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宴會,倒是一個十分直接簡單的宴會,宴請的不僅僅有柳氏父子,還有這次邊境的幾個高級將領,中間無非就是歌舞酒菜,但因爲君臣有別,算是有禮卻不算熱鬧。
席間只有一個紀洺琇,而那位老早被紀洺琇卡擦掉的三皇子紀崬琇早在三年前就已經閉門不出了。面殘腿殘加上傷了男人根本,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坐上那個位置。他是怨的恨的,可無論他怎麼蹦躂,就算是謀朝篡位,結果也還是一樣。他無論怎麼蹦躂,也只能眼睜睜看着紀洺琇得到他想要的東西,卻無可奈何,由此可見紀洺琇之狠!
此時紀洺琇坐在皇帝的下手,倒是有些皇子的樣子,但是那雌雄莫辯俊美的臉上依舊帶着不羈的一抹笑容,不張狂,卻也讓人不舒服,尤其是紀容羽感覺到他的目光偶爾停留在皇帝身上,是滿滿的嘲諷。
紀容羽還特地留意了兩眼柳徵和柳少磬。
柳徵是一個真正經歷了戰場磨礪出來的殺將,這次依舊爲皇室立下了赫赫戰功。柳少磬也在戰場上磨練了好幾年,雖然現在還只是十七歲,身上的氣勢不及他自己的老爹,但是也頗具雛形,還帶着有些收斂不起來的煞氣。他的性子沉穩,面容俊美且剛毅,坐姿也有些呆板,顯然並不習慣這種歌舞昇平的繁華。
她還仔細看了他的手,他的手大且厚,繭子很重,明顯是一個刻苦練功的人。此時穿着錦緞的長袍,身形很是修長結實漂亮,但不知道是不是習慣了頗有重量的甲冑,這錦袍被他穿出一股輕飄飄的感覺。衣服下,胸前和後背,已經有不下五道傷痕了。
紀容羽點了點頭,他的剛毅俊美的臉孔,同委託人記憶中的相重合,還是有些青澀,但是少了點戒備和疏離……
戒備和疏離?
紀容羽一愣,她眯着眼,柳徵一面喝酒,而放在坐姿下的左手卻握成全放在膝蓋上,精神力清晰地感覺到他的掌心有細微的汗水;柳少磬僵硬地坐在那裡,渾身的肌肉也是下意識地緊繃。
一直到宴會徹底結束,兩人離開宮廷,才略微放鬆。臉上的神情也有些奇怪,不知道是鬆了口氣,還是淡淡的憂慮。
柳家手握全國一半的兵馬,謹慎倒是沒什麼,這位這位皇帝的確不是什麼心胸開闊的人。宴會一結束,他就帶着紀洺琇去了御書房。
御書房的氣氛有些沉,從皇帝陛下踏入開始,太監總管都退了出去,小心地將門關了起來。
這些年,這兩父子的相處十分讓人費解,幾乎每次皇帝都要大發雷霆,但是這位乖張的皇子還是我行我素。太監總管一直想,也許這位皇子是覺得只剩下自己一個兒子了,所以肆無忌憚纔會這樣吧?但是這偏偏還就是事實,皇帝沒有別人可以繼承自己的衣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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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容羽看着這父子也開始陷入了沉思。
這是來到這個世界來,紀容羽第一次用旁觀者兼當事者的兩種角度來思考,忽然發現了很多事情,這讓她發現,在接受委託人的記憶的時候,她事實上何嘗也不是在一定程度上被委託人的視角所影響和‘欺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