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奇延蘭大草原向來就有打獵歸來, 舉行篝火宴的傳統。
大家打獵歸來都喜歡三五成羣的混作一團,點着熊熊燃燒的篝火,拱衛着他們的王上載歌載舞。
納裡第爾草原王巴木銳爾雖然在外人眼中凶神惡煞的很,但是在他的子民們心中卻是最值得依靠的存在。
他們遵從着他的每一條律令。
他們把他當做自己信奉的真神來膜拜。
唯他馬首是瞻。
而他也從不曾辜負他們對他的信任, 總是給他們帶來勝利,帶來幸福的生活。
在納裡第爾草原上的牧民看來, 巴木銳爾王帶給他們的好處簡直數不勝數。
如果實在是要從他身上尋摸出一點讓他們覺得不滿意的地方,那麼就只有他遲遲不肯立後這一條了。
在納裡第爾草原上的牧民們看來,他們的王實在是太好了,他們願意一直接受着他乃至於他後裔的統治直到永遠,但是在此之前有一個很重要的前提,那就是他必須生出一個可以讓他們繼續效忠追隨下去的繼承人出來。
可是他們的王卻總是不開竅。
不論是諾奇延蘭大草原上的美人兒, 還是中原各國的王女都沒有辦法走進他那顆彷彿被堅冰封裹的心。
就在納裡第爾草原上的牧民們開始懷疑他們的王是不是會就這麼讓他們抱着求而不得的渴望, 一直這樣孤獨終老下去的時候, 他卻對一個剛剛來到草原上的王女動了心,甚至在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就迫不及待的牽着她的手進了自己的王帳。
納裡第爾草原上的牧民們喜出望外。
他們幾乎是用一種貪婪無比的目光注視着那個瞧上去並沒有什麼特殊的王女, 與王上十指緊扣的穿着他們國家特有的服飾, 朝着他們所在的方向緩緩走過來。
蜀國的劉王女藏在一衆王女中間, 目不轉睛的看着這一對雖然沒有開口但是卻顯得異常融洽的登對璧人,咬着牙在心裡說道:你就得意吧, 我看你能夠得意到什麼時候,這裡可不是你熟悉的吳國,而是納裡第爾草原,是一個把茹毛飲血、把幕天席地當作是常態的地方。
即便是已經過去了好幾年, 但是蜀國的劉王女依然沒有辦法忘記她剛來到這塊地方時,參加篝火宴的情景。
當時的她可是丟人丟得只恨不能當場挖個洞出來,把自己給深深地埋進去!
因爲當時的她實在是太丟臉了。
丟臉得她都有些不忍心再回憶下去了。
回憶着那些不堪回首的曾經,蜀國的劉王女堅信吳國的陸王女也必然會和她以及其他王女一樣,在這些野蠻人的面前,盡情感受一把顏面掃地的滋味。
兩個面容清秀淳樸的納裡第爾草原姑娘用金碗端着酒,踩着密集的鼓點,扭動着纖細的腰肢,笑容滿面的湊到了她們尊敬的王上和未來王后面前,將一直被她們穩穩端在手中的金碗高高捧起。
稠白的液體在金子做的酒碗裡,晃漾着迷人的光暈。
巴木銳爾脣角微翹的接過其中一碗,遞給了旁邊的陸拾遺,然後他又拿起另一碗,與陸拾遺手裡拿着的那碗輕輕磕碰了一下,“嚐嚐味道,要是喜歡的話就多喝點,這酒溫和的很,一點都不上頭。”
陸拾遺在篝火旁納裡第爾草原牧民們的熱切目光中,滿臉好奇又似模似樣的與巴木銳爾碰了下金碗,然後湊到自己脣邊淺淺嘬飲了一口。
“怎麼樣?喜歡嗎?”巴木銳爾語聲帶笑的問道。
在場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夠看得出他對吳國陸王女那幾乎要溢於言表的濃厚好感。
陸拾遺眉眼彎彎的看着他,也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直接傾斜着金碗又喝了兩口,用實際行動來回答他的問題。
而她的表現也讓大家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不少納裡第爾草原牧民更是跟隨着鼓點重重跺起了腳,邊跺邊喊:“舞!舞!舞!”
