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起突然事故發生的尤爲快速, 大家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就眼睜睜的看着那一輛帶着承恩侯府徽飾的馬車被瘋馬撞得支離破碎。
就在這時圍觀的人羣裡, 突然發出一聲驚叫, “老天爺!這是承恩侯的馬車!裡面坐着皇后娘娘的父親呢!”
“什麼……承恩……承恩侯府?!”
“裡面坐着皇后娘娘的父親?!”
隨着這一聲驚叫, 在那一堆馬車的廢墟面前指指點點的衆人不約而同蹦了起來,火燒眉毛似的朝着那破破爛爛的馬車處飛奔過去救人。
他們可不希望,等會兒順天府過來調查的時候,被扣了頂見死不救的帽子,成了權貴們消弭皇后怒火的替死鬼。
雖然陸拾遺和嘉寧帝對外界的流言蜚語採取冷處理態度, 但是好事者們還是在偷偷關注着承恩侯府的每一個動靜。
因此, 承恩侯所坐馬車被瘋馬所撞,承恩侯身受重傷的消息, 很快就傳到了各家各戶的耳朵裡。
大家還沒來得及爲承恩侯的事情感到震驚,另一個流言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遍了整個大贇京城!
有不少人在異口同聲言之鑿鑿的表示, 承恩侯之所以會這麼巧而又巧的被瘋馬撞個正着,不是意外而是人爲!
動手的不是別人,正是近段時間頗受陛下恩寵,又有了身孕的皇后娘娘!
這個消息剛傳到大家耳朵裡的時候,差點沒把大家給驚得下巴都掉下來了。
因爲所有人都知道皇后娘娘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他們壓根就不相信那個成天被後宮嬪妃欺負的連反抗都不會的皇后居然會對她的親生父親陸侯爺下此毒手, 所有人都把這當做了無稽之談。
不過衆口鑠金,有些話傳着傳着也就被人當成了真理
大家開始在心裡懷疑皇后是不是真的如同傳言中所說的那樣, 做賊心虛,纔會一不做二不休的選擇弒父。
畢竟從承恩侯的表現中來看,大家已經可以斷定他應該早就知道前陸夫人背叛他的事情了, 要不然,他也不會在前陸夫人死去沒多久就又娶了一妻,這與他一貫的作風不符。
要知道,當年承恩侯哪怕是啓蒙恩師去世的時候,都半點折扣都不打的以父視之的爲其結廬守了三年孝,沒理由妻子爲他孕育子嗣香消玉殞後,他反倒無動於衷的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的娶妻生子。
正是因爲清楚的瞭解承恩侯的秉性,大家纔會對這起謠言如此的關注,因爲皇后倘若真的如謠言中所說的那樣是張院正與前陸夫人偷·情所生,那她就是一個奸生女,是沒有資格繼續再在皇后的位置上待下去的,不止是她,就連她所出的太子也不會再有人擁護,甚至連太子之位也很可能會因此而不保。
越是琢磨,就越覺得皇后這是在滅口的衆人在心有慼慼然的同時也忍不住在心中感嘆,還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以前他們還總是嫌棄皇后,覺得皇后太過柔弱,位主正宮,卻沒有正宮的氣派。
如今瞧來,人家哪裡是沒有什麼氣派啊,壓根就是懶得和他們一般見識呢!
一個連自己親爹——即便不是親爹也是養父——都能夠想殺就殺的皇后,如何能不讓衆人感到震驚和咋舌呢。
就在大家爲承恩侯的意外事故而議論紛紛的時候,芸貴妃已然悄悄地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裡,再次和陸蕊珠聯繫上了。
早就猜到芸貴妃會找過來的陸蕊珠在看到芸貴妃那張嬌媚動人的臉時,就打從心底的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貴妃娘娘的效率簡直讓人驚歎。”
“你也不遑多讓,”芸貴妃不陰不陽地附和了一句,“只可惜,你錯估了皇后的耐心。”
“是啊,妾身還真的沒有想過妾身的那位好姐姐居然如此的……能忍。”
陸蕊珠的語氣裡帶出了幾分無奈之色。
“不過貴妃娘娘的反應速度真得非常的敏捷,相信有了您這一手,她就算再沉得住氣,也不得不着手洗刷自己的清白了——否則,她根本就不可能繼續在皇后的寶座上坐下去。”
芸貴妃在聽了陸蕊珠這番充滿恭維的話以後,忍不住在臉上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說道:“本宮要的就是她沉不住氣!不過,”她臉上帶出了幾分試探的神色,“因爲本宮的緣故讓令尊身負重傷,不知道陸側妃是否會因此而責怪本宮?”
