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上二十年,沒想到我倒是眼拙了!”毒娘子端起一杯酒,微微一敬,抿脣喝下,算是給剛纔自己的失禮一個交代:“紀妹子倒是讓我刮目相看!不過今日,妹子只怕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
隱約的,她覺得今天紀容羽來找,和大貓的栽贓,還有就是綠華庭的事件有關。
“毒姐說的是。小妹雖然也不是什麼激進的人,可是人家都砸到了家門口了,不出來都不行。”紀容羽怡然自得,從踏入包廂開始的一舉一動,甚至清晰的波動,那氣息韻味都不曾更改:“這次來找毒姐,一方面咱們同一會裡總該多謝走動,一方面也想問問,毒姐最近惹了什麼仇家,讓人家不遺餘力,犧牲那麼大的棋子給西堂下招子。”
毒娘子臉上帶着幾分思索,但是混這個的,怎麼可能沒衝突矛盾的仇家?結果這麼一想,似乎誰都有嫌疑,誰都可能下套子。
紀容羽感覺着毒娘子的情緒,大概也知道毒娘子自己都沒什麼目標人物。以她毒辣的手段,道上得罪的人多了去了,哪可能真的一擊命中地戳中事實?她這一趟主要的目的也不是追緝元兇,而是見毒娘子這一面,敲個鐘,賣半個人情,然後刷一下自己改變的存在感,最後就是,立威。哪怕讓毒娘子這個女人不是自己的同盟,也要讓她在之後的一些列事情中對自己心生忌憚。
“這麼一想,不想讓老孃好過的還不是一兩個。”毒娘子看紀容羽的態度,多少能明白她幾分心思,精神也隨着放鬆了下來,再次靠在了自己型男的身上,目光卻停留在那個疼得冷汗直流,卻不敢出聲,生怕再一次被關注到就是自己死期的釘子身上:“不妨,問問他?”
那釘子一個哆嗦,剩下的一隻眼睛在毒娘子身上轉了一圈,又看了一眼根本沒回頭看自己的紀容羽的背影,只覺得神經末梢都在寡寡地疼。尤其是看到毒娘子眼中他看了無數次無情的嘲諷和殺意,瞬間嚇尿了。
“毒姐,我真的不知道!我是沒辦法!我一家人的命都在人家手裡捏着的,我只是,我只是……”
毒娘子心中多少憋了一口氣,這一次,這個釘子完全成了出氣筒。聽到他的話,她冷笑一聲:“所以,是我錯了!我該乖乖地受着,在賭場讓條子連人帶粉抓個着,進了局子出不來?!”
“毒姐!我求你,殺了我!看在我跟你這麼些年的份兒上,放過我家人!”那人心一橫,知道自己也活不了,一頭磕在地上,鮮血橫流,乾脆求死。
毒娘子拿着面前的高腳杯,裡面葡萄酒的顏色像極了鮮血。她搖了搖杯子,然後將那鮮紅的酒潑在地上:“安恆,你知道道上最忌諱什麼。別說你毒姐不講情面,上路前告訴你一個消息。”
那叫安恆的男子臉色一白,心中忽然涌出不好的預感,整個人都開始哆嗦,比紀容羽踩斷大腿骨的時候反應還要劇烈:“毒,毒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