初來乍到的陸拾遺不懂他們這話的含義,大眼迷茫地朝着旁邊的巴木銳爾望去,希望他能夠給自己解惑。
心心念念就盼着這一幕出現的蜀國劉王女忍不住在嘴角勾起了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
對所有受過大家教育的大家貴女而言,當衆跳舞與伶人無異。
剛剛來到這片土地的王女們並不瞭解草原上的習俗,在聽到牧民們一再要求她們當衆跳舞后,自然說什麼都不願配合。
不僅不願配合,一些心高氣傲的更是會當場指着那些催促的牧民們大聲呵叱他們對自己的不恭敬!
即便有些王女會勉強說服自己入鄉隨俗一把,跳出來的舞蹈也不堪入目的壓根就不可能讓納裡第爾草原上的牧民們覺得滿意。
在這樣的情況下,蜀國的劉王女真的很好奇。
很好奇這位一進入巴木銳爾王的地盤就被他心甘情願帶入王帳寵幸的吳國陸王女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是大發雷霆的拂袖而去?
還是仗着巴木銳爾王的寵愛,避過這對王女們而言,堪稱奇恥大辱一般的遭遇?
這樣想着的蜀國劉王女無意識屏住了呼吸。
她用力攥緊自己藏在袖子裡的手指:趕緊讓我們看一看你的選擇吧!趕緊讓我們好好感受一把你爲什麼會被巴木銳爾王如此青睞的原因吧。
在蜀國的劉王女緊張的整個人都有些不能自已的時候,王女羣內也傳來其他王女們細如蚊吶一樣的低語聲。
“她會跳嗎?她應該會跳吧?就算是爲了巴木銳爾王的寵愛,她也會跳!”
“她當然不會跳!她一來就被巴木銳爾王帶進了王帳,誰敢刻意找她的麻煩,教她如何在這片弱肉強食的草原上夾着尾巴做人?”
“不管她跳不跳,她都厲害極了,咱們這麼多人的有哪個像她這麼幸運,一來就得到了巴木銳爾王的青睞!要不是親眼目睹,我簡直不敢相信,巴木銳爾王居然也會對一個姑娘這麼好,甚至還主動和她共飲。”
在王女們七嘴八舌地討論中,巴木銳爾迎着陸拾遺充滿疑惑的目光,再次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說道:“他們要你跳舞,給我跳舞!”
“給你……”陸拾遺輕抿泛着健康粉色的脣瓣,帶着幾分不確定的重複道:“跳舞?”
蜀國劉王女在看到這一幕以後,忍不住又在嘴角露出一個微笑。
是啊,給他跳舞。
你會跳嗎?
吳國的陸王女,你會跳嗎?
你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向一個卑微的伶人一樣,取悅一個害你背井離鄉來到這裡的男人嗎?
“這些年我在吳國是什麼處境,想必你也心中有數。”
陸拾遺伸手捊了把自己被風吹得有着凌亂的柔滑青絲。
“我雖然跟着安姑也學了幾支舞蹈,但是跳起來實在是稱不上美,你當真要我跳給你看嗎?你不怕我讓你丟臉嗎?”
“我不怕,拾娘,我一點都不怕你給我丟臉。”
巴木銳爾滿眼溫柔地注視着自己面前含羞帶怯的女子。
即便他知道,這副模樣的她是故意演出來給其他人看的,但他卻依然不受控制的深深爲她所着迷。
“只要是你跳的,我都會喜歡。”
“既然這樣,那你就陪我一起跳吧。”陸拾遺笑眼彎彎的將手裡的金碗重新還給了那兩個納裡第爾草原小姑娘,然後對着巴木銳爾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蜀國劉王女的臉色因爲陸拾遺的這一個舉動而變得陰沉無比。
雖然巴木銳爾王還沒有就陸拾遺的舉動作出迴應,但是蜀國的劉王女知道對方一定不會拒絕——畢竟巴木銳爾王已經不是第一回在大家的面前表露出他對吳國陸王女的特別了。
同樣沒想到他們未來的王后居然會做出這樣一個出人意料舉動的牧民們臉上也不由得浮現出一抹激動萬分的神色。
要知道,他們所效忠的這位王,很少走下王座與他們同樂過。
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們怎麼捨得就這樣輕易放過?
因此,在衆多王女和農奴們的注視下,他們就這樣心甘情願的做了吳國陸王女的神助攻。
只見他們飛快跑到他們的王上和未來的王后身邊,激情洋溢地手拉着手,圍繞着納裡第爾草原上的兩位至高主宰繞起了圈圈。
他們一邊繞圈一邊用力跺着自己的腳,臉紅脖子粗地用唱歌的調子反反覆覆地衝着陸拾遺。和巴木銳爾王大喊:“舞!舞!舞!”
