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臉上很熱,很癢,他的血液也有些熱,他忽然有些感謝,這霧濛濛的屋子和讓他渾身發紅的熱水……
紀容羽緊緊盯着時虛懷僵硬的臉,不多時,那凝聚在他臉上皮膚裡的毒素開始順着毛孔被排了出來。黑中泛紫的毒血順着他發紅的臉頰流下滴落藥桶,被碰到的銀針瞬間被黑化。
時間差不多,她迅速將他身上的銀針都拔了下來,果然,不少銀針都廢了。隨着最後一針拔下,不但是虛化臉上的毒素被逼了出來,他本人更是渾身一顫,一口污血也噴了出。
……
時虛懷的宿毒被驅除大半,臉上的黑色毒斑已經消失不見,露出他乾淨帥氣的臉。但是那道刀疤還在,並沒有消失,卻給他的俊朗帶來一股野性和陽剛。
紀容羽給他換了藥,剩下的毒素可以讓他通過日常排泄慢慢驅散,比較溫和,順便可以調理他的身體。至於時夫人,她的精氣神已經好了太多,但是不能被刺激,每日的飲食也必須以調養爲主,她將藥方和膳方都留了下來,也是時候返回藥谷準備問診的時間。
紀容羽要走,沒人有理由去攔,藥谷的十日問診幾乎是天下皆知的規矩。
她自覺地蒙上自己的眼睛,正如同當初被那中年男人和‘馮小子’接進來,這次還是由他們兩個人給送了出去。
時虛懷沒有送,時夫人不能送。
時夫人剛開始將紀容羽當大夫,後來被她無微不至地照顧就當閨女,知道她是天醫重點是二十了還沒成親,就恨不得將兒子塞過去給自己當媳婦。她喜歡紀容羽,十分喜歡她,這麼有心有本事的女子,她不能不喜歡,更別說對他們孃兒倆有恩情!重點是,她好歹想在死前,看着這傻兒子能成親,看來看去想來想去結合自己早先的見識見聞比來比去,還是覺得沒有比紀容羽更好的了。
“你就是個木頭!”時夫人戳着時虛懷的腦門,恨鐵不成鋼氣的肝疼:“我兒媳婦跑了!”
時虛懷心情本來也不怎麼好,低着頭悶悶道:“娘!我是個罪臣逃犯,緝令在身,如今更是山上賊寇,如何配得上她?紀姑娘是藥谷天醫,就算跟我一起,當年陷害我爹的人,又怎麼會放過她……”
時夫人一噎:“木頭啊!紀姑娘不是也有難處嗎?!再說,我的兒,你輕看的紀姑娘的風骨啊!傻兒,這麼好的女人你放棄了,足夠你悔恨一輩子!更別說人家一個黃花閨女,跟你一個屋子待了一夜,又和你****相見,名節都給你毀了,你不負責誰負責!”
“我,我……”時虛懷心虛地哆嗦了嘴脣,想說什麼,有什麼都沒說出來,最後憋了句:“反正不能再因爲我們,連累了人家!”
“你該不是想着劉家的女兒吧?”時夫人忽然道。
“娘!”時虛懷急了:“劉家小姐的親事是爹給定的,我們就見過一面而已。再說,十年前出事兒後,兩年及笄以後她就嫁了X郡王當側妃。我們除了那紙婚約,我們沒有過什麼,將來也不會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