“貴妃多慮了,”陸蕊珠想都沒有想地直接開口表明自己的立場,“自從妾身那好爹爹,把妾身遺棄在這偌大的紫禁城裡不聞不問以後,妾身就再沒有把他當做過妾身的父親看待了。”
芸貴妃半信半疑的看了陸蕊珠一眼,她以爲她會從陸蕊珠的臉上看到幾分言不由衷的蛛絲馬跡,結果卻詫異的發現,對方這話說得完全是出自肺腑,沒有半分虛假可言。
這讓芸貴妃心裡止不住的納罕,因爲在這個三從四德大行其道的時代裡,真的很少有人能夠做到像陸蕊珠這樣,對自己的父親視若無睹。
只是她又怎麼會知道陸蕊珠這樣的改變全然來自於陸德正上輩子的冷漠和無情呢。
被生父毫不猶豫遺棄過一回的陸蕊珠早已經徹底斬斷了與陸德正之間的那點少得可憐的父女之情!
對現在堪稱鐵石心腸的重生版陸側妃而言,別說是陸德正沒死了,就算死了,她也不會爲他掉半滴眼淚。
雖然芸貴妃並不清楚陸蕊珠到底是因爲什麼原因,對她的父親陸德正抱有這麼大的成見,但是這並不妨礙她在陸蕊珠面前提出她此次過來的真正目的。
“雖然不清楚你是因爲什麼原因對皇后如此深惡痛絕,但是這對本宮而言,無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芸貴妃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眼神俯視着陸蕊珠道:“本宮這次前來,就是想要與你合作一起扳倒皇后的,不知你是應還是不應?”
“貴妃娘娘願意與妾身合作,是妾身的榮幸,”陸蕊珠少了第一次見芸貴妃時的詭秘和蠱惑,多了幾分謙卑和順從,“妾身很樂意做娘娘的馬前卒,與娘娘一起扳倒那個賤人!”
芸貴妃在來之前就已經猜到陸蕊珠應該不會拒絕她的提議,可是她也沒有料到,對方竟然會答應的如此爽快,因此臉上的表情很是怔愣了一下,不過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用一種很是紆尊降貴的語氣,繼續說道:“很高興你能夠這樣識時務,本宮不是吝嗇的人,只要你能夠幫助本宮扳倒皇后,本宮向你承諾,等到本宮入主坤寧以後,定然不會虧待於你!”
陸蕊珠在聽了芸貴妃的話以後,險些控制不住地當場露出一個充滿譏諷的笑容,好在她勉強忍住了這股衝動,繼續用一種充滿感激的眼神看着芸貴妃道:“能夠爲娘娘做事,是妾身的榮幸,妾身一定會很努力的幫助娘娘,儘快踢翻陸拾遺那塊絆腳石的!”
當然,我也會順便把你一起送下地獄!
陸蕊珠回想着前世芸貴妃因爲她這張臉而在私下裡對她的種種苛待羞辱,斂藏在長睫後面的眸光又忍不住晦暗了一層。
“你能有這個覺悟,本宮很高興,希望你確實能夠如你所說的一樣,好生爲本宮辦事!”芸貴妃很喜歡看陸蕊珠在她面前卑躬屈膝的模樣,因爲陸蕊珠與皇后長得組有七八分相似,陸蕊珠朝她低頭,又和皇后朝她低頭有什麼區別呢。
知道雲葶蘭最喜歡在自己在她面前擺出一副什麼樣子的陸蕊珠臉上的表情又恭順了幾分。
芸貴妃心情大好地在貼身心腹們的陪侍下離開了這一處昏暗無比的角落。
默默目送她遠去的陸蕊珠勾了勾嘴角,用只有自己聽得見的聲音喃喃自語道:“不能再這麼耽誤下去了,必須抓緊時間,儘快坐實那個女人假孕的‘真相’,否則……這滑不溜秋的貴妃娘娘即便已經上了本側妃的船,都有下船的可能!”