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愛人在這麼多人面前丟臉的巴木銳爾不假思索的握住了陸拾遺的手與她跳起了激情澎湃的草原雙人舞。
從小到大最不怵的就是當着衆人之面表演的陸拾遺很快就踩準了密集的鼓點,如同一條靈活的水蛇一樣,與她的愛人糾纏在了一起。
她的一擡手一投足都帶給人一種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致命吸引力。
大家不由自主的就被她的一舉一動徹底攫獲了所有的心神。
可是她卻一點都不在意。
她的所有精力都落在了眼前這個與她共舞的藍眼睛男人的身上。
她不着痕跡地用各種各樣可以讓他口乾舌燥的方式撩撥他,有的時候是一記電力十足的媚眼,有的時候是漫不經心的一個搭肩,有的時候是彼此大腿的緩緩摩挲,有的時候是一觸即離的火熱親吻……
納裡第爾草原上的牧民們幾乎是眼睜睜的看着那個女子在他們的面前怒綻出那幾乎讓人神魂顛倒的魅力。
看着看着他們就對自己王上此番的選擇有了共鳴。
在此時此刻的他們看來,這樣的王女確實般配得上他們那宛若太陽懸掛高空的主宰,只是他們卻不知道,對方遠比他們所想象的還要更優秀得多,多得他們都有些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居然當真會有如此出類拔萃的女子存在了!
大家就這樣目不轉睛的看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如同剛剛從夢中驚醒過來一般的改換了自己口中的字眼。
“敬!敬!敬!”
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放下來拉着的手,當着自家王上和未來王后的面用力鼓起掌來,邊鼓他們還邊用充滿期待的目光,一眨不眨的注視着兩人的每一個舉動。
陸拾遺本能地從他們這樣的舉動中覺察到了什麼,她揚了揚眉毛,擡眼去看比她足足高出了好幾個頭的巴木銳爾。
巴木銳爾假裝沒有注意到她此刻的神情,而是滿臉嚴肅的環視着周遭的牧民們,“這是你們的選擇嗎?”
“尊貴的王上,這既是我們的選擇,也是您的選擇。”
頭髮花白的老巫醫拄着柺杖走到兩人面前,深深地行了個抱胸禮。
“我們相信王上的眼光,願意尊這位王女爲後,與您共享這一片肥美豐沃的草原!”
巴木銳爾聞聽此言,表情鄭重的再次環視在場衆人。
“既然這樣,那揀日不如撞日,我們就定在今天行合巹敬酒禮吧!”
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把愛人徹底納入自己羽翼下好好保護的巴木銳爾二話不說的宣佈道。
“敬!敬!敬!”
而牧民們也配合無比的再次一邊呼喊着,一邊有節奏的鼓起了掌。
早就從原主的記憶接受弄清楚了這代表着什麼意思的陸拾遺欣然笑納了巴木銳爾的提議。
興高采烈的老巫醫見此情形連忙讓人捧出了一件泛着淺紅色的紗衣,讓那兩個捧了金碗來獻酒的納裡第爾姑娘給吳國的陸王女披在身上,被巴木銳爾擡手製止了。
“王上?”老巫醫滿臉不解的看着巴木銳爾,其他的牧民們眼睛裡也流露出不解的神色。
巴木銳爾王眼神威嚴無比的用低沉而充滿磁性的聲音說道:“你們的王后,在沒有與本王共飲合巹酒前,還是純潔的,純潔的就如同天山上的積雪和藍天上的白雲一樣,老巫,這件紗衣一點都不適合她。”
“什麼?王上和王后今日在王帳裡竟是什麼都沒有做嗎?我還以爲他們……”
“看樣子王上遠比我們以爲的那樣,還要看重王后!”
巴木銳爾王的話不知讓他的臣民們感到震驚不已,就連蜀國的劉王女等人也不約而同地睜大了眼睛。
她們不敢相信巴木銳爾王居然會爲一個剛剛認識的王女做到如此地步!
甚至在儀式舉行前,主動替她證明清白,爲的只不過是向所有人宣告他對吳國陸王女的在乎和滿意之情。
眼眶止不住就有些微微發澀的蜀國劉王女用力咬住了自己的舌尖,企圖用劇痛穩住自己糟亂的心境。
爲什麼……
爲什麼你看上的那個王女不是我?
