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彼君的靈識進到了二重天,遭受一股強大的力量阻隔,無法穿透,於是靜心等着夜華主動聯繫自己。
因爲他很清楚,與天地爲敵,不管夜華所爲何事,必定是把他也算計在裡面了。
一百年後,彼君從瑾瑜口中得知夜華與朔月往事,終於明白夜華爲何而與天帝爲敵,但是,他覺得事情肯定不會如此簡單。因爲同時男人,無論夜華再怎樣隱藏,彼君也能看出他對瑾瑜是不一樣的。
彼君有懷疑過夜華就是顧凌,可是兩人實在是沒一絲相似的地方,所以他就把這懷疑壓下,耐心地等待。
沒過多久,他等到了,就是那隻白色蝴蝶化作的信。
彼君一掌重重拍在天帝胸口,天帝生生後退,月老與託塔李天王對視一眼,飛身上前,左右將天帝接住,天帝這纔沒慘摔在地上。
“天帝,你沒事吧?”
天帝卻不買這二人的帳,一股強大的力量從體內爆發,將二人生生震開數米遠,怒聲道,“魔君!你休想撼動我天帝之位,拿命來!”
瑾瑜見他周身污濁之氣不再是隱藏在仙力中,而是徹底化作黑氣縈繞在他周身,輕輕一躍到彼君身旁,沉着臉,對着天帝道,“天帝,你口口聲聲說我是妖女,你可知現在自己是什麼樣子?”
周圍一片寂靜,不是因爲瑾瑜這句話,只是因爲天帝的樣子,他本就身着玄色衣袍,那黑氣徹底是將他包裹,令人感到陰森可怖,誰能想到此人竟是天帝至尊。
瑾瑜接着道,“你不如回頭去看看你的衆仙家,他們臉上都是怎樣的神情。”
天帝回頭,赤黑的眸掃過每一個人,陰冷的眸,令所有人打顫。
“天天帝”託塔李天王嘴裡已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不同於天帝陰冷的目光,瑾瑜視線掃過去,是令人畏懼的震懾力,“這就是你們的天帝,口口聲聲說着天道,其實只是爲了保住天帝之位,只是爲了壯大他天帝的威望。你們看他周身的黑氣,是不是很好奇,他是女媧賜予的仙身,是這天地唯一的主宰,爲何會變成這幅樣子?”
她在衆仙中看到了無數個熟面孔,小狐狸,小狐狸大哥,也在他們眼中看到了或多或少的迷惘。
瑾瑜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比起在武力方面贏過天帝,更有力將他擊潰的方式就是把他最珍視的東西,從他手裡奪走。
她勾脣,指着自己胸膛,獨身一人走到衆仙面前,字字擲地有聲。
“我是你們口中的妖女,可在與天帝鬧翻之前,從沒有做過半點傷害衆生之事,所以我能通過自己的努力,修煉成仙!天帝呢?他藉着天道,顛倒黑白,殘害衆生,佛語有言相由心生,他即便是有心,那也是黑的!你們看看,他現在這副模樣,和魔有什麼區別!”
天帝鐵青着臉,壓下週身躁動的黑氣,“住口!你你休得胡言亂語!本尊好好地,怎會是魔?”
“你就是魔!”鏡咬着牙,憤恨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強忍着不在敵人面前落下,“你可還記得,你親手害死了你最親的妹妹朔月,就連她的孩子鏡月也不曾放過?”
“是朔月犯了天規,愛上了不該愛的魔,是她自己自尋死路!”天帝不知鏡是從哪兒聽來的,這破事兒過去了那麼久,他早就拋到腦後。
他從不後悔殺了他們,只是恨魔,是他毀了他們的兄妹情。
鏡氣得差點忍住衝上前,瑾瑜拽住她的袖子,對着她默默搖頭,她這才強壓下憤恨,冷靜道,“沒錯,朔月偷定仙珠偷下凡是有錯,可她是爲了拯救陷於水深火熱中的黎明百姓!今日,我就代先母還你那定仙珠,也是同你算清這筆賬!”
“先母”二字剛落,四下一片震驚。
“這這妖女竟是那仙魔之女!”
“天吶,她竟然還活着!”
天帝臉上也是失了血色,“你是朔月的”
瑾瑜再是拽住她的袖子,“鏡,莫要胡來,你的仙根早與那定仙珠融爲了一體了。”
這回鏡輕輕拂開了她,堅定道,“恩人,鏡感謝這一路來你對鏡的各種幫助,但這是先母的遺願,便是毀去仙根,鏡也要與這天界劃開界限。”
“瑾瑜。”彼君對瑾瑜搖了搖頭,瑾瑜隱忍着鬆開。
只見絲絲縷縷瑩白色光芒將鏡身子包裹其中,她整個人平躺着隨着那白光漂浮在半空,一顆雪白剔透的珠子從她身體分離出來。
珠子最終是落在天帝手中,鏡的身子因此失去支撐,忽的從空中墜落。
赫蓮飛身一步,將她扶穩,聽得她用着足夠在場每個人聽到的聲音道。
“從今以後,不論是鏡月,還是先母朔月,皆與天界毫無關係!不過在這之前,鏡月要代先母傳一句女媧娘娘的話。”
“什麼?女媧娘娘?”衆仙皆是失色。
其中有人道,“女媧娘娘早就於數百萬年前仙逝,你一個不足幾十萬歲的小妖,怎麼可能知道女媧娘娘曾對朔月天君說了什麼?”
鏡道,“鏡月繼承了先母的記憶,天帝繼位前夕,女媧娘娘對先母說,你們兄妹三人乃同株枝葉上的三顆仙果,天魂性子沉穩,卻偏執不知變通夜華想法頗多,卻生性不羈,不夠沉穩就屬你智慧膽識皆不屬於二人,只是你性子不夠嚴厲,在領導方面到底是略輸一籌,所以我不得不選天魂爲天帝。可他一旦成爲天帝,便會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也會更加矇蔽他的雙眼,若說夜華是他的左膀右臂,你便要成爲他的眼睛。
隨後女媧娘娘交給了先母神器天啓,道,若是有那麼一日,天帝徹底被權勢矇蔽了雙眼,你便用這天啓取代他,成爲這天地新的主人。
只可惜終究是心善,沒忍心將天帝逼上絕境,最終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如今,鏡將這段話,原封不動的傳給在座諸位!”
天帝將給那顆定仙珠捏得咯吱作響,那口吻確實是女媧,她竟然最初就不信任他,爲何要將天帝之位交到他手中?
“妖女,天界無人不知那天啓早就丟失,你以爲你隨口胡言,便能顛倒是非?”