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殷賢宇顯然不是十分會說話的人更不是話多的人,兩個人從坐下來到現在足足有十分鐘了,可是紀容羽沒說話,這個寡言的男人也沒吭聲,讓氣氛十分詭異,以至於咖啡屋的服務生一度認爲這是兩個想要分手卻不知道如何向對方開口的情侶。
終於繃了半天,殷賢宇這才擡手看了看手錶,說了第一句話:“時間差不多了,他應該來了。”
紀容羽饒有興趣地看着這個渾身僵硬的男人,只是點了點頭,喝了口咖啡。
十分準時的,一箇中年的男人推開了咖啡屋的門,似乎十分正式地裝扮過,穿着黑色豎條紋的西服,並不長的頭髮打理的乾淨清潔,手上也沒有拎什麼包,進門甚至沒有詢問或者打量,就直接朝着兩個人坐的位置走來。
紀容羽點了點頭。
這如果不是曾經來過這裡,就是來之前專門打聽過。但是看這個男人的樣子,不大像是時間太多會如同城市小資一樣泡在咖啡屋的那種人。他的身上和殷賢宇一樣,有一種沉穩的肅殺之氣,步伐和身姿雖然不像是當兵的那般的刻板出來一樣的感覺,但是也絕對是經過某些訓練的。
當然,如果他們收斂的話,紀容羽不會得到這些訊息,她既然能得到這些訊息,顯然,這兩個人都沒有隱瞞自己的意思。
男人長得並不俊美,但是如同他的氣息,沉穩大氣。他看起來四十歲左右,但紀容羽估計,實際年齡應該大一些,不會超過四十五歲的樣子。他的眼睛是標準的鷹目,帶着銳利和鋒芒,但是在看到紀容羽的時候瞬間軟了下去,甚至有些心虛和閃躲,和他的容貌氣質十分不搭調,顯得有些滑稽。
那男人走過來之後先是看了紀容羽一眼,然後和殷賢宇有些相似地僵着身子坐在一起,雙手因爲緊張放在了膝蓋上,爲了防止自己做出多餘的動作,兩隻大掌扣住膝蓋,動都不敢動。好半晌才幹咳一聲:“咳,我,我叫施斕,大概,是你的父親……”
紀容羽從他進來的時候就打量了一番,老實說,她長得並不像她的母親何素卿,當然不會像紀世荀,曾經以爲會長得和自己的親生父親像,但是事實上,也不像。
殷賢宇抿了抿嘴巴,紀容羽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心中默默吐槽施斕的笨嘴巴,她十分禮貌但帶着比較合理的陌生感點了點頭,對施斕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我想,你應該就是我的父親,這一點從我知道紀家的面目開始,反而無比慶幸。從這一點上說,謝謝你。不過,我更想知道當年的事情,我不希望我們這種關係的最初,是因爲你對我母親的傷害。”
施斕的臉多少有些僵硬了幾分,這和他剛纔因爲緊張的僵硬差別十分明顯。他捏着膝蓋的手微微地用了一下力,卻並沒有逃避地回答:“孩子,謝謝你願意承認我,也不排斥我。但是不可否認,無論當年的事情有什麼原因,對你母親沒有傷害那是不可能的,這一點上講,就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