陸拾遺是一個特別有耐心的人,雖然外面的輿論已經對她越來越不利,但是她卻安之若素的全然當做一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安心養胎。
這天下午,陸拾遺歪在美人榻上讀話本,讀到一半覺得腹中有些飢餓的她一邊懶洋洋地打着哈欠,一邊讓底下人傳了碗乾貝苦瓜羹上來。
結果那乾貝苦瓜羹剛一入口就讓她嚐出了一絲幾乎讓人無法察覺的澀味。
如果是心大的人,必然會認爲是熬羹的御廚不經心,選了條老苦瓜,是以,這乾貝苦瓜羹纔會帶上些許澀味,但是在陰謀堆裡打了無數個滾的陸拾遺在嚐到這澀味以後,卻想都沒想的直接把這和陸蕊珠那個一直都要置她於死地的重生女聯繫到了一起。
雖然陸拾遺並不清楚對方爲什麼要在她的膳食裡下墮胎藥,但是卻不妨礙她將計就計的順着對方的路子走下去。
黃雀捕蟬,螳螂在後,陸拾遺很樂意讓她那位好妹妹在她面前狠狠的栽上一兩個跟頭,讓對方深刻的體會一把什麼叫偷雞不成蝕把米。
知道自己身邊一定藏了不少暗間的陸拾遺在意思性的喝了幾口乾貝苦瓜羹以後,就抱着肚子低低嗚咽起來,與之同時,也如同溺水的人一樣,拼命讓殿內的人趕緊把太醫院的張院正給請過來——理由是她又感覺到肚子有些不舒服了。
宮裡人從來就不缺少與外界聯絡的各種軌道,很清楚外面已經把皇后與張院正之間的關係傳成了什麼樣子的掌事姑姑在聽了陸拾遺的吩咐後,臉上忍不住閃過了一絲爲難之色。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已經被陸拾遺收服的掌事姑姑在猶豫了片刻以後,終於放棄了自己原本打算明哲保身的念頭,湊近陸拾遺,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說道:“娘娘,還是請別的太醫過來給您瞧瞧看吧,別怪奴婢僭越,您現在真的不適合與張大人有過多的接觸。”
掌事姑姑的話讓陸拾遺忍不住彎了彎眼睛,她很高興對方能夠在這樣一個敏感時期毫不猶豫地選擇站到她這一邊來,不過即便如此,她也不會改變自己原先的打算。
在掌事姑姑充滿無奈的目光中,陸拾遺再次堅持要見張院正,還說他是她在宮裡最信任的太醫,除了他以外,她誰都看不上。
掌事姑姑拗不過陸拾遺的堅持,只能唉聲嘆氣的讓人去太醫院叫張院正了。
她已經可以預見又一波流言蜚語要在宮外如火如荼的成型了。
因爲陸拾遺的暗示,這些日子一直硬忍着不去爲自己辯駁的張院正在接到皇后要見他的召喚後,幾乎是亟不可待的在同僚下屬們的有色目光中,手忙腳亂的拾掇起了自己的醫藥箱。
他一邊收拾,一邊在心裡嘀咕,皇后是不是要反擊了,所以纔會在這個時候,半點都不避諱流言的把他給叫過去。
誰知,他一到那裡,皇后就對他下達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命令。
“娘娘……請恕微臣冒昧,您爲什麼要……要假作流產還要微臣幫您掩飾啊!您知不知道您這樣做的話,很容易惹來更多的誤解和危險的?”張院正看陸拾遺的眼神都充滿怪異的不像是看一個人了。
他開始在心裡懷疑,皇后是不是早就打算要撂挑子不幹了?要不然她做的事情,怎麼越來越不靠譜呢?
“張院正誤會本宮了,本宮之所以要這樣做,也是爲了引蛇入洞,更進一步的降低那幕後黑手的防禦心理,”陸拾遺被張院正的苦瓜臉逗得忍不住就是撲哧一笑,“本宮知道這段時間讓院正受委屈了,不過還請院正放心,再過不久,本宮就會還你一個清白了。”
張院正很想問‘再過不久’是多久,可是在與陸拾遺那雙含笑的眼眸碰到一起的時候,他總是會莫名其妙地生出幾分退怯的心理,要多慫就有多慫的牢牢閉上自己的嘴巴。
在張院正的全力幫助下,作爲一個碰到演戲就眼睛閃閃發亮的戲瘋子,陸拾遺幾乎可以說是興致勃勃的在一衆宮人們面前活靈活現的僞造了一出因爲意外流產但是又怕被陛下發現再次失寵,而急忙忙把張院正叫來幫她隱瞞的好戲。
經過多年的佈局,在陸拾遺身邊安·插·了不少眼線的陸蕊珠很快就從陸拾遺的異常表現中,推測出了陸拾遺腹中龍種已經被被她成功打落的消息!