明明我比那個王女漂亮上很多倍,明明我的國家也要比她的大得多!
“是老頭子疏忽了,還請王上和王后不要怪罪!”
就在蜀國的劉王女因爲巴木銳爾王的不公平待遇而滿腔憤懣之際,老巫醫一臉恍然大悟的看着站在巴木銳爾王身邊的吳國王女陸拾遺躬身請罪,心裡對她的尊敬也不由得又增添了幾分。
要知道,草原上的人們雖然在男女之事上十分坦蕩大方,但是卻並不意味着他們半點禮儀規矩都不講。
特別是在王上大婚這樣的重大場合上,很多的儀式和步驟,是不能有分毫錯亂的。
在巴木銳爾的提醒下,陸拾遺換上了一身如同白雲一樣的紗衣,這身紗衣就如同陸拾遺本源世界裡的婚紗一樣,帶給人一種神聖而又莊嚴的感覺。
陸拾遺是真的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在這樣一個奇妙的場合爲自己心愛的男人披上婚紗。
她罕有地收斂了骨子裡那點遊戲人生的戲謔與淡漠,言笑晏晏的在大家激動無比的目光中,穩穩地接過那兩個小姑娘遞來——已經盛滿馬奶酒——的金碗,與巴木銳爾同樣拿在手裡的重重磕碰在一起,發出讓幾乎在場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熱淚盈眶的鏗鏘聲。
如果不是親眼目睹,他們又如何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這一幕居然是真實的!
他們全心效忠的王上居然真的要成婚了!
娶得還是那樣一位出身高貴的王女!
說不定再過不久,他們就能夠見到未來的納裡第爾草原之王了。
他必然會非常的優秀,必然會如同他的父王一樣,給納裡第爾帶來全新的希望和幸福!
在牧民們誠心誠意的祝福中,陸拾遺和巴木銳爾陸續將第一碗、第二碗敬給了天地和祖宗。
直到那兩個姑娘斟到第三碗,他們才湊到彼此跟前,半點都不扭捏的合巹交杯,一飲而盡。
在見證了這一起合巹交杯儀式的舉行後,納裡第爾草原上的牧民們又一次改換了自己口中的字眼。
“親!親!親!”
“親!親!親!”
陸拾遺在聽了他們的催促後,臉上的神色止不住有些羞赧。
她帶着幾分不確定的擡頭去看他,那雙眼睛裡的濃郁情感看得巴木銳爾心頭不由自主的就是一陣發燙。
他溫柔地低下頭,擡起她的下巴去親吻她還殘留着淡淡奶漬的脣瓣。
由於他這輩子長得委實太過高大,爲了能夠好好的與他享受這個吻,陸拾遺不得不勉力墊高自己的腳尖,不過這樣做無疑會讓她覺得非常的吃力。
在愛人面前從來就沒什麼道理可講的陸拾遺抗議似的用力拽了拽巴木銳爾的耳朵。
巴木銳爾低笑一聲,在衆目睽睽之下,如同今日他們初初重逢時那樣將她高高舉了起來,然後以一個堪稱獻祭一樣的動作,拉長脖頸,將他的脣舌、他的要害徹底獻給了他心目中的女王,他的心肝寶貝。
看到這一幕的納裡第爾牧民頓時越發的變得狂熱起來。
他們喊“親”的音量更是已經到了讓人震耳欲聾的地步。
就主動送上來的美味佳餚,陸拾遺當然不可能輕易放過。
眸子色澤陡然轉深的她在衆多王女的目瞪口呆中旁若無人的低頭重重咬住了巴木銳爾的嘴脣,靈巧無比的舌尖也熟門熟路,霸道無比的直往巴木銳爾的齒關裡闖——
本來就沸反盈天的篝火宴因爲兩人的舉動更是鬧騰的不像話!
隨着天色的逐漸轉暮,周圍更是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曖昧之聲。
絕大部分自持身份的王女們臉色鐵青的在僕人們的簇擁下退場,少部分的則丟掉了自己過往的那些矜持,如同破罐破摔一般的扎進了熱舞的人堆裡肆意扭動着自己的腰肢,去引誘納裡第爾草原上的貴族勇士們。
已然被母國送入這片草原的她們深知自己已經不可能再回到自己的國家了。
既然這樣,那麼他們爲什麼不能在這片草原上找一個還算閤眼的男人搭夥過日子?
