔空間能打開了，她把聖域揉合進了仙荔空間裡。
……
妉華巡視了一遍自己的位面。
又有無數個星球生成，無數個星球崩塌。
有生命的星球多了幾個。
有一個生命星球出現了藻類。
星雲的面積擴大了一大圈。
一切如常，妉華進入了沉眠。
……
“你想要什麼。”妉華問眼前的殘魂。
殘魂只是個普通的魂魄，卻不知怎麼跑到了虛空裡。
一般情況下，魂魄是無法跑到所屬世界之外的虛空裡的，是對魂魄的限制，也是保護。
不然就會跟眼前的魂魄一樣，被虛空風暴只掃了個邊，瞬間變成了殘魂，虛弱地快要消散的樣子。
因此記憶也變得不全了。
殘魂還記得自己的名字，聶紅司，二十一歲。
怎麼死的沒記憶了，更是不知道怎麼跑到虛空裡的。
好在還能溝通。
“姐姐。”殘魂想的多了一會，魂體開始發散了，“幫我找到姐姐在哪。”
“嗯。”
協議達成。
妉華卷着殘魂進入了世界中，送殘魂進入了陰陽界門裡。
……
一個盛滿水的浴缸裡，躺着一個女子。
女子的臉長久浸在了水裡，顯然已經死了。
忽然，女子浸在水裡的雙眼睜開，猛地從水裡坐起。
“咳，咳。”妉華深咳了幾下，把肺裡殘餘的水咳出。
她在進入身體之前，先行把肺裡的水清理出了大半，以免她寄身進來後仍是窒息狀態。
心臟咚咚跳的厲害，讓她的呼吸變得急促。
妉華爲自己把了個脈，這個身體的心臟有毛病，但不是很嚴重的那種。
原主沒有關於她的心臟有問題的記憶，要麼是相關的記憶缺失了，要麼是原主不知道自己的心臟有問題。
身上有酒味，原主飲酒了。
頭有點疼，也符合酒後帶來的不適症狀。
很像是個意外死亡。
原主自己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死的。
浴缸裡的水冰涼，身體也冰涼。
妉華把水放掉，打開了淋浴頭。
溫熱的水沖刷着身體，妉華好受了些。
五分鐘後，妉華穿上浴袍出了衛生間。
這是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有七八十平，裝修很好，傢俱陳設都很精緻用心。
房子是原主名下的資產，原主一個人住在這裡。
原主的父母做生意早，賺了一些錢，達不到富豪的程度，但也家道殷實。
原主母親在原主十六歲時又懷孕了，原主不幹了。
爲了安撫原主，原主父母給原主全款買了這套房子。
“叮鈴鈴。”
一陣響鈴聲傳來。
是手機在響。
手機上顯示的來電名字是“齊然”。
記憶裡隱約記得幾個齊然的片段，齊然跟原主是同學，從記憶裡看不出兩人關係是近是遠。
妉華接起了電話。
傳來一個男聲，“紅司，你沒事吧？”
妉華試探，“我能有什麼事？你怎麼這麼問？”
“你昨天不是喝酒了嗎，我關心你還不行。沒事的話，出來吃個飯吧。”
“不了。”妉華拒絕了。
她現在的身體有點虛弱，不宜出門。
“那行吧。”齊然掛了電話。
妉華打開手機界面，看到社交軟裡一堆的新消息。
她快速翻看了下，大多數都是些無意義的消息。
奇怪的是，社交軟件裡，沒有原主姐姐的賬號。
原主的記憶裡有姐姐的片段，很少，也很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