這個消息讓早已恨陸拾遺入骨的陸蕊珠渾身都止不住地輕微顫抖起來。
這是一種喜悅的顫抖,也是一種亢奮的顫抖!
“彆着急,別激動,這還只是剛剛纔開始呢,慢慢來,一步一步慢慢來……”她拼命安撫着自己蹦若擂鼓的心跳,猩紅着一雙眼睛,喃喃自語着,“終有一日,你會如願以償的毀了那個高高在上的賤女人的!終有一日!”
在陸蕊珠爲陸拾遺特意爲她準備的這一出好戲而激動不已的時候,還有一個人也被陸拾遺那和真的幾乎沒什麼分別的演技給驚嚇到了!
正在翻閱好不容易纔從沁陽縣逮回來的牛不救的審訊結果的嘉寧帝自暗衛的口中獲悉了皇后意外流產,因爲怕再次被他厭棄而央着張院正幫着她一起隱瞞他的消息以後,還沒來得及爲自己皇后對他的欺騙感到憤怒,就被皇后那雙欲言又止又充滿悲涼之色的眸子給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壓根就不知道自家傻小子又在腦洞大開的陸拾遺在瞧見嘉寧帝步履匆匆的走進別苑裡來時,忍不住就眉眼彎彎地放下正在逗弄的胖太子,猛地撲進了他懷裡,好生與他耳鬢廝磨了一陣。
眼瞅着皇后受了這麼大的打擊,還要在他面前強顏歡笑的嘉靖帝鼻頭一酸的險些沒掉下男兒淚。
很清楚小月對女人而言有多傷身的他想都沒有想的就把他外強中乾的可憐皇后打橫抱了起來,一邊緊趕慢趕地讓人把胖太子抱下去,一邊三步並作兩步地重新把她抱回了美人榻上放好,然後自己也坐在了美人榻的邊沿上,一把握住了自己皇后那雙摸着都能夠感覺到絲絲涼意的手。
“拾娘,我以爲,就我們現在的關係而言,已經沒有任何秘密了。”眼眶隱隱發紅的嘉寧帝目光炯炯地注視着陸拾遺道:“難道在拾娘你的眼裡,你的夫君竟是那等不知體諒又狼心狗肺之人嗎?”
陸拾遺徹底地被嘉寧帝的這一番表現給弄迷糊了。
她眨巴了兩下眼睛,有些反應不過來的看着他問道:“陛下,你到底在說什麼啊?我怎麼有些聽不懂?”
自從兩人開開心心的滾了好幾次牀單以後,陸拾遺已經在嘉寧帝的強烈要求下改了口,再也不像從前那樣,一口一個的妾身叫着了。
“拾娘,你就別再瞞着朕了,朕什麼都知道了。”嘉寧帝語氣格外沉重地低頭吻了吻陸拾遺依然泛着涼意——其實這完全是他錯覺的——白皙柔荑,眼眶溼潤地說:“你肚裡的孩子沒有了,不止你心裡難過,朕心裡也很不好受,可是拾娘,孩子沒了還能再生,你卻只有一個,哪怕是爲了朕和太子,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好好調養好自己的身體,知道嗎?!”
陸拾遺滿頭黑線的看着強忍悲痛但依然努力寬慰她的嘉寧帝,半晌才找回了自己離家出走的聲音。
“陛下,到底是哪個黑心肝的告訴你我們的孩子沒有了?他可真的是膽大包天,居然敢詛咒我們的皇——”陸拾遺話還沒說完,嘴脣已經被嘉寧帝用一種極其溫柔的姿態給堵住了。
滿眼柔情地把自己的寶貝皇后啃了又啃的嘉寧帝語氣格外鄭重地再次說道:“拾娘,你就別再隱瞞朕了,朕真的什麼都知道了,朕不怪你,你真的沒必要再在朕的面前強顏歡笑,朕看了心疼!”