納裡第爾草原上的風俗確實多有讓人倍感不適的野蠻之處,但是留在這裡也並非全無好處。
最起碼的,在這裡,除了農奴以外,男女平等。
只要你有足夠的本事,別說是拘着丈夫不讓他去外面打野食討小老婆了,就是你想要三夫四侍,也不會有人對此指手畫腳。
如今,巴木銳爾王已經名草有主,肯定要在這片草原上過一輩子的她們當然要早做打算。
納裡第爾草原上的貴族勇士雖然不少,但是對眼高於頂的王女而言真正能夠讓她們感到滿意,還心甘情願下嫁的卻屈指可數,既然這樣,她們當然要先下手爲強,免得等到其他自持身份的王女醒過神來與她們爭搶。
能夠被她們的國家送到草原上來的王女們自然各有千秋。
往日,由於她們身上還標着王上的標籤,且對他們不假辭色的緣故,納裡第爾草原上的勇士們即便心中再怎麼蠢蠢欲動,也不會當着她們的面表現出來。
眼下,她們主動放下了身上的王女架子,並且對他們伸出了橄欖枝,他們怎麼可能會放過?
自然一個兩個的很快就結成了對,一些性急的納裡第爾貴族勇士們更是藉着王上與王后將將完婚的餘韻,也向他們看中的王女火熱無比的求起了婚!
眼瞧着大家已經亂作一團的巴木銳爾帶着陸拾遺離開了這一處熱火喧囂地,來到距離大營不遠的一叢茂盛草叢裡,手牽着手,就這麼相依相偎的,觀賞起了天上密密麻麻的星星。
賞着賞着,兩人就情不自禁的滾成了一團。
一隻蜷在土洞裡帶着孩子們休息的野兔被他們這堪稱地震一樣的激烈動作弄得實在是不得安寧,最終,在惱人的糾結過後,不得不依依不捨的放棄了自己的老窩,帶着幾隻毛絨絨的小兔子,就這麼一步三回頭地跳的老遠了。
壓根就不知道兩人闊別已久的親密接觸,居然害得野兔媽媽帶着自己的兒女們搬離了自家洞穴的陸拾遺身上僅僅穿着那件薄薄的紗衣,昏昏欲睡的枕在巴木銳爾的頸窩裡假寐。
巴木銳爾溫熱無比的大手穩穩地停留在她滑膩如玉一樣的肌膚上溫柔地撫摸着。
邊摸他還邊用有些低啞的聲音問她:“還疼嗎?”
他這次附體的身軀可謂是天賦異稟的很,即便他已經小心再小心了,但依然怕自己因爲一時太過情熱的緣故,弄傷了她。
哈欠不斷的陸拾遺勉強睜了睜眼睛,“不怎麼疼,你這次小心的很。”
而且那奶酒也似乎帶着點催·情的功效,她都沒怎麼去注意,一切就順順當當的水到渠成了。
許是看出了陸拾遺眼睛裡的疑惑,巴木銳爾緩緩勾了勾嘴角用只有兩人才能夠聽得到的聲音對她說道:“那兩個小姑娘後來端給我們用來交杯的那三碗馬奶酒是老巫親自釀出來的——對新婚夫妻有奇效。”
“難怪……”陸拾遺臉上表情很是啞然地搖了搖頭,“我說他剛纔在換紗衣的時候,怎麼連酒都換了,原來是這麼一個意思。”
“是啊,老巫也是看在我是真心喜歡你的份上,纔會把這酒主動拿出來。這酒除了能夠讓人動欲以外,對身體也是大補。以前沒找到你的時候,我沒興趣關注這個,以後嘛……我們可以多找他要一些來。”
巴木銳爾低頭在陸拾遺被他親得又紅又腫的脣瓣上又咬了一口。
“想必他就算是看在未來納裡第爾繼承人的份上,也會很樂意爲我們服務的。”
陸拾遺聞聽此言,滿臉忍俊不禁的也依樣畫葫蘆的在他同樣被她咬得又紅又腫的嘴脣上親了口,“哎呀呀,這東西對我們來說確實多多益善,夫君,你一定要加把勁兒,爭取把他那裡的存貨都給弄過來啊!”
“好的,娘子,爲夫保證完成任務!”愛極了她這副坦蕩模樣的巴木銳爾大笑着重新低頭堵住了自家心肝寶貝的脣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