嘉寧帝在陸拾遺很是一言難盡的目光中,繼續對她滿腔赤誠的表白自己的一片真心。
“而且朕也不會因爲你沒了孩子,就再像從前那般過分的對待你,拾娘,朕真的已經深刻認識到了你對朕的重要性,你就相信朕這一回好不好?!”
破天荒領教了一把什麼叫雞同鴨講的陸拾遺,嘴角直抽抽的以下犯上了一回!
陡然被自家皇后擰了耳朵,還揪得生疼的嘉寧帝非但沒有因爲這樣而龍顏大怒,相反還如獲至寶一般地主動把自己的耳朵往她手裡送,“拾娘,確實是朕不好,是朕沒有保護好你和孩子,纔會讓你受這樣的苦頭!你要怎樣懲罰朕都行,朕都沒意見,只要你能夠重新變得開心起來就好!”
一臉沒好氣地就差沒直接把嘉寧帝的耳朵扯成豬八戒的陸拾遺在聽了他這樣一番話後,心窩止不住的就是一軟,手上的動作也下意識的一鬆。
“如果我們的小公主知道你這樣盼着她出事,她現在指不定已經在我的肚子裡淚流成河了。”陸拾遺面上神情很是無奈地抓過嘉寧帝的手往下挪到她已經拱隆的頗有幾分明顯的腹部上,“摸到了嗎?摸到了我們的小公主了嗎?”
雖然孩子還沒有出生,但是兩人已經有志一同的盼望着這次能夠生出一個白白嫩嫩又粉雕玉琢的小公主了。
畢竟一子一女,才能夠湊成一個好字嘛。
嘉寧帝目瞪口呆地感受着陸拾遺腹上的那一處明顯隆起,半晌,才用很有幾分微妙的語氣,小心翼翼地問她,“拾娘,你該不會是在裡面墊了個小枕頭吧?”
陸拾遺的額角險些沒因爲嘉寧帝的這句話而直接蹦出了兩根青筋,她眼神頗有幾分森森然地磨了磨後槽牙,直接撩起衣裙的一角,將嘉寧帝的手再次放到了自己溫熱的腹部上。
爲了準備五年一度的國朝大祭已經好些天沒和自己心愛的皇后滾過牀單的嘉寧帝纔剛剛觸碰到那一處的溫熱和滑膩,鼻子不受控制的就是一熱,差點沒再次不爭氣的流出鼻血來,好在他的理智很快就讓他意識到了他的皇后之所以會這麼做的原因所在!
眼睛亮閃閃的他要多小心翼翼就有多小心翼翼地認真摸了摸自家皇后的腹部,半晌才用歡天喜地地語氣對陸拾遺說道:“真好,朕的小公主還在!”
陸拾遺嘴角直抽抽地拿眼睛瞪着他:“什麼叫還在,明明是一直都在的好不好?”
嘉寧帝滿臉歉疚地把陸拾遺抱在懷裡,像是搖寶寶一樣的又搖又哄的給陸拾遺道歉。
陸拾遺不是那等不依不饒的女子,在誤會解開以後,她就滿臉好奇地問起了嘉寧帝原因。
當弄清楚嘉寧帝是因爲什麼纔會誤會她沒了孩子的時候,陸拾遺臉上的表情也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這事也不能全怪你,是我在沒有通知你的情況下,先斬後奏了!”她在嘉寧帝充滿疑惑的目光中,湊到對方的耳邊,輕輕把今天發生的事情三言兩語的給嘉寧帝解釋了一遍。
嘉寧帝聽完以後,心裡止不住的就是一陣後怕,他用力抱緊了自己懷中的愛人,用幾乎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聲音道:“拾娘,等到一切塵埃落定以後,朕要親自扒了她們的皮!”
已經從被嚴刑拷打的牛不救那裡弄清楚了到底是誰在暗地裡搗鬼的嘉寧帝若不是他的皇后再三表示要親自處理這一起專門針對她的事件,早就把陸蕊珠那個隱藏在暗地裡的罪魁禍首給直接碎屍萬段了!
知道他這是被嚇壞了的陸拾遺想都沒想的直接把頭點成了小雞啄米,“行啊,到時候我和你一起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